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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计划的挺好,周时崇还给经理打电话定了包间,可还没过五点,他就接到了盛思的消息:抱歉,晚上没时间了

周时崇和小凯头对头看谱,消息大咧咧地弹在屏幕最上方,小凯急忙转了视线,但还是全看到了。

经过昨天一晚上,他也没这么腼腆了,但开口还是结巴:“约、约人失败了啊!”

周时崇斜他一眼,故意道:“谁让你看我消息的?”

小凯哼了一声,说:“谁、谁让你不设私密的,现在……成年人谁、谁的消息还全弹出来。”

“哎呦呦。”周时崇打趣他,“看不出啊你,平时都收到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了?”

“懒得管、你。”小凯去桌子上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不再理这烦人的。

周时崇笑了下,坐去了椅子上,给盛思回消息。

小山宗宗崇:没事,你先忙你的,忙完再找时间

过了会儿盛思那边也没回复,其他人也都休息好了,刘彦辰拍手叫大家继续练歌。

周时崇本来还想问盛思遇到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帮忙,可一想两人似乎也还熟到这种程度。他对音乐是真的喜欢,等鼓点响起,键盘加入,他便被节奏带进了歌的世界。

说实话,他音质很独特,不像经典老番摇滚的嘶哑,也不像现在吹捧的空灵之音,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声线,很容易带着大家一起进入。

租了五个小时的场地,老板后面没人约,又友情送了他们半小时,等几个人敲尽兴、弹尽兴、唱尽兴后,已经快六点半。

刘彦辰老婆刚生了小姑娘,他出来练歌也是挂念,离开前,在群里发了个位置:“你们过去吃饭,老板是我发小,打八折。”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吃晚饭,刚好一车全装下,等到了地方,是一个临街的小店铺,写着荣盛烧烤,屋里有两张桌子,外面还有好几张露天的小桌子,也已经有人不嫌冷的坐下了。

刘彦辰早就和老板打好招呼了,等他们车一停好,老板给旁边桌送好串,问他们:“坐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雯雯喊着,“屋里没感觉!”

老板笑着带他们到了离门口近的一张,让他们扫码点单:“老刘说了,你们晚上随便吃,他管。”

“哎呦,还是我们大哥贴心。”陈聪明已经把菜都点好了,又问老板,“老哥,怎么称呼?”

“我姓荣。”老板指指店名,“荣盛。”

他们来的算是早,过了会儿才陆陆续续上人,串上的也快,坐外面小风一吹,叫的炭火炉蓬出一股股热气,锅里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酒上来,周时崇先说:“我今天不喝了,叫代驾得有个人坐车顶。”

“不用送我。”雯雯说,“我学校就在旁边,等会儿扫个共享骑回去。”

“喝个半醉再到沟里,明天得去头条新闻捞你。”陈聪明说,“大哥没在就听二哥的。”

这话没人反驳。

雯雯诶了一声喊:“听二哥的。”

小凯磕绊了一下:“必须、必须听。”

周时崇拿了瓶果汁,边吃边和几个人碰杯,几杯酒下肚,小风吹过不嫌冷了,话匣子也打开了,几个人开始聊自己之前的乐队。

雯雯没跟过正经乐队,只是学校里跟同学小打小闹,有活动的时候出几次节目,后来因为学业就散了,但她喜欢舞台,喜欢灯光暗下去之后自己敲出的律动,就出来了。

陈聪明和小凯之前是一个乐队的,小凯说话有点结巴,分钱的时候拿得少了,被欺负也说不出来,后来被陈聪明知道了,跟管分钱的吵了几句,俩人一起被针对。

“没看出来,嘴笨手脚挺快,他一拳把大超那玩意儿就揍得躺地上了。”陈聪明嘿嘿笑半天,大超就是管分钱的人。

“本、本来我没什么的。”小凯说,“贝斯拿、拿钱少正常,凭什么给你、给你也少分钱。”

“不许心虚。”周时崇指他,“凭什么贝斯拿钱少正常。”

“诶!”小凯看他半天,举着酒跟他碰了一杯,“谢谢、二哥。”

轮到周时崇说自己,他顿了半天,说了最沉痛的现实:“不挣钱,大家熬不住了,就好聚好散了。”

好好的气氛被他一句话抻到了底,大家开始闷头喝酒,周时崇正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汤底,小凯把刚倒好的一杯酒放在他面前,说:“一会儿我、我骑共享,不用……你们去头条新闻捞。”

周时崇:“谢谢,我们或许还能打车。”

一群人又都笑了。

快结束,雯雯要去洗手间,就在转角,周时崇抬眼能看到。

还没一分钟,雯雯又捂着肚子跑回来了,小声叫着:“哥,哥,有人违背妇女意愿。”

三个男人抬头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周时崇一愣,还是个认识的。

凌玲今天一起来眼皮就一直跳,她以为是昨天没睡好,等开完会去公司,就收到了一条她妈孙桂兰发来的消息,问她几点下班。

前几天刚到宁市,就碰到了邻居家的妹妹,她父母才知道她又出差来宁市了。紧接着电话消息不断,是老生常谈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问题。

孙桂兰发来了这次媒人介绍对象的照片,让她抽时间见一面。

她一直没回,等车开半道,她爸的电话又追来了,她看了一眼挂断了。接着又是叮叮咚咚一堆消息,说已经和男方约好了,今天下班两人见一面,带着地址。

盛思在副驾看文件,没注意她,凌玲抽着红绿灯的间隙回了条知道了。

等到公司,比说的半小时要早很多,盛思也不着急,卡着半小时的点上了楼。分公司在这边的规模不算大,在一个高档写字楼的五楼和六楼,电梯也快。

前台一看见她们,立刻叫了孙新诚,孙总满脸笑意引着她们要去会议室。

盛思说了句不着急,在公共办公区溜了一圈,员工都纷纷抬头跟她打招呼。前台销售只有两排流动工位,谁有事谁回来用,其他的技术部、人力部、后勤保障部,连茶水间也没放过……等盛思转到财务,里面是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盛思都看完了,这才一笑:“孙总,会议室吧,别打扰大家工作了。”

孙新诚摸摸脑门,怕有汗掉下来,忙不迭地引着她向会议室去。

中间凌玲收到了相亲对象添加好友的信息,她看了眼没管,紧接着她爸的消息又来了,催她快通过。凌玲皱着眉回了句:我正上班呢。

凌山峰回她:工作能给你找男人吗?

凌玲气得半死,干脆把凌山峰开了免打扰,不再理。

会议室几个人一坐下,泾渭分明。盛思坐首位,凌玲在一旁整理文件,剩下的左右两排,都端端正正的坐着,怎么看都像是待宰的羔羊。

孙总站起来,先欢迎小盛总莅临指导,又问盛思接下来什么安排。

盛思知道自己在这儿多坐一分钟,这些人就跟蚂蚁上油锅一样多煎一分钟,但她暂时还没把一锅蚂蚁一块按死的打算,便挑了几个不太敏感的公司福利问题聊了聊。

孙新城恨不得鼓掌:“小盛总心里记挂着我们,员工都知道,节假日福利都是统一采购,严格按公会规格来。”

打太极一样聊了半小时,盛思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没接,但很快就响起了第二遍,是方文雅。

凌玲离得近,听到那端是盛文弘的声音。等挂了电话,盛思也没瞒着,让凌玲准备一下马上回江市。

孙新诚的嘴恨不得立刻咧到耳后根,还假惺惺地问:“盛总,这么快就要走?”

“突然有安排。”盛思笑着和他说,“本来也是孙总盛情邀请才过来一趟,别影响了大家的工作状态。其他话不多说了,孙总多费心。”

孙新诚还要派车去送,最后被凌玲好歹劝住了。

等两人上了车,盛思才长吁一口气,让凌玲给她订票。

“你留在这儿,明天师姐安排的审计就到,你全程坐镇,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汇报。”盛思说着,搓了搓手掌按上酸胀的眼眶,心想两边都是持久战。

方文雅下楼梯不小心摔了一跤,腕骨骨折,盛思怕这又是一场鸿门宴,回了江市想再出来就不太容易了。

凌玲也知道重要性,想着在审计入场前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等送盛思上了高铁,通过了相亲对象的微信,又赶着迟到前两分钟,到了约好的餐厅。

是一家门店不大的川菜馆,没包间,一片嘈杂里看见了相亲对象端坐在那边冲她挥了挥手。

千年不变的流程,双方点完餐后做自我介绍,得知凌玲是在江市工作后,男方态度有些冷淡,嫌异地不好维持感情。

凌玲巴不得这样,就此结束,谁也不用多拉扯。

她刚好也饿了,等菜上完就开始埋头吃,也不理相亲对象在对面低头捣鼓手机。

吃到一半,相亲对象突然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对她说:“这个鱼嫩的,也没有刺,你多吃点。”

凌玲说了声谢谢。

相亲对象又问她:“你是在盛文投资上班?给盛总做助理?”

凌玲看他一眼,放下了筷子。她现在职位是在盛文投资,但其实刚入职的信息是在盛思自己创业的公司。

凌玲便摇了摇头,说:“不是。”

“我有同学在盛文投资,说你是盛总的左膀右臂。”相亲对象看她不吃了,又忙给她添茶水。

凌玲看他一眼,心想要回去给他同学穿小鞋,便问:“你同学叫什么?”

相亲对象说了名字,看她对盛文投资的部门和人员这么熟悉,第一次觉得媒人靠谱,给他介绍了一个好姑娘。

等吃完饭,凌玲却要跟他AA,他哪儿可能放过这次机会,在店门口还想跟凌玲拉拉扯扯,谁成想被正义感爆棚的雯雯看到了。

再抬头,就被三个男人喝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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