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谋害月峤三公主,又谋划让他青梅竹马的女子盈婉代替月峤三公主与他和亲,这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太子定下罪证,其他官员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吭声的。
太子激动地丢开玺印,肉手往桌案上一拍,“来人,把辰王打入天牢,听候问斩!”
“慢着!”赵择先声如战鼓,敲的太子和官员们心头惊诧。
太子揉揉被吓的突突直跳的小心脏,故作鄙夷不已,“罪已定,辰王若有话说,可以在天牢里写状子,本宫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包庇自家兄弟的!”
辰王冷笑,“太子仅凭盈婉姑娘的一句话,就断定臣弟有欺君之罪,”他视线一凛,转向刑部官员,“证言未被查实,证据不知何在,本王就要被扣上这欺君之罪,难道刑部断案也一向如此?”
刑部官员们惧怕未来储君太子,可也怯边境狠人辰王,太子审案过于自我满足,有些刑部官员就是想提醒,也没那个胆子!
如今辰王亲口指出,刑部官员如果再不表态,以后定要被陛下和其他官员揪住错处,革职查办是小,为此丢命是大。
刑部尚书崔磊不得不站起来,朝太子拱手,哄道:“太子殿下,只要人证物证俱在,才能证据充足,也好让辰王殿下心服口服啊!”
“咳……那本宫就再给辰王一个机会!”太子就坡下驴。
笑话,他一个堂堂玉鲲国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刑部是怎么审案的,他刚才只是因为担心审问之中出了什么岔子,治不了辰王的死罪,所以才急切了些。
辰王转向盈婉,目含失望,“盈婉,本王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本王谋害的三公主?”
“这……”盈婉短暂回避他的视线,注视着太子别有深意打量她的目光。
太子温情的眼神时不时的黏在她身上,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如果她真的被太子看中,等将来太子登基,那她最低也是个妃嫔,到时候,看父亲和祖父他们谁还敢看扁她。
只要抱上太子这个大腿,她的屈辱人生就可以逆风翻盘。
至于辰王嘛,说到底他也就是个王爷,跟皇帝那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等有了太子做依靠,辰王算个什么!
这下她还用顾忌什么?
她转换心思,不由暗暗窃喜,辰王正好可以做她的垫脚石,但也不能让太子得到真相的过程太过容易,不然就不会珍惜她。
她认真思索着,娓娓道来,“当时辰王说等一切就绪,就让我替代月峤三公主进京跟他和亲,这样他和我两个人就能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在一起了。”
“一切就绪?辰王都计划了什么?”太子一看有戏,连忙追问。
“民女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并没有细问。”听太子如此问,盈婉深知直接说会降低自身价值,就自作聪明的卖个小关子。
“你……”这女子连个证据都没有,岂不等于空口白牙嘛,太子心里急火火的,暗骂:这漂亮女人好看是好看,但怎么就是缺点脑子!
辰王冷眼旁观,武欣润若有所思,两人在这大殿之上,倒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太子这次转了几圈脑子,才问: “既然辰王选择了你替代月峤三公主和亲,那为何最后跟他成亲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她人呢?”
官员们暗暗赞许,他们的太子殿下审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盈婉心头抓慌,如果如实说,太子会不会介意她曾经喜欢过别人?
但太子直视逼问的视线又如两柄匕首,刺的她心慌意乱。
她用余光窥察在场所有官员,见他们也都齐刷刷地盯向她看,就像审视一个罪犯。
她咬咬唇角,直到咬疼了,这蔓延到心口的疼痛不觉勾起了她的悲惨人生。
心中憋闷的无处可说,如今她身在皇宫,是天下最权威的所在,也是最难得的诉苦机会。
她想,不如说道说道她的出身,也好让太子和这些官员们都认识认识他们户部员外郎是怎么区别对待她这个嫡女的。
打定主意,她挺挺腰板,郑重朝太子磕头,抽噎哭道,“民女本是户部员外郎陆勋的嫡生女儿,因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后母容不下我,父亲就把我送到外祖家。”
说起可怜的身世,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外祖虽家大业大,可孩子也多,我又是外孙女,经常被他们欺负排挤。”
太子皱眉,谁要听你的身世,但念在三司老臣都在,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在河边碰见了辰王,是他劝我勇敢活下去,后来他经常约我在河边见面,本以为就此约定终生,可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竟是王爷!”
她小心翼翼地讲述,故意歪头哭泣,揉干眼角偷摸观察太子的反应。
不见太子有任何不悦,她才继续,“我身份低微,是万万配不上他的,有一天,辰王突然提出让我代替月峤公主跟他和亲,我是又惊又喜,想着我受尽半生屈辱,终于可以嫁给一个王爷扬眉吐气,可是兴奋之后又一想,万一事情败露,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就怕了!”
盈婉憎恨自己的懦弱,但她坚信一句老话,叫有失必有得。
她失去了辰王这棵可以让她依附的小树,又得到太子这棵苍天大树的庇佑,岂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福气终于要来了,盈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迎接新的希望了,但被她害惨的武欣润是越听越气。
她也不管辰王怎样,直接气呼呼的质问盈婉,“你为何怕了?有这么好的一次麻雀变凤凰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
如果不是这个盈婉临阵逃脱,她就不会被辰王临时拉劫来垫背。
她这一问不当紧,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就从抹泪的盈婉身上转向她,包括辰王。
她刚才太过愤怒,没注意到辰王刚才那神情一顿的瞬间,还有那疑惑茫然的神色。
太子的肉眼转的比苍蝇飞的还快,这个辰王妃的想法实在是够大胆,不过他很喜欢。
盈婉委屈巴巴的抽噎着,“我怕死,更怕父亲和外祖一家说我是祸害!”
“你当日若是不跑,今日就是高高在上的辰王妃,又何需再仰人鼻息!”武欣润眸如刀锋斜过去,刺的盈婉心虚的低下头来。
“如果一旦事情败露,因你一人而把那些欺辱你的人都拖下水,最好是和你一起下黄泉,这样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岂不更解气!”
武欣润说着说着眉眼就噙了笑意,这笑意里裹着被命运摆布的不甘。
这种不甘,对一直守在边境的辰王来说太熟悉了。
熟悉到只要一想起,那种沧桑无力又憔悴到让人怀疑人生却又极力想凭一己之力扭转局面的不屈不挠,时刻扭缠着折磨着每根神经的感觉,真的不要太酸爽。
这种酸爽,只要他不举手投降,只要他凭借坚韧的毅力一日日的挨过去,终究会挫败敌人,反败为胜。
可今日与太子这不见硝烟的战争,比他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激烈,都要致命!
太子不住的赞赏点头,这等有谋略有胆识的女子不正是他最中意的嘛!
“这……原来……还可以这样?”盈婉怯怯地问一句,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仇还可以这样报?
但这样做的后果还是免不了一死,同归于尽可不是她想要的。
盈婉眸中亮光一闪继而转为妖惑,连声音都跟着软若无骨,“敢问姑娘是谁?”
武欣润挤出一抹极具耐心的微笑,这个盈婉看着柔弱,其实都是装的,她刚才帮她说话叫屈,这梨花带雨的盈婉却挖坑给她跳,把她当傻子了么?
“本公主刚才已经说了,怎么盈婉姑娘没听到吗?”武欣润心中冷哼,傻子才跟你说实话。
盈婉设的陷阱落了空,心中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太子不想再听她啰嗦,直接切中要害问:“那你怎么去的月峤国?又怎么回来的?”
太子这一问,就连态度一直冷淡的辰王都看了过去。
欲语泪先流,盈婉以前学古诗,总想弄懂其中之意,如今她才真正体会到诗中之意,只是这代价对于她来说过于沉重。
“辰王要我替换月峤三公主,我害怕就跑了,跑着跑着就碰见一个人。”
“什么人?”太子要抓狂了,这姑娘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说话拖拖拉拉的一点儿都不痛快,急煞个人。
“说是月峤和亲使者,还一直堵着我问路,我给他指了路,他为了感谢送了一块绿豆糕给我,我那会儿确实有点饿,那绿豆糕又金灿灿的,我就没忍住给吃了,结果……一块绿豆糕没吃完,我就感觉头晕眼花的,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子耐着快要发怒的性子,抓抓桌案下的大腿,恨的牙痒痒,“你……接着说。”
太子对她渐渐失去耐心,这种态度的转变让她琢磨不透。
但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是厌烦,就如后母百般嫌弃她那般,也如外祖家所有的孩子都厌烦她一样。
这种被人厌弃的感觉唤醒她心底的自我保护意识,她下意识地看向辰王。
以前她自卑懦弱的时候都是他给她打气,鼓励她不要管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最主要的是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是啊,她究竟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盈婉嗫嚅着却不肯再开口,这下彻底惹烦了太子,“合着本太子在这里听你啰里啰嗦半天,到最后你什么证据都没给提供!
见她跪在地上闷头不说,太子火气一下蹿出来,”快说,不然本宫就认定三公主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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