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三年,赵如意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除了不太能见得到太子还有出府比较困难意外,其他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别的什么,她都可以自行用太子府的银钱安排。
于是今日,她就拿着太子的银钱带着遣人从府外找来了一个戏班子,专门为她唱曲子,以做消遣。
这不着戏班子还好,一找戏班子那太子可就再也躲不动了。
这太子虽然平日忙于政务,但今日却破天荒有一整天的空。
看戏的时候他就这样坐在赵如意的身侧,台上的戏文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整颗心像是用醋泡过的一样,他皱着眉,打量着台上那几个唱戏的。
呵,各个都是妖娆的小白脸,也不知道从何处学来勾引女人的狐媚法子,唱戏就唱戏,这楚楚可怜的眼神分明就是是在博取台下观众的怜爱。
呸!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有什么脏心思,想要成为太子妃的面首?想要攀本太子的女人?做梦做梦,统统做梦!
“太子妃,爱听戏啊?这么爱听戏怎么不叫他们近些来唱?”太子阴阳怪气道。
赵如意显然没有听出太子的话外之音,只以为他是随口一说。
“殿下,看戏就是如此的,戏中人在台上尝,戏外人在台下听。”她正经回答道。
如此理直气壮,毫不畏惧。太子瞧她还真没有养面首的意思,心里舒了一口气。
“太子妃可会怪我平日冷落你?”太子试探着开口问道。
“殿下平日待我很好,不算冷落。”赵如意其实不太放在心上,她对太子相敬如宾,无论太子是否常常陪她都是一样的。
太子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听见了赵如意的回答之后便不说了,只是拿起了手边的糕点,不太娴熟地递到了赵如意的嘴边。
赵如意这下戏也听不进去了,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太子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颇为疑惑地看着太子,不太敢张嘴,倒不是怕太子在糕点里下毒,就是这般暧昧的事情,她从未与太子做过。
太子红着脸,有些紧张地看着赵如意,见赵如意还不给一点反应,这才开口:“你倒是吃一口,给本太子一点面子,这么多人看着。”
赵如意颇为别扭的凑了过去,张嘴咬了一口太子手中的糕点。
赵如意方才咬下那一口的时候,两个人都像如释重负一般。
赵如意不大相信她那平日里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的大忙人太子,今日特地抽出一日的空就是来陪自己看戏的,但她也不太想问。
怎么说呢......就是她与太子虽然已经成亲三年了,但是......还不太熟。
太子殿下大名崔有容,是当今天子十五个儿子里面最刻苦,最有野心,最有能力的一位,三年前弹劾掉了前太子,代替原本那浪荡子前太子成为了未来的储君。
赵如意与他的新婚之夜过得青涩,并且婚后太子好像也不常回府,常常一头扎在御书房就是几天。
尤其是这两年天子的病越来越重,朝中的事物绝大部分都是交给太子来处理,他就更发忙了。
赵如意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太子,只是对于他不怎么在太子府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感觉。
作为太子,崔有容无疑当之无愧,甚至可以说是未来的明君。
赵如意对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不是在年少时遇见过一个很难忘的人,她应该会更喜欢崔有容一些。
“你喜欢吃什么?”崔有容忽然发问。
“啊?”赵如意再次陷入迷茫,今儿个太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知道太子妃你的喜好,不只是吃穿,还有平时的爱好。”
崔有容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赵如意没有戳穿他。
“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些来了?”赵如意暂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崔有容悠悠开口道:“今日在街上遇见一个人,他与我说,若要和夫人长相厮守,要先和夫人打好感情的基础,常常陪伴,不得冷落夫人,不得让夫人感觉到不悦,诸如此类。”
赵如意不得不怀疑,大黎已经开始有人开办夫德班了,而且就在天子脚下的东都城。
她笑了笑,微微眯了眯眼:“原来太子殿下今日是来讨好我的。”
“算不上讨好吧。”崔有容还挺理直气壮的,“作为夫君,我理应和太子妃培养感情,理由学着对太子妃好。”
台上的戏班子依然做着他们的戏,不多关心台下人的事。
赵如意颇为悠闲地举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后她又全身心投入眼前的戏。
今儿这一出是城中当下最时兴的。
讲的是一些俗世常发生的恩爱情仇,赵如意曾看过不少剧情差不多的话本,但还是看得饶有兴致。
崔有容亦放下心态,好好看起了戏来。
两人坐在那儿,俨然是一副夫妻和睦的场面。
李跃倚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一切。
是的,他一直都在这里,不过是用了遁形术,这里没有人看得见他的存在,但他却能悄然关注到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大到方才崔有容吃醋,小到一片落叶从树梢飘落。
如今走向都正在明朗。
太子都换了一个,李跃很肯定赵如意一定会幸福一生。
虽然看着喜欢的人在凡间和别人成为夫妻,不免心里会有些酸涩,但李跃看得很开。
他崔有容也只有这一辈子的机会能与赵如意有缘,等赵如意转世再转世,然后回到了天庭,这些所谓的情啊爱啊,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都只是凡间的一场虚无缥缈罢了。
等到意阑回到了天庭,唯一能留下的,只有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不会有赵如意自身的恩爱情仇。
李跃暗暗心绞了一下。
若是意阑对崔有容慢慢日久生情,情根深种,回到天庭也忘不掉了......
不会的,凡间的一切,就如这台上的一场戏,演过了就不再有了,断然有记忆也没有情谊。
况且她可是天族第一大元帅,又怎会被小情小爱圈住。
李跃心里兀自想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崩坏了。
刚开始的他只希望自己能让意阑的转世过得好过一些,后来慢慢和赵如意靠近,他便越发贪婪。
他纵容赵如意对自己滋生喜欢,纵容自己的私心,纵容自己偷偷插手赵如意的一切。
方才明明是自己提点崔有容要对赵如意好的,现在起了嫉妒心的人也是自己。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轻轻一挥袖,只一个瞬移,回了他的院子。
院子里的鱼池这几日挺热闹的,尤其是当李跃走近的时候,总能听见里面的鱼儿虾儿吱哇乱叫。
孩子大了,饭量也大了,尤其是在他们不再互相撕咬之后,李跃每日要准备的鱼食都成倍成倍的增加。
“我饿!我饿!”
只得说他们是有些神智在身上的。
“啊!好饿啊!”
但是不多......
李跃一挥衣袖,撒下一些鱼食,瞬间那闹腾的鱼池从你一言它一语,变作了一副鸦雀无声的抢食场面,它们有的跃起水面,有些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都像是疯了一般。
李跃皱着眉闭上眼睛,没眼去看。
家里确实热闹,但怎么说也不是人气。
一翻挣扎后,他决定去找高璋喝茶。
高璋这几日正好休沐,闲得很。
自从年少时一道科举,他与高璋便成了至交好友。
他开学堂时,高璋也出了不少钱和力。
事务不忙的时候高璋甚至还会来学堂给学生们讲讲政论。
与高璋一道坐在茶几前,他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茶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要先说一些什么。
对高璋来说,李跃便是他的知己,就算他不说话,李跃只抬一抬手指,他就知道李跃想说什么。
“李兄心情不好?”高璋歪了歪脑袋,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年来他鲜少看见李跃这幅神情,平日里的李跃总是一副温润尔雅,不怒不怨的温柔态,也没有见过他有什么烦心事。
李跃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副断肠的神情,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喝的不是茶水,是酒水。
“高兄,若是你有个喜欢的女子,但你知道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哦,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你会如何做?”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高璋问道。
李跃不假思索:“嗯......她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高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虽然是在家中,但爱上有夫之妇这种事情我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他放轻了声音,“李兄......你,你莫非真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高璋虽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作为朋友,他还挺同情李跃的这段遭遇的,他轻叹了一口气:“李兄或许是错过了缘分罢?那位姑娘既然已成了亲,作为君子就不该再有非分之想了。李兄,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跃没有听进去,继续问到:“倘若此事落在高兄身上,高兄会如何做?”
高璋认真想了想,轻轻拧了拧眉:“君子坦荡荡。”
李跃本以为高璋又要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没什么兴致去听,却不曾想到他的下一句语出惊人。
“何不大胆一点,将心事说与心上人。若是心上人肯合离,我娶她。若是她不肯,我能受点委屈.......”
李跃一副耳朵进脏东西了的表情。
好嘛,也怪不得在原本的走向里,他能有胆子和宫妃有私。
“方才还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李跃戏谑地打趣道。
“嗯,这种事情,毕竟不体面,还有东窗事发的风险。高某还是希望李兄一生坦荡。”
“玩笑,玩笑......”李跃低声叹笑,轻轻摆了摆首,遮掩道,“最近想要写画本,对于剧情有些不太通透罢了。诶,但高兄刚才说得好,就按照一生坦荡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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