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剑的寒气还绕在指尖,诸葛枫已攥着那方带血的手帕,将厉血河从禁地头也不回地拽走。青石小径上落着未化的残雪,师尊的步伐又快又沉,青衫下摆扫过积雪时,竟带起细碎的冰碴,像极了他此刻冷硬的神色。
厉血河被拽得手腕发疼,却不肯松口,目光死死盯着师尊攥着手帕的那只手——指节泛白,连指腹因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都绷得清晰。“那手帕上的血是谁的?”他追着问,声线里带着帝王特有的执着,“是你的?还是……前世那个挡在我身前的人?”
诸葛枫猛地停步,转过身时,眸底翻涌着厉血河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冰冷的怒意,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禁地之事,不许再提。”他的声线冷得像淬了冰,比寒冰潭的水更刺骨,“你只需记得,私闯禁地是重罪,我没废你修为,已是格外开恩。”
“开恩?”厉血河忽然笑了,少年的面容里透出几分帝王的讥诮,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将掌心那道握玺磨出的浅茧亮给诸葛枫看,“那剑柄上的茧纹,和我掌心的一模一样!你敢说这只是巧合?还有之前的断箭、画中穿龙袍的背影,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他往前逼近一步,气息因急切而有些不稳:“前世我遇刺时的箭簇,和你袖袋里的断箭分毫不差;你书房那幅画,画中人的背影与我七分相似;就连试剑石上的血色灵力,你看了都要失态——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诸葛枫的喉结动了动,避开他的目光,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观星殿。殿门推开时,冷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吹得案上摊开的《青云戒律》哗啦啦作响。他将那方手帕塞进袖中,再抬眼时,眼底的复杂已尽数掩去,只剩一片漠然:“你是我门下弟子,只需遵规修行,不该问的,别问。”
“不该问?”厉血河追进殿内,指尖几乎要触到师尊的衣袖,“我从帝王变成修士,重生在这青云宗,若连自己为何重生、你与我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都不能问,那我这一世,活得岂不是比前世的鸩酒更糊涂?”
他想起中毒时师尊渡灵的温柔,想起望月山巅盖在身上的青衫,又想起此刻对方冰冷的眼神,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你若真是害我前世的人,为何要舍金丹灵力为我逼毒?为何要在魔道来袭时挡在我身前?”
诸葛枫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手帕,指腹蹭过那早已干涸的血迹,声音陡然拔高:“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说了,别再问!”
厉血河被这声喝斥震得愣在原地,却见诸葛枫已背过身,抬手挥了挥:“滚出去。”那一个“滚”字,说得又轻又冷,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在厉血河的心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诸葛枫拿起案上的镇纸,“啪”地一声拍在卷宗上。这一下极重,连殿外的积雪都似被震得簌簌落下。“我再说最后一遍,”师尊的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僵硬,“出去。”
厉血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终于转身。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隔着一道木门,他隐约听见殿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还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轻响——像是那方带血的手帕,又像是师尊常年摩挲的那枚玉佩。
雪又下大了,落在肩头时冰凉刺骨。厉血河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寒潭边楚灵犀说的“血河焚枫”,想起云玄子讳莫如深的眼神,还有玄渊密信里那些未辨真假的字句。
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窥命石,那是之前云玄子塞给他的半块玉佩旁,一并藏着的暗石——云玄子曾说“此石能映前世影”,当时他只当是老阁主故弄玄虚,此刻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回到卧房,他将窥命石放在烛火下,石头受热后渐渐泛起微光,石面上竟缓缓映出模糊的画面:
暗室里,鸩酒放在玉盘上,一个青衫人影站在桌前,背影与诸葛枫一模一样。他似乎在与谁争执,声音模糊不清,只隐约听见“陛下”“不能喝”“玄渊”几个字。接着画面一转,是金銮殿上,百官跪拜,一个穿龙袍的人(正是前世的他)倒在龙椅上,嘴角溢血,而那青衫人正被两个黑衣侍卫架着,手臂上一道剑伤正在流血——那道伤口的位置,与诸葛枫小臂上的旧疤,分毫不差!
窥命石突然剧烈发烫,厉血河手一抖,石头落在地上,画面瞬间消失。他捡起石头,掌心已被烫出红印,心头却翻涌得更厉害:原来师尊手臂上的疤,真的与前世有关!他当时是想阻止自己喝鸩酒?可玄渊的密信为何说他是主谋?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萧烬的嘲讽:“听说某些人私闯禁地,被师尊罚了还不死心?怎么,想偷跑出去搬救兵?”
厉血河收好转石,开门便见萧烬带着两个外门弟子,手里拿着一卷《青云戒律》。“师尊吩咐,你私闯禁地,需再加抄戒律两百遍,明日卯时前必须交上。”萧烬将书卷摔在他怀里,眼神轻蔑,“若是交不上,就别怪我禀明长老,废了你这‘野种’的修为。”
厉血河盯着萧烬,忽然想起前世那些趋炎附势的臣子,心头冷笑。他没接书卷,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少年的身躯里透出帝王的威压:“三师兄若没事,便请回吧。戒律我会抄,但你若再敢说一句‘野种’,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君无戏言’。”
那瞬间的气场让萧烬心头一凛,竟下意识后退半步。他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推厉血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厉血河侧身避开,反手扣住萧烬的手腕,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那是前世禁军统领教他的擒拿术,专克蛮力。萧烬疼得龇牙咧嘴,另一个弟子想上前帮忙,却被厉血河冷冷一瞥,吓得不敢动弹。
“滚。”厉血河松开手,萧烬踉跄着后退,手腕上已留下一道红痕。他怨毒地瞪了厉血河一眼,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带着人狼狈离开。
卧房内,厉血河看着掌心的红痕,又摸了摸怀中的窥命石。萧烬的挑衅不过是小麻烦,真正的难题是诸葛枫的隐瞒,还有玄渊的步步紧逼。他想起楚灵犀曾说“知道破局之法”,或许,该找她谈谈了。
次日凌晨,厉血河抄完戒律,揣着窥命石悄悄往后山走去——他与楚灵犀约定,若有线索,便在枫树林的第三棵枫树下留信。刚走到树林边缘,却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循声望去,竟见诸葛枫站在那棵约定的枫树下,青衫上落满了枫叶,指尖还捏着一张纸条。
厉血河心头一紧,立刻躲到树后。只见诸葛枫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接着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随风飘散。厉血河屏住呼吸,直到诸葛枫转身离开,才敢走出来。
枫树下,除了残留的灰烬,还有一枚掉落的玉佩——那是诸葛枫常年戴在腰间的,此刻竟落在地上。厉血河捡起玉佩,发现玉佩内侧刻着一个“渊”字,与玄渊令牌上的字一模一样!
他浑身一震,手里的玉佩险些掉落。师尊的玉佩上,为何会有玄渊的标记?难道……他真的与玄渊有关?可窥命石映出的画面,他明明是想阻止自己喝鸩酒的啊!
混乱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厉血河慌忙将玉佩藏进袖中,转身见是楚灵犀。“你怎么才来?”楚灵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留的纸条呢?我查到玄渊的祭坛,就在青云宗后山的废弃矿洞里!”
厉血河心头一沉:废弃矿洞?那不是禁地的一部分吗?诸葛枫昨天刚阻止他闯禁地,难道就是为了掩盖祭坛的位置?
“你确定?”厉血河追问,“矿洞入口在哪?”
楚灵犀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矿洞的路线:“入口在禁地的冰潭下方,需要用灵力打开机关。不过玄渊的人已经在附近布了结界,若是贸然进去,会被他们察觉。”
厉血河接过地图,指尖触到纸张的纹路,忽然想起之前那张有诸葛枫私章的地图——两张地图的绘制风格竟有些相似,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抬头看向楚灵犀:“你这地图从哪来的?”
楚灵犀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是……是云玄子失踪前,托人交给我的。他说,若你想知道真相,就带你去矿洞。”
厉血河盯着楚灵犀的眼睛,前世当帝王的经验告诉他,她在撒谎。但此刻他没有证据,只能暂时压下疑虑:“好,我们今晚子时,去矿洞。”
夜里,厉血河与楚灵犀在冰潭边汇合。楚灵犀祭出一把匕首,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冰潭的石壁上——石壁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石门,正是矿洞的入口。两人刚走进石门,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厉血河转身,竟见诸葛枫站在石门之外,手里握着流枫剑,眼神冰冷。
“你们要去哪?”诸葛枫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流枫剑的剑尖泛着寒光,“矿洞是玄渊的陷阱,你们进去,就是送死!”
楚灵犀脸色一变,拉着厉血河就要往里跑:“别听他的!他就是想阻止我们找真相!”
厉血河却没动,他看着诸葛枫,又摸了摸袖中那枚刻着“渊”字的玉佩:“师尊,你怎么知道矿洞是陷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玄渊的祭坛在这里?”
诸葛枫的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跟我回去。矿洞里面有锁魂阵,一旦触发,连我都救不了你们。”
“你骗人!”楚灵犀喊道,“你就是玄渊的人!你怕我们找到祭坛,破坏你的计划!”
诸葛枫猛地看向楚灵犀,眼神锐利如刀:“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想帮厉血河,你是想引他进矿洞,完成玄渊的血祭!”
楚灵犀脸色煞白,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胡说!”
厉血河看着两人的对峙,心头忽然清明——楚灵犀的慌乱不是装的,而诸葛枫的怒意里,更多的是担忧。他想起窥命石的画面,又想起诸葛枫之前舍命护他的样子,终于做出决定:“楚灵犀,你若真心帮我,就说实话。这地图到底从哪来的?”
楚灵犀咬着唇,沉默了片刻,终于崩溃道:“是玄渊的人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妹妹,让我引你进矿洞,不然就杀了我妹妹!”
厉血河心头一沉,看向诸葛枫:“师尊,矿洞里真的有锁魂阵?”
诸葛枫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玄渊想利用你的帝王命格,启动锁魂阵献祭,逆转天道。矿洞是他们设下的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我妹妹怎么办?”楚灵犀哭道,“玄渊说,若我没引你进去,明天就杀了她!”
厉血河沉默了片刻,看向诸葛枫:“师尊,我们能不能……先救楚灵犀的妹妹,再破陷阱?”
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点头:“玄渊的据点在黑风岭,我知道位置。但你修为太低,不能跟我去,待在宗门里,等我回来。”
“不行!”厉血河立刻拒绝,“我必须去。玄渊的目标是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诸葛枫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却见厉血河从怀中掏出窥命石,递到他面前:“师尊,我知道你有苦衷。窥命石映出了前世的画面,我看到你想阻止我喝鸩酒,也看到你手臂上的疤。不管你与玄渊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诸葛枫看着那块窥命石,眼神渐渐软化。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叹道:“罢了,你要去可以,但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三人连夜赶往黑风岭,一路上,厉血河几次想追问诸葛枫玉佩上“渊”字的由来,却见诸葛枫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对策,便又把话咽了回去。快到黑风岭时,诸葛枫突然停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厉血河:“这里面是护心符,你戴在身上,能抵挡一部分魔气。若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会立刻找到你。”
厉血河接过锦囊,指尖触到诸葛枫的掌心,竟有些温热——与平时的冰冷截然不同。他攥紧锦囊,点了点头:“师尊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黑风岭的据点是一座废弃的古堡,门口有魔修看守。诸葛枫祭出流枫剑,剑光一闪,两个看守便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三人悄悄潜入古堡,刚走到大厅,便听见一阵诡异的咒语声,循声望去,只见大厅中央设着一个祭坛,祭坛上绑着一个少女,正是楚灵犀的妹妹楚灵儿。
四个魔修围着祭坛,正在念诵咒语,祭坛周围的符文泛着黑色的光芒。“住手!”楚灵犀大喊着冲过去,却被一道魔气弹开,摔在地上。
魔修们转过身,为首的正是之前袭击厉血河的夜无殇。“哟,诸葛师尊也来了?”夜无殇冷笑,“玄渊大人说,你若敢来,就把你和这逆命者一起献祭!”
诸葛枫将厉血河和楚灵犀护在身后,流枫剑指向夜无殇:“放了那女孩,我饶你们不死。”
“饶我们不死?”夜无殇哈哈大笑,“诸葛枫,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青衫战神’吗?你为了这逆命者,背叛玄渊,早已没了当年的实力!”
“青衫战神?”厉血河心头一震,看向诸葛枫——这个称呼,前世他好像在哪听过,是禁军里流传的传说,说有个青衫修士,曾在边疆帮他击退过蛮族。
诸葛枫没有理会夜无殇的嘲讽,剑尖一挑,一道剑气直逼夜无殇:“多说无益,动手吧!”
夜无殇祭出一把黑剑,与诸葛枫战在一起。另外三个魔修想趁机对厉血河和楚灵犀动手,厉血河掏出之前从萧烬那缴获的符纸,捏碎后扔向魔修——那是青云宗的初级符箓,虽威力不大,却能暂时困住魔修。
“快去救灵儿!”厉血河对楚灵犀喊道,自己则挡在魔修面前。他虽修为低微,但前世的战场经验让他能精准避开魔修的攻击,偶尔还能反击两下。
楚灵犀跑到祭坛前,想解开绑着楚灵儿的绳子,却发现绳子上缠着魔气,一碰到就被灼伤。“怎么办?”楚灵犀急得哭了出来。
厉血河一边躲避魔修的攻击,一边看向祭坛的符文——那些符文的排列方式,竟与之前锁魂阵的阵眼有些相似。他想起诸葛枫教他的“枫落三式”,其中第三式的剑招,正好能破解这种符文排列。
“楚灵犀,你听我说!”厉血河喊道,“你用灵力按照‘枫落三式’的轨迹,划开符文!记住,先左后右,最后往上挑!”
楚灵犀半信半疑,但此刻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厉血河说的做。她凝聚灵力,指尖划过符文,果然,黑色的光芒渐渐黯淡,绳子上的魔气也消失了。楚灵犀解开绳子,扶起楚灵儿,快速跑到厉血河身边。
另一边,诸葛枫与夜无殇的战斗已到白热化阶段。夜无殇祭出魔气,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直逼诸葛枫。诸葛枫将流枫剑横在胸前,灵力暴涨,青衫猎猎作响——厉血河忽然发现,诸葛枫的灵力颜色,竟与前世保护他的青衫修士一模一样,都是淡青色的!
“受死吧!”夜无殇的黑剑刺向诸葛枫的胸口,诸葛枫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向夜无殇的咽喉。夜无殇躲闪不及,被剑气划伤,踉跄着后退。
“撤!”夜无殇知道不是诸葛枫的对手,转身就要跑,却被诸葛枫甩出一道灵力,击中后背,喷出一口黑血。他狼狈地爬起来,瞪了厉血河一眼:“玄渊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便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了。
古堡内,魔气渐渐散去。楚灵犀扶着楚灵儿,向厉血河和诸葛枫道谢:“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灵儿就没命了。”
诸葛枫摇了摇头,看向楚灵犀:“玄渊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姐妹俩暂时不能回青云宗,我会安排你们去天衍宗避一避。”
楚灵犀点头,又看向厉血河:“之前我骗了你,对不起……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玄渊的首领,其实是前世背叛你的南宫将军的后人,叫南宫烈。他想利用你的帝王命格,复活南宫将军,颠覆现在的修真界。”
厉血河心头一震,南宫将军?前世那个他最信任的将军,最后却联合外敌,逼他喝下鸩酒!原来玄渊的首领,是他的后人!
“那祭坛的作用,就是复活南宫将军?”厉血河追问。
楚灵犀点头:“没错。而且,南宫烈说,要复活南宫将军,还需要一个‘祭品’——就是与你有两世羁绊的人。我猜……”她看向诸葛枫,没有再说下去。
厉血河也看向诸葛枫,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师尊与自己的两世羁绊,到底是什么?他手臂上的疤,玉佩上的“渊”字,还有“青衫战神”的称呼,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诸葛枫似乎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转身走向古堡外:“我们该回去了,晚了会被宗门长老察觉。”
回去的路上,厉血河几次想开口,却都被诸葛枫避开。直到快到青云宗,诸葛枫才停下脚步,看向厉血河:“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你必须保护好自己,别再追查真相了——对你,对我,都好。”
厉血河看着诸葛枫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痛苦与无奈,让他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告诉我。但若是玄渊再来找事,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
诸葛枫看着厉血河,忽然笑了——那是厉血河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青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眉眼间的清冷散去,竟带着几分温柔。“好,”诸葛枫说,“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回到青云宗,厉血河躺在床上,摸了摸怀中的窥命石,又看了看袖中那枚刻着“渊”字的玉佩。虽然真相还未完全揭开,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诸葛枫的保护,楚灵犀的坦白,还有前世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这一世的重生,不是偶然,而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阻止玄渊的阴谋。
接下来的日子,厉血河开始潜心修行。诸葛枫偶尔会教他新的剑招,有时还会陪他一起练剑。厉血河发现,诸葛枫教他的剑招,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像是在守护什么——就像前世那个青衫修士,守护着他的江山一样。
半个月后,青云宗收到天衍宗的请柬,邀请各宗门参加“天下修真大会”,地点设在天衍宗的凌霄殿。诸葛枫收到请柬时,脸色有些凝重:“南宫烈肯定会在大会上动手,他想在各宗门面前,献祭你和我,复活南宫将军。”
厉血河攥紧了手中的剑:“那我们就去会会他。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得逞。”
诸葛枫看着厉血河,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凌霄殿,揭开南宫烈的阴谋,还修真界一个太平。”
出发去天衍宗的前一天,厉血河在枫树下发现了一封信,是云玄子写的——原来云玄子没有失踪,而是被玄渊的人掳走,后来逃了出来,躲在天衍宗。信里说,他知道诸葛枫的秘密,若想知道真相,就来天衍宗找他。
厉血河拿着信,去找诸葛枫。诸葛枫看完信,沉默了片刻,说:“云玄子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多。去凌霄殿,不仅要对付南宫烈,还要找云玄子问清楚。”
厉血河点头,心头既期待又紧张。他知道,凌霄殿的大会,将会是揭开所有真相的关键。前世的遗憾,今生的羁绊,玄渊的阴谋,诸葛枫的秘密,都将在那里,得到答案。
出发那天,青云宗的弟子们在山门口送行。萧烬站在人群中,看着厉血河和诸葛枫,眼神复杂——他之前被厉血河教训后,虽不再明着挑衅,但心里仍有不甘。厉血河看了萧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萧烬本性不坏,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马车缓缓驶出青云宗,厉血河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诸葛枫坐在他身边,正在擦拭流枫剑。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诸葛枫的侧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师尊,”厉血河忽然开口,“等这件事结束,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前世的皇宫?”
诸葛枫擦拭剑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厉血河:“好。等一切结束,我们一起去。”
厉血河笑了,少年的面容里,终于少了几分帝王的沉重,多了几分修士的纯粹。他知道,前路必定充满危险,但只要有诸葛枫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马车一路向天衍宗驶去,窗外的枫叶渐渐变红,像极了前世皇宫里的那些枫树。厉血河靠在车窗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金銮殿上的龙椅,边疆的烽火,青衫修士的背影,还有诸葛枫此刻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世,他不仅要守护自己的性命,还要守护身边的人,守护这来之不易的重生。而凌霄殿的大会,将是他这一世,最关键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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