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虽然周煊也在眠娘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内心其实很慌,她初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的文学品味是否与古人一致。心慌归心慌,她还是摆出一副泰然自若、信心满满的样子,闲然自得地待在泽芳楼里。
至于周家,周知州借着治安巡逻、排查流寇的名头,让官府的官差、衙役在各个客栈查找了一番,又在四个城门关卡处进行了排查。若是让人知道即将成婚的周家大小姐逃婚,他们周家的脸可就丢尽了,所以查找一番后一无所获后,周家便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事情不能不解决,周家官小,得罪不起庆国公府,但又舍不得将小女儿嫁过去,便只能由周大人、周夫人、周少爷带着聘礼和赔罪礼上门道歉。庆国公哪里看得起周家这三瓜两枣,收下退回来的聘礼,什么反应都没有,便将他们请了出去。到底是高门大户,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周大人知道他这知州也是做到头了,要想再往上走是不可能了,他只求庆国公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想办法让他被贬到偏远之地去就行。
至于庆国公和国公夫人,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周家不想将女儿嫁过来,便借口说自家女儿逃婚了。可细想下又觉得若是不愿一开始便会想办法推辞,怎么会到了今日才来退婚。后来着人一查,发现这周家大小姐无才无貌,又不受父母爱护,周家本就是想通过她来攀庆国公这门亲戚的,奈何这位大小姐不管不顾,就这么把婚逃了,而且这一逃就没了踪影。想到这个小官家的小姐竟然敢逃婚,而且逃得连人影都没有,国公和国公夫人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若是真要让这样的人物嫁进他们国公府,说不定会将他们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国公家的小少爷陆屹川听到这个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个敢想敢做的周家大小姐生了几分好奇心。但眼下最令他好奇的还不是这位周家大小姐,而是泽芳楼新来的一位叫千纸鹤的书生。
他扭头看向低着头、弓着腰站在门口的眠娘,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透着几分玩味儿,他一只手托着腮,白皙细长的手在一下一下在脸上轻轻敲着,另外一只手把玩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的成色极好,晶莹剔透几乎没有瑕疵,上面还雕刻着一只貔貅。
“有意思。”陆屹川笑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个月两贯,包吃包住,确实花不了多少钱,这笔生意我们不亏。你回去同他说,他的条件我应下了,不过他一个月至少得作三首词出来。”
“奴家明白。”眠娘鞠了个躬,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陆屹川看着桌上眠娘留下的那首词——字倒是挺秀气的。
不等眠娘回到泽芳楼,这位字很秀气的书生“千纸鹤”已经又写出了两首诗。
两首都出自《红楼梦》,一首名叫《春夜即事》:“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蛙声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妖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另一首名叫《夏夜即事》:“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和昨日那首《花明月暗》有异曲同工之处,都写得蕴含暧昧,透着少女的娇俏含羞。
初绣也很快就为两首诗赋上了曲调,柔肠百转的音调,声若莺啼般的嗓音,那是唱得勾人心弦,令人魂牵梦萦一般。
楼里姐妹听了,都纷纷涌了过来,要求要学上一学,于是抚琴的加了琴音,奏箫的加了箫声,倒是给这曲子加了另一种韵味。
千纸鹤先生,也就是周煊也,笑吟吟地看着楼里的美人儿围着自己弹唱,一时间也觉得心神荡漾。
她忍不住心想,也难怪男子会迷恋着温柔乡,有这帮莺莺燕燕在,房间里充斥着胭脂水粉的香气,确实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说起来,周煊也也是个奇怪的人,她大学学的汉语言文学,研究生学的古典文学。读研的时候特别喜欢研究诗词歌赋,特别是唐宋元时期的诗词曲。唐宋时期自是不用多说,李白杜甫苏轼陆游等等等等,那都是文坛巨匠,写出来的诗词流传至今。元曲叙事性强,诉说一个个故事的同时,又描绘当时那个年代百姓的苦难与不易。
可到了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她犯了难,几乎所有知名的文人才子都已经被研究透彻了,如果要研究那些诗人词人就只能找一些新奇的角度,或者找一个冷门的诗人或者词人,翻出来再彻彻底底研究一下。可是,他们这个专业有38位同学,每个人都要找一个新奇的角度写一篇上万字的论文,要找诸多参考文献的同时还得通过查重。她想破了脑袋,最终决定从作品入手,她决定研究淫词艳曲,特别是《红楼梦》和《金瓶梅》里的一些诗词,这条赛道即便是有人走也是鲜少人走,人家要脸面她要毕业。
于是,她为自己的毕业论文找到了一条活路——《从淫词艳曲看待古代文学发展历程》,为了深入透彻的研究古代各个时期的淫词艳曲,她是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加上自己本身记忆力就好,多少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身上,只熬了一个大夜,她便将开题报告放在了导师桌上。
导师看完之后觉得选题冷门偏僻倒是合乎情理,可惜内容杂糅,像是一堆流水账,又没有立得住脚的论点,直接毙掉了她的开题报告。最后,她选了自己最不擅长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作品作为研究内容,好不容易过了查重,顺利毕了业。可毕业之后,她一点都想不起自己的毕业论文里到底写了什么,倒是那一首首香艳的诗词在脑子里扎了根,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想起来。
“千先生,这有《春夜即事》《夏夜即事》,怎么没有秋和冬呢?”一边拨弄筝弦的夏月姑娘缓缓抬头,用清脆如铃的声音问道。
“当然有,不过得给我一些时日好好想想。”周煊也笑嘻嘻道。
这满屋子姑娘都一眼便她和菱儿是女儿身,但谁都没有戳穿。青楼女子大都有各自的无奈,如果有其他选择,谁又会愿意待在此处呢。在这些姑娘们看来,眼前这位“千先生”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又怎么会钻到这青楼里来。
眠娘大约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去找陆屹川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这位千纸鹤先生是女子。
回到泽芳楼,看到姑娘们抱着乐器围坐在周煊也身边,哼唱着新写出来的词曲。周煊也则对姑娘们手中的乐器很感兴趣,时不时上手拨了拨弦。
眠娘这种混迹欢场多年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入这青楼来,但并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她身上透着善意。将周煊也再度上下打量了一遍后,眠娘得出结论——眼前这人肯定别有用心,但绝没有坏心眼。
“这个怎么弹?”周煊也好奇地看着夏月姑娘手中的筝。
“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夏月回答得很热情。
“我先看你弹。”周煊也摆摆手,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擅音律,所以谱曲这个事她只能请初绣帮忙。
“千先生。”眠娘唤道,吸引了周煊也的注意力。
“眠娘,我的好姐姐,你回来了。”周煊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眠娘开口的一瞬间,她便知道她带来的是好消息。
眠娘没想到周煊也如此聪慧,竟一眼便看出她得了好消息回来,不免一惊。
不等眠娘反应过来,周煊也已经从榻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几步走到了眠娘面前。
“可是咱们那位东家通情达理,已经答应了?”周煊也虽然样貌寻常,但笑靥如花,似乎有种能让人卸下防备的魔力。
眠娘笑笑:“是,东家同意了,不过他要求你每月至少要写三首词。”
“哦?”周煊也眼睛一亮,“那本月我可已经写完了。”
眠娘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姑娘们:“都收拾收拾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门了,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除了初绣还留在周煊也处,其他姑娘各自抱着自己的乐器出了房间。
这一晚,初绣没有接客,而是抱着琵琶在泽芳楼厅中弹唱了三首曲子,曲调宛转悠扬,配上初绣柔美的歌声,加上透着暧昧和情愫的词,顿时吸引了泽芳楼内所有宾客的注意力。
看到满楼的宾客以及高于平常的赏钱,眠娘喜笑颜开,甚至让厨子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送到了周煊也的房间。
听着屋外传来的歌声,周煊也也笑了——总算走出第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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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泉州的周淮宁,被周淮安安置在泉州的客栈里等了两日后,也得到了好消息。
为了周淮宁的安全,周淮安给她换了家位于闹市、条件更好的客栈后,匆匆赶回了汀州。
周淮安此番回汀州是为了下一步采矿做准备的,他想得很周全,他们现在无权无势无钱,必须得找个倚仗之人,而这个倚仗只能不能光看实力是否雄厚,自然也不能优先考虑他们周家的血亲,而是得一个有头脑有实力且有良心的人。若非这样的人,他们这一趟泉州行最终便会沦为给他人做嫁衣,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良心总是稀缺的。
综合考虑后,周淮安脑中确实是冒出一个人名来,那人在汀州,所以他得回汀州将那人请过来。周淮宁原本想跟着周淮安一同回去的,但周淮安顾念她还受着伤,不宜奔波劳碌,便将她安置在了泉州。
周淮安此行倒是很顺利,两日后的午时便赶回了泉州。回汀州的路上自然是一路坎坷,坐完牛车坐驴车坐完驴车又步行。来泉州的路上就舒服多了,一路坐着马车,畅通无阻,半天时间便到了。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时,周淮宁刚刚起床,刚刚坐在客栈一楼点了碗素面,准备吃碗面填填肚子。她不会梳古代女子的发型,只能用一根青色发带随意地将头发绑起来,头上的伤基本已经无碍,也不需要再继续绑着绷带。绑头发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这位周淮宁不仅长得好看,头发也是又黑又亮又多,着实令人羡慕。
看到马车在客栈门口缓缓停下,周淮宁只是抬眸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面。她压根没想到周淮安会坐马车过来,看到马车的第一眼觉得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在意。等到周淮安走到她身边时,她有些惊疑地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
“哥,你回来了。”周淮宁说道,放下筷子,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周淮安倒了杯茶。
周淮安接过茶,然后侧了侧身子,将茶递给了跟在他身后进入客栈的男人。
男人穿着青缎长袍、头戴玉冠、手持折扇、月白色的腰带中间镶着一枚红玛瑙,从穿着上来看就是富贵之人。从相貌来看,男人皮肤白嫩、脸型圆润、身高八尺、体型匀称,也是富贵的长相。
男人接过茶碗,笑着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后又将茶碗放回来桌上。此时周淮宁倒的第二碗茶已经到了周淮安手中,周淮安一饮而尽。
“宁儿,这位是为兄的好友,名叫徐佑然。佑然兄,这位是舍妹周淮宁。”周淮安为二人介绍道。
周淮宁朝徐佑然看去,此人有一双好看又清澈的眼睛,她想了想,唤了声“徐公子”。
“宁儿,佑然兄是我在私塾时的好友。咱们周家蒙难之后,其他人都对我们避之唯恐不及,就连咱们的叔叔、舅舅都不再和我们来往,只有佑然兄不弃,咱们从汀州到青河县这一路的银两还是佑然兄给我们的。”周淮安向周淮宁解释道,想让周淮宁了解徐佑然是何人,更想让她信任徐佑然,“佑然兄于我们有大恩。”
徐佑然也看向周淮宁,他几年前见过她,只是那时的周淮宁才十三四岁,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淮安兄客气了。”徐佑然摆摆手,不以为意。
“我已经和佑然兄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佑然兄此行带了人手和工具,我们随时可以开始。”周淮安转头对周淮宁说
道,一脸的跃跃欲试。
周淮宁点点头,看似很镇定,但兴奋和期待的心情令她脸上微微泛红。
为了不耽误时间,几人当下就出发了。
此番徐佑然带的人手并不多,但从外表看就能看出来都是干练之人,一个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体力活干得比较多。
一行人跟随周淮宁,依着上一次她探寻的路,逆者溪流而上,不一会儿便抵达了目的地。
勘探好适合开采的位置后,周淮宁指挥众人集中一处挖开山体。为了提高效率,她将徐佑然带来的人分成了两队。一对人负责挖,另一队人则采用采石器具、铲子等工具来进行精细化的开采。
此处山体较小、矿体浅埋,所以暂时还用不上炸药之类的,眼下这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在初期开采的时候也是够用的。
开采的人将一块块灰色的石头集中运到一起,周淮宁则进一步检查那些石块,从石块中挑出含金量较大的石块来。刚开始挖凿的还都是表面的山体,含金量不大,但是越往后含金量越大。
两个时辰过去了,出矿量已经远超周淮宁的预期,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挖采的劳动力们,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哥,开采只是一个开始,提炼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得尽快在此处搭个厂房出来。”
“厂房?”周淮安不解。
“就是建房子。”周淮宁赶忙换了个说法,“要建工人们,也就是他们起居的地方,还要建一个炼金的屋子,要准备炼金的设备。”
周淮宁越说,周淮安和徐佑然就越茫然。眼下这堆人里只有周淮宁懂得挖矿炼金,其他人都不懂,带来的这些劳动力也并不知道自己在挖金子,还以为自己是来开山的。周淮安也不知为何自家妹妹懂得采掘金矿,但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疑有他。
见二人不太理解,周淮宁只得换了种说法:“哥,徐大哥。”
这声徐大哥直接拉进了与徐佑然的关系,他立马凑近,一脸认真地看向周淮宁。
“接下来需要二位做几件事,一件事是有劳徐大哥现在就请一些当地人过来,帮我们建几间屋子,屋子不用华丽,只需要结实、宽敞就行。第二件事得请哥哥你帮忙置办一些东西,我一会儿列个清单给你,东西可能有点多,一会儿你叫两个人和你一起去。第三件事,徐大哥你找好当地人之后将他们带来此处,后续的工作我来安排,得辛苦你跑一趟泉州府,找这里的知州,咱们要买下这块地,还要官府支持我们后续开采。家兄和我都不擅长与官府打交道,不然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被抄家的地步,所以还得辛苦徐大哥你...”
“明白。”几声徐大哥下来,徐佑然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但又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几分,他脸上写满“绝不辜负所托”。
“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周淮安则很不放心自家妹妹,同时又有些茫然,他这位在深闺里被保护得很好的妹妹,性格温婉、饱读诗书的妹妹,怎么摔一跤回来变得如此......厉害。
“我把我的亲信留在这里。一定照顾好宁儿妹妹。”徐佑然倒是不担心,他扭头看向身后,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对脸型方正、身材魁梧的双胞胎。
周淮宁既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宁儿,也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妹妹,徐佑然这声唤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面上她还是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徐大哥。”
不多时,飘飘然的徐大哥边带着周淮安忙去了。
三日后,住所、厂房、厨房、茅房都建好了。住所占地最大,因为设施相对简单,只要床即可。厂房依着溪流而建,住所隔了较长一段距离,毕竟炼金时要用火,为了避免火灾干脆依着溪水而建,厨房和茅房距离住所较近,也是为了方便工人们。这“矿区”虽然简陋,但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跟这帮“工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周淮宁更进一步了解到了徐佑然的为人——是个对下人宽厚、对朋友义气、对父母孝顺的好人。此人也很聪明,从周淮安那里了解情况后,没有招外面的劳动力,而是将从卖身契原本就在徐家的仆从挑了一些能干苦力活的带来过来,都是一些知根知底的人倒是大大降低了用工过程中的风险。
到了第四日,周淮宁成功从矿石中提炼出了第一块金。一开始挖的时候都是一些普通的石头,几乎不含金,越挖越深才挖到可以用的石块。眼下这个时代没有全面机械化,她只能带着徐佑然的两名亲信一起人工炼金。
由她先挑出含金量较高的矿石,然后徐佑然的亲信用锤子把矿石砸成小块放在石磨上磨,磨成粉末状后再用水淘洗,让金砂沉到水底,将上层的浑水倒掉后,沉底的便是金,最后用火烧将金熔炼。
双胞胎看到周淮安熔炼出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因为他们家公子并没有告诉他们此番是来采金炼金的。
看着手中这块只有硬币大小的金,周淮宁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挖了这么多,只提炼出这么一点。”
周淮安和徐佑然倒是很开心,有一种见到成果的满足感。
周淮宁之所以不满是因为感觉效率太低下了。她算了算,他们一共是十九个人的团队,她和双胞胎负责炼金,九个工人负责开采,三个负责搬运,两个负责饮食起居,所有人都需要轮班休息。剩下两个人,徐佑然负责和官府打交道,直到今天才总算拿到官府的批文,才算是合法合规采矿。至于周淮安,他刚盯着当地的工人把屋子建好,下一步要是扩建还得交给他。
思索半晌后,周淮宁决定扩大团队规模,并且将现有人员都升级成管理人员。从泉州本地招募工人,让徐佑然带来的人变成监管团队。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周淮安和徐佑然的大力支持。二人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不仅迅速理解了周淮宁的想法,而且还补充完善实施细节。
于是,到了第七日,他们的挖金团队从十九人,变成了五十九人。周家兄妹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办事员一跃成了“矿区高层”,徐佑然则还是“政府关系事务总监”,金矿开采和冶炼工作效率有了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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