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属于心理障碍引起抑郁症的复发,可能会更严重一点,要注意病人情绪波动,按时吃药。”
-
乔九九愣在了病房门口,她们大学时候是一个宿舍的,她经常看到眭念在偷偷吃药,她那时候就知道眭念有重度抑郁症,她尽量不去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带她走出了阴影,眭念康复也有两年多时间了,现在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这么多的药她也不能不吃吧。
颤抖的睫毛,眭念醒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扯到了打着点滴的手,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她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目标,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你疯了?”
眭念才回过神。
手背上的针眼源源不断地冒着血,长长的一道顺着她的手指滴在地上。
处理好手上的针口,她把尸体送去火化了。
这个流程她高中的时候就经历过,怎么不算有经验呢,嘴角的苦笑,让她坚强的躯壳有了裂痕。
-
亲眼目睹生命在他们的面前陨落,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情绪接连低落,队里年龄最小的没忍住哭了。
贺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憋回去。”
“受不了就写篇日记,要把今天眼泪都化作以后训练的汗水。”
贺星每结束一次救援任务就会写一篇心得。
“贺星啊,代表队里去看看吧。”
老站长摘了帽子转过身往楼里走去,背影略显凄凉。
-
眭念决定把她妈妈和她爸合葬了,她没什么亲人了,就只有乔九九陪着她了。
乔九九帮眭念撑着伞,她蹲下身子伸手轻抚着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片。
余光中多出了一双黑色运动鞋。
她直起身子,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看上去格外憔悴。
贺星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一只手撑着伞,怀里抱着一束菊花。
她眼眶又酸了。
“谢谢。”
那天的救援现场眭念看到他了。
“抱歉。”
沙哑着的嗓音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转过头轻轻啜泣。
贺星合上了伞,弯下腰把花放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乔九九擦了擦眭念眼角的泪,细声轻哄,“别哭了,再哭这都要被你淹了。”
从邵北公墓出来乔九九被公司召了回去,这些天陪着眭念跑东跑西请了不少假,实在是不好再推脱了。
“贺队长麻烦你了。”
乔九九打车离开了,贺星盯着眼前眼睛肿成核桃的人看了半天。
“还哭吗?”
眭念抽噎着止住了眼泪,摇了摇头。
贺星递过去一张纸,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冷风吹的眭念缩在副驾上,眼神空洞。
贺星关了车窗,打开了空调,眭念也觉得终于暖和起来了。
一路无言。
贺星也没问她住哪,把她带到了一家云吞面馆。
眭念慢吞吞的跟着贺星后面进了饭店。
“老板,两碗云吞面。”
眭念还是呆呆的坐在一边,贺星也猜不透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看她眼眶又红了起来,吸着鼻子像是又要哭了。
他赶紧开口打断,“喂。”
眭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惨兮兮的盯着贺星。
他把刚上来的云吞面推到眭念面前,“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眭念抽了张纸,吸了吸鼻子,嘴硬着逞强,“我才没哭呢。”
贺星轻笑一声,在眭念听起来有些嘲笑的意思。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真没哭。”
“没说你哭了。”
贺星安静的吃起了面,看对面的人始终没动作。
他有些不解,“不和胃口?”
“没有。”
“那怎么不吃?”
“有香菜。”
他眉心一跳,有些无奈,重新拿了双一次性的筷子帮她把香菜挑了出来,眭念才慢吞吞的吃起面。
眭念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一碗有点少,她不好意思的盯着贺星看,扭扭捏捏的小声说,“我还想再要一碗。”
贺星先是一愣,憋着笑,“老板,再加一碗,不要香菜。”
他打趣的说,“胃口还挺大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耳根红了起来。心满意足的埋头吃面,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我送你回去。”
眭念坐在车上很安静,她没回乔九九家,直接让贺星送她回云安公寓了。
下车前贺星叫住了她。
“加个微信吧。”
眭念愣住了半天没动作,看着伸过来的手机,她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
前阵子着火的几家都装修的差不多了,她也重新装修了厨房,把被烟雾熏黑的地方重新刷了漆。
手机关机了,她放在客厅充电,去卧室冲了个澡。
等她出来以后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她才同意了那条微信申请,网名还真是简单易懂就是他的名字。
隔了几分钟。
【贺星】:才到家?
【念念不忘】:没有,手机没电了。
又隔了几分钟。
【贺星】:嗯,早点睡。
【念念不忘】:好,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贺星没有再回她,她锁了手机蜷缩在卧室里。
一阵门铃声,眭念打开门,看着乔九九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她伸手接过。
乔九九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怎么不住我那了?”
“就是想回来看看装修好了没。”
乔九九沉默了很久,拿出了一份病理报告。
三个字把眭念打回了原型。
抑郁症。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复发。
在她的脑海中重复。
难怪这阵子她总是时常掉眼泪,手抖的控制不住,心也慌,也总是焦虑。
她早该清楚的。
她抿了抿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念念,你以前是不是过的很辛苦啊。”
乔九九抱住眭念,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大一那会就知道了,两年多没见你吃药了,我以为你好了。”
眭念心口揪着痛,她把头埋在乔九九的肩膀上,眼泪沾湿了乔九九肩膀上的大半,许久她的肩膀颤抖起来,哭出了声。
眭念靠在乔九九身上,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力。
“我也以为我好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