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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良人此去何时归

班隆的晨雾尚未散尽,阿杰已经将车停在了寨子门前。南星意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庭院中,浅粉色的特敏衬得她肌肤胜雪,在这朦胧的晨光中美得令人窒息。

“小姐,该出发了。”阿杰轻声提醒,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主楼二楼的窗户。那里,窗帘微微晃动,一道身影隐在暗处。南星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知道的,沈放不会来送她。那个在班隆说一不二的男人,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流露真情。

阿杰接过行李,忍不住又多看了二楼一眼。沈放一直每年都给附近贫穷农户送物资,夫人在世时都是她带着很小的南星意去送,每送完一户南星意都会十指合掌作礼,这也是周边的人为什么称南星意为“小菩萨”。夫人去世后就剩下手下的人带着南星意去了。阿杰记得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雾气朦胧的早晨,送物资的南星意牵起他的手,将他从吸毒过量的父亲身边带走。那时他十岁,跪在破旧的竹楼里,看着父亲扭曲的尸体,母亲和弟妹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是南星意那双柔软却坚定的小手,将他从绝望中拉起。

“跟我回去吧,”十岁的南星意对他说,眼睛明亮如星,“沈先生会帮助你们的。”果然,沈放收留了他们全家,让他的母亲在寨子里帮工,供他的弟妹读书。而阿杰,则成了南星意最忠实的守护者。

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南星意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那些她和阿杰一起去送过物资的村寨,那些遍布罂粟花的山坡,那些在贫困中挣扎的人们……这一切即将远离,却又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

机场候机厅里,南星意安静地坐着,“先生吩咐,让小姐安心读书,不要惦记寨子。”阿杰机械地转达着沈放的话,眼神却泄露着不舍。南星意轻轻点头:“照顾好他。”

登机广播响起,南星意起身走向安检口,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在班隆沈府的佛堂里,沈放捻着佛珠,面前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多时。阿婶轻手轻脚地进来添香,看见他闭目凝神的模样,不禁轻声叹息。

寨子突然安静得让人不习惯。往日的琴声不见了,院子里再也没有南星意清脆的笑声。沈放依旧每日在佛堂打坐,但身旁那个安静的身影已经不在了。香炉里升起的烟似乎都显得寂寞,盘旋着找不到归宿。

用午饭时,沈放对着空荡荡的餐桌出神。往常南星意总会坐在他对面,叽叽喳喳说着学堂里的趣事,现在,只有阿婶默默布菜的声音。

“先生,今天的鱼是刚捞上来的…”阿婶话未说完,就见沈放摆了摆手。“撤了吧,没什么胃口。”

午后,沈放照例处理事务。会议室里坐满了来自各方的代表:缅甸军政府的官员、当地民族武装的头目、中国商会的代表。沈放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既不过分亲近任何一方,也不冷落任何人。这正是他能在班隆立足的原因,他是个各方都能接受的话事人。

“沈先生,最近北边的路不太平啊。”中国商会的代表皱着眉头说。

“我已经派人去打点了,”沈放语气平静,“三天内保证畅通。”

“有沈先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会议结束后,阿杰跟在沈放身后汇报:“北边那件事,是坤沙的人故意设卡收费。我们刚向中国商会保证过路况,他们这就来捣乱。” 沈放脚步未停: “给坤沙带个话。这条路,我沈放担保它畅通,它才能畅通。他现在想另立规矩,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让他自己选,是坐下来谈,还是彻底别走了。”

“是。”阿杰应道,犹豫片刻又说,“星意那边…应该已经到了。”

沈放脚步微顿,随即恢复如常:“让她适应几天再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某日清晨,沈放在佛堂打坐时,忽然开口问侍立在旁的阿杰:“美国这时辰,该是傍晚吧?”

阿杰立即领会:“我这就去给星意打个电话。”

越洋电话接通时,南星意正在宿舍里对着窗外的雪花发呆。班隆从不下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雪,却只觉得寒冷刺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很美,哥特式的建筑被白雪覆盖,宛如童话世界。但她心里惦记的,永远是那个湿热朦胧的边境小镇。

“星意,那边都好吗?”阿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都好。”她轻声回答,窗外有几个美国学生说笑着走过,他们的无忧无虑让她感到莫名的疏离。

“先生没让我问什么,就让我打通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南星意的心猛地一酸,先前那点委屈和倔强瞬间化为乌有:“他…特意让你…” “先生他总是这样。”阿杰的声音带着一种了然的叹息,“什么都不说,就只是惦记。”

挂断电话后,南星意抱着双膝坐在窗前。她想起临行前那个越南女子挽着沈放的手臂,心里一阵刺痛。也许,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作夫人遗愿的化身。

接下来的日子,南星意努力适应留学生活。哥伦比亚大学的课程很重,她选修的经济学和国际关系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沈放每月汇来的生活费多得让她咋舌,足够她买下整个衣柜的奢侈品。

在“全球发展问题研究”这门课上,南星意第一次系统地了解到金三角地区在全球毒品贸易中的位置。教授展示着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罂粟花田中劳作的农民、吸毒者扭曲的面容、边境线上等待被贩卖的妇女儿童……

“这些地区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教授说,“贫困导致毒品经济,毒品经济又加剧了贫困。要打破这个循环,需要教育、就业和替代产业。”

南星意想起那些她曾去送物资的村寨,那些面黄肌瘦的孩童,那些被毒品毁掉的家庭。一个想法在她心中慢慢萌发:她想帮助改变那片土地的命运。

有时她会想起沈放的生意。班隆的人都知道,沈先生不碰毒品,但却掌控着通往边境的运输要道。他参与□□业,投资采矿业和伐木生意,各方势力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因为他总是能在冲突中斡旋,给所有人一个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南星意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沈放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一个月后的深夜,南星意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沈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阿杰。

“星意?等等,先生正在会客…”

电话那端传来模糊的谈笑声,其中一个女人的笑声格外刺耳。南星意默默挂断了电话。

她明白,沈放是故意让她听见的。他用最温柔的方式,给她最痛的领悟。

第二天,南星意全身心投入学习。她选修了地缘政治和国际贸易,甚至开始研究东南亚的区域经济。每当夜深人静想起沈放时,她就用书本麻痹自己。

而远在班隆的沈放,此刻正站在南星意的书房里。书桌上摊着她临的字帖,他轻轻抚摸那些字迹,仿佛还能感受到执笔人的温度。

“先生,”阿杰在门外低声通报,“北边的人又来了,说要谈路权的事。”

沈放收起眼中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深不可测的沈先生。

“让他们去会客室等。”

走出书房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那是南星意十五岁生日时拍的,穿着特敏,笑靥如花。那一瞬,竟恍然勾起了他心底一道尘封的影子。

三个月后,南星意已经基本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她甚至开始和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交朋友,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不同国家的发展模式。这些交流让她的想法越来越清晰:金三角需要的不是慈善,而是可持续发展的产业。

一天,她在图书馆偶然读到一本关于中国云南边境地区脱贫经验的书籍,里面详细介绍了如何通过替代种植、乡村旅游等方式帮助农民摆脱对毒品经济的依赖。她买下了这本书。

她迫不及待地给寨子里打电话,想要和沈放分享这些想法。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接电话的竟然是沈放本人。

“先生,”她一时语塞,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电话那端沉默片刻,传来沈放低沉的声音:“在那边可还习惯?”“习惯,”南星意急切地说,“我学到了很多,关于如何帮助家乡改变。我们可以推广替代种植,发展教育...”

沈放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可是...”“安心读书。”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那边世界很大,多看看。”

挂断电话后,南星意站在宿舍窗前,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放对改变家乡如此冷漠。

而远在班隆的沈放,此刻正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寨子。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他的目光深邃如夜。

阿杰站在身后,忍不住问道:“先生,星意的想法其实很好,为什么...”沈放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改变需要代价。有些路,要慢慢走。”

他知道南星意的心意,也知道改变这片土地有多难。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都不是一个年轻女孩能够想象的。他宁愿她永远不要涉足这些,宁愿她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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