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很有过年的氛围,各个超市放着各种喜庆歌曲,路过一个居民区的路口还有摆摊儿卖春联的。
盛思半阖着眼,为了散酒气从进了市区车窗就留了一条缝,她听着各种热闹的声音从耳边滑过。
到家已经很热闹了,叔叔姑姑、舅舅姨,乌泱泱一群人,女士围着桌子打麻将,男士在玩掼蛋。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一大家过年的时候都会凑来她家,虽然平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总觉得不能漏了过年团圆的这个意头。
司机把她行李送进来,有人抬头看见,笑呵呵地招呼她:“我们呦呦回来了!”
盛音将眼前的麻将一推,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肯定有人出老千,不真诚。”
她急忙下了牌桌,剩下的人跟着她一齐叫着“姐”、“呦呦姐”,跟包抄一样围上来,生怕谁落了后。
这一群弟弟妹妹年龄隔的开,最小的那个才刚十岁,最大的和盛思差不开两个月,围过来的都是年龄小的,叽叽喳喳要把房顶掀开。
盛思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又一指楼上:“我得睡一会儿,你们自己玩。”
她眼神扫了一圈没看到方文雅,只隔着半个房间跟长辈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了。楼上她房间门开着,是方文雅正指挥阿姨换床单。
“这几天太阳都好,被子晒过两遍了,晚上这屋里的地暖开低两度,别盖太厚上火。”方文雅说完就瞧见她,声音扬起来,“你真是不到过年不回来!”
话是责备的,情绪却是思念。盛思是她第一个孩子,她去工作也总是带在身边,上学第一天,盛思融入集体生活良好,她倒是哭了一鼻子。
这次去宁市是她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怕影响她工作,平时方文雅电话也没多打。
盛思认真看了眼手机,说:“离新的一年还有八个小时。”
阿姨笑着去给盛思收拾行李,她坐着跟方文雅说了几句话,方文雅眉头不轻不重地皱着,听她说是为了宁邵钧的项目喝的酒,更是不高兴了。
方文雅说:“怎么还要你去应酬。”
盛思半笑不笑:“不是你们催我要跟他接触吗?”
“接触是接触,接触过不合适就算了。”方文雅还是皱着眉,“谁让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了,还喝这么多酒,他人呢,也没说送你回来?”
“他已经被灌得醉倒了。”盛思又确定一遍,“不催我相亲了?”
方文雅担心的不是她单身一辈子,家里这个情况,盛思就算真的不结婚没孩子,也不用担心之后。她只是担心盛思对恋爱和婚姻的态度。
盛思这才说实话:“那个项目未来发展前景不比我的公司差,前期我拿50%。”
方文雅点她脑袋一下,没说责备的话。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文雅的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简单动作都不受影响了。
盛思洗完澡也没下去,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这一觉并不安稳,也许是楼下的嘈杂打扰到了她,梦境也被切割成了碎片,断断续续醒了两次,再醒来是感觉脸上有点痒。
盛音正坐在床前的小地摊上,见她睁开眼,笑眯眯地说:“要吃饭了。”
盛思翻了个身,摸了摸她的头,嗯了一声,说:“几点了?”
“马上八点,你睡了三个小时了。”盛思把她放到柜子上的手机递给她,“你手机响了。”
盛思收拾好之后,盛音已经去楼下了,她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看,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是盛舟。
“盛音说你醒了,我来看看。”盛舟端了一杯温水,问她,“你饿吗?”
盛思被这一个两个小家伙搞的没脾气,她知道是自己这次离家时间有点长了。
“有事说事。”盛思抿了口水说。
“就跟你汇报一下。”盛舟眼睛不看她,咳了一声,“就说的那个双学位,我申请了,现在两个校区来回跑,进度比原班级慢,期末考的不是很好。”
盛思摩挲水杯的动作顿了下,认真看了他一眼。她那天和盛舟聊天就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盛舟放在心上了。
她舒服地后靠在沙发上,说:“盛舟,我要夸你一句。”
盛舟瞪大眼睛:“只一句吗?”
盛思笑了:“新年快乐,收到礼物了吗?”
盛思准备的礼物提前两天就到了,给盛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双联名鞋,盛音的是一支仿唐尺八笛,盛文弘是一支钢笔,方文雅是一对珠宝耳环。
为了迎新年,家里收拾的窗明几净。夜色已经暗了,屋内外的灯都亮起来了,照亮了每个角落。餐厅拉了大长桌,大家坐在桌前举杯,庆祝新的一年事事顺利、身体健康。
开餐后大家的话题不再统一,但也没离开政治、经济和股票,盛思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平日里都被这些话题围绕,好不容易的自由时间还不给自己松绑,完全没有小孩子可爱。
这群小孩儿的烦恼也小小的,不外乎是期末成绩、各种比赛、班上有人早恋。盛森正懊恼成绩下降,不能再和好朋友做同桌。
盛思食指支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出主意说:“你可以预支成绩。”
“预支成绩?”盛森没听懂。
“这次调座位和你好朋友不分开,但下次考试必须到年纪前十。”盛思说。
“那也太难了。”盛森叹了口气。
盛思点了点头:“看来你跟好朋友的关系也就一般。”
盛森:“……”
“你们呦呦姐向来是做到第一的,才给你出了第十的任务,有什么困难的。”有人插了一嘴,是她小姑。
“小姑,新年好。”盛思打了个招呼。
小姑盛文清从一来了就等着能和盛思不着痕迹地搭几句话,现在这个时机刚好,闲聊了几句孩子成绩后,才问了宁市分公司的情况。
盛思没接茬,只说让小姑心疼心疼她,别让她大年夜还忙工作了,小姑讪讪地笑了下,闭嘴了。
时针滑倒十二点,大家举杯,外面早就准备好了鞭炮,同一时间响起。在震耳的鞭炮声中,盛思的手机亮了一下,进来一条消息,紧接着便没停。等她拿起手机看的时候,对话框塞满了新年祝福。
小山宗宗崇的视频在文字消息里很是明显,盛思点开,是录制的现场演出。
演出台上放着立麦,一个微胖的年轻女孩子正在说话——大家都知道年三十是要说祝福的,祝您工作顺利的是合作伙伴,祝您身体健康的是家人朋友,那像我们这种可能有过几面之缘,也有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我祝您什么?
我祝您天天自由,自由的时间里每天都是新年!
小山宗宗崇:盛总,天天自由!
盛思过年没休息两天就忙了起来,她在宁市也接管着江市业务,但总有些是需要到现场处理的。凌玲留在宁市休假过年,总裁办临时安排了一个人来做她助理,人机灵勤快,但和盛思磨合时间短,还是比不过凌玲。
今天因为两个会议时间冲突,如果凌玲在肯定已经调开了,但临时助理拿不准主意,还是敲开她的门进来问了一句。
盛思正看邮件,直接说:“把商务部的提前。”
助理提醒了一句:“盛经理还没回来。”
“给他接线上。”盛思说。
盛承光自从被匿名举报之后,就被盛思有意调离了江市,一个月有一半时间在出差,要让他冷一冷感情,连过年都没赶回来,他二叔还问了几句是不是承光哪里做的不好。
小姑在一旁帮腔,说盛思现在已经有了大哥三五分样子了。
盛文弘向来不在外人面前下她面子,只说盛思是为了公司做决策,是应该的。
盛思哼笑一声,就这样她居然还妄想天天自由。
凌玲在宁市也没闲着,趁过年同学联络,大家都提起了那家钓虾场,刚好合凌玲意,在钓虾场举办了一次同学聚会。
凌玲被左一句盛文投资好公司,右一句凌助理苟富贵勿相忘吵的烦,说去拿瓶水喝,才刚出门不巧就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李昊雷是先去凌玲家里拜访了凌玲父母,听说凌玲来这里参加同学聚会之后,便也在自己班级群里组织了一下。
他眼睛放亮,忙走几步和凌玲打招呼:“好巧啊,你们也聚会?”
凌玲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就要离开。
李昊雷像看不懂表情,伸手捉住了凌玲的胳膊说:“刚好,跟我来认识一下我同学。”
凌玲不想做被围观的猴子,被他拉着去打了声招呼,等再回来就明白这不太像是偶遇,便提前离开了。
在钓虾场正事没办,被塞了一肚子气的凌玲回家后跟父母再强调了一遍自己没有结婚的想法,对李昊雷更是没有一点意思。家里待不下去了,凌玲收拾东西就要走,才刚进卧室,就听见哗啦一声,门被凌山峰拿铁链锁上了。
凌山峰过年喝酒喝的厉害,咳嗽也更厉害了,他吐了口浓痰,晃了晃钥匙:“你哪儿也别想去,收拾好等着嫁人就行了。”
凌玲一脚踹门上,发出震天的响声,怒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明天李家来合八字定日子,你要是敢在老子收彩礼之前闹,我就把你腿卸了!”凌山峰双眼猩红,指着凌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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