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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数课上的遥远星辰

清晨六点整,林晚星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

寝室里还一片沉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和远处马路模糊的车流声。苏晓的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秦雅和陈悦都还沉浸在梦乡。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撩开蚊帐,踩着冰凉的梯子下床。赤脚踩在瓷砖地上,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让她彻底清醒。

初秋的晨曦透过阳台门的玻璃,在寝室地面投下朦胧的光影。她动作极轻地洗漱,用的是冷水,刺骨的凉意能最大限度地驱散睡意,并节省下打热水的几分钱。洗漱袋里是最便宜的牙膏和肥皂,没有洗面奶,更没有护肤品。

换上一件还算整洁的白色长袖衬衫和那条不变的旧牛仔裤,她将长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却略显苍白的额头。镜子里的人,眼神里带着惯有的谨慎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拿起那本厚重的、页角已经卷起的高等数学教材和笔记本书,她看了一眼桌上那只老旧的电子表:六点三十五分。

离第一节课——高等数学,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但她需要提前去占座,找一个靠前但又不起眼的角落。

轻轻带上寝室门,她走进了空无一人的走廊。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紫金港校区的清晨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植物和露水的味道。路上行人稀疏,多是些早起锻炼或赶去实验室的研究生。她沿着昨天记下的路线,走向东教学区。

高等数学在东一教学楼501大教室。她到的时候,教室门刚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负责保洁的阿姨正在拖地。

她选择了第三排靠窗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既能清晰地看到黑板和投影,又因为靠窗而相对偏离中心,不那么引人注目。她将教材放在桌面上,占好座,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这是昨天在食堂买的,最便宜的那种,冷掉了,有些硬,就着搪瓷杯里昨晚打好的白开水,安静地吃起来。这就是她的早餐。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教室渐渐被说话声、拉椅子声、放书包声填满。很多新生还带着对第一堂课的好奇与兴奋,三三两两地讨论着。

林晚星始终低着头,预习着今天要讲的内容——函数与极限。这些知识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高中时她就已是顶尖,但她从不懈怠。知识是唯一不会背叛她的东西,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注意到前排和中间的好位置很快被占满,身边也坐下了人。空气里开始弥漫各种早餐的味道:肉包、煎饼、牛奶…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时,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并非喧哗,而是一种类似于吸气和视线聚焦的动静。

林晚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江晴川正从门口走进来。

他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他似乎对投注在他身上的众多目光毫无所觉,眼神平淡地扫过教室,像是在寻找空位。

他身边跟着两个男生。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穿着运动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脸上带着阳光又有点漫不经心的笑容,正揽着江晴川的肩膀说着什么。另一个则个子稍矮,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表情认真,似乎在讨论技术问题。

这三人组合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几乎全教室的注意力。

“看,是昨天论坛上那个…”

“江晴川!计算机系的!”

“他旁边那个是张扬吧?体育特长生,好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另一个是李哲,听说是个技术大佬…”

细碎的议论声低低地蔓延开。

林晚星迅速低下头,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他,还是在同一间教室。高等数学是多个学院合上的大课,计算机学院和她们学院一起上,并不奇怪。

他们三人似乎来得晚了,前排早已没有连在一起的空位。最终,他们在林晚星斜后方隔了几排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个叫张扬的体育生似乎对坐在后面毫不在意, already 掏出手机开始打字。李哲则推了推眼镜,迅速打开平板电脑开始记录什么。江晴川坐在两人中间,拿出教材,姿态从容,仿佛周围的一切议论和目光都与他无关。

上课铃声响了。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走上讲台,声音洪亮地开始讲课。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高等数学的老师,姓周。今天我们开始第一章…”

教授讲课条理清晰,深入浅出。林晚星收敛心神,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听课中,手中的笔飞快地记录着要点和例题。这是她熟悉且擅长的领域,沉浸在逻辑与公式的世界里能让她感到安心和自信。

然而,她始终能感觉到,斜后方那个方向,像有一个无形的磁场, subtly 干扰着她的注意力。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张扬偶尔极低的笑声和李哲平板电脑的触控笔点击屏幕的细微声响。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很多人起身活动,去接水,或者互相认识。

林晚星依旧坐在原位,重新梳理着上课的笔记。

她听到身后传来张扬大大咧咧的声音:“川哥,刚才那题你有更简单的解法吧?我看你稿纸上写的…”

江晴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嗯,常规方法也行。”

“牛逼,”张扬笑道,然后转向李哲,“哲哥,笔记借我抄抄,刚才走神了…”

李哲无奈地把平板推过去:“你就不能认真点听?”

“哎呀,这不是有你们嘛…”

他们的对话自然又熟稔,透露着一种牢固的友谊和默契。

林晚星没有回头,笔尖却无意识地在纸上停顿了一下。那种轻松融洽的氛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像隔着玻璃观看一场温暖的聚会,能感受到那份热度,却无法触及。

第二节课开始不久,周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颇有难度的例题,关于极限的证明。

“这道题有点意思,考察大家对定义的理解和运用。有同学愿意上来试试吗?”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视全场。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刚刚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大部分新生第一堂课都还有些拘谨和胆怯,不愿出头。

林晚星看着那道题。思路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几种证明方法交替闪过。她知道答案。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指尖发凉。一种熟悉的、根深蒂固的怯懦攥住了她。站起来,走到黑板前,在全班一百多人的注视下写字…这个念头让她感到窒息。万一…万一思路错了呢?万一写不好被人笑话呢?她最害怕的就是成为焦点。

时间沉默地流逝了几秒。

教授似乎有些失望,正准备点名叫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从林晚星斜后方响起:“老师,我可以试试。”

是江晴川。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他从容地站起身,迈步走向讲台。他的步伐稳健,背影挺拔,没有丝毫犹豫或紧张。

教授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好,这位同学。”

江晴川拿起粉笔,面向黑板。他略微思考了几秒,然后抬手,开始书写。

粉笔划过黑板的“嗒嗒”声清脆而富有节奏。他的字迹清晰有力,逻辑严密,步骤严谨。一行行公式和推导过程在他笔下流畅地呈现,像一幅精心绘制的逻辑图谱。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教材或笔记。

阳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他身上,给他冷白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在解一道数学题,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林晚星怔怔地看着。她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看到他的思维如何通过指尖转化为清晰的符号,看到那份绝对的冷静与自信。他确实…像论坛上说的那样,像一颗遥远而耀眼的星辰,散发着理性与智慧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靠近。

她心底那份刚刚萌芽的、关于解题思路的微弱自信,在他的光芒下,悄然缩了回去,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掺杂着钦佩和自惭形秽的情绪。

很快,江晴川写完了最后一步,放下粉笔,转向教授。

周教授仔细地看着黑板,频频点头,脸上满是欣赏:“非常好!思路清晰,证明严谨!完全正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江晴川。”他回答,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很好,江同学。请大家给他掌声。”

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女生们压抑的小声惊叹和议论。

江晴川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在一片注视中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张扬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没太多反应,只是拿起笔,继续记录教授接下来的讲解,仿佛刚才那个惊艳全场的插曲从未发生。

林晚星低下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那道题的空白处。她原本设想的方法,和江晴川的略有不同,但同样正确。只是,她永远不可能像他那样,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坦然自信地展示自己。

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一道数学题,而是整个世界的距离。一个是万众瞩目、天赋与自信并存的骄子,一个是蜷缩在角落、连举手都需要莫大勇气的影子。

一种淡淡的苦涩和失落漫上心头,像初秋的晨雾,冰凉而潮湿。

接下来的课,她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教授的讲解,身边同学的翻书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似乎都隔了一层膜。

她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飞快地瞥一眼斜后方。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影和线条利落的侧脸轮廓。他听课极其专注,偶尔会在稿纸上写写画画,侧脸在光线下显得安静而疏离。

下课铃终于响了。

教授布置了课后作业,宣布下课。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学生们收拾东西,讨论着去哪里吃饭,下一节课在哪儿上。

林晚星动作缓慢地整理着书本和笔记,刻意拖延着时间。

她看到江晴川和张扬、李哲很快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走出了教室。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股无形的、令人心绪不宁的磁场也随之消失。

她这才松了口气,背上书包,随着最后几个人走出了东一教学楼。

外面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她摸了摸口袋里冰凉的校园卡,走向食堂。午饭依旧需要精打细算。

路过公告栏时,她看到上面贴着各类社团招新“百团大战”的通知,花花绿绿,热闹非凡。与她无关。

她想起江晴川解题时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想起他平静无波的眼神,想起他写下名字时那清冷的声线。

那样的人,人生一定是一帆风顺、毫无阴霾的吧?像一条笔直平坦的康庄大道,通往清晰而璀璨的未来。

而她的路,布满荆棘,需要她独自艰难跋涉。

【林晚星的日记】 2018年9月17日,星期一,晴

高等数学。很难,但能听懂。

他叫江晴川。他回答了问题。很厉害。所有人都看他。

我也知道答案。但我不敢。

他像星辰,遥不可及。

和我没关系。

要更努力。要拿到奖学金。要找到兼职。

林晚星,不要看星星了。要看路。路很难走。

笔尖在纸上停顿,最后一句“路很难走”墨迹稍深,几乎要透纸背。

她合上日记本,将它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能从这冰冷的硬壳中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窗外,大学的天空广阔,白云悠悠。而她只是这片广阔天地里,一颗微小而沉默的尘埃,怀揣着无人知晓的心事,和一份刚刚萌芽便注定无望的、遥远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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