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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甜白野格

周写蹊洗碗的时候,光被他面前的百叶帘割成一片又一片,潺潺淌过他手心的水流,浮光跃金。

江浸月帮他端了碗进来,堆在水池边。她站在一旁,抬起双手,拇指和食指在右眼前比出一个相机模样,框住光落在周写蹊的侧脸。

她眨下左眼,细闪珠光的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

江浸月自认为这幅画面很好看。构图,意境。肤白唇红的少年,与那样明灿的光相逢,相映。让人分不清。

江浸月用目光细细将他的侧影描摹,高低错落的线条,眉骨,鼻梁,下颌,秀致不乏利落。

不同于学校里沉静孤寂、让人捉摸不透的周写蹊,家里的他好像展现出了更加温柔的一面。

在这样冷冽的冬日,烟火气在光中熔为有形状的具象,落到这世间,成为此刻的周写蹊。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江浸月百无聊赖地打量整个厨房,开阔明亮,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

江浸月目光落在与流理台相对的岛台,贴着墙,鱼肚白的石英石台面上,摆放着一个类似净饮机的金属机器。她好奇问:“那个是干什么用的?”

周写蹊关了水龙头,抬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说:“意式咖啡机。”

江浸月有些意外,“你会用吗?”

“嗯。”

走近仔细观察过外形之后,江浸月很快对咖啡机没了兴趣。又看向旁边另一套器具,熟悉的模样,让她想起化学实验室中的漏斗和滤杯。

她手指搭在台面边缘,指着那套器具,“这个呢?”

周写蹊侧目,“做手冲咖啡的。”

他转过身去,沥干碗里多余的水分,俯身放进拉篮。

江浸月问:“跟刚刚那台咖啡机,有什么不一样?”

水龙头又被打开,一轮新的瓷盘等着周写蹊冲洗。

这样光线暖和的午后,水流安宁谱着背景音。他手心里的奶白色泡沫,随水波濯涤而去。

“咖啡机可以做意式浓缩,也可以加上奶泡做拿铁、卡布奇诺之类的花式奶咖。手冲的器具一般只做黑咖啡,只用水来萃取咖啡粉。”

少年声线清且静,他浓长的黑睫眨下,弧度很轻,勾动了琴弦。

或许是水流的。或许还有别的。

“咖啡豆在你左手边置物板的第二层。”他没回头,眼眸略低俯着,认真洗涤着碗上残留的污渍,淡声说,“包装上都印着风味,你可以先选喜欢的,我洗完碗给你泡。”

置物板并不宽,按高矮次序放着塑封袋和罐子。江浸月随手拿下最外层的塑封袋,包装上印着红白玫瑰的油画图案,文字是咖啡豆的相关信息。

“巴拿马翡翠庄园红标……”江浸月轻声念出最顶端的那行文字,蓦地停住,看向水池前的周写蹊,“瑰夏。是叫这个名字?”

周写蹊嗯了声。

“还挺好听的。”江浸月拇指摩挲过那两个字迹,继续道,“听起来,像玫瑰色夏天的感觉。”

周写蹊说:“瑰夏是花果香味,风味里面应该标了玫瑰。”

的确。江浸月看见手里的包装袋,红白玫瑰交错的画面左下角,文字形式将咖啡豆的风味描述为:桃子,茉莉花,山茶,玫瑰蜜。

“我还以为咖啡都是跟速溶那种一样,闻起来很香,喝进嘴里很苦的焦香味。”江浸月第一次接触到咖啡豆,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新奇,“原来还有水果味。”

“咖啡是水果的一种,树上的果实叫咖啡樱桃。果实种子去果皮和果肉之后,再经过烘烤,就成了咖啡豆。”周写蹊为她解释,“自带花果香的。”

江浸月原本对咖啡的刻板印象,到现在被周写蹊完全颠覆。

“那这个,为什么叫瑰夏,真的是玫瑰色夏天的意思?”

“音译。原产自埃塞俄比亚西南部的瑰夏森林,英文是Geisha,艺伎的意思,也可以叫艺伎咖啡。”

将最后一个瓷盘也洗好放进碗柜,抹布擦干池边水渍,周写蹊转过身来,问她:“喝吗?”

江浸月翻来覆去的查看包装上关于咖啡豆的信息,犹豫不决,最后将塑封袋在岛台面上放下,“算了。你最喜欢喝哪个?”

周写蹊走近,站到江浸月的身旁,抬手从置物板上取下纸盒,打开封盖后,将其中一袋咖啡豆递给她。

Mandheling,黄金曼特宁。

“就这个吧。”江浸月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将咖啡豆还给他,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眸,“我想尝尝你的口味。”

她站在一边,看周写蹊设定好水温烧水,再调好手磨机的刻度,将一袋咖啡豆放进去,安静的空间里,随着他一圈圈转动手柄,咖啡豆一颗颗破碎的声音响起。

铺好滤纸,热水浸湿,倒入研磨好的咖啡粉,轻拍平粉,周写蹊缓缓往粉中加进热水,电子秤上数字不断变换,到了一定刻度,他收起水壶。

咖啡泛起细小泡沫,深棕的滤液滤进下方的分享壶中,空气里氤氲醇厚浓郁的可可香气。

江浸月问:“你现在在干嘛?等这个水滤完就可以喝了?”

周写蹊拿起水壶,细长的天鹅颈出水口,往咖啡液中央继续注水。

“刚刚是第一段注水,也叫闷蒸,目的是去除咖啡粉里的二氧化碳。水量和萃取度都不够,之后还需要继续加水。”

他目光专注,看着手下的咖啡液面和电子秤,如讲故事般将咖啡泡法娓娓道来。这样的声线,天然有着让人心绪平静的能力。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才能养出他这样孤僻、温和、有着巨大吸引力的性格。

真好奇。

江浸月注视着他的侧脸。

下午暖烘烘的阳光作画笔,勾勒少年修长的身形。江浸月自知文学素养有限,可也不至于到颠倒词意。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明知故错,执意想将岁月静好这个词,用在形容一个人上。

恨自己的眼睛不是镜头,生活不是电影,不能记录每一个让内心颤动的瞬间。便只能用力地将这个场景,镌刻进记忆里。

两分零五秒,他取下滤杯,将分享壶中的滤液倒进咖啡杯,摆进配套的瓷碟中,一同放到江浸月面前。

奶油白色的中古杯,杯壁浮雕是葡萄藤蔓花纹,江浸月握着手柄将咖啡杯端起,棕褐色的咖啡液面澄澈,清晰倒影她的面容。

江浸月微微低头,嗅着馥郁温热的香气。

像小时候吃过的,黑巧克力。

后来就不吃了。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黑巧中的苦味。荡涤萦绕在舌尖,消散不去。

江浸月喝下咖啡的第一口,顺滑液体进入她的口腔,无尽后悔是她脑海里升起的第一个反应。

黑巧里掺了草药,尾韵还是苦茶。

比三者分开更要折磨人的综合苦味,随咖啡的暖意渗透到每一个血管细胞,蔓延至四肢百骸。

对江浸月这样尝不得一点苦味的嗜甜患者来说,堪比电视剧里最严酷的行刑。

“好苦。”江浸月最终还是将咖啡液咽了下去,好看的眉头紧紧拧着,“我的舌头要不属于我自己了。”

但仔细想想,以周写蹊那样古怪孤僻,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性格,似乎,就该喜欢这样一种苦感漫天的醇厚咖啡。

挺合理的。

江浸月放下咖啡杯,周写蹊始终都看着她,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这时才轻声问她:“你不喜欢苦味?”

“不喜欢。”江浸月肯定道,“我很讨厌吃苦的东西 。”

“嗯。”他敛下眼睫,取走一次性滤纸,连带里面残留的咖啡渣一起扔进垃圾桶,“知道了。”

江浸月眉梢扬起,“你知道什么了?”

“家里没多少甜食,下次给你准备。”

江浸月稍怔。

周写蹊这样直白坦露,话语背后的含义是他早已看透江浸月嚣张的气焰,和她不讲道理的侵略性。

她还会再来他的家里。他很确定。

江浸月悄悄攥紧手指,“下次是多久?”

他清理着咖啡器具,将其放进水池边准备清洗,边说:“看你什么时候想来。”

“我随时都想来呢。”

周写蹊抬起浓长眼睫,直视江浸月的眼睛。

熟悉的压迫又来了,他平静的视线,也足以快让她喘不过气。可分明,她才是看起来身居高位的那一方。

为什么会和表象不一样。她一点也看不懂周写蹊。

在博弈对局的过程里,察觉到对方只显露冰山一角的不安,即将成为输家的恐惧,本能让江浸月想要逃离。

她从心底里厌恶着那样落败的感觉。

江浸月避开周写蹊直白的视线,往下移,落在他的嘴唇。她有些入神。

不同于旁人的嘴,在冬日便干涩皴裂,必须依靠润唇膏来保持最基本的水润。

他有着极为好看的唇形,唇色微红,开合轻启。

语气同他的唇瓣一样柔软,没有一点攻击性。

“那我,一直都备着。”

慌乱会在温和里消散无疑。

当猎物是强大,却又甘愿臣服的,那便不足以称为可惧。

江浸月又重新端起那杯咖啡,只是这一次,手的偏向,是周写蹊。

她抬了抬下巴,“你喝一口。”

周写蹊有些沉默,接过手柄。在江浸月刚刚入口的杯沿正对面,与她喝下同一杯咖啡。

大概是太信任周写蹊这个人,江浸月完全没有任何会和他间接接吻的心理负担,还有心情询问:“好喝吗?”

“不好喝。”他放下杯子。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这个吗。”江浸月不明白。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的看法更重要。”

江浸月的口腔,被曼特宁的余味,寸丝寸缕侵占。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苦了。

回味,似乎是甘甜的。

“你小时候,玩过万花筒吗?”

这个话题在此刻显得奇怪,周写蹊对她突如其来的转换也不显好奇,耐心回答她:“玩过。”

“只要往筒眼里看,转动筒壁,里面的图案就会不停变化。”江浸月问,“是不是,无论转到哪一面,都是好看的?”

周写蹊想了想,小时候妈妈给他买的万花筒,里面总是羽毛、宝石、鲜花、彩色玻璃等华丽又丰富的图案。

他说:“是吧。”

闻言,江浸月弯了唇角,对他说:“你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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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甜白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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