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余后,李侍卫与世子回来了。
我暗道终于又有机会与李侍卫偶遇,接连起了四个大早,却都在内院扑了空。
难不成这人不练剑了?
那可如何是好,长公主给的三月期限眼瞧着过去一月,这厢想着,人也急得直跺脚。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蓦地传出声音,吓了我一跳。
紧接着便暗叹天无绝人之路,是李侍卫来了。
雀跃的心,在回头的一瞬呆住,这场面……竟是莫名的相似。
李侍卫手里抱着的……不正是一床被褥吗?
「李侍卫,你……这是作甚?」
那被褥之上,亦是一片血迹,大概是沾染时间不长,颜色浓重深红。
李侍卫难不成是受伤了吗?脑子里如此想着,嘴上不自觉地嘟囔出来。
「是,翻身的时候崩了伤口,渗了些血渍,我拿去浆洗房。」
他说是。
也不知伤在了哪里,是否严重。
我一把抢过被褥抱在怀里,迎面扑来一阵松香味,沉稳又泠冽,与李侍卫倒是符合的紧。
这一行径多少是有些唐突,两颊烧的滚烫,支吾着放下一句话。「既是有伤,我替李侍卫送去吧。」
言毕,不等他反应,逃也似的跑开了。
等到了浆洗房,红晕褪去,抱着被褥的手松开,又蓦地抓紧,心儿就像是钻了只小猫,正一挠一挠的勾着心尖尖。
酉时,趁着长公主用食,世子尚未回府,我偷摸着去了一趟李侍卫的院子。
怀里还揣着白日里托人买来的金创药。
院里冷冷清清,杂草丛生,看起来却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正疑惑着,门房从内打开,走出来的正是李侍卫。
人在,那就好办多了。
他看见我先是一愣,继而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脱了平日里穿的黑色外袍,换了件青灰色大袖衫,腰间一条墨绿色系带,挂着个圆形的润玉。
看起来颇有文人墨客的风范。
我摇步上前,递上了金创药,就连指尖也羞的泛了红。
此等作为,其间之意,不言而喻。
李侍卫思量片刻,伸手接了过去,拔了瓷瓶塞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问道,「金创药?」
我抬起头,撞进他墨黑的眼眸,将羞红的手指落下藏在襦裙后,轻声回着,「是东街同益堂的药粉,听说药效极好,且拿来给李侍卫一试。」
「哦?青芍姑娘这是拿我试药?」
李侍卫抬高音量质问下来,又把塞子塞了回去。
他这是……不肯要?
不要就不要吧,还于我便是。
我恼羞的伸出手去拿,却见他忽的抬高手臂,面上带着不曾见过的轻笑,连那眉头都挑了起来,甚是狡黠。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只是我那外伤伤在了背后,涂药实属不便。青芍姑娘心善,不如好心帮到底,帮我上药如何?」
自是极好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若是有了肌肤之亲,计划可就成了一大半了!
我心猿意马地跟着李侍卫进了屋子,待他褪去衣衫露出后背,才回过了神,倒吸一口凉气。
错综交杂的刀伤遍布后背,这是被人当马蜂窝去砍了吗?
不知怎的,我就想起长公主的话,她说必要叫我好看,大概是会取我性命。
也不知是要怎么取命,会像这般用刀剑砍死我吗?我生**美,倘若是死成这副模样,只怕不能瞑目。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滴在了李侍卫的后背上,滚烫灼人。
「青芍姑娘在我屋里哭成这样,要是传出去,怕是叫人遐想。」
遐想就遐想吧,我这番目的不正是如此。
传出去,最好是传到世子与长公主的耳朵里,世子仁慈,若是当场将我许配给李晋,我便不用再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这般想着,两手一抹,泪水止住,抽噎着静下心来。
「李侍卫有所不知,我其实……是世子的通房丫鬟。」
是了,与其兜兜转转搞些名堂,不如直截了当,倘若李侍卫心软依了,那皆大欢喜,倘若他不肯依,也不至于浪费时日在他身上。
他不依,那便换一个好了。
偌大的定远侯府,总能找到个贪图美色的小厮。
「长公主不会留我,我……我不想死。」
「李侍卫,倘若你肯要了我,我便是当牛做马,也无怨言!」
话已说尽,且等李侍卫的反应。
只见他不急不慢的穿好了衣衫,拿起金创药瓶把玩在手心,说道。
「你既是通房,那与世子……」
无须多言,我便懂了。男人在意的,无非是女子的清白。
「李侍卫放心,世子繁忙,并未临幸过我。」说完,我大胆的伸出手,抚上了李侍卫的臂膀。
李侍卫的目光紧盯着我的动作,待我搭上他,才露出一丝笑意,似是三月暖阳,和煦且明媚。
我内心大喜,只觉他已是囊中物,不自觉地又向前靠拢了一步。
然而他说,「世子不愿碰的东西,你怎笃定我又会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