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毛孩,芸芸追求者已经教他看清虚情假意,一眼看穿这个总监正大肆发行自己的暧昧来套现情感,这种人的感情一上市就跌穿地板价,稀释到摘牌都不知道挂哪里的地步,也就傻妹妹这样的韭菜会被收割。总监以往攻克的都是小山头,难得遇到这么一座巍峨高峰,一下子激起了自己的征服欲,虽然屡被拒绝,但是愈挫愈勇。他还是坚持不懈地给她送早餐,妄图水滴石穿,打开她的铁石心肠。田家英不吃这一套更不吃他的早餐,推脱不掉就转送给其他同事。一个初涉职场的小姑娘对于人生对于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规划肯定是迷茫的,这是她困惑就是自己的突破点,可以用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跟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多少女的不是拜倒在自己的金钱攻势之下就是沉迷于自己的成熟稳重。这一招屡试不爽,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总监发现食疗无效就改话疗,常借工作之名叫田家英到她的办公室谈话。他先树立自己高大光辉的长者形象,语重心长说:“小田,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还能适应吧,看你气色一直不好,所以每次带早餐都帮你多带一份,你别多心也别拒绝。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门面,我这么做为你好更是为了公司的形象好啊。”开篇打消顾虑,建立信赖感,再做试探:“其实你很像我一个老同学。当然,她跟你一样出众,当年也是我们那里的校花,追求的人都排了好几条大街。所以看到你就很亲切。愿意跟你多聊聊,多说几句话。我承认,有私心的。但是,也有好意。我那个校花现在可是保险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我真的希望你们同人同命。就很想找你谈谈,问问你的想法,你的规划,人生是不能没有规划的,人生的规划肯定不能只是做一个前台,你说是吧。”紧接着挖掘她的困惑:“人活一辈子看似很长,其实很短,这么短暂的人生如果不成功太可惜了。成功其实并不可贵,主要是失败太可怕了,因为失败的人生就意味你有买不完的地摊货跟逛不完的菜市场跟做不完家务活。你看你的手,你天生丽质,应该享受好的生活,吃饭不看菜单价,空闲了就去旅游,买最好的护肤品跟保健品,让你一直比同龄人年轻十岁。成败天壤之别啊,你想想你要的是什么生活。”田家英脑袋里浮现出来的答案是只要跟子言在一起的生活。总监马上抛出他的解决方案:“你想你的未来有所改变,先要改变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做那种简单重复的工作,像前台像流水线的员工像保洁像送外卖的,那就是出卖自己的时间跟体力换取低廉的报酬,你做了十年还是这个样子,前台就是个花瓶,做十年无非从年轻的花瓶变成老花瓶。你得做那种不断有变化不断有挑战的工作,比如说来做销售,遇到各种问题,见到各种人,时时刻刻你都在面对挑战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这样日积月累,你才会有进步。唯有自己进步了,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田家英想眼前这个老家伙比子言还能说,真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被他骗到手,子言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仗着自己老谋深算处心积虑哄骗小姑娘,那自己非撕烂了他的嘴不可。总监一路循循善诱,终于要把她引诱到自己的身边:“我看你挺机灵的,要不要考虑到我的部门做销售啊。你看我这边业绩好的,月入十万都不是梦。你有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不为别的,我就是见不得跟我校花一样的人就这样消耗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应该是绽放的,不是一天天萎靡下去。过来吧。”过去就掉进他的圈套了,家英噌地站起来说:“我男朋友不让我做销售,他就让我做花瓶。他养我。谢谢总监,我要出去了,等等有人过来看的我没在前台要被扣钱的。”
总监看着离去的田家英哭笑不得,他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个女人简直榆木脑袋才会愚不可及不为所动。他有些气馁,很快又振作起精神,就当是又遇到一次挫折,做销售的不得有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吗。一面重新调整自己的解决方案一面把刚才那段话整理一下发给另外几个小妹妹。
公司有烦人的领导,回家后也有烦人的邻居。刚搬过来的时候月月就提醒她隔壁住着一个“西门庆”。这一提醒已经给这个邻居贴上标签,对他的好皮囊就没好印象,后来看到他几次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验证了月月的评价,也夯实了自己对他的认证。田家英再看到他带别的女人回来都会咬牙切齿跟子言说要去揭发他,子言看着正气凛然的家英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劝说:“他过他的,不招惹我们就行,我们又不是世界警察,能管那么宽。”
家英有时候成熟的像洞中修炼千年的狐狸,优势单纯的像糊窗的桃花纸,薄而韧,远看还隔着一层,近看沾水一点就透,直肠子的一个人,赵子言说她吃饭都比别人要少消化一碗。因为性子直,话语从心头升起就直奔嘴巴去了,不用绕过花花肠子再穿过一个个心眼,没那么遥远就不会因为路途的风情改变了面貌,真是言由心生。“西门庆”之前不招惹自己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最近这个人也开始招惹自己了。一到周六自己一个人在家时他就会过来借东西,或借一下砧板或借一下酱油醋,可是他从来不做饭,路过窗台看见田家英再做饭还会说:“怎么经常看到你在做饭啊,女孩子不能一直围着锅台转的,油烟对皮肤对头发,对健康都有很大的伤害。”
田家英这时会抬起头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难为情。他也会在洗澡之后站在田家英门口的阳台吹头发,穿着碎花衬衣,不时撩动秀发,任凭风吹动发丝,露出他秀气的侧脸,斜飞入鬓的眉毛掩盖不住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鼻子英挺,嘴唇的弧角也相当完美,从头看到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生的这般精巧韵致,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他是风流成性的“潘金莲”。他在阳台上不时转头偷眼看看田家英在做什么,亦或弄出点动静让田家英注意自己,见田家英只是认真做自己的事情,就轻咳两声说:“唉,你家有多余的青菜吗?”
“啊,什么?”
“多余的青菜,我忘记给我家兔子买吃的了,所以,问问你家有多余的青菜吗?”
田家英收拾了一下厨房捡剩下的菜叶用塑料袋装好递给他,说:“你可能得洗洗,挺脏的。”
“西门庆”接过菜叶时说:“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我家的兔子。”
田家英拍了拍手跟着过去,她确实想近距离看看他家的兔子。“西门庆”打开兔笼把兔子抱了出来举到她面前说:“这是公主兔,跟你一样,像公主。要不要抱抱。”
家英抱起兔子抚摸它的后背,那兔子倒也乖巧,安安静静的窝在家英的怀里任由她抚摸。“西门庆”说:“这只兔子跟了我很久了,想不到它最喜欢的竟然是你。如果你不介意,你就认了它吧,万一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喂喂它。”
家英不知道他之前还养过一直安哥拉兔,体型巨大,凡是过来过夜的女的都会打开笼子去玩弄一番,后来被他前女友知道,硬生生把那兔子拎到郊区扔掉。家英喜欢兔子,也不反感帅哥,但是极反感眼前这个人,她摸过兔子就得偿所愿了,把兔子还给他后说道:“不了,我男朋友爱吃兔子。万一知道这兔子是我的,非被他抓进去杀了吃不可。你好好看管它,也别让别的女生乱打开,跑丢了到时候别说是住你隔壁的给偷走了啊。”
家英夜里心想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窃玉偷香的队伍里也不乏佼佼者,他们或鲸吞豪夺或巧取蚕食,总有让人防不胜防的连环套请君入瓮,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若不是真的对另一半死心塌地,这心被偷走那是早晚的事情。自己这边抵挡住了千军万马的进攻,子言竟然毫无知觉,晚上回来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要是换做自己哪里能安心睡得着,肯定是枕戈待旦抵御这个外来强盗。他无动于衷是何等的麻木啊,难不成心里就没有自己。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气,一把将身边睡得迷糊的子言推醒,铁青着脸问:“你怎么还睡得着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子言丈二摸不着头脑,摸着惺忪睡眼问:“啊。怎么了,怎么了?”
田家英翻身躺下给他一个弓起的脊背,说:“啊,气死了。睡觉,睡觉。”
子言抓着自己的头发莫名其妙:“啊!怎么了?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谈恋爱能够让人分泌多巴胺也就前面几个月,随着爱情的边际效用不断递减,挨得越近的人相处越容易分泌毒素,慢慢毒杀了爱情,所以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爱情入土为安后又慢慢滋生出另外一个生命——亲情。赵子言早把往日的情话当成了老黄历,翻不出新篇章也就懒得去读,嘴上不说,心里知道田家英是自己的亲人,只是藏得太深,偶尔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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