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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歪脖子树

段佑晚沉默地听完儿子的叙述,迟来地窥探到了当初的那场真相。

商淮年对药物严重过敏,又喝了酒,酒水更加加剧了药物进入血管的速度,身体起了强烈的过度反应,他躺在床上的那个时候已经进入休克状态,如果许痴再晚几分钟呼叫120,估计现在他的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其实如果是因为差点死了而迁怒许痴这是商淮年做不出来的。

他只是生气自己受到了欺骗。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欺骗,尤其是可能会走向爱情的那一段感情里掺杂了对方不真切的谎言,就会变得令人作呕,不论出于什么原因。

更别说彼时的商淮年对许痴只是抱有一种探究欲,许痴这么做,无疑是把商淮年推向更远的地方。毕竟有的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一次的欺骗就足以在商淮年这里留下案底,他不会再继续相信许痴,不愿再继续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也不必再继续装模作样地扮演假夫妻。

段佑晚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但这都过去三年了,就算是安慰也来得太迟了,她张了张嘴,想为许痴说些什么,比如许痴是个好孩子,他很喜欢你,或许可以试着再继续生活下去万一发现你们彼此其实很相爱……

但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妈妈会帮你向你爸爸保密。”

商淮年瞳孔颤了一下,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本以为母亲会劝说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冲动离婚,但母亲接受并且同意地这么快,并且还答应为他保守这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他也一时有些错愕。

商淮年低低头,捏起了一朵刚掉到指尖的腊梅,轻声道了句:“谢谢。”

回去的路上,司机开车,商淮年坐在副驾,许痴一人坐在后座闷闷地看着窗外掠过的绿化带。

说真的,今天这出戏真不是许痴本意,不过他现在想要解释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就算他解释了商淮年这人估计也会以为他是在欲盖弥彰吧?

他早就在商淮年哪里丧失了信任,在那人眼里,他的可信度是为0。

他突兀地想起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惊叹古人的智慧真是高,这句话完美诠释了他如今的处境,自作孽,如作茧自缚。

他其实还蛮后悔当年自己干得蠢事的,那时候年纪浅,耐不住性子,不知“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一股脑地听信一些不太明智的耳旁风就开始真的去付诸实践,最后落得一个“不可活”的下场。

这三个字实在太贴切,贴切地许痴都忍不住赞叹起来,他好清楚地知道,在这段感情里的许痴,早就已经死了。

没有阳光的玫瑰是活不长久的,更不要说是被折了根的半残玫瑰。

他有些自嘲地勾起半分笑,笑着笑着这半分笑变成九分,好像是真的觉得可笑,许痴不停地笑,笑得咳嗽,笑得胸腔都在震颤。

他笑着、笑着,突然又觉得真没意思。

他刚刚像个疯子一样在后面笑了半天,坐在前面的商淮年连头也没有转动一下。

真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没人看,笑得再夸张也没人看,一切只是他的独角戏。这样的笑还有必要吗?或许没什么必要了吧。

许痴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明明自己前半辈子活得也不算太差,有宠溺自己的父母,有傲人的家世,有惊艳的样貌,却偏偏今天要铆足了劲吊死在商淮年这棵歪脖子树上面。

这歪脖子树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呀?

就是因为年少时的爱而不得吗?还是说自己从来不算得到过,所以占有欲作祟,征服欲作祟,也许这根本算不上爱?

他闭上眼想了好一会,复又睁开。

不是的。许痴再清楚不过,他爱商淮年,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屁孩分不清什么是爱,他就是爱商淮年,没有前提条件、没有理由地爱,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将他哄骗回家,一辈子关起来做他唯一的拥有者。

若是这世间有一味药可以用来解掉这恼人的爱意,他或许不惜千金也要买来试试。

不爱商淮年是什么滋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这天之后,许痴一连好多天没有见到过商淮年,倒是段淮生三天两头发消息来催促他快点找个时间去做他的模特,许痴思索了一下,这周的漫画画完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去段淮生哪里也不是不行。

毕竟上次是他临时改了时间,尽管许痴知道他不提改时间对方也会提,但总归还是他反悔在先,许痴往对面发了一个ok的表情。

段淮生的画室在城郊的一座小院子里,这里正处在繁华与静谧的交界处,往前走两步就是热闹的大都市,而往后退两步就是荒无人烟的山林,许痴按着段淮生给的地址来到院门前,古朴厚重的木门上俏皮地画着各种涂鸦,嘻哈风和古典风碰撞在一起,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叮咚——”许痴按下门铃,揣着手站在门前等待。

没等多久,大门自动向内打开,许痴顺着两扇门中越开越大的缝隙看去,门里面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许痴抬脚走上鹅卵石小路,等他进门后,那扇大门自动在身后合上,许痴顿了顿,没说什么,继续走过去。

段淮生立在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许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金色的阳光在许痴周身渡上一层柔光,像天使。

“你来了……”段淮生差点看痴了。

“嗯。”许痴站在离他一臂的距离,没有再近一步了。这个距离很微妙,小于这个距离就会显得太近,只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恋人才能被允许在这个距离里,而大于这个距离又显得太过陌生和戒备,那样就成了陌生人或者敌人了。

段淮生抿了抿嘴,转身带着许痴穿过一条条走廊,绕过两间小屋子,最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前。

这里的布局和许痴想象中段淮生的画室非常不一样。没来这里前,许痴觉得段淮生这样的大画家,应该是在一间现代风格的欧式建筑内,四周摆满画板和画布,颜料水粉不拘小节地泼洒在地板上,形成经年难去的彩色斑点。

许痴站在葱绿的草地前,诧异地看着段淮生熟练地走到草地中间的红色石板上面,这里有十几块各色各样的石板,不规则的形状让它们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红色的石板上放着一张简单的、没什么花纹的木椅子,还有一个落地画架,画架上是一张方方正正地画板,上面妥帖地蒙上一层水彩画布。

“露天的?好新鲜。”许痴确实没想过段淮生的创作环境会是这样的。

段淮生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来:“是吧?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在湛蓝的天空下,有阳光,有青草,有缤纷的色彩。”

他说着,笑着张开手臂,此时刚好有一阵风吹来,吹得两人的发丝微动,段淮生看着许痴,兴奋地道:“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这在冬天可不常见。”

“你来,来这边——”段淮生激动地拉着许痴的手腕走向草地对着的一间房间,他推门进去,许痴跟着他走进屋子里面。

他一路观察着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储物室,很方便的地理位置,平时存放一些用不到的工具,放一放需要风干的画作。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

随着段淮生再一次推开里间木门的动作,许痴的视线直直地冲入房间。

“哈,怎么样?”段淮生喜悦极了,看着许痴痴迷的模样,心中那点听腻了夸赞很久没有出来的骄傲感嗖地窜起来,在心头炸开一小簇烟火。

这是怎么了?段淮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按了按心口,别过眼去,生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你想看的…都在里面了。”

“好美……”在网络上看见的通过电子照片记录下来的图片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尤其是艺术。

许痴磕磕绊绊地走向他最爱的那幅《海浪》,幽蓝色的海水静谧而深邃,天与水以黄金比例切割开,波浪渐起的海面与天相接,灰色的天空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

指尖停在一簇一簇灰白色的浪花上面,明明中间隔着空气,许痴却觉得自己格外真实地触碰到了风暴下的浪花。

乌云吞噬了最后一丝阳光,霸道侵蚀着蓝色天空的最后一方洁白云朵,海底深处传来一阵不知什么生物的悲鸣,悠长又摄入心魄,声音的余浪从很深很深的地方传上来,在海面上形成一圈又一圈水纹,水纹翻滚起浪花,洁白地、柔软地,错误地替代了天空的白云,在这个时刻显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可是——

真的不堪一击吗?

一簇浪花的消散,迎来的是下一簇浪花的新生,前仆后继,薪火相传,滔滔不绝。

千百簇的白色浪花在海面绽放,它们在这个世界短暂地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而就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它们也从未低头,它们昂扬、用尽全身力气地肆意盛放,在无人所至的海洋中心歌唱着属于自己的赞歌。

生命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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