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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罚跪思过,寒夜心疑

夜露像碎冰珠,砸在厉血河的弟子服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不过半个时辰,浅青色的衣料已被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寒意顺着布料缝隙钻进皮肉,再顺着血脉往骨髓里钻。他跪在诸葛枫殿外的青石板上,脊背挺得笔直——这是前世刻在骨子里的帝王仪态,哪怕此刻膝盖已被冻得发麻,哪怕周遭只有风穿枫林的萧瑟声,他也不肯弯一点脊梁。

殿门紧闭着,朱红色的门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道隔绝了温暖的屏障。厉血河的目光落在门板上,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第十四章里诸葛枫发怒的模样:师尊摔碎酒碗时,瓷片溅起的弧度;斥责他“忘了规矩”时,眼底闪过的厉色;还有最后递给他外袍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的温度。那温度明明是暖的,可落在记忆里,却混着醉仙酿的辛辣和寒夜的冰冷,让他心头五味杂陈。

“为什么……偏要在这些小事上动怒?”厉血河低声呢喃,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转瞬又消散。他想起入门这些日子的桩桩件件:握笔像握玺被罚抄戒律,练剑带戾气被罚站望月台,偷喝一壶劣酒要跪到天明——这些在他前世看来微不足道的“细节”,到了诸葛枫这里,却成了必罚的“过错”。可若真是严苛至此,师尊又为何会在他被玄蛇咬伤时,耗损金丹灵力为他逼毒?为何会在他醉倒山巅时,脱下外袍为他御寒?

矛盾的念头像藤蔓,在心底疯长。他抬起冻得发紫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诸葛枫外袍的冷香,那香味与他在师尊书房闻到的墨香混在一起,竟和前世某个雪夜,那个挡在他身前的青衫人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难道……师尊真的是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厉血河强行压下。他想起书房里那枚与前世遇刺时一模一样的断箭,想起那幅面目被泪水晕染的龙袍画像,想起云玄子塞给他的半块玉佩——这些线索像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明明都指向“诸葛枫与前世有关”,可偏偏少了关键的一步,让他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棋局。

夜风吹得更急了,枫林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厉血河的膝盖越来越痛,起初是尖锐的刺痛,后来渐渐变成麻木的酸胀,最后竟连知觉都快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想调动灵力缓解,可丹田处空荡荡的,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在流转——这具身体的灵力太弱,连抵御寒气都做不到。

“若是前世……”厉血河苦笑一声,眼前闪过前世的画面:大雪纷飞的冬夜,他坐在暖阁里,手炉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太监捧着温热的参汤,大臣们在殿外等候召见,哪怕是最寒冷的日子,也没人敢让他受半分冻。可如今,他却像个犯错的小厮,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多说。

这种落差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在心上。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疤里——那是之前被萧烬打翻丹药时留下的伤口,此刻被指甲一掐,又渗出了一点鲜红的血珠。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夜露冲淡,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红痕,像极了前世龙椅扶手上,那道永远擦不去的血渍。

“朕到底……在执着什么?”厉血河望着漆黑的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连一点光都透不出来。他重生在青云宗,本是为了查清前世被鸩杀的真相,为了找玄渊报仇,可现在,却因为一个捉摸不透的师尊,陷入了无尽的猜疑里。诸葛枫的每一次发怒,每一次关心,都像一把双刃剑,一边让他靠近真相,一边又把他推向更深的迷雾。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殿内来回踱步,偶尔还会停下,似乎在透过门缝看他。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在了殿门后,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羽毛拂过心尖,转瞬即逝。

厉血河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他能想象到诸葛枫此刻的模样:或许是背对着门,青衫垂落在地上;或许是指尖捏着那半块玉佩,眼神复杂地看着门外;又或许,是在担心他会不会被冻坏,却又碍于师尊的身份,不肯轻易开门。

“师尊……”厉血河轻声唤了一句,声音被夜风裹着,显得格外微弱。

殿内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殿内深处。

厉血河的心头涌上一丝失落,却又松了口气。他知道,诸葛枫不会开门——至少现在不会。这位师尊,总是把自己裹在一层冰冷的壳里,哪怕心里藏着再多的情绪,也不肯露出半分。

夜越来越深,寒意越来越重。厉血河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把诸葛枫给的那件外袍裹得更紧些,可外袍早就被露水打湿,不仅不保暖,反而像块冰贴在身上。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一会儿闪过前世的金銮殿,一会儿闪过青云宗的枫林,一会儿又闪过诸葛枫那双清冷的眼睛。

“不能睡……”厉血河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要是睡着了,说不定会冻死在这里……”

他想起前世在战场上,曾被敌军围困在雪山里,整整三天三夜没吃没喝,靠啃雪和树皮才活下来。那时的他,比现在更惨,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只是跪一夜,又算得了什么?

可身体的虚弱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具十五岁的身体,没有前世的强健体魄,也没有灵力护体,只是几个时辰的寒夜,就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殿门的轮廓在眼前晃动,像水里的倒影,抓不住,也看不清。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道微弱的光从缝里透出来,落在厉血河的膝盖前,照亮了青石板上的那点血痕。厉血河的心脏猛地一跳,以为是诸葛枫要开门放他进去,可等了半天,门缝却没有再变大,只有一道纤细的影子,映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师尊?”厉血河艰难地抬起头,想看清门后的人。

可那道影子很快就消失了,门缝也缓缓合上,只剩下那点光,还残留在青石板上,像一颗快要熄灭的星。

厉血河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诸葛枫还是在犹豫,还是不肯放下那层冰冷的伪装。

他重新低下头,盯着那点残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诸葛枫到底在怕什么?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恨他?还是怕真相暴露后,会引来玄渊的追杀?又或者,师尊本身,就是玄渊的人,之前的关心,都只是为了试探他?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却没有一个答案。厉血河感到一阵无力,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他前世是万乘之尊,手握生杀大权,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行事,可现在,他却连一个人的心思都猜不透,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朕……真是没用……”厉血河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夜风渐渐平息,枫林里的鸟鸣声开始响起,带着几分清晨的生机。厉血河的身体已经冻得僵硬,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他抬起头,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眼里布满了血丝,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不管诸葛枫是谁,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查下去。他是厉血河,是前世踏平六国的帝王,哪怕重生为修士,也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了。

诸葛枫站在门内,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衫,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一夜未眠。他的目光落在厉血河身上,扫过他湿透的衣袍,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有膝盖下那片淡淡的血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起来吧。”诸葛枫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昨夜的怒意,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厉血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膝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刚一用力,就踉跄着往前倒去。诸葛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指尖触到厉血河的胳膊时,诸葛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那胳膊冰得像块石头,没有一点温度。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着厉血河,慢慢走进殿内。

殿内比外面暖和多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药香。厉血河被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可膝盖的疼痛却越来越明显,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诸葛枫转身去了内殿,很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出来,递到厉血河面前:“喝了它,暖暖身子。”

厉血河接过汤药,碗沿很烫,却正好驱散了他指尖的寒意。他低头看着碗里的汤药,深褐色的液体里飘着几片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药香——这是驱寒的汤药,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多谢师尊。”厉血河低声说道,端起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很苦,却带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了体内的寒气。厉血河放下碗,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连意识都清醒了不少。

诸葛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目光落在他的膝盖上,语气平淡:“今日不用去早课了,回房好好休息,下午我会让弟子把伤药送到你那里。”

“弟子知错。”厉血河低下头,再次提起之前的话题,“以后不会再偷酒酗酒,也不会再违反宗门戒律。”

诸葛枫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卷宗,翻了起来,仿佛刚才扶他、递汤药的人不是自己。

厉血河看着他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师尊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竟让他看出了几分疲惫。

“师尊,”厉血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您昨夜……是不是一直没睡?”

诸葛枫翻卷宗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宗门事务繁多,睡不睡都一样。”

厉血河看着他,心里的疑云又重了几分。他知道,诸葛枫又在敷衍他。可他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过了一会儿,厉血河站起身,对着诸葛枫行了一礼:“弟子身体已经好多了,先回房休息了,下午再来向师尊请教修炼的事。”

诸葛枫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厉血河转身走出殿内,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与昨夜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回头看了一眼殿门,诸葛枫的身影还坐在桌前,埋首在卷宗里,仿佛与殿内的墨香、书卷融为一体。

“诸葛枫……”厉血河轻声呢喃,“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所有真相,不管你是忠臣,还是叛徒。”

他握紧拳头,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膝盖的疼痛还在提醒他昨夜的寒冷,可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股火焰——那是对真相的渴望,是对命运的不服输,是属于帝王的倔强。

回到卧房,厉血河脱下湿透的弟子服,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他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枫林,想起了昨夜在殿外的种种。诸葛枫的怒意,诸葛枫的叹息,诸葛枫递来的汤药,还有那道门缝里的光……这些细节像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凑着,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他想起之前在藏经阁找到的《万法归宗》残卷,想起云玄子塞给他的半块玉佩,想起玄渊组织的种种恶行……这些线索像一张网,将他和诸葛枫都网在了里面,让他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去查清真相。

“玄渊……诸葛枫……”厉血河喃喃自语,“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前世的鸩杀,到底是谁策划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厉师弟,在吗?我是苏清瑶。”

厉血河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清瑶会来找他。他起身打开门,苏清瑶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药瓶,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苏师姐,你怎么来了?”厉血河有些意外。

“我听说你昨夜被罚在诸葛师尊殿外跪了一夜,担心你冻坏了,特意给你带了些驱寒的伤药。”苏清瑶说着,将药瓶递给他,“这是我家传的驱寒药膏,对冻伤很有效,你快涂上吧。”

厉血河接过药瓶,指尖触到药瓶的温度,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没想到,苏清瑶会这么关心他。

“多谢苏师姐。”厉血河低声说道,心里有些愧疚——之前他还因为前世的背叛,对苏清瑶的善意有所防备。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同门,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苏清瑶笑了笑,笑容很温和,“对了,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请医师。”

“我没事,多谢苏师姐关心。”厉血河摇摇头,“只是膝盖有点疼,涂了药膏应该就好了。”

“那就好。”苏清瑶点点头,又叮嘱道,“以后可别再违反宗门戒律了,诸葛师尊虽然严厉,可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刚恢复没多久,又受了冻,要是落下病根,以后修炼就更难了。”

厉血河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愧疚更重了:“我知道了,苏师姐,以后不会了。”

苏清瑶又和他聊了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才转身离开。

厉血河关上门,坐在床沿,看着手中的药瓶。药瓶是青瓷做的,上面刻着精致的莲花纹,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打开药瓶,取出一点药膏,涂在膝盖上,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疼痛。

他想起苏清瑶的话,想起诸葛枫昨夜的举动,心里的疑云虽然还在,却多了一丝温暖。或许,这个青云宗里,并不全是像萧烬那样的恶人,也有真心关心他的人。

“不管怎样,先变强再说。”厉血河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才能查清真相,才能不辜负那些关心他的人。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青云心法》。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可灵力在体内流转的感觉,却让他感到安心。他知道,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他能解开所有的谜团,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午后,诸葛枫派来的弟子送来了伤药,还带来了师尊的叮嘱,让他好好休息,明日再开始修炼。厉血河接过伤药,对着弟子说了声“谢谢”,心里却明白,诸葛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他涂好伤药,坐在桌前,拿起之前抄写的《青云戒律》。看着纸上的字迹,他想起了诸葛枫之前说的“入我门,便要忘‘过去’”。可他知道,他忘不了过去,也不能忘记过去。那些过去,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是他查清真相的线索。

“师尊,对不起,这个‘过去’,我不能忘。”厉血河轻声呢喃,眼神坚定地看着纸上的字迹,“但我会遵守宗门戒律,好好修炼,不会让你失望的。”

夜色再次降临,青云宗又陷入了寂静。厉血河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知道,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新的谜团还在等着他解开。可他不再迷茫,不再无助,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世的金銮殿,可这一次,那个挡在他身前的青衫人,终于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与诸葛枫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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