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化了褚砚秋的大半情绪，她强按下心中的急乱，向那些失了神志之人竖手掐诀。
陆尽明正面抱起褚砚秋，脚下步子鬼影迷踪，控制的既能让褚砚秋看到那些眼神呆滞之人，又能让那些人近不了自己的身。
“这样行吗？”陆尽明冷汗涔涔。
褚砚秋哆嗦着手点头，“可以，可以——”
朔风逼人，虚冥实在太多，纵使陆尽明再小心，还是浸了一身血，但哪怕入千百次地狱，他也未让这些元神幻化出的虚冥伤过褚砚秋分毫。
今日是他在，所以受伤的是他，但那年在这里被虚冥撕咬和抢占躯体的必然是褚砚秋自己，否则她的地藏魄是如何修出来的。
凡人不可能能开黄泉门，但褚砚秋既能强开黄泉门，又能用地藏魄渡九幽的魂魄，这种超脱三界六道秩序的力量，必然是反复在元神魂魄离体肉身被强占的情况下修出的。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褚砚秋收起手示意陆尽明。
“这么快？”
“先离开。”褚砚秋声音急了，陆尽明听出一丝担忧来，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空气，乍一听这种久违的关心，他眸子一亮。
他将怀里的人搂紧了蹿向死人渊结界外。
“外翁，三日后我们在废墟的大殿里汇合。”
陆尽明也没听万人远的回答，脚点枝叶，一退数百丈。
出了死人渊结界后，那些虚冥果然不再追来，但褚砚秋也离太远，因为怕遇到玄门之人，她带着陆尽明窝在一草堆里。
“来，把衣服脱了，我清理下你身上的伤。”
陆尽明忽然噙嘴，举止间透着焉儿坏焉儿坏的味道，这些年他虽时常对褚砚秋心生怜悯，但不代表他就此变成了一个君子。
他就把手臂撑到身后，展开胸膛一如他和褚砚秋在凡界时那样，故作不在意的等着对方来倾就他。
陆尽明是个桀骜不驯之人，看人看事又敏感多疑，但现在他收起了身上的敏感多疑，只余**的眼神。
褚砚秋见他撑着臂，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褚砚秋明知不该，但不知为何，她还是一步步被引诱着伸了手，好像他们之间就是如此，本是如此......
陆尽明的外衫和里衣一件一件被脱下，他这具身体被以前的褚砚秋保护的很好，从未受过什么伤，褪去里衣后，上半身露出似瓷般滑腻的肌肤，腰腹上的肌肉微微起伏，没有一分赘肉。
陆尽明眼中流转着不遮掩的腹黑气，他本以为褚砚秋接下来要解自己裤带的，所以脑海里正在构建等下要如何撒野。
但褚砚秋的注意力却已从他**的眼神转到背上，和陶瓷般滑腻的前胸不同，陆尽明后背上皮开肉绽，她视线落在上面时，呼吸一窒，心中的愧疚猛然涌出，这些伤似乎不该是他受的。
万念交织，可是她又什么都抓不到，几许仓皇后，褚砚秋终是没再去追究心中那些模糊的思绪，她咬着嘴挪步到陆尽明身后。
“别乱动。”陆尽明转身的动作被按住，她拿出一罐药膏，轻手轻脚地处理起背上的伤。
陆尽明看不到她发红的眼眶，一心挑逗道：“只脱上衣？我腿上也有伤。”
褚砚秋埋头凝神清理着伤口，她许久才回答道：
“腿上的伤等下你自己来，我不方便。”
一听只能如此，陆尽明立马兴致淡淡，但背上那软腻的感觉又扰得他心痒。
......
“那些人你要怎么解决？”陆尽明分心道。
“仙族在炼化他们元神时，一定用了非常人的手段，现在他们的元神已经杂揉了大量煞气，想要唤醒他们，只能先将煞气引渡出来，我方才试了让他们的元神附在我身上，好像可以散一些煞气。”
“什么？！”陆尽明猛地转过身，方才他全程护着褚砚秋，竟未发现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种凶险的事。
“你不要命了，我只见过被夺舍的，没见过主动让人夺舍的，这些人本就想要一具肉身，附了你的身，你想拿回来那就难了。”
“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弱。”
“那是因为......”
陆尽明话说到一半，她现在能这般无事的给自己处理伤口，那是因为这回附在她肉身里的是她自己的元神，但过去那些是实实在在的别人的元神。
可现在和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褚砚秋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处理好陆尽明背上的伤后，帮他把衣服重新穿上。
陆尽明沉默不语，看着她细心的模样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褚砚秋在中元梦境里越陷越深了，如今自己都成了中元梦境的一部分，如果他出了事，中元梦境可能会坍塌，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褚砚秋何时能醒来？
“小陆，你怎么了？”
陆尽明忽然攥住她的手，他要改变褚砚秋对自己的认知。
“褚砚秋，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褚砚秋歪了一下头，她记得在他还是妖身起，自己便这样叫他了。
“这样叫不好吗？”陆尽明脸上还溅着血污，褚砚秋用另一只手细细将血污擦去。
这一双手，拂去了他脸上的血污，也解开了他内心的纠结。
两人还在凡界时，褚砚秋便是这样对他，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慢慢让褚砚秋从中元梦境中清醒过来。
“不好。”
陆尽明看着她，如同从前一般，眼里既有克制，又有戏谑和怀疑。
褚砚秋停下拭血的手看他，她本欲问为什么，但陆尽明这一双直勾勾的眼睛令她说不出话来。
褚砚秋伸出的手往回缩，陆尽明看出她的动作，竟不管不顾直接将人揽了过来，褚砚秋在给他上药时，他便在生忍着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自是任由心中**肆虐生长。
刚穿好的里衣散开，褚砚秋僵硬的坐在陆尽明的腿上。
两人离得极近，耳边是血气方刚的呼吸，指腹下是薄而劲的肌肉，她烫红着脸，手被陆尽明强带着游走在他的腰腹上。
这样一番轻浮的举动，本该激起人的反感，但陆尽明身上的那种性张力，足以令褚砚秋载沉载浮。
“你的腿......”
“不用管。”错乱的呼吸声令陆尽明得寸进尺起来，他低下头在褚砚秋耳畔轻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褚砚秋被他引诱的不自觉吞了下口水，“那我该叫你什么。”
“就叫陆尽明。”陆尽明有些满意她的反应，他勾着眼问：“褚砚秋，以后我叫你师尊好不好？”
“师尊......”褚砚秋呆呆看向他，突然，她猛地推开陆尽明，口中喃喃道：“不行，你不能叫我师尊，我要去天域......”
陆尽明脸色一变，去天域？所以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去天域？
他扳过褚砚秋欲躲避的脸，眸色带了些狠意道：“你说什么？”
褚砚秋再也听不进去半个字，天域，陆尽明，诡序门，还有什么......
胸口里那堵的死死的情绪让她气都匀不顺，但脑海里又浮现许多陌生的血腥画面，其中有一幕是万人远在她面前被生吞。
褚砚秋一边猛拍头，一边痛苦的嘶叫，内府波涛汹涌似要坍塌。
“褚砚秋，你怎么了？”陆尽明见情况不对哪里还管她刚才说什么了，他连哄带骗连忙安慰。
但换来的却是褚砚秋越来越急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不要——”褚砚秋眼眶通红，仰天长啸。
中元梦境乍现惊雷，陆尽明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激进了，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褚砚秋都听不进去。
几乎是一时间，褚砚秋身体里爆出一股霸道的力量，毫无防备的陆尽明被震开数丈远，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背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溢出血，手背上的伤亦裂开。
陆尽明余光瞥见，脑中灵光一现，血......上次陆吾的血似乎对她有吸引力，无论如何试一试。
罡风削袍，陆尽明一个滚身压向褚砚秋，褚砚秋撑掌相待，却被陆尽明四两拨千斤化解，他将褚砚秋手腕卡在头顶，唇齿相贴。
陆尽明咬破舌尖撬开褚砚秋的牙关。
“唔——”
褚砚秋的喘息本是急促的，但喉舌忽然流进腥甜，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去，汹涌澎湃的内府似流进了一滩汪洋之水，无声无息，但沁人心肺。
褚砚秋尝到甜头，开始追逐口中的那股腥舔。
密舌交缠，脊骨生浊浪，陆尽明瞳孔微缩，一瞬过后，他勾臂手掌抚上褚砚秋后脑。
温柔乡里，愈演愈潮，寸寸爱欲泛滥成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个难舍难分，一个如梦初醒。
“我......”褚砚秋微微喘着气。
“以身渡煞气这种办法以后不要用了，哪怕能散了他人元神里的煞气，但留在你自己身体里的如何解决？”陆尽明眼神幽幽，但为了防止中元梦境再出什么意外，他只能这样说。
“刚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
陆尽明沉着声“嗯”了一下。
“可我怎么记得我们先前有在说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你不要叫我小陆。”陆尽明盯着她看，湿润的软唇张张合合，巧舌一起一伏，上面有他分泌的津液。
“你是因为万人远才想唤醒那些人的元神？”他转移话题道。
他的眼神令褚砚秋不敢再讨论下去，她别开眼睛接话道：“有外翁的原因，但也不全是他。”
“还有什么原因？”
“你知道我为何修行吗？为了杀褚末衣。”褚砚秋情绪变得低落，他自说自话道：“可笑吧，万蝶云逼我练剑是为了见褚末衣，但我练剑是为了自己见褚末衣时能杀他。”
褚末衣这个人，是她人生不幸的开始，从她记事起，这个名字于她而言是洪水猛兽，是噩梦。
在别人眼里，这个人是她父亲，是高高在上的仙族，但于她而言，他是个至今连面都未曾露过人的陌生人，是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虐待和仇恨的陌生人。
不同于万蝶云直接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褚末衣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从来都是无形的，她过去只能被迫接受，将来可能还是只能继续深陷其中。
“这镇魄柱里的元神是他亲自封印的，如果我将他们唤醒，你说褚末衣会出现吗？”
陆尽明看到了她身上的杀气，所以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去天域？
“他若真出现，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现在还不会杀我。”褚砚秋说。
“可这些人可能会要你的命。”
“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自不会坚持的。”褚砚秋没想过一定要做成，只是现下想做能做，她便做了。
陆尽明楞了一瞬，他没想到褚砚秋会说出这番话，但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否则自己怎会被逐出诡序门。
她从来都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可惜，历来“想”和“做”这两个字中间，总会随着两者的接近生出大相径庭的结果。
不是一定要做成之事，发展成了一定要做成之事，不是一条路走到黑之人，有了一条倒反天罡也要走之路。
除夕之夜，夜空被烟火点缀。
人间的这一日极为重要，哪怕是玄门，也会在这一日停下征伐。
所以这一日对褚砚秋来说意味着没有杀戮。
而今年更不同，因为这一日死人渊里燃着一簇属于自己的烟火。
如果褚末衣不是在那一日到来的话，褚砚秋应该又能在那潦草而又荒芜的心土里添上几笔新风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