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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

“二位客人回来得早,可是玩得不尽行?”

下午客不多,店内寥寥数人,花寒水靠在柜台上看账册,方柳二人正提了一摞药进来。

“多谢掌柜关怀,我们有些事耽误了,还未去西城,想着先将药送到客栈来。”方无垠回答道。

“如此方便些,客人给我就好。”花寒水伸手去接药,柳阴双手递给她。

“不知今晚可要服药?我熬好了给您送上去。”

“今夜就不劳烦掌柜了,还有一事想请问掌柜。您可知道哪里有空的宅院租赁?我和兄长打算在连星城久住,想租个宅院。”

花寒水转身放药的手轻轻顿了一下,“哦,宅院是有许多的,西城里就有许多租赁行。我也认识些房主,若二位挑不到可心的,我随时可以联络他们。”他转过身,然后说道;“可能有些冒昧,二位勿怪,不知二位为何要久住?”

“西南风光甚好,不久住实在可……”

“我幼弟身中奇毒,大夫尚未研制出解法,每日还需服药,留在连星方便一些。”

“……”

方无垠的话噎在喉咙,心下暗叹柳大哥实在是诚实人,对陌生的客栈掌柜都说不出谎话,这两厢对比,显得他十分不是好人。

花寒水睁大了美目;“客人昨日才到西南,怎就中了毒?这毒可危及性命吗?”

“掌柜不必担心,不是剧毒,只是还未有解法,每日服药便无大碍了。”

方无垠拦住将要开口的柳阴,急忙说到。生怕他再出惊人之语吓到掌柜。

“如此便好,明日起,客人需要服药就叫我,我准备好送去。”

“多谢掌柜,这几日我们要寻宅子,应该都晚上回来。”

“那我提前备好给二位送去。”

“多谢,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兄长?”方无垠正要走,身旁的柳阴却没动静。

“掌柜额上的花钿可是柳叶?”

“啊,正是。”

“不知掌柜为何选用柳叶描花钿?”

“花朵的花钿艳丽,女子柔美之容正适合。我相貌平平,还是男子,柳叶青翠,用着更合适些。”

方无垠微微扬起眉毛;

“掌柜过谦了,若您是相貌平平,那世上可人人都是绝色了。”

花寒水笑起来;“客人谬赞了。”

“掌柜的家人中可有姓柳的?”

“这个,我记得没有。客人可是在寻人?”

“……只是觉得掌柜面熟,多问了一句。多有冒犯,还望掌柜见谅。”他朝花寒水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歉。

“无妨,客人不必多礼。”

“无垠,我们走吧。”柳阴转身便向店外走去,方无垠忙向花寒水告辞;

“花掌柜,我们先走了。”

“客人慢走。”

花寒水看着柳阴的背影,神色复杂。他合上未看完的账簿,从袖里取出一块玫红的手帕,细白的手指摩挲着,那边角便绣着三瓣柳叶。

“王爷,人抓到了。”

赤羽来报时,邱城川正在书房写信,听到来人手上狼毫不停;

“不论手段,务必问出解药来。”

“是。”

赤羽从书房出来,穿过围墙的月洞门,向左侧的花园走去。那花园极大,有许多粗壮梧桐,花圃里开满各色花朵。赤羽径直走到墙根下一口低矮的废水井前,直径约三尺,井口盖着一块厚重青石板,中间镶嵌着一个粗壮铜环,面上已经挂满了青苔。他毫不费力地提起井盖挪到一边,露出一道青石阶梯来,一级级地往井内黑暗处伸去。他翻身进去,又将井盖挪回了原位。青石阶越往井深处便越发平缓,光线也越发亮起来,最后一级阶梯落在一条六尺宽,一丈高的宽阔青砖甬道口,这甬道极长,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道壁龛,燃着粗壮的蜡烛。穿过甬道后,一扇铁栅栏挡在前面,里面竟是一个天圆地方的高大地洞;中心位置奇石成群,地上石笋林立,形式各异,大小高矮不同。顶上的石钟乳亮白似玉,如瀑布一般倾泻之态,随地散落着各色的石头。一道一尺多宽的暗河绕着中心的石群环绕一圈,又流进更深的暗道里。暗河的另一侧靠着洞壁修筑了一圈矮小的房屋,一道连廊连接起全部的房屋,足有百数不止,门窗皆是铁栏杆细密地封着,连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穿盔带甲的覆面士兵把守着,门口两边点着灯,屋内时不时传出阵阵凄厉的哀嚎来。谁也不会想到,富贵堂皇的陈府底下居然有如此一地。

赤羽绕着游廊走到第三道门。

“赤羽副将。”

门口把守的士兵向他行了礼,开了锁推开沉重的铁门。最里面的墙角两边各自架了熊熊燃烧的火盆,摆放着各类的刑具,中间的刑架上有褐色的血迹。左右两边各是一间牢房,阴暗潮湿,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干草。赤羽看着左边牢房里在干草上躺着的人影,对身后的士兵说到;

“带出来。”

“是。”

士兵解开门上挂了锁的链条,那人惊醒,被士兵拖着出去架在刑架上绑好。火光闪烁,那人身上的衣衫破烂,裸露的皮肤血肉模糊,慢慢地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血红,下颌两道血迹。赤羽背着手看向他,他咧开嘴笑起来,牙齿上血红一片,嘶哑着说到;

“呵,那邱贼真是着急了,能让赤羽将军来亲审我,可知是有多想解毒啊,哈哈哈哈哈……”他停下笑,神色阴暗;

“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那邱贼怕是还要走在我前面呢。”

赤羽面色平静道;“杀你还不到时候,顺便告诉你,王爷安然无恙,你的毒下到了王爷的朋友身上。王爷说了,你若是交出解药,可以留你尸身回乡,不然,只怕你受不起这地牢的手段。”

“不可能,那毒是我亲手下到他的水壶里的,你在骗我!”

“哼,我可不似你阴险狡诈。即便你不说,我们早晚也查得到。赵钱,这是王爷开恩,你可别辜负了。”

“开恩?真是可笑至极!”那人的挣扎起来,状似疯癫。

“若不是邱承德那狗贼弃竹溪不顾,弃西南不顾,我怎会家破人亡,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我的幼弟,他才三岁……这是他们姓邱的欠我的,他们该死!”

“不知悔改,不可理喻。”赤羽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

“行刑,别让他死了,什么时候他想说了再停下。”

“是。”

花园里,一个家丁正在剪草,天空流云缱绻,四下里都是鸟虫声,忽然他听到一声隐隐约约地嚎叫,四下看去也不见人影。这样来了三回,他拿着刀的手颤抖起来,夜里同宿的前辈说的话浮现出来;“这宅子十几年前就闹过事,陈家小姐和马夫好上了,事情败露之后被家主扔到井里淹死了。从那会儿起,好几个下人进了花园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寻回来,夜里还总能听到男男女女的哀嚎,就是这园里的冤魂不散。”家丁抬头看了眼太阳,这会儿天色还早,起码还要两个时辰才会天黑,莫不是那冤魂害了太多人,已经可以白日出行了?他两股战战,冷汗从后背冒出来,这时一只鸦雀窜出梧桐,吓得他惊叫一声,顾不得差事,慌忙离开了花园。

三年前的初夏,岐山军与云霭军交战,节节败退,知府下令全军带领民众回城,等待朝廷增援。此时城内已是人多粮少,放粮口连日不开,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饥民,有些逃难的走在路上,下一刻就倒在烧焦的田地里没了呼吸。城内塌了一半的一座庙里,供奉的神像已经被毁了,不知道是什么庙。三五个干瘦的男人躺在破墙根的干草堆上睡着,饿得呼吸都十分轻微。一个同样干瘦的青年牵着一个幼童走进来,靠着墙根坐下来,身上的粗麻衣已经破烂不堪,身边的孩童衣着虽破旧,手脸却是干净的,看得出来青年将他照顾得很好。

“哥,我好饿。”赵钱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半拳大小的烧焦的土豆,递给身边的孩童。

“宝儿乖,先吃点这个,过几日就发粮了。”

“哥,你也吃。”赵宝努力将手高高地举着,将土豆递给赵钱,赵钱笑了笑;

“哥不喜欢,宝儿吃就好。”

一个男人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看到小孩手里的土豆,挣扎着爬起身来,瞪着眼跌跌撞撞就要抢过去。赵钱站起身来推了他一下,男人跌倒在地上;“臭小子,敢动手!”其他几个男人被吵醒,看到倒地的同伴,都慢慢地围过来。

“哼,小子,你可跟我识相点,动手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一个癞头男人拧着手腕上来,赵宝将土豆收在怀里,紧张地看着一群人。赵钱抱着他往外跑。身后的三个男人围上来,将他重重地推摔倒在地上,他紧紧地将赵宝锁在怀里。

“哥!”

赵宝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紧闭双眼,着急的要哭起来。

“臭小子,还想往哪儿去,把身上吃的都拿出来,不然有你好看!”被他推倒的那个男人掐着他的脸,把他的头狠狠掼在地上。

“我没有!”

“我要是搜到了就打死你!”

那人拽起赵宝扔到地上,幼子柔嫩的手掌蹭出血来,赵宝泪眼汪汪,撅着嘴没有哭出来。几个人扯开赵钱的衣襟,在内衬缝好的袋子里发现一小袋烧焦的土豆。

“啪!”男人扇了他一掌,火辣辣的痛直冲上眼睛,疼得他眼泪流出来。

“等会收拾你!”

几个男人撕扯下他的衣兜,本就残破的衣服又破了几分。他们疯抢完了土豆,狼吞虎咽着,双眼血红,像城外成群的野狗撕咬尸体时的样子。赵钱撑起身掩上撕扯坏掉的衣服,抹掉嘴角的血迹。

“哥,你没事吧。”赵宝爬过来拉着他的袖子。

赵钱看着他小小的手指上渗出的血,想起从前他做弹弓割到了手,流了好多血,用了草药也止不住。爹娘急得不行,叫了车带他来城里看郎中,那会儿他觉得城里什么都是好的。他悲从心来,小兽一般呜咽了两声,狠狠地抹了抹眼睛,站起来抱着赵宝;“宝儿,哥带你去找爹娘好不好。”

“哥,他们说爹娘饿死了。”

“他们骗你的,爹娘在山上等我们,就是我们家后面的那座山。”

“好,哥,我们去找爹娘。”

赵钱抱着赵宝一瘸一拐地往庙外走去。

“想去哪儿啊小子。”那个癞头的男人拦住他。

“吃的已经全拿走了,你们还要怎样!”

“哟,这么点吃的就想打发哥几个?”

“我已经没有吃的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有。”赵钱双手紧紧抱着赵宝,狠狠地瞪着他。

两个男听到动静围上来,饿狼般打量着他怀里的赵宝,露出一种形如野兽的垂涎凶狠的神色。其中一个走上前,对着拦在赵钱面前的男人耳语了一会儿,男人的脸上慢慢漏出可怖的的笑,眼里精光闪烁,**裸地盯着赵宝。

“既然没吃的了,就放过你了。”

赵钱走出去,后面的三个男人围上来,“不过我可没说放过这小娃娃,留下小的,把大的扔出去。”三个男人抢过赵宝,架着他扔到外面。他的头撞在地砖上,脑内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嘴里有泥土和血的腥味。耳边赵宝哭喊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哥!哥!”他捂着流血的额头,挣扎着爬到庙门口,眼里昏暗地看见他们扯掉了小宝的衣服,那个啃了一口的小土豆掉在地上滚了一身泥。“放手…放手…放开!”他用了力想喊出声,却怎样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那个赖头的男人转过来,捡了块破墙砖拎在手里,狞笑着向他走来。他感到后脑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头儿,就是这里。这几人原是枭山上的土匪,最近战事紧,牢房看管松懈,叫他们逃了出来。时常在附近流窜抢百姓粮食,线人来报说他们近几日躲在这里。”

“嗯,最近不太平,尽早归案的好。你带队从后面包围,我带人正门进去。”

“是。”

“等等。”刘捕头喊住他。

“怎么了头儿?”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捕快们仔细地嗅了嗅,有人惊呼到;

“是煮肉的味道!”

“错不了,真的是肉!”

“好久没有闻到这味道了!”

……

“不好!都把刀拿上,若有反抗,当场格杀!”刘捕头紧拧住眉毛,带着身后的十个捕快冲进庙里。

赵钱是被脸上冰凉的触感惊醒的,睁眼时,就看到刘捕头刚毅的脸。

“小兄弟,你可还好?”

脑袋一阵剧烈的痛,他伸手捂住,摸到一圈布条,头已经被包扎起来了。他抬起头,环顾周围,那几个男人已经被捕快捆了扔在地上,几个捕快在地上的锅里捞着什么,面如菜色,作呕不止。

“我弟弟在哪里?”他问面前的人。刘捕头眉头轻耸了一下,捏着他的肩膀,勉强勾起一丝笑意说到;

“他……他方才被吓到跑出去了,我们还没找到。等会儿你跟我回县衙,画个像,我帮你找他。”

他知道他在说谎,宝儿从来不会一个人离开他身边。

“呕!”

周围的捕快作呕起来,他鼻尖窜进一股香味,心里莫名有一束恐怖和诡异的火焰窜出来,他仔细地嗅了嗅。

“小子,是不是很香啊?”地上那个赖头狠狠地盯着他,浑浊的眼里带着毒蛇一般尖锐可怖的神色,怪笑着;

“你弟弟的味道,还熟悉不?哈哈哈哈哈!”

赵钱的神色空白了一瞬,那人说的话他听得懂,却又听不懂。他呆愣地看向刘捕头,刘捕头紧紧地闭着双眼,没有说话。他又看向其他人,捕快们都侧过头不看他。他又看向地上那口锅,底下的灶里还有没有燃尽的干草,地上散落着熟悉的碎布,还有一只铜色的锁命镯,那是小宝的,爹娘在铁匠铺里给宝儿打的。

心里的那把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的眼里慢慢地灰暗下去,浮现出一汪悲伤的海。

“呃!呃!呃!”他的喉咙里发出恶犬似的低吠,剧烈地挣扎起来。刘捕头紧紧地按住他,对着身后的人喊到;“快抬出去!”

两个捕快急忙抓了把干草在手里,忍着恶心将那锅抬了出去。

“那小娃娃皮肉细嫩,才煮了一会儿,骨头就脱了。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肉都好吃!早知道给你留一块啊!哈哈哈哈哈!”

“闭嘴!”

刘捕头转头狠狠地瞪着他,那癞头闭了嘴,讪讪地转过头去。

“小兄弟,你不要动,你的伤太重了。”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用力地嘶吼着,挣扎得格外厉害,刘捕头都要摁不住他。

“好,杀了他们!”刘捕头放开他,伸手握住刀柄。

他停下挣扎,流着泪看着刘捕头抽出身侧的长刀;

“你和我回县衙,我就杀了他们!”

男人坚毅地看着他,夸大的手紧紧握着刀把。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癞头。那癞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恶毒地笑着,让他想起钟馗画里的裂嘴小鬼。

“不。”许久,他嘶哑地开口;

“把刀给我,我跟你回去。”

刘捕头带着赵钱回县衙时,县令、县尉正在和张知府商议政务。三人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年人,没有吃惊,只是让人带他去梳洗一番。

“刘捕头,这是怎么回事?”

“回知府大人,我等奉命前去城隍庙追拿逃犯,这孩子……他,他的幼弟被……”

“被贼人杀了?”

“被吃了。”

“什么!”

“贼人何在?”

“都杀了,我给他的刀。”

张青舍不忍地闭上眼,侧过头去,四人沉默了半响。

“胡县令,我想让这孩子跟着我,做我的书吏。”

“大人只管去问那孩子就好。”

赵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了下来,破布一样躺在地上,他披散着还湿润的头发,木木地看着地砖,眼睛一瞬不瞬的转着。张青舍推门进来时,他也没看一眼。

张青舍轻轻坐到他身边,拿过床边的长巾给他擦干头发。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

张青舍放下长巾,从袖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铜镯子递到他眼前。“刘捕头给我的,这是弟弟的吧,你给他收着。”

赵钱麻木的眼睛里涌出泪水,他紧紧盯着镯子,颤抖地伸出手拿在手里,伏在膝上呜呜地哭起来。张青舍抚着他瘦小的肩膀,轻轻问他;

“孩子,你还记得弟弟叫什么名字吗?”

“叫、叫宝儿,赵宝……”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给宝儿安坟吗?”

“我……我愿意……”

张青舍将他揽进怀里,他扑在知府大人的怀里痛哭起来。

后面的日子他做了知府的书吏,战事紧张,粮草也缺,大人时常将自己的口粮分大半给他。知府大人时常彻夜都在书房里,总有人着急地找他,很多时候他一整天也吃东西。白天看到知府多了一根白发,他便知道战事又紧张的些。

三个月后的一天,一群庄稼汉子来县衙找大人,那一晚大人坐了一夜。第二天让他收拾东西,跟他说要去京都面奏圣上,京都路远,来回得月余。他不在的日子里要勤读书写字,粮食会有人每日给他送来,照顾好自己。这一个月里都没有大人的消息,县令们都很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半个月后京都来了一个蒙面人,和县令他们在内室里商议了许久,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县令他们出来时双眼通红,是哭过的样子。后面总有一些陌生的人出现在县衙,他们说的话很像是云霭人。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战况就渐渐缓和了下来,城里放粮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一天他正在书房外的小桌上写字,一个文雅的男子捏着竹扇走过来,看着他端端正正地写满一页的字说到;“赵品,郑淑,赵钱,赵宝。小兄弟,你写的可是你的家人?”

“嗯。”

“你是哪个?”

“赵钱。”

“可是当值太忙了,回不了家?”赵钱摇摇头;

“他们都不在了。”

那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

“抱歉,小兄弟。”

“他们都是因为云霭死的,我知道你们是云霭过来的。”赵钱漆黑的眼瞳映着男子。

男人俯下身和他平视;“他们不是因为云霭死的,是因为你们那‘仁善’的皇帝。”

看着赵钱疑惑的神色,他面上的笑意不减,继续说道;

“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你们的知府大人顶着一路追杀到了京都,却在京都求援不得,万念俱灰,已经自缢身亡了。你们那位皇帝已经暗中派了使臣过来云霭议和了。小兄弟,竹溪,西南三城,都会被送到云霭手里。”他直起身来,开扇轻轻摇着。

“大人……他真的自缢了吗?”赵钱僵硬地问他。

“是,也不是,算是你们的皇帝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在你们那位皇帝眼里,你们只是贱民而已,哪有他和皇室宗亲的万金之躯重要啊,哈哈哈哈哈!”

赵钱紧紧地捏着拳头,那人又说到;

“若是哪天你想报仇,就来前院找我。”

“他是皇帝,我怎么报仇?”

“这皇帝可不止一个呢。”

“什么意思?”

“小兄弟,告辞了。”

男子朝他恭敬地行了个礼,温润地笑着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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