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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丝

明章殿外。

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照亮天空,官员已在殿外等候上朝。

祝斯年独自站着,未参与身旁大臣的交谈。他身量清瘦,紫袍穿得端方,腰间玉带束得一丝不苟,指尖捏着的象牙笏板衬得他的手更显玉色。

孟景铄哈欠连天地踏进广场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色,他不由一滞,将方才马车上的昏昏沉沉一扫而空。

“祝大人。”他迎上前去,问:“一宿没睡吗?”

祝斯年抬眼道:“孟将军。在下职责所在。微臣方才已将奏本递上去,今日定为韩将军平冤翻案。”

孟景铄今日瞧着与往日大不相同。往日里,他总爱穿些嫩绿、月白之类的浅色素衫,浑身透着股未脱的少年清朗。今日一袭紫色官袍加身,肩头用金线绣着半展羽翼的瑞兽,身姿挺拔,往日那点跳脱的少年气被这紫袍悄悄收了去,转而透出几分沉稳来。

祝斯年想,此人做盟友,就是单摆出这张脸来,也能叫敌人心软三分。他伸出手,请孟景铄上前去。

“启奏陛下,臣奉旨彻查韩昭将军通敌叛国一案,已将卷宗呈于御前,因其牵涉皇子,念及天家体面与国法平衡,臣不敢擅自定夺。恳请陛下圣裁,臣必依旨执行,以昭国法公正、皇家无私。”这一番话惊得朝堂大臣面面相觑。

太子站在礼维祺身侧,凑近了他的耳朵悄声说道:“二弟,你说他口中的那个皇子是哪个啊,我?还是你?”

礼维祺闭上眼睛,镇定回道:“臣弟最近啊,乏的很,休假几日,朝堂诸事还请皇兄上心。”

“啧……”礼维桢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仿佛很希望那个皇子是他自己。

礼祈渊使了个眼色,命福公公将奏本送给礼维祺看看,一脸肃穆:“结交兵权,你的手伸得够长。”

礼维祺上前,道:“父皇,儿臣对这奏本所言毫不知情,不知张副将为何污蔑儿臣,即如此,不如让他与儿臣当面对质,好还我清白。”

祝斯年:“陛下,张副将已与昨夜被人灭口,死于力竭。”

“这……那这奏本所言如何辨明虚实?”礼维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可怜道:“奏本中说到我赠他金银,还有来往书信……陛下,儿臣绝没做过这些事!”

“大理寺卿,速将你所查物证尽数呈于朝堂。”礼祈渊命令道。

“是。”

几箱金银珠宝和一箱书信被呈上来,礼维祺打开书信来看,道:“父皇,这不是儿臣的字迹。”

福公公上前接过书信递给礼祈渊。

礼祈渊道:“确不是你的字……瞧着眼熟,倒像是……刑部尚书的字。”

“陛下,刑部尚书身体抱恙,已递上假本,尚未蒙陛下批复,故今日未能上朝。”福公公说道。

“速去传刑部尚书,令其即刻上殿议事!”

一小太监急跑进朝堂,慌忙道:“启禀陛下,刑部尚书方才悬梁自尽了。”

朝堂众人吃了一惊,静默半晌,礼祈渊道:“自尽?”

“回陛下,在刑部尚书府中查到多封密信,皆为张副将字迹。”

“荒唐!”

“陛下息怒。”

“将姜楚烬府中一应家眷斩首,悬于城墙上,曝尸三日,以儆效尤!二皇子卷入此事,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是。”

礼祈渊撑着龙椅,按住太阳穴冷静片刻,道:“朕自会赏罚分明。大理寺卿祝斯年,近日查案勤勉,今擢升你为刑部尚书,执掌刑部事务,另赐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以彰其功,望你恪尽职守,不负朕望。”

“谢陛下隆恩。”

朝会散去,礼维桢将祝斯年叫到了东宫品茶。

“这次可是要多谢你,帮我断掉他一条路。”礼维桢说。

“殿下不必谢我,高官厚禄储位之争非我所愿,我原想借此机会查一查当年的事,奈何他们动作太快。”

“你可查到些什么?”

“当年的事,与孟钧泽脱不了干系,裕王殿下当初年幼,应当不知这前后因果,若想查明真相,还是要从孟钧泽入手。”

“你打算怎么做?”

祝斯年放下茶盏,轻叹一口气,道:“殿下,我蛰伏在这京中,走到今天的位置少不了您的帮衬,我心怀感激,但我对储位之争,朝堂之事毫无兴趣,我没什么大志向,站在这里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我会用一些手段引出幕后之人,但这过程中,势必会波及身边很多人,殿下,您稳坐储位,实在不必为我再冒险。”话语间的坦诚流露出来,激得礼维桢内心一片酸楚。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师对我的教诲我从不敢忘,你是老师的亲人,我既选定了帮你,就不会半途而废,我把你当朋友,你……你要赶我走?”

“殿下……京都之中,朋友二字何其沉重,您……”

“不必多说!生于皇家,非我能左右,我本对这储位就是厌恶至极,你是老师的儿子,我也是老师的学生,自老师走的那日起,发誓要报仇的就不止你一个!”

他们相视良久,祝斯年举起茶杯,郑重说道:“殿下,这一杯,以茶代酒,敬你。”说罢一饮而尽。

礼维桢稍缓片刻,问:“过几日便是皇后寿辰,你准备怎么做?”

“如今他们在暗我在明,经此一案我必定成为他们的肉中钉眼中刺,当年谢家大火以意外失火为由草草结案,我便要让他们知道,谢家尚有后人留存于世。”

“逼他们出招?你可能保全自己?”

“殿下放心,我来执棋,有人比我更适合当鱼饵。”祝斯年淡淡微笑道。

今晨沈骁朔说了句话孟景铄总觉得不对。

“抽丝剥茧断的是人之**,颠覆人道,好在能压制您体内的蛊毒。”

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可孟景铄偏偏察觉出一丝反常,便要跑去桂兰派证实一番。

桂兰派风朗气清,以养蛊闻名,虽鲜艳花草众多,却透着一股死气。

孟景铄绕过守门的人,翻进一处偏僻的院落。

“柳夫人。”他叫道。

“谁……”柳行看到来人推开房间门的刹那,惊慌失措,深感自己无颜见他。

“我来只问您两件事。”孟景铄坐下道。

“你问。”

“抽丝剥茧……您做了什么手脚?”

柳行抬眸,瞳孔一缩,如窥见光明,她问:“你察觉到了什么?”

“那便是做了。”

柳行来回踱步,在内心挣扎一番道:“景铄,我不会向你诉苦,你我都被逼无奈。抽丝剥茧确实成功,但我拼尽全力在你那七情六欲的丝线中,留了一线情丝。”

“情丝?……”孟景铄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瞬火光,很快便暗了下去,“此为何意?”

“你本就是世间唯一留存的罗刹血脉,若没有体内天生的蛊毒压制,那便与嗜杀成性的凶兽别无二致,然而蛊毒发作时,你会神志不清,痛苦终生,抽丝剥茧虽让你听命于人,却也压制了蛊毒,留一线情丝是为……”柳行转过身去,眼眶微红,“若你日后动情,一线情丝便是你的全部,只要你亲手杀死情丝所牵之人,忍受肝肠寸断,五内俱焚之痛,那时,便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之日,世间再无罗刹,牺牲一人得……”

“柳夫人。”孟景铄打断她。

“这是你唯一的生路。罗刹血脉力量强大,一人可以对抗千军万马,你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柳行没有回头,语气坚定。

孟景铄攥紧了拳头,“天下苍生之命是命,一人之命也是命。若天下苍生都如您这般想,以一人换天下,那我说,这一人之死也将毫无意义了吧。”

孟景铄无法认同柳行的主意。

柳行愣住,说不出话。

“况且,您如何确定我日后就会对人动情?若我封心锁爱呢?”

“凡胎□□,纵有铁石心肠,也惧情丝绕指,你不动心,那便想办法让你动,情根未绝,总会有办法。”

柳行的算盘打得够妙,真情都能算进去。

“第二件事。”孟景铄松开拳头,问:“您是桂兰派最出色的弟子,为何不杀了那桂兰派长老,从此不再受制于人?”

柳行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杀了他?他是是景国的质子,是景国皇帝的儿子!”

惊愕在眼底漫开,孟景铄满目茫然。思忖片刻,他下定决心般说:“您冒死为我留了一缕情丝,虽非我本意,可终究该谢您,质子行此事,不过是为在我大虞国为虎作伥,还请您守着这秘密,来日我定取他性命。”

“取谁的性命?”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入房间,门被打开。

这位便是桂兰派长老——萧错。浑身阴邪气,景国人长相,金色的双瞳似蛇,面色惨白,身形清瘦,有半分媚态,没有束发,发丝却不显凌乱。

“孟将军这是要取我的性命吗?”他瞥了眼柳行,坐下,柳行跟站在他身侧。

“您也可以试试先取走我的命。”孟景铄将话挑明,“景国初定,百废待兴,加之天灾不断,如今担不担得起一场战争,您说了算。”

萧错却笑了,“你当那一线情丝是谁为你留下的?”

孟景铄心想这萧错究竟是什么意思,唱的到底是哪门子的戏……

“孟将军,我原想与孟尚书联手,来日杀了景国王座上那位,好谋权篡位,现在看来,您或许是更合适的盟友。”

原来是要夺权。

“来日您若破局,可否记得我今日送您的这一缕情丝?”

孟景铄摩挲指尖,面不改色,宛若一尊雕像。

“或者,您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早年被父王养在极寒之地,落了一身病根,连柄剑都握不住,您是武将,杀了我,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萧错喉结滚动,嘴唇发白,指尖微颤。

孟景铄盯着那双阴翳的眼睛,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若我是祝斯年,会怎么选。

“您若替我杀了孟钧泽,我便信您。”他说。

“好。”柳行清脆的声音落地,替萧错应了他。

“还有一问。”

“您说。”萧错道。

“抽丝剥茧所需的第三副药引,你下在了哪里?”

“此事由孟尚书安排,我没问细节,不过如今我猜想,或许借了裕王殿下的力。”

孟景铄沉思片刻,没有再看一眼柳行,径自离去。

“你冒进了。”柳行坐在萧错旁,满目惊慌,冷汗淋漓,她无法设想孟景铄不答应与萧错联手的后果。

萧错呼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也算骗过了孟钧泽。孟景铄重情义,你养了他那么多年,他不会不顾及这个人情,只是没完全让他放下戒心,他想的没错,我是想控制他,让他为我所用,可与虎谋皮,焉知祸福……”

“五年前我拼死把他送去入伍,造化全靠他自己,他竟闯出了这般天地,此人毅力非凡,如今有了抽丝剥茧的加持,一人抵千军万马,依我看,我们不能拿他当棋子,得告诉他我们的诚意。杀孟钧泽,你有多大胜算?”

“不大,但我知道京城中有人可以杀他。”

“那我们便静观其变。”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孟钧泽将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我倒要看看他祝斯年有多大的本事。”他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盒子,往上一滑,匣子便打开,隔着纱网,里面有只形似蝎子的蛊虫。

孟景铄自桂兰派离开后,驾车去了陆秋天的小院。

萧错的话可信十之**,毕竟他的虚弱不是装出来的。

“师父。”陆秋天正在煎药,满脸烟灰,院落一地狼藉。

“上次我教你做的那一味药好了没有?”孟景铄无视刚刚被陆秋天炸掉的灶台问。

“刚做好。”陆秋天将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一把,从身旁拿着一个小药瓶递给孟景铄。

孟景铄打开瓶口闻了闻,道:“不错,那我今日便教你针灸。”

陆秋天两眼一亮,又惊又喜,“好的师父!”

“这里一针,这里一针,这里一针……”孟景铄左一针右一针,给陆秋天扎了满头满脸针。

“师父,我记不住这么多……”陆秋天看着铜镜中的刺猬头说。

“那就找个人多练练手。”

“这个扎错了真的没事吗?”

“没事,最多半身不遂,又没死你怕什么。”

陆秋天被吓得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今天就教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摸索。”

陆秋天看着要离开的孟景铄,双目瞪圆:“师父,那我这些针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拔了。”

“好的师父……”

孟景铄指尖摩挲着那嫩绿色的小药瓶,紧闭双眼,马车缓缓驶向祝府。

“情丝……重获新生……”他沉思良久,认命般叹了口气。

“将军,到了。”车夫敲门道。

“嗯。”

为什么!0点击量!是我写得太差了吗?可是!有0个人看!我根本不知道我写得有多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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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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