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蛇吗？”
五八问出只有它与卫左可以听到的问题。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马上就会讨厌它了。”
说话时，卫左本想把黑蛇捏到手上，真动手后却发现对方比他想象中难缠，他不愿更引人注目，最后只能任其去了。
“不是故意折腾你，这是一个小实验，假如实验结果如我所想，我能更快找到最后的复活材料。”五八的解释含糊其辞，让人摸不着头脑。
卫左不予置评。
“放心。”五八用尾巴尖勾住卫左手指，“我平时会用其他不显眼的实体待在你身边。”
心有顾虑的卫左还想再说什么，忽地想起来此时此地并非合适的聊天场合，他撩起眼皮看向紧张注视自己的玩家们，淡声道：“不用担心，它是我的……”
“朋友。”
尽管五八如今是动物形态，养宠物蛇与道具技能都是很好的借口，卫左却奇怪地不想用这些来称呼五八。
纠结片刻，他选择了勉强称得上正常的“朋友”来替代。
“只是朋友？”
“天使果然与众不同，朋友都如此别致！”
两个语气截然不同的声音近乎同时响起，卫左目光移向8号，意识却在和五八对话。
“你还想是什么？”
“加个好字。”
五八并不知道自己在卫左心中是比好朋友更特殊的存在，它只知道对方将何文视为好朋友，它半点不愿意低何文一等。
“它是我的好朋友。”卫左收回视线，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众人或惊讶或恐惧忌惮的表情在卫左淡定的态度影响下，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心情平复下来后，好奇心慢慢占据了头脑。
趁10号没注意自己这边，有玩家没忍住去仔细观察半边蛇身盘踞在10号肩膀上的黑蛇：体型看着与普通宠物蛇没太大区别、通体漆黑、鳞片细密光滑，甚至闪烁着玉石光泽、眼睛……
玩家僵硬在了原地。
他以前见过类似的目光。
在无数个视玩家为蝼蚁的副本npc那里。
不，不不不，这条蛇的目光比那些npc更——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卫左目不斜视，抬手促使黑蛇脑袋朝自己脸的方向偏过来，“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
黑蛇用吻部贴了贴青年脸颊。
而那位与它对视仅两秒的玩家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小幅度地不停颤抖着。
时刻留神卫左那边动向的何文只分心多看了那玩家一眼，便抽回注意力，目光隐晦地扫过卫左被黑蛇吻过的脸颊。
迄今为止最麻烦的“竞争者”出现了。
没觉得把蛇当竞争者有哪里不对，何文开始思考狗和蛇争宠时有哪些优势，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自己该怎么利用另一条光长身高不长脑子的狗来“打压”蛇……
这一思考，何文错过了卫左和其他玩家关于这个副本的各种猜想。
直至卫左再三提醒他“我们该回帐篷了”，他方才如梦初醒。
“在想什么？”
卫左很少遇到何文当自己面发呆的情况，不免有些好奇。
“在想待会儿去哪给你的朋友抓老鼠，我记得蛇主要是吃老鼠。”
何文扭过头，貌似关心地询问道：“你朋友今天吃过老鼠了吗？要不然你放它下来让它自己去找老鼠吃？还有它之前没出现是不是因为在森林里到处爬着玩忘了你？”
“说不定你朋友已经吃过老鼠了。”何文眉头拧成死结，做出严肃思考的模样，“小队长你说，蛇吃过原始森林里又脏又臭的老鼠后会擦嘴吗？”
“不擦的话，用吃过老鼠的嘴去亲别人脸，是不是有点不讲卫生？”
没跟上何文思路的卫左被问住。
须臾，他迟疑道：“好像是有点不卫生……”
“老子不吃老鼠！”
五八暴跳如雷：“一天到晚就知道油嘴滑舌和造谣污蔑，信不信老子给你舌头拔了！”
夹在一人一统中间的卫左略显迷茫。
抓老鼠、吃老鼠、不讲卫生和油嘴滑舌造谣污蔑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你们是有一个我听不见的加密频道？我为什么感觉自己与你们格格不入？
“你不用去抓老鼠，它不用吃东西。”
思索半晌，自以为抓住重点的卫左干巴巴地说道：“也不用擦嘴。”
准备继续上眼药的何文与暴怒的五八，不约而同沉默了。
“挺好的，它干净。”
何文视线掠过身边人脸颊。
“我也干净。”
卫左没发觉气氛不对，点头附和：“我们几个都挺爱干净的，这是好习惯，要保持。”
一眼看出男人想法的黑蛇侧过脑袋，又用吻部贴了贴青年脸颊。
恬不知耻的狗东西，等回到现实世界它就教卫左那些在网上看到的安全课程：《男生出门在外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何避免被黑心肝的狗欺骗？》《辨别与远离真变态的一千零一种方法》。
卫左后背突然一阵发凉，不明所以地环视周围。
没人。
灰雾也没给出周围有问题的反馈。
卫左垂眸，安静地回到帐篷。
心事重重的卫左在没外界打扰的前提下，凌晨一点仍未入睡。
他双眼紧闭，认真感知灰雾反馈回来的信息。
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有不明物在缓慢移动。
休息地附近无异常。
……
“五哥，我在阳光福利院时和你说我闻到自己身上有……”卫左忽而睁开眼，说起自己白天隔着防毒面具依然能闻见浓重瘴气味道的事情。
“我的嗅觉似乎出问题了。”
卫左总结道。
“与嗅觉无关，你复活后可以闻见死亡气息本身就属于一种异常现象。”五八说话语速不快，条理清晰，“要知道你从头到尾使用的都是同一具身体，只差一个材料，哪怕并非完全复活，你复活后也应与人类无异，可你复活后有了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毫无预兆，五八停顿了四五秒。
卫左同它开玩笑：“你不会又打算说话只说一半吧？”
“怎么会？”五八语气陡然变得轻松，“再过几天你应该就没有闻见死亡气息的能力了。”
卫左提问前，它解释道：“先前在福利院是我判断错误，你遇到的问题确实和复活材料有关。闻见死亡气息的能力源自某种复活材料，因为这种复活材料迟迟没与你完全融合，导致你暂时拥有了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如今材料与你渐渐完全融合，能力自然也跟着消失了，你现在的嗅觉异常则是融合带来的暂时的负面效果。”
“还有不出意外，只要你一天没有完全复活，你就随时有可能获得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五八并未说谎。
早先在阳光福利院它便想将此事告诉卫左，但那时它精神海里的封印尚未稳定，它担心自己多次提及“复活”相关的事情，会刺激到那些被封印的记忆。
“你喜欢这种能力我可以去找替代品。”
“替代品吗？”卫左语气犹豫，“我想要可控制的，不可控制的我分不清。”
“那我做个功能更全面的。”五八一口答应，顺带替自家宿主再次升级了要求，“到时候再加点精神防御之类的功能。”
卫左“嗯”了声，接着问：“你说的实验，要持续多久？”
其实他想问究竟是什么实验，又直觉对方不会和自己说实话。
“一两个月。”
五八不会看不出来卫左的想法，于是它说完后又解释了下自己的实验：“很久以前我和你说过，除人类外的宇宙种族诞生地统称为本源，每个宇宙种族生命体内都拥有本源之力，本源之力凝结成核心，本源与核心并非同生共死，但彼此影响。”
“譬如本源会限制核心的成长速度与方向，核心被摧毁后可依靠本源重生，多个核心凝聚能修复受伤的本源。”
“总之，本源和核心不管谁受损，都能靠对方来尽快修复损伤。
“可我自己就是本源。”五八叹了口气。
“我对拥有核心的宇宙生命体存在压制没错，但假设我与某个宇宙生命体受同样程度的伤，我需要更多时间和能量来修复伤势，这太麻烦了。”
说是假设，其实五八已经受伤了，且伤势严重到难以遮掩的地步，不然宇宙狂欢会那群东西也不会接二连三跑来挑衅试探它，妄图趁火打劫。
由于大部分记忆被封印在精神海深处，五八无法确定自己是复活卫左时受的伤，还是更早。
它只能确定有一大堆烂摊子在等着自己，比如复活材料，比如想趁机杀死它的仇家，又比如……
诅咒。
“诅咒”二字一闪而过，五八精神海深处的封印却立刻微微动摇。
它不敢再想，转移了注意力。
“后来我偶然发现，虽然我不能将本源之力分出去变为核心，但我能将本源转化为一种没有本源的再生能力，但几乎不会被外力破坏的能量。”
“我决定将三分之二的本源转化成这种能量。”
好像之前没说过：五八是本书武力值天花板，该设定与五八唯爱卫左这个设定一样，为固定稳定不可更改不可违背的基础设定，二者区别在于，五八武力值偶尔会下降，有最低底线，对卫左的爱只增不减，没有最高限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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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三更半夜正是聊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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