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揎拳掳袖,扬起巴掌,在那一掌扇在赵锦鸳脸上之际被不知何时从地上站起来的靖安王妃给两手抱住胳膊,“母后息怒,您别跟小孩一般见识,都是儿媳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赵锦鸳这个娇纵的性子都是靖安王妃惯出来的,太后对此早已不满,但又想起靖安王平日里对这个女人敬爱有加,一向雷厉风行的皇太后犹豫了。
“她今天之所以变成这幅德行全都是你惯的,女不教当然是你这个当母亲的过错,不过哀家向来恩怨分明,不牵连无辜,你给我让开!”
皇太后并不是顾忌这个儿媳有儿子的宠爱,而是忌惮靖安王那周游列国能把死人说活的嘴皮子。
要是她今日打了儿媳,那他那个儿子还不知道在外边会怎么败坏她的名声呢!
儿媳打不了,想打孙女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媳还护着,她一个从后宫三千佳丽中摸爬滚打最终成为一国之母的人有的是比打人更解气的办法。
她目含阴狠地收回手,朝殿前一招呼,“来人啊,把赵锦鸳给我绑起来!”
殿门口黑压压的涌来八个嬷嬷,靖安王妃就是有心护女也护不住。
嬷嬷们七手八脚地把挣扎的赵锦鸳死死钳住,粗壮的麻绳缠在她手上脚上一圈又一圈。
“不要啊,母后,锦鸳还小,我会让她跟母后磕头道歉的,求母后放了她吧!”靖安王妃哭求着。
皇太后只是一味慈祥的笑,“哎呀,靖安王妃,哀家的好儿媳,哀家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跟个小丫头片子生气呢?”
“可是……”
“你放心,哀家只是替你管教管教她,你又担心什么呢?”皇太后狞笑。
靖安王妃对这狞笑太过熟悉了,皇太后上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她记忆深刻,就是前贵妃身死之日。
她惊吓地跌坐在地,苦苦哀求,“母后,锦鸳可是您的亲孙女……”
“就是因为她是哀家的亲孙女,哀家才设身处地的为她的将来谋划呀,你们怎么都不懂哀家的一片苦心呐!”皇太后痛心疾首的哀叹。
“母后……”
“好啦,你这女儿烈性大,哀家今天也正好有空闲,顺手帮你调教调教,别太感激我,快起来吧!”皇太后和颜悦色起来。
靖安王妃从地上站起来,仍是担忧女儿的处境。
被捆住手脚的赵锦鸳很是不服气,气鼓鼓的两只大眼怒喷喷地瞪向皇太后。
皇太后挑唇, “你们把她送到哀家的偏殿里去,哀家会找人给她读圣贤之书教会她三从四德的!”
嬷嬷们收到命令抬起人就往偏殿走,靖安王妃不放心紧紧跟在后面。
赵锦鸳被嬷嬷们丢在床榻上,并用一根长绳子把她整个人都五花大绑的绑在上面。
这时她胸口那股倔强之气正盛,她想她身为靖安王之女,陛下的亲侄女,料皇太后也不能太过分。
但当母亲在门外大声阻拦的声音传来,她才看见那个户部员外郎的嫡子陆宏正被太子妃一把推进偏殿内,朝着躺在塌上的她摩拳擦掌的走过来。
她这时才感到害怕,她没想到她的亲祖母为了惩治她会用这么下作卑鄙肮脏的手段。
陆宏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堆着色眯眯的笑,那直白的眼神恨不能剥光她身上的衣服。
她大喊救命,母亲就在门外,母亲一定有办法的。
母亲确实有办法,她拔下发鬓上的簪子横在她自己的脖颈上,威胁皇太后,“太后,你让那个陆宏滚出去,不然我就死在你这寝宫之中!”
“呵呵,哀家这一生经历过多少事,看过多少女人耍的计俩,就你这一根簪子哀家就怕了?”太后抿嘴讥笑。
这个蠢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以前自她手中殒命的女子,哪个不比她的身份高贵,“今日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无论你死你活都改变不了!”
不顾及靖安王妃的绝望,她朝殿内不满催促道:“陆宏,你在愣什么?”
就算陆宏再色胆包天,这一刻也生出怯意来,他举棋不定的望向太后。
“你无须顾忌,只要把生米做成熟饭,其他的不用你管!”太后轻柔笑着,“把殿门给我关上!”
“不要!”绝望无助的靖安王妃将簪子刺进侧颈。
殿门被关,赵锦鸳看不见外边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嬷嬷们一阵儿惊呼。
而那个犹豫不决的陆宏仿佛有了主心骨,三步就跨到床榻边,伸手就扯她身上的衣服。
她手脚被缚,腰也被绳子绑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惊慌大喊,“你走开!”
她朝紧闭的殿门呼救:“母亲救我!”
可是母亲没有来,陆宏得到太后指令手上的力道愈发粗野,她的外衣中衣被扯掉扔了一地,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为所欲为。
她一颗高傲的心随着最后一根衣带的扯开被撵的粉碎,她哭了,哭的惊天动地。
像是门外有人听到她的哭声,殿门被一下子推开,陆宏扯她褻衣的手一顿,紧接着一个东西砸向陆宏的脖颈。
那东西力道仿若千金把陆宏直接砸晕在地,碎屑摔了一地。
一阵儿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她看见皇后娘娘的脸,大哭不止。
等皇后娘娘给她解开绳子穿好衣服,她惊恐万状的心和身子一样已发颤的不像话,下一刻被皇后单手揽在怀中。
她哭的泪眼模糊,胸中是诉不尽的委屈。
哭着哭着她听见地上闷哼一声,就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陆宏脑袋不知何时搬了家。
皇后先在陆宏下半身上蹭蹭剑上的血迹,刀尖又在他两腿根深处一切,“锦鸳别怕,本宫已经为你报仇了!”
她虽然及时得救,但母亲却为了救她自杀而死,太后怕事情闹大,刻意隐瞒实情,谎称靖安王妃突发隐疾去世。
陆宏那边则说酗酒而死。
她被皇后娘娘带回寝宫,心魂未定,就听外边响起通传,“皇太后驾到!”
皇后只得让宫女陪着锦鸳,她去应付皇太后。
短短一刻钟,她经历了丧母和差点失去清白之身的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她只是一味的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无助之时,那个安抚她劝解她的宫女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她的胸口狠狠刺去。
赵锦鸳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握住刺进她胸口的刀,但那宫女力气过大,匕首一寸一寸没入她的胸口。
门外脚步匆匆,她的知觉在一点点消退,眼前的匕首有了重影。
要死了吗?
母亲的仇和她的冤屈还没报,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不行,她不能死!
可是眼前的光亮被黑暗吞噬,连同那胸口的钝痛都变得模糊起来。
太子、皇太后、太子妃,我赵锦鸳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迷迷糊糊中,她耳边“嗖”的一声,像是利剑破空,她勉强打起精神,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置她于死地的宫女,而是一起陪伴她长大的堂兄——辰王赵择先!
“我那时失血过多就昏死了过去!”赵锦鸳撕开“伤口”,任“鲜血”流淌。
从赵锦鸳的话中,太子瑟缩的脖子又抬起来,“父皇,这些都是太后和太子妃做的,跟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剜一眼随时可以出卖身边人的太子,“宣太子妃!”
太子敛敛无辜,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推卸罪责。
赵择先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武欣润听得心惊动魄,赵锦鸳的遭遇怎么比自己还惨!
一个验身,她武欣润都有些承受不住,更况赵锦鸳面临的是亲祖母设局逼死她的母亲,还害她差点被迫**下嫁。
这种遭遇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那都是致命的打击。
这皇家之人个个阴狠,怪不得父亲常说皇宫之中危险重重,步步惊心!
作为女子,她同情赵锦鸳的遭遇,想起自己曾经被太子、太子妃还有皇太后逼迫验身的情景,她把那枚一直藏在身上的金簪塞进锦鸳手里,“锦鸳,今日有些匆忙,我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手边能送的就只有这根簪子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赵锦鸳双手接住,实在是难以扯动嘴角,她心头感激,“谢谢七嫂!”
那根金簪却让赵择先眼前一亮,又暗淡下来。
这是他为盈婉准备的新婚之礼,一直压在他卧房的枕头之下,现在被武欣润送给了堂妹,也罢,往事终究都是要过去的!
还没等来太子妃,倒等来一声通传,“皇太后驾到!”
皇帝皱眉,他这个母亲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皇太后端着慈祥的笑脸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太子妃。
“听说陛下要宣太子妃,哀家也正好过来看看皇帝身体恢复得如何了?”皇太后扫眼众人,视线止在赵锦鸳这个未亡人的身上。
“母后来的正好,先儿你继续!”盛文帝正在气头上,语气不怎么好。
太后心中疑虑,但聪明的她什么都没问。
赵择先继续讲述:担心太后对锦鸳不利,就想办法让她扮作太监随同他这个辰王一起出宫。
为避免被太后的势力找到,辰王决定把她送出国门,自此赵锦鸳就在月峤国落了脚,并做到了女官的位置。
皇帝听了赵锦鸳这个亲侄女的遭遇,他怒目切齿,终究是他对皇太后太过迁就与包容了。
“锦鸳,让你受委屈了!”皇帝轻轻拍拍侄女的肩膀安慰道。
赵锦鸳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噙着泪花仰头直视皇帝陛下,郑重恳求,“请陛下为我那被逼死的母亲做主!”
“你放心,朕一定会重新厚葬你的母亲,并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只是……关于她的死因以及所受的委屈,朕恐怕暂时还不能公开,还望你能谅解一二!”此事涉及皇太后,关乎皇家颜面,是万万不能公开的。
虽然不能公开,但他可以悄悄地处理,比如关皇太后禁闭,“长军,传朕口谕,皇太后年迈,行动多有不便,从今天起,就让她安心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以后别再随意外出,省得磕磕绊绊的摔坏了她的凤体!”
太后瞪眼,“皇帝,你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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