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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闹市卖艺

萧逸歌和锦娘在扬州休息了一天一夜,锦娘换了身寻常渔家女装扮,不施粉黛,头发轻挽,银簪固定,着绿色花袄花裤,斜挎个荷花刺绣小包,萧逸歌一身粗布半旧青衫,头发挽在头顶用巾布裹着,两人坐船去往杭州,路上锦娘问萧逸歌去杭州有什么事,萧逸歌没有回答她,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三日后两人到达杭州,锦娘一下船就感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果然繁华热闹。”街市上各种叫卖声夹杂着悠扬的评弹曲调,夏日新鲜的莲藕莲子,精致的苏绣布匹,色彩各异的油纸伞应有尽有,锦娘感叹道:“若是灵绣在,看到这么多精美的刺绣,定然会走不动道的。”

街上有一处角落到处围着人,喝彩声不断,锦娘好奇,拉着萧逸歌去观看,挤过人群,锦娘看到是几个人在表演功夫杂耍,只见人群中间矗立着一个用木架搭的高塔,塔上系着一个红灯笼,有两名女子正在高塔上比武抢灯笼,一女子穿着红底白花袄裤,另一女子穿着蓝底白花袄裤,塔下台子上还坐着一名男子弹着琵琶,给她们配乐,塔上两人打斗得十分激烈,观众不时地发出一阵惊呼,片刻后塔上的篮衣女子拿到灯笼飞身下塔给大家作揖,用洪亮的嗓音道:“我们兄弟姐妹因家乡遭难,初到贵地讨生活,为大家献丑了,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女子谢过各位父老乡亲。”

萧逸歌也觉得热闹,正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锦娘叫道:“蓝衣服的小娘子,我看你的武功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我身边就有比你更厉害的。”

那蓝衣女子看着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眼珠子一转,扭头道:“谁比我还厉害,是想打擂台吗?本娘子最喜欢和人切磋武艺了,还请兄台站出来比划比划,正好让乡亲们开开眼界。”

锦娘拽着萧逸歌道:“萧女侠,快去比比,让她们见识见识真正的高手。”

萧逸歌扭头道:“你可真能折腾,这不是砸人家饭碗吗?”

锦娘拽着萧逸歌来到场地中间道:“我这个姐妹自幼习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各位有眼福了。”

大家看着萧逸歌一身男装,本以为她是男子,听锦娘说“姐妹”,都窃窃私语道:“原来是位娘子。”

那蓝衣女子笑容满面的走到萧逸歌面前,拱手豪爽道:“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即可,娘子请吧!”

萧逸歌只好也拱手回礼,然后指着锦娘道:“我这个姐姐也是自幼学得一手琵琶绝技,我们比武就让她弹琵琶为我们助威吧。”

蓝衣女子叫道:“哥,你歇会儿,让这位美貌娘子弹奏。”

锦娘走到台上,坐定拿起琵琶,琴声一起,便惊艳四座,围观的人纷纷赞叹锦娘的琵琶气势了得,锦娘所奏正是战曲《十面埋伏》。

那蓝衣女子在琵琶声中飞身上塔又重新挂好了灯笼,围观群众看她身轻如燕,纷纷鼓掌喝彩,

蓝衣女子站在塔顶神采奕奕,向群众摆了摆手才飞身下塔,走到萧逸歌跟前拱手道:“娘子,请。”

萧逸歌不等她反应过来,飞身绕过她直冲塔而去,蓝衣女子赶忙飞身去追,瞬间两人在塔上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锦娘看着萧逸歌的身姿,想起初见萧逸歌时她在院里舞枪的身影,青衫飘飞,恣意潇洒,丝毫没有紧张之感,蓝衣女子头上辫子飞扬,灵活跳跃,当真是灵巧如飞燕,丝毫不落下风,群众看得目瞪口呆,觉得比方才的打斗更精彩,欢呼声不断,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萧逸歌在架子上与蓝衣女子打了几来回,便知她们江湖卖艺,注重的还是花架子,看着好看,眼花缭花的,其实杀生力欠缺点。萧逸歌若使出全力,蓝衣女子自是招架不住,但萧逸歌并不想砸蓝衣女子的招牌,观众喜欢看花里胡俏的打斗,那就配合着她玩,主打的是一个身姿曼妙。

高塔惊险,只见蓝衣女子一脚踢过来,萧逸歌假装脚步一滑,滑下木架子,快到地面的时候她脚一钩倒立,观众看到她头差一点点挨到地面,一阵惊呼,锦娘的琵琶也是一停顿,萧逸歌猛地起身一跃而起,重新登上高塔,手快碰到灯笼时,被蓝衣女一掌挡了回去,萧逸歌出脚,蓝衣也出脚挡,就这样两人又比划了十几个回合,配合着锦娘惊心动魄的琵琶曲,观众觉得精彩至极,纷纷鼓掌,最后两人同时手碰到灯笼,用力一拽,灯笼成了两半,两人手里各执一半灯笼飞身下塔,观看的人叫道:“打平了,平局。”锦娘的琵琶曲也戛然而止。

萧逸歌和蓝衣女子向观众拱手敬礼,红衣女子双手捧着锣向观众道:“大家觉得精彩的,捧个钱场,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各位父老乡亲。”观众纷纷掏出铜钱扔到锣里。锦娘一看,还有钱赚,赶忙放下琵琶,跑到人群里,撩起衣襟,道:“捧个钱场,谢谢大家,捧个钱场。”锦娘的衣襟里不一会儿就有了一大把钱,她兴奋地跑到萧逸歌跟前,道:“看,我们赚到了不少钱。”

萧逸歌从锦娘衣襟里抓起一把钱,走到红衣女子跟前,把钱放到红衣女子的锣里,锦娘一看萧逸歌把钱给了红衣女子,赶忙把自己衣襟里剩余的钱装进锦囊,放在衣内,满意得笑了笑。

蓝衣女子走到萧逸歌跟前,拱手道:“江湖中人不打不相识,不如交个朋友吧。在下夏紫燕,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萧逸歌拱手回礼道:“在下萧逸歌。”

蓝衣女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喜道:“萧逸歌,莫非你就是……”

萧逸歌笑着凑近她道:“蓑衣雨剑正是在下。””随即退后拱手朗声道:“祝姑娘生意兴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们有缘再会。”

人多嘴杂,不便久留,萧逸歌拉着锦娘的手快速离开人群,蓝衣女子追在后面看着萧逸歌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

萧逸歌和锦娘漫步在湖边,清风拂过,杨柳依依,碧波荡漾,游船点点,远山青黛。锦娘看着一池盛放的荷花,深吸一口气,叹道:“好香啊!”这时湖边传来清脆的叫卖声:“卖荷花莲子莲藕喽,清甜的莲子,爽脆的莲藕。”萧逸歌闻声望去,看到桥边站着个挽着袖子的渔家女,约莫二十多岁的年龄,萧逸歌走近,看着扁担里的荷花道:“这捧含苞待放的荷花我买了。”

渔家女以为萧逸歌是个俊俏的男子,看着锦娘笑呵呵道:“这位娘子长得比花还美。”说完麻利拿出三只莲蓬和一捧捆起来的荷花递给萧逸歌道:“莲蓬送与郎君和娘子尝尝鲜,十文钱。”

萧逸歌付了钱,接过荷花,笑着问:“我想问问娘子,此处哪家馆子的酒菜最好吃。”

那渔家女笑道:“郎君是外地来的吧,这湖边最出名的菜当属东坡肉、西湖醋鱼、叫花鸡、当然还有我们的湖中莲藕。湖边的馆子好吃肯定也好吃,但价格不免贵了点,郎君若是不着急,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到路口往东拐,会看到一个叫迎客来的酒馆,这个酒馆里不仅菜做的好吃,酒馆里唱得评弹更是一绝。”

萧逸歌笑道:“我一路走来,看到街上,酒馆里处处都有评弹乐,为何这个迎客来酒馆里的就是一绝。”

渔家女笑道:“在迎客来唱评弹的玉姑娘,以前是湖上的歌女,当时她可是文人墨客,富商官员酒席上最炙手可热的歌女,歌声冠绝西湖,从良后,她就在迎客来酒馆为大家唱评弹,赚几个钱讨生活。来往的客人都很喜欢她唱曲,她唱得好又会编新词,郎君和娘子去听听就知道了,我可不忽悠你们的。”

萧逸歌辞别渔家女,把手里的一捧花递给锦娘,笑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湖光山色美,荷花美,正好配姐姐这个大美人。”

锦娘抱着一捧含苞待放的荷花,迈着轻快地步伐,笑呵呵道:“你曾说和我一起走江湖,你舞枪来我弹琵琶,赚些钱来买酒喝,原来这样真可以赚钱啊,自由自在赚钱交朋友喝酒,当真愉快的很!今日真像是在梦中,但愿长醉梦不醒啊!”

萧逸歌从锦娘怀里一捧荷花中抽出一枝,把花骨朵凑到鼻子尖闻了闻,笑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锦娘道:“不是吧!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萧逸歌笑而不语,加快脚步去往“迎客来”小酒馆,锦娘跑起来追着萧逸歌,叫道:“喂……萧女侠,你等等我啊。”

杨柳白堤,浓阴匝地,青衫绿袄,一前一后,脚步轻快,荷香四溢,欢乐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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