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文远就把小猪羔送家去了。
“爹——爹——我回来了。”刚推开大门,姜文远就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姜兆他们正在屋里吃早饭,他咽下嘴里的饭:“我怎么听着好像是文远在叫我。”
他的夫郎叫泉哥儿,将碗放下听了一会儿:“我怎么没听见,你是不是太想文远听错了。”
“不对,我还是听着是文远在外面。”
姜兆站起身往外走,正好姜文远往屋里进。
“真是文远,我刚才说听着好像你的声,你小爹爹还说是我太想你听错了呢。”姜兆脸笑出一朵花来,侧了侧身,让姜文远进来。
姜文远进了屋子,所有人都不吃了,全都围着他瞧。
有的说他黑了,有的问他累不累,姜家人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姜文远好不容易能说句话:“我买了只小猪羔,给你们送回来,是只公猪,已经敲完了。”
大家这才瞧见他怀里的那只小猪,几个小的争着抢,都要去抱小猪糕。
“咱们家今年也有猪杀了!”
“我们天天去割灰灰菜喂猪!”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就连大人们都忍不住上手摸。
姜文远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将里面的铜板给了张老太太。他一共干了十五天,赚了三百文,买猪糕花了二百文,还剩一百文。十天一结账,吉如意听说他今天回家,就把那五天的提前给他结了。
张老太太惊道:“这么多?”
姜文远把买猪糕的银子说了一遍,又说道:“猪糕算我买给家里的,不从公家的钱里面出,等我下次回来,把差的公家的补上。”
“这怎么能行呢?”说话的是姜辰,他们虽然没分家,可这银子都是大房赚来的,还要交工一部分,这猪糕还不算交工里面的银子。
姜文远执意如此,最后张老太太说道:“既然文远这么说,那就听他的吧。大家都是一家人,让来让去的反而生分了。”
姜文远没说以后可能当厨子的事,这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万一不成,倒让家里人失望了。今天他不用再回大吉村,直接去平安镇就行,在家里待了大半天。
临走时,姜兆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干,别偷懒。在一家人的依依不舍中,姜文远去了平安镇。
***
鹅崽和鸭崽很快就买回来了,各买了十只,黄色的绒毛,十分可爱。
霍云铮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家里又添了新成员,得给它们搭建窝棚。
鸡架旁边倒是还有个地方,霍云铮打算在那垒个窝,他买了一些砖头回来,跟姜文远、吉上进不出半天时间,就把窝垒好了。
现在家里的动物多,又是夏天,不及时将粪便清理很容易有味道,还招蚊虫。
霍云铮将鸡窝又清理了一遍,熏了一遍艾草,又将院子里里外外地熏了一遍。
“还得给银霜盖个棚。”霍云铮四处看了下,为银霜选了一个好位置,只是那里种着庄稼,等秋收结束后,再为银霜盖棚也来得及。
银霜现在已经照来时长大了很多,还在与大黑一起挤在稻草垛里,倒是还能再挤一段时间。
吉上进割了一大堆苞米叶子回来,从背上卸下来放在地上,用手一擦额头上的汗:“这些鹅真能吃,三只鹅赶上一头猪能吃了。”
霍云铮帮着他打扫身上的草:“这么能吃?鹅才多大。”
“鹅是直肠子,吃完就拉,拉完就吃。”吉上进虽是这样说着,脸上却笑意满满,就算挨累也是愿意的,“不信你看看,它们是不是比猪都能吃。”
“等冬天的时候是不是就能看出来公鹅和公鸭了?等到那时候咱们就留各一只公的做种鹅和种鸭,其他的都杀了,冻起来慢慢吃。”霍云铮又给吉上进倒了一盆水,让他洗洗脸,他又把一部分的苞米叶子扔到了院子里,让鹅们和鸭们吃。
“不洗了,我再出去一趟。”吉上进用布巾擦擦脸,“再打两捆回来。”
他打的都是自家的玉米叶子,现在的玉米杆已经长得很大了,掰一两片叶子对玉米没什么影响。
霍云铮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鹅这么能吃,这可给吉上进找了不少活干。
“你大爹爹现在得意着呢。”姜临看出了霍云铮的想法,上前说道,“别人问他时,我都说咱家养了鹅。谁要是找他多聊一会儿,他就说,可不能再说了,鹅该饿着了。”
炫耀的心理谁都有,吉家的日子现在过起来了,谁看到了吉上进都不免夸几句,直把吉上进说得通体舒畅。
“等会儿咱们走了,他还要把鹅和鸭子赶到水边去放呢。”姜临说这话时,笑容就没从脸上落下。
去放鹅和鸭子,当然不止是炫耀,也是让它们游游水,吃些嫩草,捉些小鱼吃,长得也能更好。
吉如意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悄悄用手戳戳他的腰,他转回身,就瞧见小夫郎笑得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灿烂。
这样的日子,真好。
李郎中要走了,大吉村里的村民都去送他。
等吉如意他们到的时候,就见李郎中和两个小童身上已经挂满了不少东西,都是农人家自己种出来、做出来的。
太值钱的东西没有,可代表着他们满满的心意。
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大吉村的人恋恋不舍之下,终于与村民们告别。
吉如意和霍云铮打算再送他们一段,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李郎中停下来:“已经送了这么远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有缘还会在见的。”
吉如意面带不舍:“如果我以后去府城,一定会去看您的。”
“好,我等着,”李郎中看看吉如意,又看看霍云铮,“你们俩都非池中之物,想必咱们一定会再见的。咱们相逢一场也是有缘,老夫就送你份礼物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交到了吉如意手中:“哥儿、姐儿生产时凶险万分,这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才研究出来的,若当真遇到危险,将它放在舌根下面可保一命。可惜这一路上只剩下这一粒,如果你们以后去了府城,我再给你们。这一粒一定要收好,千万记住我说的话。”
吉如意接过来,夫夫二人朝着李郎中行了个礼,双方这才告别。
吉如意将药仔细收起来,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村长和一些村民竟然在等他们。
“小霍啊,你和意哥儿忙吗?”村长的语气十分客气。
霍云铮和吉如意相互看了一眼,就知道村长是有事,霍云铮道:“要回去备今天出摊的菜,村长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过冬天的时候咱们也能打鱼卖吗?”村长说道,“可是咱们要怎么打呢?河水到冬天时会结很厚的冰,河水这么大,咱们没有办法再像夏天这么用渔网兜鱼,那怎么打呢?而且那时候只怕河里的鱼也不多,夏天咱们已经打了这么多了。”
这几天,大吉村的人又打了几次鱼卖。
尝到了卖鱼的甜头,谁都不想放过这门赚钱的生意。冬天很少有鱼卖,如果他们能打到鱼,不仅可以卖到平安镇,甚至可以卖到县城,更可以卖到府城。
府城的人都有钱,他们要是卖到府城,赚得一定会更多。
鱼是不怕冻的,冻过之后的鱼味道也不差。
霍云铮沉思了一下说道:“在河里开冰捕鱼也是可行的,只不过没有夏天那么容易。”
有个汉子忍不住插嘴:“可是大家还是想着费一样的力气,想多赚一些。小霍,你最有办法了,你再给我们出出主意。”
霍云铮没有说话,牵着吉如意的手慢慢往前走。
又有人忍不住想再问,被村长一个手势拦住了,大家谁都不敢说话,都只跟在霍云铮身后。
快进村的时候,霍云铮忽然止住脚步,道:“距离咱们村不远,有一个惠泽塘,可以用它来养鱼。”
出了大吉村往西走,不过两刻钟就是惠泽塘,是整个县里唯一不多的水库之一,占地大概五平方公里。主要用于防洪、灌溉等等。
有的村民听到霍云铮终于开口了,高兴地彼此相互看,可村长的话打断了他们短暂的幻想:“惠泽塘是官府和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共同出资修建的,只怕他们不肯让咱们养鱼。”
惠泽塘最开始是前朝修建的,刚开始没这么大,后来几代一点点修筑、完善,达到了如今的规模。
所牵扯的利益之多,里面的关系之复杂,非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可以出面解决的。
刚才说话的汉子又忍不住说道:“小霍一定有办法的。”
“对!小霍一定有办法的!”所有人都跟着说道。
就连觉得一定不可行的村长,听到大家如此说,都动摇起来了,觉得霍云铮肯定能行。
霍云铮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个升斗小民而已。你们让我出主意,我才给你们出主意的。至于能不能成,怎么做,这是你们的事。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本事,那就老老实实到河里凿冰捕鱼吧,也能赚到不少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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