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文帝从轿子上下来踉跄着后退一步,多亏齐长军及时扶住才没有歪倒,“把太子拿下!”
武欣润刚才发现赵择先的唇角有些发暗发紫,她还以为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没成想竟是被下了毒!
太子这个亲兄弟可真是够心肠歹毒的!
齐长军亲自拿绳子捆绑住太子的手,勒地紧紧的, “太子!你怎能下如此独毒手?”
太子昂着头,还嫌刚才在箭上抹的毒少,早知道多下点把辰王直接毒死就好了!
“把辰王抬到朕的养德殿里去,还有将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全力医治辰王,要是救不活辰王,他们也不用活了!”皇帝震怒。
武松杰摆摆手,“陛下不必如此担心,刚才我已经给辰王的伤口敷上了解药,应该已无大碍。”
“是无大碍,只是……”那个年龄较大的太子抖着胆子道。
老皇帝心里一个咯噔,“只是什么?”
“只是……这毒,名叫绝后,辰王以后怕是不能有子嗣了。”
“不能有子嗣,不行,坚决不行,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啊!”皇帝还打算把皇位传给辰王这个小儿子呢,要是不能有子嗣,等辰王年纪大了,谁来继承他的皇位呢?
皇后这个时候一路小跑过来,看见小儿子一身是血,又看见大儿子被绑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陛下,当务之急是把辰王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武松杰提醒道。
“齐长军还不扶你家王爷去养德殿!”皇帝急冲冲的喊一声。
齐长军从王妃手中接过唇色已经开始有些发青发黑紫的王爷,直接背在身上,一路小跑着往养德殿奔去。
武欣润大步跑着才勉强跟得上两人的身影。
养德殿上太医们手忙脚乱的为辰王诊治,等伤口包扎完毕,皇帝问:“辰王的伤可有大碍?”
那个为首的银发太医拱手禀报,“回陛下,辰王伤口差一毫未及心脉,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现下伤口已上药,往后只要静心修养慢慢就会无事。”
武欣润放下心来,没事就好,现在是不是可以还她自由了。
但盛文帝不打算解决她的问题,而是吐出一口闷气,“嗯,那子嗣的事……”
“关于子嗣,还请陛下多宽限我们一些时日。”这毒也让太医们感到很是棘手。
皇帝还有要事处理,“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们呼啦啦争先恐后地退去。
盛文帝犀眸一闪,““齐长军,把太子妃带过来。”
养德殿里就剩自己人了,皇帝开始清算旧账。
“辰王,你给朕说说锦鸳的事吧。”
辰王从床榻上支起身子,武欣润细心地给他垫个靠背。
提起那件往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连他这个边境杀敌无数的将军都觉得后背发寒。
“父皇可还记得,锦鸳十三岁那年生辰,儿臣征战边境大胜月峤,重挫月峤士兵锐气,边境得以暂时安稳,儿臣右肩被敌刀刺穿,得父皇允许返京养伤的那次?”
皇帝勉强睁开酸涩的老眼,“嗯,是有那么回事,朕还记得一接到你受伤的消息,就提前让太医准备好上好的金创药。”
赵择先说着说着便神色暗淡下来,“等儿臣进京之后一等二等却等不到父皇的传召,还以为您在母后宫中,又因儿臣见母心切,就自作主张先去了母后那里。”
老皇听到这里并没有怪罪儿子的擅自做主,而是欣慰这个儿子挂念他和皇后的一片孝心。
“谁知儿臣刚走到母后殿门就见皇太后和太子妃带着一众禁军侍卫气势汹汹地闯进母后寝殿。”
听到这里,皇帝平坦的额头凝起深深的沟壑,“她们这是去干什么?”
太子的头悄摸摸地低下。
赵择先正要接话,却被堂妹锦鸳抢了先,“回陛下,皇太后和太子妃是去找我的。”
赵锦鸳亲手揭开心上那道醒目的伤疤,让赵择先这个做兄长的一阵儿心疼。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替代的,一如多年前堂妹受到的伤害,那些事情由他来说远不如亲身经历的堂妹亲口告知父皇来的惊心动魄,但其中撕扯必定会鲜血淋淋。
自赵择先的沉默不语,以及他那缓缓攥紧地拳头,武欣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身兼将军之位的王爷隐忍到如此地步?
她悄悄观察赵锦鸳,见这姑娘脸上是出奇的平静,仿佛他们刚才谈论之事跟她完全无关一样。
而皇后更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抚上怎么也揉搓不开的深如刀疤的皱纹。
就连一国之母都无力到这般地步,这到底是件多么滔天的大事?
在她疑惑之时,赵锦鸳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在她十三岁生辰那天,她得知堂兄辰王今天回京,一早就高兴的又蹦又跳的。
父亲靖安王因常常游说于各国之间,忙的那是脚不沾地。
父亲平时不着家,她被母亲一把拉扯长大。
好不容易在她生辰前一天父亲回来,一家三口难得的团圆,父亲却在凌晨时分只留下一把檀木剑给她做礼物,就不告而别了。
母亲说父亲忙着国家和平大事,是不能多耽搁的。
哎!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普通人家有父母陪伴的孩子。
生辰之日,陛下早就说过让她入宫庆祝。
她和母亲早早进了皇宫去给皇太后请安,可偏偏太后不在殿内,母亲只好先带着她去皇后宫中看看太后在不在。
在皇后寝宫外正好撞见太子,太子以有礼物送她为由把她们母女邀请进东宫。
太子妃早就摆好了酒菜,拉着她和母亲吃一顿丰盛的早饭后,太子说还要和大臣商议一些事情,就离开了东宫。
太子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进来一个男子,这男子虽藏青华服在身,但也掩盖不住他那一身酒囊饭袋的猥琐气。
母亲一看有外男进来,就带着她找个去给皇太后请安的理由速速离开。
谁想到,她们在前边走,太子妃就和那个男子在后面跟,一直跟到皇太后的寝宫之中。
皇太后不见生人,赵锦鸳想着就算这男子跟过来,皇太后也未必让他进寝宫。
但让她万万没料到的是,皇太后不仅没阻拦而且还乐呵呵的迎上去。
她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她和母亲请安之后就要走,却被皇太后给拦下来,美曰其名是送给她生辰礼物。
平常皇太后对她也不错,太子妃和那个外男请安之后又转身走了,母亲带着她这才跟着太后进到寝殿。
太后拉着她坐到床边,亲昵的握住她的手,极其和蔼可亲,“锦鸳啊,眼看你都这么大了,你那没个正形的父亲也没上心给你找一门亲事!”
母亲只笑不语。
“皇祖母,孙女还小,就算长大了,我也要自己选一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她天真回答。
皇太后点下她的额头,嗔笑,“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你还是王爷之女,岂能任性!”
她当时还以为祖母是在开玩笑打趣她,就没当回事。
不曾想皇太后转脸就跟母亲说:“刚才外面那个男子你们娘俩也看见了吧,他呢是户部员外郎的嫡子陆宏,今年十八岁,跟锦鸳也很相配,也可谓是一表人才,他父亲陆勋也是个上进的,估计再过个一年两年的就能升任户部侍郎,再过个几年那定是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锦鸳要是嫁进他们家,那福气都在后头呐!”
靖安王妃婉言拒绝,“多谢母后还记挂着锦鸳,只是锦鸳年纪还小,儿媳还想要她在身边多待两年,况且陛下之前就说过会给锦鸳留意今年的新科状元,并给锦鸳赐婚的!”
皇太后明显不高兴,“那新科状元也不一定是个富贵之家,也不知人品好坏,哪里有户部员外郎家的儿子知根知底。”
“儿媳多谢母后美意,不过这事还早,等日后新科状元定下来,儿媳定会求陛下打探他的家境和人品如何,到时候再给母后答复吧!”
赵锦鸳也比较中意新科状元,毕竟那是全玉鲲国这几年来最有才华的一个人。
可皇太后变了脸,“哀家已经答应陆勋一家将锦鸳许配给他儿子,他儿子人也入宫来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靖安王妃一看形势不妙,急忙为女儿争取,“母后可使不得,就算要跟那个陆勋家结亲,那也得等王爷回来之后商议,儿媳自己不敢做主。”
赵锦鸳也生了气,她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陛下给留意的状元郎,怎么能允许皇祖母说改就改,更何况刚才那个陆宏,她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她是不可能跟这种庸才成亲的。
“皇祖母,孙女一直中意的都是状元郎,是陛下许给孙女的,您不能说换就换!”她气头上来,也不顾母亲的阻拦就直接怼皇太后。
连皇帝都小心翼翼对待的皇太后如今被一个小辈顶嘴,不由勃然大怒,“岂有此理!靖安王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敢公然顶撞哀家!”
皇太后发怒,靖安王妃不得不跪地请罪,“母后息怒,锦鸳也只是一时生气才冲撞您的!”
看女儿没有道歉的意思,她一把扯住女儿的手就往下坠。
赵锦鸳平时脾气好,但是一碰到不公平的事情就容易上头,一上头脾气就有点大,脾气一大,就只能哄,不能跟她对着来。
可皇太后是谁,那可是受先帝宠爱之人,再加上陛下孝顺,事事迁就于她,就养成了她经常一言堂的霸道习惯。
但这一言堂只限于后宫,就算皇太后再牛也是不能轻易干政的。
只要不干政,在后宫之中,她就是一言九鼎的“皇帝”,任何人都不能忤逆。
就算是错了,她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别说哄人了,就是被别人小心哄着,那也不一定消气。
这个赵锦鸳不光站的笔直,还双手掐腰的要跟太后掐架一样。
太后这一看,可不了得,今天如果不整治她,那以后她这个皇太后还怎么掌管偌大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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