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Jerusalem be blessed in the name of the Father, the Son, and the Holy Spirit.”(愿耶路撒冷在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下得到祝福。)
??鲍德温高举金杯向在场众人说出宴会的开场词。
??“ Yes!Yes!Yes!”耶路撒冷的人们齐声回应。
??接着,鲍德温又侧头举杯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赵不言以及宋国使者,“May God bless our guests who have come from afar .(愿上帝保佑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赵不言代表宋国使团回复到,“May God’s blessings be upon us all as we gather here.(愿上帝的祝福降临在我们所有人身上,因为我们在此相聚。)”
??一旁的赵扩等人对赵不言十分流利的应答仍然十分惊讶,尤其是在许言清向使团众人翻译了对话后,他们没有想到自家公主已经可以如此流利的说着耶路撒冷的语言。
??昨日初见时,见赵不言坐在国王身侧,都以为她只是学会了简单交流,却没想到自家殿下对耶路撒冷的宗教也有所了解。流落在外的一年里,想必自家公主在此经历了很多。
??餐前祈祷后晚宴开始后,众人开始用餐,在许言清的翻译下,张千和对面泰比利亚斯进行了一些国(商)事(业)交(互)流(吹)。
??而赵扩在旁默默的看着赵不言和王座上的君主相谈甚欢,陷入沉思。
??“英国公?”结束交谈的报谢使张千皱着眉在旁压低声音轻唤赵扩。
??“怎么了?”赵扩回过神看着张千。
??“国公,看公主与此处王上谈话的模样,似乎二人十分相熟。”张千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人。
??赵扩也随着目光再次看过去,喃喃的说,“相熟吗?若是相熟再好不过…”
??赵扩又回过头对着张千说到,“张千,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里的王上究竟是什么疾病。就是兰陵王也有摘面具的时候,一国君主到底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说着又看向鲍德温,听赵不言讲这位君主十分仁慈,或许那个选择最有利,即使…。与其它事情相比,儿女情长是最不重要的。
??“国公,还有另外一道旨意…”,张千想到临行前皇帝的吩咐,又提醒出声。
??赵扩暗暗打定主意,便又吩咐到,“等打听到消息后,你跟我去求见那位君王。”
??晚宴结束后,使团众人向赵不言和鲍德温告退离宫。这些人暂时与苏牧等人居住在一起。
??另一边宴会结束后,鲍德温看时间还早便对赵不言说,“贵国国书和礼单我还没有看,您是否愿意为我讲解,我的公主。”
??“乐意之至,我的陛下。”赵不言点头应下,跟着鲍德温去了书房。
??“我国陛下信中的意思是,感谢您收留了我和我国使团。两国之间相隔甚远,此前并无交流。但您仍然愿意宽待我等,更显王上为君仁慈。我国陛下特此备了一份薄礼,愿您身体安康,江山永固。”赵不言省略了许多宋国官话,只转达书信的核心意思。
??“身体安康,江山永固?”鲍德温正看着窗外的星光,听到这句有些黯然,自己的身体罹患麻风,随时可能见到上帝,至于耶路撒冷,现在不过是表面和平罢了。
??“嗯?”赵不言有些听不清鲍德温说的话,便将身体前倾,抬起头带着一点疑惑的看着他。
??鲍德温听到动静回过头,这一回倒是把他看愣了。赵不言的酒量并不好,往日与鲍德温下棋时只会喝一点蜂蜜酒,今日却不同,宴会上的耶路撒冷官员似乎比平时热情,推杯换盏间,多喝了两杯。宴会之上还没有事,跟着鲍德温回书房的路上,被晚风一吹,现下倒有了几分醉意。
??而鲍德温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对面身影已经微微摇晃,眼圈泛红,眼神朦胧,强行睁开眼望着自己的赵不言。
??“你有些醉了,我的公主。”鲍德温看着赵不言温柔的说着,带着醉意的她更加迷人,有些迷茫的眼睛像薄云遮蔽的月亮。
??“嗯,我没事,还有另一份礼单呢?”
??喝醉的人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喝醉的事实。
??赵不言托着腮,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鲍德温,在昏暗的烛光下,那面具也微微反射着黄光。她忽然有了把对方的面具摘下来的冲动,她想看看面具后的君王,她好奇那后面究竟会藏着怎样一张脸。
??“回去吧,明日再帮我翻译礼单。我的公主,你需要休息了。”,鲍德温移开视线轻声说着。
??若是往日,赵不言面对鲍德温的要求都是顺从应下,几乎不曾反驳违抗过,只是今日喝的有些醉了,平时的克制隐忍在此刻都选择了消失不见。
??“不,我不走,我的陛下,就现在。”赵不言带着醉意,用手撑起自己,上半身几乎探到鲍德温的面前,双眸睁大直勾勾的看着他,似要用眼神把他的面具看穿,抬高声音向鲍德温反驳。
??鲍德温突然发现自己拿喝醉的赵不言一点办法没有,总不能让侍卫把她拖出去吧,若是让宋国使者知道,恐怕要引起大麻烦。更何况…自己如何舍得。
??“我去拿好吗?”
??“嗯。”赵不言听到对方妥协,又坐了回去。
??鲍德温起身去拿另一份礼单,在回过头,发现赵不言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鲍德温没有惊动她,也没有召人将她带回去,只是进屋拿了一件自己没穿过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虽然白天的耶路撒冷还很暖和,但晚间的风已经开始带了凉意。
??鲍德温又坐回了赵不言对面,倚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静静的看着陷入熟睡的她。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我的公主。”,鲍德温忽然有些无奈又有些怅然的感叹。
??时至今日,鲍德温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了眼前已经熟睡的异国公主,尤其从 Le Chastellet城堡回来后,他的爱意几乎要冲出胸膛,难以压制。但宋使来寻,她终究要离开了。
??这种不能表达的爱恋,在每个空闲的时间对他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和麻风病带来的身体上的折磨几乎快要将他压垮了。在不见面的时间里,他一直将自己沉浸在处理王国的政务上,见大臣,批文书,防范着耶路撒冷的敌人们。
??只有在每日下午和她的相处中才能放松一会儿。他让自己不去想她即将要离开的事实,只选择了当下。
??这些天的相处,看着她在自己身边从忧郁沉静到开朗活泼,好似做出了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他们都想为对方留下一些美好回忆,他们也都为了自己的国家身不由己。
??鲍德温就这样长久的坐在那里,忽而听到赵不言在睡梦中喃喃自语,“I will…, forever,… my lord.”
??她梦到了自己吗?
??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时间似乎就此在二人之间停滞,仿佛他们已经饮下了亚瑟王圣杯中的水,在岁月里获得了永生。
??直至夜半,赵不言才悠转醒来,她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头,抬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鲍德温的宫殿,而对面依然坐着那位少年君主。不知为何,她又开始觉得鲍德温孤独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你醒了,我的公主。”
??“嗯,请原谅我刚才失礼的行为。”
??“没关系,夜已经深了,回去休息吧,我的公主。”鲍德温没有怪罪,只是温和的让她回去休息。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赵不言醒了醒神,也站起身来向鲍德温行礼准备退下。鲍德温见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了身。
??鲍德温转过身闭着眼,等着赵不言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然而想象中应该远离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而是逐渐接近。鲍德温感觉自己陷入了幻觉,但那声音确实存在。
??接着,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贴近了自己身体,即使病痛已经让他逐步丧失了感觉,但他依然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另一具温热的躯体贴近了自己的后背。
??鲍德温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他似乎丧失了对肢体的控制权。
??“Sweet dream,my lord.(好梦,我的陛下。)”还带着一点醉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像欧忒耳珀吹响的长笛一般撩人心弦。
??接着,鲍德温感受到那具身体的主人离开了自己,想象中远离的脚步声终于响起,直至消失。
??这一夜,无星无月,不知多少心事都被黑暗隐没。
??接下来的几天,赵不言偶尔还是会去见鲍德温,两人之间似乎那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另一边的赵扩则在苏牧和许言清的帮助下,基本了解耶路撒冷的事。
??“王上,宋国使者单独求见。”
??鲍德温批完手里的文书,便听到了侍卫来报的消息。
??“让他们进来。”
??赵扩和张千带着许言清三人一同进入进入殿中。
??“见过王上!”三人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鲍德温应到,“贵使来此是有何事吗?”
??“我等有要事与王上相商。”张千开口,示意他们需要单独与鲍德温议事。
??鲍德温见此禀退在书房整理的侍从。沉重的殿门缓缓地关闭,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赵不言不知道赵扩与鲍德温说了什么,自从那日起,鲍德温一直拒绝接见自己。她曾向赵扩等人询问,赵扩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
??终于,赵不言坐不住了,使团正在置办返程粮草,来年春天一到,她们便要返程。她不再受和亲旨意的束缚,这让她变得大胆了一些,那日更是趁着醉意对鲍德温…
??她在半梦半醒其实听到了鲍德温的话,她想在走之前为她自己也为这位孤独的君主留下最好的回忆。皇室中人的命运总是身不由己,她不知道回朝后又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今日一早,赵不言一边梳洗一边想着鲍德温和赵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迪安进来,“殿下,奴婢刚得知,今日一早,王上带着执政官等人再次前往了雅各布渡口监督修建 Le Chastellet城堡。现下队伍已经出发了。”
??赵不言听了此话,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人微微愣了一下,跑向了那座高塔。
??塔顶上,赵不言失落的看着窗外。这次,城门处已经没有鲍德温的身影,想来大军很早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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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可以接受劝告,但心却不能,而爱,因为没有学地理,所以不识边界。
??——杜鲁门.卡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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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鲍小四:再让她喝酒我就是狗!
??赵不言(醉酒ing):抱抱~(*^▽^*)
??鲍小四:喝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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