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踏碎荆棘仍举灯 > 第2章 会发光的小精灵

第2章 会发光的小精灵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正慢悠悠地往天空上盖。远处的山轮廓越来越模糊,像被谁用毛笔轻轻晕开了似的。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庄,就窝在山坳里,这会儿家家户户的灯陆陆续续亮了,黄澄澄的光从窗棂里透出来,稀稀拉拉撒在黑下来的田埂上、小路上,远看真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只不过这些星星不会眨眼睛,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亮着,守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奶奶的厨房在老屋的东头,是间矮矮的小瓦房。我一靠近,就闻见柴火的味道混着饭菜香飘出来,暖烘烘的。奶奶正蹲在灶台前,往灶膛里添柴。火光从灶口舔出来,映得她满是皱纹的脸亮亮的,连眼角的纹路里都像是盛着光。柴火在里面“噼啪”地响,偶尔爆出个小火星,又很快灭了。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白色的水汽顺着锅盖的缝钻出来,在昏黄的灯光里慢慢散开。

我也学着奶奶的样子,蹲在她旁边的小矮凳上,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火光烤得人暖洋洋的,连带着心里也热乎乎的。看了一会儿奶奶添柴、用长柄锅铲翻动锅里的菜,我忽然想起阁楼里的番薯——那些埋在谷糠里的番薯,圆滚滚、红扑扑的,烤起来准保又甜又面。

“奶奶,”我仰起脸看她,“我可以烤几个番薯吗?”

奶奶转过头,放下手里的柴,伸出粗糙但暖和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她的手掌上有好多硬硬的茧子,蹭在头发上有点痒。“去吧,”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挑几个不大不小的,太大了烤不透,太小了一烤就焦。”

“好嘞!”我一下子从矮凳上蹦起来,腿蹲得有点麻,差点打了个趔趄。“我要给之珩哥哥挑一个最大的!”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嗤”的一声。我扭头一看,方雁回正蹲在门槛边的泥地上,手里握着颗玻璃弹珠,眯着一只眼睛瞄准地上画的圈。整天就知道玩弹珠,兜里总揣着好几个,亮晶晶的,却从来不肯给我摸一下。

“你就想着他,”方雁回撇撇嘴,弹珠在他指缝里转了个圈,“我才是你亲哥哥。”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不把你的弹珠给我玩!略略略——”说完,我还故意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听见他在后面“哼”了一声,又低头去打他的弹珠了,玻璃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通往阁楼的楼梯是木头做的,踩上去“吱呀吱呀”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似的。我一步一步往上挪,每踩一级,那声音就跟着颤一下,在这安静的傍晚里显得特别清楚。阁楼在楼顶,平时很少有人上来,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灰尘味和谷糠的味道。角落里堆着些旧农具,还有几个装粮食的大缸,缸口用厚厚的布盖着。

装番薯的筐子就在大缸旁边,上面盖着麻袋。我掀开麻袋,里面的谷糠埋着好多番薯。我蹲下来,扒开谷糠,一个个地挑。这个太圆了,那个有点扁,这个颜色不够红,那个好像有点小斑点……我得给之珩哥哥挑个最好的,要又大又圆,表皮光溜溜的,没有疤,这样烤出来才会又甜又没有硬心。

手指在凉丝丝的谷糠里扒拉着,触到番薯光滑的表皮,凉津津的。挑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找到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番薯,红得发紫,圆滚滚的,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就你啦!”我把它放进旁边的小竹篮里,又挑了几个大小合适的,给自己和奶奶,还有……嗯,算了,哥哥不跟我好,不给他挑,谁让他不给我玩弹珠呢。

我抱着竹篮,又小心翼翼地踩着“吱呀”响的楼梯往下走。厨房里的饭菜香更浓了,奶奶已经把菜盛进了粗瓷碗里,正往灶膛里塞了几块耐烧的硬柴。我把竹篮递过去:“奶奶,你看我挑的行不行?”

奶奶拿起那个最大的番薯,掂量了一下,笑着说:“够大,埋在灶膛边上,慢慢烤,等吃完饭正好能吃。”

我看着奶奶把番薯一个个埋进灶膛边的余烬里,用柴火轻轻盖好,心里已经开始盼着了——等会儿剥开焦糊糊的皮,里面准是金黄的瓤,冒着热气,咬一口,甜丝丝的,烫得人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村庄里的“星星”还亮着,厨房的灯光、灶膛的火光,还有心里盼着的烤番薯的甜,把这个傍晚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葛叔背着他那只洗得发白的帆布药箱,踩着田埂上往家走。白天走了三个村,给张大爷换了膏药,又给李家媳妇拿了安胎药,最后在山那头的老林家守到傍晚——林家孙子发高热,退下去才敢动身。这会儿两条腿像灌了铅,药箱的背带在肩上勒出两道红印,又酸又麻。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混着油烟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堂屋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晕里,王婶正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铁锅在灶上“滋啦”作响,她手里的锅铲翻动着,把锅里的青菜炒得油亮。

葛叔把背上的药箱解下来,那箱子看着不大,里面装着针管、药瓶、纱布,沉甸甸压了一天。他将药箱轻轻放在堂屋的竹椅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松了肩,他往灶房走了两步,扫了眼空荡荡的堂屋,声音带着点疲惫:“之珩呢?”

王婶手里的锅铲猛地一顿,青菜在锅里溅起几滴油星子。她转过身,围裙上沾着点面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还问!”她的嗓门陡然拔高,像灶膛里炸开的火星,“你的好侄子!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把老春婆家的芦花鸡打死了!那老婆子在村口哭天抢地,说鸡是准备给她孩子补身子的,现在好了,全村人都在嚼舌根“

她把锅铲往锅沿上一拍,“哐当”一声响。“本来家翼这病就花钱如流水,你每天跑断腿挣那点辛苦钱,全填了药罐子!他倒好,惹是生非!当初我就说别把他接来,你偏不听,装什么大好人……”

“你闭嘴!”葛叔的声音也硬了起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出阴影,“他是我亲姐姐的孩子!姐姐不在了,他无依无靠,我不管谁管?”

“就你好人!”王婶猛地从灶台前站了起来,围裙带子都挣松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尖利了,“你姐姐是杀了她男人才被抓进去的!这件事全村人谁不知道?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你把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带在身边,别人怎么看我们?家翼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你让他到时候怎么跟同学说?说他有个杀人犯姑姑,还有个惹是生非的表哥?”

“我叫你住口!”葛叔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他往里屋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么大声,就不怕孩子听见?”

“我就是要说给他听!”王婶的声音抖着,却不肯退让,“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总以为……”

她的话没能说完。

“吱呀——”

堂屋那扇老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冷风卷着几片枯叶灌了进来,瞬间吹散了灶房里的烟火气。

葛叔和王婶同时住了嘴,扭头看去。

柴之珩站在门口,背着满满一筐枯柴,肩膀微微塌着。筐绳深深勒进他单薄的肩膀里,透出两道紫红的印子。他手里还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刀刃上沾着点泥土。傍晚的寒气在他脸上凝了层白,可更显眼的是左边脸颊上那道清晰的巴掌印,红得发亮,像是刚被人打过没多久。

他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沉沉的,像蒙了层灰的井水,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屋里的人。筐里的柴枝偶尔掉下来一根,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空气一下子僵住了。王婶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葛叔的眉头紧紧锁着,刚才的怒气慢慢沉了下去,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放得缓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之珩,怎么回来这么晚?以后别去捡柴了,太危险,家里有。”

柴之珩把背上的柴筐卸下来,动作有点僵硬,大概是背得太久,胳膊都麻了。他把筐往墙角一放,镰刀靠在筐边,然后抬起头,看了葛叔一眼。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带着点被风吹过的干涩:“我没事。”

说完,他就低着头,往自己住的偏房走。脚步很轻,像怕踩碎了什么似的。经过葛叔身边时,他微微侧了下脸,那道巴掌印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刺眼了。

王婶看着他的背影,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慢慢红了。灶上的青菜还在“滋滋”地响,已经有点焦糊味飘了出来。葛叔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伸手把药箱往椅子里推了推,转身去关那扇还敞开着的门。门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衬得这屋子格外安静,只有锅里的焦糊味。

晚饭的最后一口热汤滑进喉咙时,我手心里已经沁出了薄汗。藏在灶膛边的烤红薯被我偷偷摸了不下五回,粗布裹着的圆滚滚一团,揣在怀里暖烘烘的,连带着心尖都像揣了团跃动的小火苗,急吼吼地想往外扑。奶奶正用抹布擦着粗瓷碗,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瞥见我在板凳上坐立不安地扭来扭去,“去吧,路上看着脚底下,别摔着。”

“哎!”我脆生生应着,抓起早已备好的塑料袋——那红薯被我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就怕热气跑了——转身就往外冲。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晚风带着夜色扑面而来,凉丝丝地拂在脸上。

夜色早就把整个村子浸得透透的,各家窗棂里漏出的灯光,在地上铺出一块块暖黄的光斑,有的被门槛切成两半,有的被风吹动的树影搅得晃晃悠悠。空气里飘着柴火烟的味道,混着邻居家炒辣椒的香、远处飘来的米汤味,还有墙角草丛里蟋蟀的叫声。偶尔有几声狗吠从村头传来,“汪汪”两声又歇了,反倒衬得这夜格外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踩在泥地上的“沙沙”声。

葛叔家的院门没上闩,就那么虚掩着,露出一道黑黢黢的缝。我放慢脚步,踮起脚往里面瞅——之珩哥哥果然在院子里。他就站在角落的石磨旁,石磨上落着层薄灰,大概许久没用了。他手里捧着个粗瓷大碗,碗沿有点豁口,正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着什么。月光从院墙上探进来,斜斜地落在他半边脸上,能看清他咀嚼的动作很大,腮帮子鼓鼓的,一下接一下,像是饿了很久很久。

“之珩哥哥。”我把声音压得轻轻的,像怕惊扰了院子里那只蹲在篱笆上的夜猫,尾音都带着点颤。

他猛地抬起头,碗沿还沾着几粒白白的米。看清是我时,他嚼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眼睛在暗处亮了一下,闪过点意外,随即又沉了下去,恢复了平时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赶紧小跑着冲进院子,塑料袋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皱,边角软软地塌下来。站定在他面前时,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塑料袋打开,露出里面那个圆滚滚、外皮烤得焦黑开裂的红薯。热气混着甜香“腾”地一下涌出来,带着灶膛的烟火气,直往人鼻子里钻。“你看!”我把红薯高高捧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两颗星星,“奶奶烤的!我特意给你挑的最大的那个,摸起来最圆,肯定又甜又面!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他看着我手里的红薯,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喉结动了动。我这才看清他碗里的东西——清凌凌的米汤里,漂着几片蔫了的青菜叶,软塌塌地浮着,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刚才他大口吃饭的样子,原来只是在喝那碗寡淡的米汤。

我的手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想把红薯往他碗边送得再近些。可他像是察觉到了,手腕轻轻一转,悄悄把碗往身后藏了藏,声音有点低,像被夜露打湿了似的:“我不吃,你拿回去吧。”

“哎不行!”我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我仰着脸看他,使劲晃了晃手里的红薯:“奶奶说的,番薯配饭最好吃了,又顶饿又甜!你快尝尝嘛,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皮会变硬的。”

他低头看了看我拽着他衣角的手,那只手小小的,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点发白。又抬头看我的眼睛,月光落在他眼底,像是盛了点碎银子,闪闪烁烁的。沉默了几秒,他像是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终于伸出手接了过去。他的手指很粗,指腹上有层硬硬的茧,碰到我手心时,有点凉,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水。

他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用指甲轻轻抠开红薯焦黑的外皮。“咔嚓”一声轻响,外皮裂开,露出里面金黄流油的瓤,热气腾腾的,甜香一下子更浓了。他咬了一大口,红薯的碎屑沾在嘴角,他嚼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看见他咀嚼的速度快了些,心里便偷偷乐了——他肯定是喜欢的。

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红薯,我忽然想爸爸给我寄的那盒蜡笔,赶紧说:“之珩哥哥,你明天陪我去村头的空地里画画好不好?爸爸从镇上捎了新蜡笔给我,有好多种颜色呢,红的、蓝的、绿的,我想画只大老虎,给它画金灿灿的毛!”

他正咬着红薯的嘴顿了顿,抬眼看我,眼神里有点复杂“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呀?”我歪着头看他,一脸不解,“你上次帮奶奶把坡上的台阶修好了,原来那个台阶缺了块石头,奶奶每次走都要扶着墙,现在你补上了,她走得可稳当了。还有王大爷家的小狗,前几天跑山里不见了,也是你去山里找回来的,脚都磨破皮了。奶奶说你就像海螺姑娘,看着不爱说话,其实帮大家做了好多事呢!”

他听到“海螺姑娘”四个字,明显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可那笑意快得像流星,让人抓不住。他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嚼,咽下去之后,忽然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脚步有点快,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个空塑料袋,指尖捏着袋口打了个结,心里纳闷他要去拿什么。晚风从院门口吹进来,带着点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斜斜地搭在磨盘上,像只伸长了脖子的小狗。

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手里捧着个东西,用一块灰扑扑的帆布包着,鼓鼓囊囊的,看着像个玻璃罐子。他走到我面前,把东西递过来,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了什么:“给你的。”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帆布有点粗糙,蹭得手心痒痒的,里面的东西圆圆的,沉甸甸的。他伸手帮我把帆布掀开,月光一下子照在玻璃罐上——罐口用块棉布盖着,系着细细的麻绳,而罐子里,有个小小的、发着绿光的东西,正慢悠悠地爬着,屁股后面拖着一点萤火,像提着盏小灯笼,在罐壁上留下淡淡的光痕。

“会发光的小精灵!”我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熟透的黑葡萄。奶奶说过后山有会发光的小精灵,只有晚上才出来,提着绿灯笼在草叶上跳舞,可她总说山上黑,有野猫野狗,不让我晚上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萤火虫,那点绿光在罐子里明明灭灭,像把星星的碎片装在了里面。

“哥哥,你去后山抓小精灵了?”我捧着罐子,手都有点抖,生怕把里面的小家伙晃着了,声音里全是雀跃,尾音都飘了起来。

他看着我开心的样子,眼睛里像是落了点星光,亮闪闪的。嘴角这次真的弯了一下,很浅,却看得清楚,像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送给你的。”他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看罐子里的萤火虫,它正停在罐壁上,绿光忽明忽暗,像是在点头,“你要把它送给我?”

他忽然扭过头,看向院子外面的黑暗处,那里是连绵的田埂,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不是我送的,”他的声音低了点,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又像是在跟萤火虫说话,“是它自己说的,要选你做它的主人。”

我把玻璃罐举起来,对着月光看。罐子里的萤火虫像是听懂了,忽然亮了一下,绿莹莹的光映在我脸上,暖暖的,也映在他转过来的眼睛里,那里盛着月光,盛着星光,还盛着点我看不懂的、软软的东西。夜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是在笑。我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亮,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比刚才的烤红薯还要甜,甜得让人想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