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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醉语呢喃,恨与不解

望月山巅的风又紧了几分,卷着枫叶擦过厉血河的脸颊,像极了前世宫娥为他拂去龙袍上落雪的指尖,轻柔里藏着说不透的凉。他抱着酒坛坐在望月石上,坛口的红布早就被风吹飞,剩下的半坛桂花酿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酒液晃荡着,映出他少年模样的脸——眉眼还带着青涩,可眼底的沉郁,却比山巅的寒潭还要深。

“再来……再来一杯……”他含糊地说着,举起酒坛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襟,带着桂花的甜香,却冲不散喉头那股挥之不去的苦涩。那苦涩不是酒的味道,是前世鸩酒滑过喉咙时的余味,是南宫叛将举剑刺向他时,铁腥味混着绝望的味道,也是今生面对诸葛枫时,那种猜不透、摸不着的迷茫味道。

山风把枫叶吹得“沙沙”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厉血河眯起眼睛,恍惚间觉得那风声里藏着熟悉的声音——是前世琼林宴上百官的贺喜声,是安宁公主笑着说“皇兄,这酒我加了蜂蜜”的温柔声,也是诸葛枫站在红枫下,冷冷说“入我门,便要忘‘过去’”的清冷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一张网,把他困在过去与现在的夹缝里,喘不过气。

“忘?怎么忘……”他对着月亮喃喃,酒坛从手中滑下去,“咚”地砸在望月石上,溅出的酒液洒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十五岁少年的手,纤细、苍白,没有握过玉玺的厚茧,没有沾过战场的鲜血,可灵魂深处,那个踏平六国的帝王还在嘶吼——他记得自己如何在战场上挥剑斩敌,如何在朝堂上决断国事,如何在南宫叛将的剑下,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龙袍。

“朕的万里江山……”他突然提高声音,对着月亮喊,声音在山巅回荡,带着酒后的沙哑,“朕的忠臣……朕的妹妹……到最后,都成了刺向朕的刀!”喊完,他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混着脸上的酒液,滑进衣领里,烫得人心里发疼。

他想起安宁公主,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喊他“皇兄”的小姑娘。前世他平定燕国后,把最珍贵的夜明珠送给她,她笑着说“皇兄,我不要夜明珠,我只要皇兄平安”。可后来,就是这个说要他平安的妹妹,亲手把那杯掺了毒的桂花酿递到他面前,笑着说“皇兄,喝了吧,这样就不用再烦恼国事了”。他当时怎么就信了呢?怎么就没看出她笑容里的刀光剑影呢?

“骗子……都是骗子……”他蜷缩在望月石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头上的纹路。那些纹路粗糙,像极了前世他临死前,抓着龙椅扶手的触感——龙椅扶手是用千年紫檀木做的,被他抓得满是划痕,就像他此刻的心,被那些背叛划得千疮百孔。

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一丝熟悉的冷香。厉血河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中,好像看到枫树林里站着一个人影,穿着青衫,背着长剑,和诸葛枫一模一样。“是你……诸葛枫……”他含糊地说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又跌坐在石头上,“你怎么来了?来看朕的笑话吗?”

他把“朕”字说得又重又清晰,像是在强调自己曾经的身份,又像是在宣泄心里的不甘。他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继续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朕?是不是知道朕前世的事?”

人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青石雕琢的像。厉血河盯着人影,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哪怕醉了,帝王的威压也不自觉地散开来:“你说啊!你袖中的玉佩,是朕赐给忠臣的!你书房里的画像,画的是朕!你小臂上的伤疤,是朕刺的!你到底是谁?是忠臣,还是叛徒?”

他想起前世那个挡在他身前的青衫人。那是在南宫叛将谋反时,禁军溃散,他身边只剩下那个青衫侍卫。侍卫挡在他身前,手里握着他赐的玉佩,对着叛军嘶吼:“谁敢伤陛下,先过我这关!”后来,侍卫被叛军的剑刺穿了胸膛,鲜血溅在他的龙袍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那个侍卫的侧脸,和诸葛枫一模一样!

“是你……是你对不对……”厉血河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你是不是那个侍卫?你是不是没死?你是不是重生了?那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在朕被鸩杀的时候,你不在朕身边?”

他想起今生诸葛枫的种种举动:入门时,在红枫下说“你便是我记名弟子”;小比时,看到试剑石的血色光芒,玉扳指碎在掌心;秘境里,用金丹灵力为他逼毒,鬓角添了银丝;寒潭边,说“知道真相,你会恨死我”……这些举动,明明都是在护着他,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要隐瞒?

“你说啊……”他趴在望月石上,声音越来越低,“你若是忠臣,为什么见死不救?若是叛徒,为什么又要救我?我恨你……恨你隐瞒,恨你让我猜不透……可我又谢你……谢你在秘境救我,谢你在魔道突袭时挡在我身前……”

他的声音渐渐模糊,醉意彻底涌了上来,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最后看了一眼枫树林里的人影,好像看到人影动了一下,伸出手,像是要过来扶他,可他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嘴里还喃喃着:“诸葛枫……你到底是谁……”

枫树林里的人影终于动了,缓缓走到望月石旁。确实是诸葛枫,他蹲下身,看着醉倒的厉血河,眼神里满是痛惜和无奈。厉血河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梦里还在为那些背叛烦恼。诸葛枫伸出手,想要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怕惊扰了他,又像是怕自己的触碰会让他更加痛苦。

诸葛枫的指尖泛着白,指腹被指甲掐出了血痕——刚才厉血河的那些醉语,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恨我”两个字,更是让他心口发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厉血河的委屈,知道厉血河的迷茫,可他不能说,不能把真相告诉厉血河——真相太残酷,残酷到他怕厉血河承受不住,怕厉血河真的会恨他,怕厉血河会像恨那些背叛者一样,恨他这个“隐瞒者”。

他想起前世,厉血河刺向他的那剑。那是在南宫叛将的蛊惑下,厉血河以为他是叛徒,举剑刺向他的小臂。剑很锋利,瞬间就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当时没有躲,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厉血河,眼神里满是痛苦——他知道,厉血河是被蒙蔽了,是被玄渊的人算计了。可他不能解释,因为当时玄渊的人正用厉血河的性命威胁他,他若是解释,厉血河会更危险。

后来,他看着厉血河被鸩杀,看着厉血河的灵魂消散,心里的痛比被剑刺还要深。他花了十年时间,找到《万法归宗》残卷,学会了轮回咒,用自己一半的修为和寿数,换来了厉血河的重生。他以为,重生后,他可以护着厉血河,让厉血河远离玄渊的阴谋,远离那些背叛,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可他没想到,厉血河还是查了起来,还是被卷入了玄渊的阴谋里。

“血河……对不起……”诸葛枫轻声说着,声音低得像叹息,“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不能……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真相,一定会护你平安……”

他脱下自己的青衫外袍,小心翼翼地盖在厉血河身上。外袍上带着他的冷香,能驱散山巅的寒气。他又蹲了一会儿,看着厉血河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骨,动作轻柔得不像他——这个动作,他在厉血河前世时,做过无数次。那时厉血河处理国事到深夜,趴在御案上睡着,他就会这样轻轻拂过他的眉骨,怕他着凉。

山风又吹了起来,枫叶落在诸葛枫的肩头,也落在厉血河盖着的外袍上。诸葛枫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厉血河,转身走进枫树林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醉倒的少年,和那件带着冷香的青衫外袍,在满月下,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心事。

厉血河在梦里,又回到了前世的皇宫。他坐在龙椅上,百官跪在殿下,高呼“陛下万岁”。安宁公主站在他身边,笑着为他斟酒,酒液里泛着诡异的绿光。他想推开酒杯,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把酒杯递到他面前。就在他要碰到酒杯时,一个青衫人影冲了进来,挡在他身前,挥手打翻了酒杯。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酒液溅在地上,冒出阵阵黑烟。

“陛下,快走!”青衫人影转身,对着他喊。他看清了人影的脸,是诸葛枫!他想跟着诸葛枫走,可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南宫叛将带着叛军冲了进来,举剑刺向诸葛枫。诸葛枫挡在他身前,被剑刺穿了胸膛,鲜血溅在他的脸上,烫得人心里发疼。

“不要!”厉血河猛地喊出声,从梦里惊醒。他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衣衫,心脏“咚咚”地跳着,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环顾四周,还是望月山巅,满月还挂在天上,枫叶落在他身上,盖在他身上的青衫外袍还带着余温。

“是梦……”他喃喃地说着,伸手摸了摸脸上,全是冷汗。他想起梦里的场景,想起诸葛枫挡在他身前的样子,想起诸葛枫小臂上的伤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

他拿起盖在身上的青衫外袍,放在鼻尖闻了闻,那熟悉的冷香让他心里一暖,又一酸。他知道,昨晚诸葛枫真的来过,真的听到了他的醉语。可师尊还是什么都没说,还是选择了隐瞒。

“诸葛枫……”他握紧外袍,眼神里满是复杂,“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隐瞒了什么,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前世的债,今生的谜,我都会一一解开。”

他站起身,抱着外袍,踉跄着往山下走。山风还是很冷,可他心里却燃起了一丝火苗——那是帝王的决心,是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他知道,前路肯定布满荆棘,肯定有更多的背叛和阴谋在等着他,可他不怕。他是厉血河,是踏平六国的帝王,哪怕重生为十五岁的少年,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走到半山腰时,他看到那只雪白的小狐狸蹲在路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狐狸看到他,立刻蹦跳着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厉血河蹲下身,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轻声说:“你也在等我吗?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小狐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抱着外袍,带着小狐狸,继续往山下走。月光照亮了他的路,也照亮了他心里的决心——不管真相有多残酷,不管诸葛枫是谁,他都会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把诸葛枫的外袍叠好,放在床头,又把小狐狸放在院角的干草堆里,给它找了些吃的。做完这些,他坐在桌前,拿起纸笔,写下了一行字:“诸葛枫,前世侍卫?玄渊?”然后把纸条藏在床板下,这是他的线索,也是他的目标。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暗暗想:今日,他要去藏经阁找云玄子,问问关于玄渊的事,问问关于诸葛枫的事。云玄子肯定知道些什么,肯定能给他一些线索。

没过多久,宗门里的钟声就响了,是早课的钟声。厉血河站起身,整理好弟子服,把诸葛枫的外袍藏好,然后推开房门,朝着早课的场地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有人和他打招呼,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毕竟,他刚经历过被萧烬栽赃的事,宗门里还有不少关于他的议论。

厉血河没有理会那些眼光,径直往前走。他知道,现在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变强,要查真相,要为前世的自己,也为今生被玄渊害死的弟子报仇。

早课的场地在宗门的广场上,弟子们按照辈分站好,诸葛枫站在最前面,穿着青衫,脸色平静,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厉血河站在末位,看着诸葛枫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他想问师尊昨晚的事,想问师尊到底是谁,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早课开始了,诸葛枫带领弟子们诵读《青云戒律》。他的声音清冷,像山巅的泉水,流淌在广场上。厉血河跟着诵读,可心思却不在戒律上,他满脑子都是昨晚的醉语,都是梦里的场景,都是关于诸葛枫的谜团。

诵读结束后,诸葛枫走到弟子们面前,开始讲解基础心法。他的目光扫过弟子们,当落在厉血河身上时,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又恢复了平静,继续讲解心法。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心里更加确定,师尊一定有秘密。他暗暗下定决心,等早课结束,就去藏经阁找云玄子。不管云玄子会不会告诉他真相,他都要试试。

早课结束后,厉血河没有回小院,而是径直朝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藏经阁在宗门的西侧,周围种满了松树,常年笼罩在云雾里,显得格外神秘。他走到藏经阁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云玄子正坐在书桌前,整理着一堆旧卷宗,看到厉血河进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是为了诸葛枫的事?”

厉血河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前,开门见山:“云老,我想知道,诸葛枫到底是谁?他和我前世的侍卫,是不是同一个人?他和玄渊,有没有关系?”

云玄子听到“玄渊”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他放下手中的卷宗,咳嗽了几声,声音低沉:“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些?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昨晚在望月山喝醉了,看到了诸葛枫,”厉血河没有隐瞒,“我问他是谁,他没有回答。云老,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是不是知道我前世的事?是不是在护着我?”

云玄子看着厉血河,眼神里满是复杂,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诸葛枫……他确实认识你前世的侍卫,也确实知道你前世的事。他对你,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护你平安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厉血河不解,“他明明知道我在查玄渊,明明知道我在困惑,为什么还要隐瞒?”

“因为真相太残酷,”云玄子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他,会无法接受。你前世的死,和玄渊有关,和南宫叛将有关,也和……他有关。不是他害了你,而是他没能护好你,他心里有愧,所以才不敢告诉你真相。”

“和他有关?”厉血河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没能护好我?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在哪里?为什么没能护好我?”

“他当时被玄渊的人困住了,”云玄子缓缓开口,“玄渊的人用你的性命威胁他,让他不能去救你。等他挣脱束缚,赶到皇宫时,你已经……已经被鸩杀了。他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你,所以才用轮回咒,让你重生,想弥补前世的遗憾。”

厉血河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想起诸葛枫鬓角的银丝,想起诸葛枫为他逼毒时的疲惫,想起诸葛枫在寒潭边说的“知道真相,你会恨死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那他和玄渊,有没有关系?”厉血河又问,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他和玄渊,没有关系,”云玄子摇了摇头,“相反,他一直在和玄渊作对。他加入过玄渊一段时间,只是为了查清楚玄渊的阴谋,为了找到救你的方法。他现在留在青云宗,也是为了护你平安,防止玄渊的人伤害你。”

厉血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那他袖中的玉佩,是怎么回事?他书房里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他小臂上的伤疤,是不是我前世刺的?”

“玉佩是你前世赐给那个青衫侍卫的,”云玄子回答,“那个青衫侍卫,是诸葛枫的师兄。诸葛枫在师兄死后,就把玉佩带在身边,作为纪念。画像画的是你,是诸葛枫根据师兄的描述画的,他想记住你的样子,想在你重生后,能第一时间认出你。至于他小臂上的伤疤,确实是你前世刺的,不过那是个误会,是玄渊的人蛊惑了你,让你以为他是叛徒。”

真相像拼图一样,一点点在厉血河的脑海里拼凑完整。他想起前世那个挡在他身前的青衫侍卫,想起诸葛枫袖中的玉佩,想起诸葛枫书房里的画像,想起诸葛枫小臂上的伤疤,心里的恨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愧疚和心疼。

“是我错怪他了……”他喃喃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竟然错怪他了……我还对他说,我恨他……”

“他不会怪你的,”云玄子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慰,“他知道你心里的委屈,知道你被背叛伤透了心。他只希望你能平安,能好好活下去,哪怕你恨他,他也不在乎。”

厉血河站起身,朝着云玄子行了一礼:“多谢云老告诉我真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要去找他?”云玄子问。

“嗯,”厉血河点头,眼神坚定,“我要向他道歉,要告诉他,我不恨他了。我还要和他一起,查清楚玄渊的阴谋,为前世的自己,也为今生被玄渊害死的弟子报仇。”

云玄子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敬佩,他点了点头:“好,好啊。你去吧,记住,玄渊的人无处不在,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

厉血河再次向云玄子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藏经阁。走出藏经阁,他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得让人心里发暖。他握紧拳头,朝着后山诸葛枫的居所走去——他要去道歉,要去告诉诸葛枫,他知道真相了,他不恨他了,他要和他一起,面对那些阴谋和危险。

走到后山的枫树林前,厉血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诸葛枫居所的门。诸葛枫正坐在书桌前,整理着卷宗,看到他进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师尊,”厉血河走到书桌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弟子之前错怪您了,还对您说那样的话,弟子知道错了。”

诸葛枫愣住了,他看着厉血河,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你知道了?”

厉血河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我知道了,云老都告诉我了。师尊,谢谢您为弟子做的一切,谢谢您用轮回咒让弟子重生,谢谢您一直护着弟子。弟子以后,会好好听师尊的话,会和师尊一起,查清楚玄渊的阴谋,为前世的自己,也为今生被玄渊害死的弟子报仇。”

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眼神里满是复杂,有惊讶,有欣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不恨我?不恨我没能护好你前世?”

“不恨,”厉血河摇头,眼神坚定,“弟子知道,师尊当时是被玄渊的人困住了,不是故意不救弟子的。弟子只恨玄渊,恨南宫叛将,不恨师尊。师尊,以后,弟子会和您一起,对抗玄渊,再也不会让您一个人承担了。”

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像山巅的阳光,温暖得让人心里发甜。他点了点头:“好,好啊。以后,我们一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书桌上的卷宗上。枫树林里的枫叶,在阳光下泛着红色的光,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厉血河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可以信任的人,有了可以一起面对困难的伙伴。不管前路有多艰难,他都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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