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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师尊垂泪,画中人是谁

烛火在青釉灯台上明明灭灭,将书房里的枫木书架染成暖橙色。厉血河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雕花屏风的冰凉木面,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方才展开那幅卷轴时,绢布摩擦的细微声响还在耳边打转,画中龙袍背影的金线纹路,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眼底。

那龙袍的形制他太熟悉了。前襟绣着的五爪金龙,龙角弧度带着前朝独有的“流云缠角”样式,连腰间玉带的玉扣纹样,都是当年他登基时,内务府耗费三年雕琢的“山河永固”扣。画中人身背对着观者,站在漫天红枫里,衣角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靴底纹路,是御书房特制的防滑云纹——这分明是他厉血河,是那个在龙椅上坐了二十三年,最后却饮鸩而亡的厉血河!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踩在铺着青石板的地面上,没有半点声响,却让厉血河的心脏骤然缩紧。是诸葛枫。他甚至能想象出师尊此刻的模样:青衫广袖,发带松松系着,指尖或许还沾着墨痕——方才他在书案上看到砚台里的墨还是湿的,显然师尊刚离开没多久。

“吱呀”一声,书案被轻轻推动。厉血河透过屏风的镂空雕花望去,正看见诸葛枫走到书架前,抬手取下最上层的紫檀木盒。那木盒他方才瞥见一眼,上面刻着细小的枫叶纹,与师尊袖口绣的纹样一模一样。诸葛枫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指尖拂过盒盖时,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盒盖打开的瞬间,厉血河看见里面铺着的素色锦缎。诸葛枫从锦缎上拿起那幅卷轴,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往日里这位师尊训诫弟子时,眼神冷得像寒冰,握剑的手稳得能劈开山石,可此刻他捏着卷轴边缘的指尖,竟微微发颤。

烛火晃了晃,将诸葛枫的影子投在墙面上,拉得很长。他没有立刻展开卷轴,只是将其贴在胸口,沉默地站了片刻。书房外传来夜风扫过枫叶的“沙沙”声,偶尔有一两片红枫落在窗棂上,又被风卷走,像极了厉血河前世某个深夜,在御书房听着宫外落叶声的场景。

“陛下……”

一声低唤突然响起,轻得像叹息,却让厉血河的耳膜嗡嗡作响。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两个字带着水汽,尾音微微发颤,完全不像诸葛枫平日冷如碎玉的声音。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这声“陛下”,和他弥留之际在龙椅上听到的那个模糊声音,竟有七分相似。

当时鸩酒的苦涩漫过喉头,他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有人在耳边喊“陛下”,声音里满是痛惜,却又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怎么也听不真切。他以为那是濒死的幻觉,是自己不甘的执念,可此刻,这声音竟从他的师尊口中响起,从这个总是对他冷漠疏离,却又在细微处藏着异样的诸葛枫口中响起。

诸葛枫终于展开了卷轴。他将其平铺在书案上,烛火的光正好落在画中人的背影上。他俯身看着,指尖轻轻拂过画中龙袍的金线,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厉血河看见他的肩膀微微垮下来,平日里挺直的脊背,此刻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佝偻,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今日小比,你用了禁军的步法。”诸葛枫的声音又响起,这次比刚才清晰些,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沉郁,“我就知道,你还是没忘……没忘那些日子。”

厉血河的呼吸一滞。他想起今日宗门小比的初赛,面对外门弟子的突袭,他下意识用了前世禁军操练的“踏雪步”——那步法是他年轻时亲自编创的,专门用于近身搏杀,连禁军统领都只学了三成。当时观赛台一片哗然,诸葛枫坐在主位上,脸色没什么变化,可他此刻提起,语气里的复杂,却让厉血河摸不透。

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说你是‘野种’,说你灵力低微,”诸葛枫的指尖停在画中人的腰间,那里正是玉带玉扣的位置,“可他们不知道,你腰间曾系着万里江山,手里曾握着千军万马。”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带上了哽咽。厉血河看见一滴透明的水珠从他眼角滑落,砸在画中人的龙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水珠顺着龙冠的珍珠纹样往下淌,像是画中人在流泪。

诸葛枫抬手想擦,却又停住了。他只是盯着那滴泪晕,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在压抑什么。厉血河的心跳得飞快,后背已经沁出冷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诸葛枫。往日里这位师尊是清冷的,是严厉的,是罚他抄戒律百遍时连眼都不眨的,可此刻,他却像个卸下所有伪装的旅人,在无人的角落里,对着一幅画垂泪。

“若当年我能再快一步……”诸葛枫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若我能把那杯鸩酒挡下来……你是不是就不用……”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猛地闭上眼,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厉血河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鸩酒?他怎么知道鸩酒的事?

除了他自己,还有那个递酒的太监,没有人知道他是饮鸩而亡。连史官在记载时,都只写“帝崩于御书房,死因不详”。诸葛枫一个修真宗门的修士,怎么会知道他是喝了鸩酒?甚至知道“挡酒”这种细节?

难道……难道师尊真的和他的前世有关?是当年的朝臣?还是……

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当年他饮鸩时,耳边那声模糊的“陛下”,会不会就是诸葛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厉血河强行压了下去。不可能。诸葛枫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就算修真者容貌驻颜,也绝不会是他前世那个时代的人。而且他前世的朝臣里,没有一个叫诸葛枫的——他连朝堂上九品小官的名字都记得清楚,绝不会漏过这样一个人。

可若不是朝臣,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知道龙袍的形制,知道禁军的步法,知道他饮鸩而亡的真相?

屏风外,诸葛枫已经重新卷起了卷轴。他将卷轴放回紫檀木盒时,动作比刚才更慢,像是怕碰坏了什么。厉血河注意到,他的指尖沾了一点墨痕,在素色锦缎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那墨痕的颜色,和书案上砚台里的墨色一模一样,显然是方才写字时沾上的。

他刚才在写什么?厉血河的目光落在书案上。那里摊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墨迹还没干透。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最后两个字:“血河”。

是他的名字?师尊在写他的名字?

就在这时,厉血河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屏风上挂着的玉佩。那玉佩是他方才躲进来时,不小心蹭到的,此刻被他一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书房里的动作瞬间停住。

厉血河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能感觉到,诸葛枫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屏风这边,那道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漠,而是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

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的噼啪声变得格外清晰,窗外的枫叶声也像是放大了十倍,敲在心上。厉血河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若是诸葛枫问起,就说自己是来送白天抄好的戒律,不小心走错了路。

可屏风外没有声音。

过了片刻,才听见诸葛枫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厉血河深吸一口气,推开屏风走了出去。他低着头,双手拢在袖中,指尖还在发颤:“弟子……弟子参见师尊。”

他不敢抬头看诸葛枫的眼睛。方才那滴泪的模样还在眼前晃,那声“陛下”还在耳边转,他怕一抬头,就会从师尊的眼神里看到什么让他无法承受的答案——是忠臣的隐忍?还是叛徒的伪装?

书房里很静。厉血河能感觉到诸葛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从他的发顶,到他攥紧的袖口,再到他脚边的玉佩。那目光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捡起来。”诸葛枫的声音落在耳边。

厉血河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那玉佩是白玉的,上面刻着枫叶纹,和师尊木盒上的纹样一样。他刚想递过去,却听见诸葛枫说:“你拿着吧。”

厉血河的手顿在半空。他抬头看了一眼诸葛枫,对方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正将紫檀木盒放回书架。青衫的衣角垂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的后颈线条,竟带着一丝脆弱。

“方才的事,”诸葛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必对旁人说。”

厉血河攥着玉佩,指尖传来玉的冰凉:“弟子……弟子不是故意偷看的。”

“我知道。”诸葛枫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方才的脆弱和泪痕像是从未出现过。他的目光落在厉血河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深夜来我书房,是为了秘境令牌?”

厉血河一愣。他确实是为了令牌来的——从师尊昨天递给他令牌开始,他就满心疑惑。秘境名额何等珍贵,内门弟子挤破头都抢不到,师尊却轻易给了他一个刚入门不久的记名弟子,这太反常了,反常得像一场试探。

可此刻,被诸葛枫直接点破,他却有些说不出话。尤其是想到方才看到的画像,听到的那声“陛下”,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令牌,到底是给弟子的机缘,还是给“陛下”的诱饵?

“弟子……弟子只是好奇。”厉血河低声道,“秘境凶险,弟子灵力低微,怕……怕给师尊丢脸。”

诸葛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盏青釉灯,拨了拨灯芯。烛火亮了些,将他的侧脸照亮。厉血河看见他的眼底有红血丝,显然是许久没休息好了。

“你不会丢脸。”诸葛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秘境里有‘洗灵草’,能帮你稳固灵力。你身子骨弱,正好用得上。”

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洗灵草?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身子骨弱的事——这具身体的原主本就体弱,他重生过来后,虽然用灵力调理过,却依旧比普通弟子差些。这件事连苏清瑶都不知道,诸葛枫是怎么知道的?

是观察到的?还是……早就知道?

“师尊怎么知道……”厉血河的话没说完,就被诸葛枫打断了。

“下月初一,秘境开启。”诸葛枫将灯放回灯台,语气平淡,“这几日好好准备,把《青云心法》再练熟些。若是再像上次那样,连基础吐纳都出错,我便收回令牌。”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的脸。对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方才那个垂泪的人不是他,仿佛那幅画只是寻常的山水图。可厉血河知道,不是的。那滴泪是真的,那声“陛下”是真的,那幅画也是真的。

“弟子……弟子知道了。”厉血河低下头,将玉佩攥得更紧。

“退下吧。”诸葛枫转过身,重新看向书架,“明日卯时,来我殿前练剑。”

厉血河躬身行礼,转身往外走。脚步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很。他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枫还站在书架前,背影单薄,青衫在烛火下,竟显得有些孤寂。

书房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烛火的暖光和那股淡淡的墨香隔绝在外。厉血河站在廊下,夜风吹过,带着枫叶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白玉的表面映着月光,枫叶纹在月光下,竟像是在微微转动。

画中人是他。师尊喊他“陛下”。师尊知道他饮鸩的真相。师尊还知道他身子骨弱。

一个个谜团在脑海里打转,缠成一团乱麻。厉血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是十五岁的少年脸,稚嫩,苍白,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修真弟子的孱弱。可诸葛枫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厉血河,看那个踏平六国、却最终饮鸩而亡的厉血河。

“你到底是谁……”厉血河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夜风卷着枫叶落在他的肩头,红得像血。他想起重生前的那个梦:血色河流漫过龙椅,漫过漫天枫叶,有个声音在喊“陛下”。当时他以为那是梦,可现在看来,那或许不是梦,是预兆,是某个藏在暗处的人,在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而那个传递信息的人,会不会就是诸葛枫?

厉血河握紧玉佩,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廊下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像一道解不开的谜。他知道,从今夜开始,他对诸葛枫的怀疑,再也不是简单的“敌友”之分,而是牵扯到前世今生的,更深的纠葛。

他必须查清楚。查清楚诸葛枫的身份,查清楚那幅画的来历,查清楚自己重生的真相。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刀山火海,是他最不愿面对的背叛。

回到住处时,厉血河将玉佩放在枕边。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玉佩上,映出细碎的光。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书房里的场景——诸葛枫垂泪的模样,那声带着水汽的“陛下”,还有画中龙袍背影的金线纹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昏昏沉沉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龙椅上,这次,他看清了那个喊“陛下”的人——青衫广袖,站在漫天红枫里,背影熟悉又陌生。他想上前看清对方的脸,可那人却突然转身,化作一片枫叶,飘进了血色河流里,消失不见。

“师尊!”

厉血河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他抬手摸向枕边,玉佩还在,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坐起身,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不管诸葛枫是谁,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他都要查下去。这具少年身体里,藏着的是帝王的魂,是不甘的血,他绝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糊里糊涂地死去。

卯时的钟声在宗门里响起时,厉血河已经站在了诸葛枫的殿前。青衫的身影从殿内走出来,依旧是往日的清冷模样,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厉血河的幻觉。

“拿剑。”诸葛枫将一柄木剑扔过来。

厉血河接住剑,指尖传来木剑的粗糙触感。他看着诸葛枫,对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在教弟子练剑。

“今日练‘流云剑式’,”诸葛枫拔出自己的流枫剑,剑光在晨光里泛着冷辉,“看好了。”

剑光起,枫叶落。厉血河看着诸葛枫挥剑的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落在师尊的袖口,落在对方握剑的指尖,落在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他总觉得,在那片平静之下,藏着一片汹涌的海,一片只有他能看懂的,属于前世的海。

“走神?”诸葛枫的剑突然停在他面前,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一寸。

厉血河猛地回神,握紧木剑:“弟子知错!”

诸葛枫收剑,转身看向庭院里的枫树:“练剑要专心,若是在秘境里走神,丢的就是性命。”

厉血河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枫叶:“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诸葛枫的声音落在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开始吧。”

木剑挥动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伴随着枫叶的“沙沙”声。厉血河一遍遍练着流云剑式,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诸葛枫的方向。他知道,这场关于前世今生的谜团,才刚刚开始。而诸葛枫,就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唯一的钥匙。

只是他不知道,这把钥匙打开的,究竟是真相的门,还是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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