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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抱歉,多谢

刑部尚书府。

姜楚烬面前站着个身着黑袍之人,他恭恭敬敬地说:“明日成事,定不负殿下所托。”

翌日清晨,法场。

韩昭跪在斩刑台上,姜楚烬悠哉悠哉喝光茶水,开口道:“勾结外敌,出卖城防军机,致使边关将士血染黄沙,私通敌国文书、卖国契约皆现于此,铁证如山,韩昭,你可知罪!”

昔日的将军,如今的卖国贼,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生怕血溅不到他们的身上。

这么多天的牢狱之刑已经让韩昭的身体吃不消了,暗无天日的这些天,他愤懑,疑惑,不平,他想告诉所有人,他没有叛国,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是对一个将军莫大的侮辱,但谁会听?铁证如山,他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那些证据从哪里来的。

皇宫内。

永和殿外,韩郁已经跪了三日。

前两日,她只为韩昭喊冤,今日已经不喊冤了,她只求陛下饶他一命。

韩郁是瑜贵妃,三皇子的生母,韩昭的姐姐。

膝盖上的血涔涔冒出,与即将被撕裂的心相比,□□上的疼痛不值一提。

辰时正刻,宫墙内外被雪幕笼罩。檐角垂着冰锥,铜铸仙鹤的长喙结满霜花,两行灯笼早被积雪压灭了光。

执事太监们弓着腰沿宫道撒盐,靴子踩在尺余深的雪里,咯吱声惊起寒鸦掠过影壁,抖落的雪粒掉进蟠龙浮雕的鳞片间隙,很快又被风抹平了痕迹。

宫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接受了现实,他想:“不重要了。”惨淡一笑:“黑云压境锁孤城,骤雨摧旗雾蒙蒙。冰心已共山河固,铁骨何惧谤焰攻。青史几行名姓改,苍天三尺剑光横。莫言浊浪能吞月,丹忱不灭贯长虹。”

韩昭身后是他的副将张谦,认命似的闭上眼,释然出一丝笑容,喃喃道:“韩昭,下辈子,我要当将军,你当副将。”

韩昭二十岁入伍,二十三岁任千户,二十五岁任都司,练出“龙啸军”一营强兵,二十八岁任副将,上阵杀敌,所向披靡,三十一岁成将军,是他国将士口中的“铁面修罗”,三十五岁被召回都城封骠骑大将军,却不想,这封号成了抵在他脖子上的鬼头刀。

姜楚烬转动手中的斩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苍蓝箭影撕裂凝滞的雪幕,玄色狐裘翻卷起霜雾,来人踏碎满地霜雪,声如裂帛般穿透寒冽空气:“住手!”

时机正好。

姜楚烬嘴角扬起一抹笑,一声令下:“斩!”

刹那间,一声炮响,刑场周遭烟雾四起。

“有人要劫囚!”姜楚烬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

刽子手刀刃即将落下的刹那,来人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斩断了那鬼头刀:“念安!出!”

彼时,一个身影鬼魅般掠过刑场,快若闪电,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绳索应声而断。

疏忽了,祝斯年想,冲上刑场握住念安。

众人头晕目眩之际,人群中骤然刺出一抹冷芒,匕首直奔韩昭咽喉,劫囚之人左一个张谦,右一个韩昭,双臂如铁钳般死死护着怀中之人,却在仓促间失了先机,眼见祝斯年与那匕首抗争。

祝斯年与这名刺客厮杀之际,又出现一名刺客。

祝斯年寡不敌众,被刺客用一把刀擦着脖子捅进了韩昭的胸膛。

“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金戈交鸣。

张谦死死攥住劫囚之人尚存温度的手,咬破舌尖强撑着剧痛,将浑身瘫软的人狠狠揽入怀中,足尖点地腾跃而起,带着那道慌乱的身影在房檐间起落如飞,渐渐化作烟雾里一抹模糊的残影。

寒光突然调转方向,祝斯年忙控制匕首,竟是无用,匕首直直没入刺客喉间。猩红血线顺着刃身蜿蜒而下,那人喉间发出嗬嗬声响,瞳孔里映着祝斯年苍白的面容,轰然倒地。

祝斯年一怔,耳畔清越鸣响,念安没入鞘中,只余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

“追啊!”姜楚烬气急败坏对属下喊道。

“碎魂烟?”祝斯年想,匕首上涂了碎魂烟。

雪落无声,渐渐覆住满地凌乱。

祝斯年踩着积雪上前,凝血未消处开出冰花,寒鸦惊飞又归于沉寂。

他用帕子拾起刺客遗落的匕首,刃上未凝的血珠混着雪水,映出祝斯年难以平复的心绪。

“祝大人,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姜楚烬在一旁讽刺道。

一刻钟前,祝斯年去了永和殿为韩昭求情。

韩郁还跪着,直直盯着祝斯年。

福公公从殿内跑出:“祝大人,请吧。”

“陛下,韩昭将军通敌叛国一事,疑点重重,证据含糊其辞,求陛下明察。”祝斯年跪着,眼中是势如破竹的坚定。

礼祈渊负手立在永和殿的露台之上,垂眸望着池中景象——水波荡漾间,两尾新投的彩鲤正矫若惊鸿地追逐着一尾灰鱼,灰鱼倏然摆尾,灵巧地绕开这两只彩鲤的夹击,隐入石拱桥下的阴影里,唯留池水轻拍桥基的声响。

他停了半晌,问:“朕如何信你?百姓如何信朕?”

“请陛下给臣三日时间,若臣未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自当以死谢罪。”

礼祈渊挥手,祝斯年就此立下军令状。

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寒风吹过檐角铜铃,叮咚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抽出佩剑劈开这颠倒黑白的浑水。喉头腥甜翻涌,却硬生生压下怒骂,只将满腔愤懑化作一声从齿缝间挤出的冷笑,在风雪里碎成尖锐的冰碴。

“指认韩将军私通敌国的文书与卖国契约,我已逐字看过。仅凭这文书上的字迹,何以断定就是韩将军亲笔?况且韩将军至今不曾认罪,通敌时间、地点、接应之人一概语焉不详。姜大人明知疑点重重,却急着将人推上刑场,何故?”祝斯年声线如万年玄冰中凿出的碎块,每个字都裹着霜雪坠落,不疾不徐地砸在人心头。

姜楚烬的心情此刻已经暴怒到极点,原本韩昭和张谦此刻已经在九泉之下看他为非作歹,现在却被劫囚者打破一切,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忘记告诉祝大人,在祝大人回都城之前,这一案就已经敲锤定音,文书是从韩将军府中搜出来的,通敌巨细也都呈在文书上,韩将军认不认罪对此案结果如何并无影响。”他垂眸轻笑:“倒是大人您,三番五次替罪臣辩解,偏偏劫囚、行刺的时机又这般天衣无缝——不知祝大人对这乱臣贼子,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祝斯年袖中指尖微蜷,寒雪簌簌落在肩头,倒比姜楚烬话语里的寒意更轻些。

回都城之前敲锤定音的人是谁不必想,无论是劫囚还是刺客行刺,姜楚烬将脏水全都泼在祝斯年身上,护着的又是谁?

“圣旨到!”福公公的声音回荡在刑场,震碎万民的是非之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氏遇刺横生变故,副将遭劫下落未明,前案诸多疑窦盘结如麻。着大理寺卿祝斯年总领重查,彻究来龙去脉,毋使忠奸颠倒、冤屈难昭。钦此!”

祝斯年:“臣接旨。”

姜楚烬跪着,眼珠一转,顿感不妙。

福公公一甩拂尘,扬长而去。

姜楚烬狠狠瞪了祝斯年一眼,直奔裕王府去。

祝斯年捂上韩昭的眼睛,轻轻将白布盖在上面,眼底流出悲愤。

他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呼了口热气才惊觉掌心沁满冷汗,方才俯身拾起匕首时瞥见的那方白布还死死攥在指间。

那是一纸血书。

应当是副将张谦留下的。

裕王府。

姜楚烬进了裕王府,却不见其人。

“此事做的太过冒险。”顾云笺说。

“通敌叛国本是死罪。”

绮窗半敞着,冷风灌进礼维祺眼中,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殿下,刑部尚书来了。”外面的人敲门道。

“不会有下次了。”礼维祺说:“他撞破了我在边关私养兵马,这次他若不死,来日掉下的便是我的头颅,我必须除掉他。”

顾云笺没说话。

“云笺,你派去的影卫我给你带回来了,怎么处决全凭你的意思,只是此事危险,下次再做,告诉我一声好不好?”礼维祺声音柔和下来,抱住顾云笺。

抱的时间有些久了,顾云笺轻轻推了推礼维祺,他才依依不舍松了手,转而嘱咐道:“今日雪大风大,记得少在窗前站一会儿。”

顾云笺点点头,盯着礼维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走去书案前。

礼维祺望着他的背影,笑意还未抵达眼底,便垂眸敛去情绪,将门轻轻阖上。

“书房里多加两盆炭火。”他向下人嘱咐道。

“是。”

姜楚烬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站在前厅候着,只听到裕王的脚步声便已经俯首作揖,谨慎地想好了措辞:“殿下,韩……”他抬眼偷瞄,被裕王的脸色吓住半晌,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说:“殿下,陛下这旨意是……”

礼维祺面有愠色,冷哼一声:“你昨夜怎么跟我说的?”

姜楚烬硬着头皮说:“殿下,微臣实在无法料到祝斯年会求得圣旨啊,他……他一向不插手这等杂事的……”

祝斯年立于朝堂上,不结党营私,不贪污受贿,明枪暗箭已是难防,若是再管些与他无关的闲事,只怕心力交瘁。

此次肯接手此事,必定是捏足了证据。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证据确凿。”

“是……属下疏忽……”

礼维祺向身侧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便上前捏住姜楚烬的脖子往嘴里灌药。

“咳……咳咳……”姜楚烬满心惊惧,却挣不脱护卫的手。

“放心,你只是哑了而已,若死在我府中,我怎么解释,对不对?”礼维祺抬手将姜楚烬打发回府,护卫一路跟着,用匕首抵住他的腰,无人发觉异常。

书房。

顾云笺走出房门,对着雪地里跪着的影卫,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捅进其心脏,“我说了,务必要那二人死。”眼中尽是无情。

祝斯年去刑部和大理寺找来韩昭一案的卷宗,拿回府去。

外面人多眼杂,自是不如府中清净。

但入府的瞬间,祝斯年整个人都暗了下来。

庭院一片狼藉,飞檐走壁的孟景铄,仓皇逃跑的书澜,和站在屋檐下笑眯眯看着这出好戏的夏末雨。一股无名火在胸底升起。祝斯年一挥手,念安便替书澜挡走了孟景铄劈过来的剑。

“带书澜躲起来,别叫孟将军看见。”祝斯年匆匆向玄枭交代了一句,直奔孟景铄而去。

书澜已经跑了好一会儿,自知打不过孟景铄,逃来逃去,却不敢逃出祝府,说不定岁澜就在外面的哪个角落守株待兔。

他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了。

祝斯年上前与孟景铄交手,玄枭看准时机拖着书澜直奔后院。

念安与雨夜在冰天雪地里交锋,寒芒刺人。

孟景铄旋身错步,靴底碾过满地白雪,腕间发力划出半月弧光,直取祝斯年咽喉,祝斯年足尖点地,念安借力斜劈而下,带起的劲风将枝头的雪吹落,洒在石桌上。

两人身影如游龙戏凤,剑光似星河流转。孟景铄侧身避开迎面刺来的剑尖,靴跟重重蹬在屋檐上借力反弹,手中长剑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

“……该死。”祝斯年低骂一声,身形急退数步,跳落在庭院中央,袍角翻飞间,指尖凝出一道真气,念安发动猛攻。

兵器交锋的闷响中,孟景铄喘息着拉开距离,目光自念安移向祝斯年。

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许是天寒,祝斯年的鼻尖冻得有些泛红。

孟景铄不由呆滞了一瞬。

正是这一瞬呆滞,念安划过敌手的手臂,孟景铄眼中的猩红也尽数褪去。

祝斯年微微颤抖的指尖终于垂落,悬在雪幕中的剑身泛起细微嗡鸣,如归巢倦鸟般滑入剑鞘,沾着雪瓣的袍角不再鼓荡,起伏剧烈的胸膛渐渐平息。

“下来。”祝斯年抬头盯着站在屋顶的孟景铄说。

孟景铄眸光涣散如蒙雾的铜镜,好半晌才骤然清明。

“孟将军。”祝斯年又叫了他一声,柔声细语中是不可抗拒的命令气息。

那人才双膝微屈,凌空而下,轻轻落在祝斯年面前,在雪地压出一个浅浅的脚印,双目始终不曾离开祝斯年那双眼睛。

“为何不躲?”祝斯年想。

孟景铄没有言语,双目紧盯着那张疲惫的脸,只觉内心有什么消失的东西正悄悄归笼,激起一阵酸涩。

雪停了,四下寂静无声,微风掠过树梢,枝丫上的积雪轻轻晃动,偶有一片雪花飘落。

夏末雨看着他们笑了笑,悄无声息地走了。

孟景铄的眼珠仍然定格在祝斯年脸上。

“抱歉”祝斯年被那炽热目光灼得耳尖发烫,别开视线,伸出手查看那被念安伤到的手臂:“对不住。”

“是我失礼,抱歉。”孟景铄露出一抹煦色韶光的笑,将方才的暴戾一扫而光。

躲在暗处的书澜暗自翻了个白眼儿,随玄枭去查韩墨的下落。

“杜若,拿药来。”祝斯年叫道。府中的下人开始收拾满地狼藉。“请,孟将军。”

“等等,祝大人,你的脖子……”

刚刚在法场被刀擦伤的脖子方才显出疼痛。“无妨,无妨。”

孟景铄取出一瓶药膏,不由分说地抹在那一小道伤口上。动作自然娴熟,仿佛本该如此。

刚才打架时一番气血翻涌,此刻身体已有些发热,被冰凉的药膏覆住伤口的瞬间,疼痛与凉意瞬间遍布全身,祝斯年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禁握紧了双拳,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孟景铄把药擦完。

“多谢孟将军,请。”祝斯年红着耳根说。

二人进了屋内,祝斯年为孟景铄上药,心中疑虑未消。

“祝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定当知无不言。”孟景铄说。

祝斯年看着孟景铄满背伤疤,顿了顿,问:“孟将军可知抽丝剥茧?”

“昨夜经历过。”

“孟尚书究竟是谁?”

“我的养父。”

“孟尚书此为何意?”

“我是罗刹血脉,天生体内就带着蛊毒,蛊毒发作时残忍嗜杀,抽丝剥茧正可以压制这蛊毒。”

“这么说……”纱布在孟景铄的胳膊上缠绕几圈,不愧是位将军,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

“不,孟钧泽就是想要我成为他杀人的武器。抽丝剥茧使我不受真气约束,武力大增。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我听命于他。”

祝斯年没想到孟景铄会这么轻易向他说出这些,手中的动作一顿:“那孟将军……”

“孟钧泽乃朝廷重臣,我若此刻就杀了他,祝大人不会不明白我的下场。”孟景铄回答地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却始终无法使祝斯年心安。

“那我呢?孟将军何以见得我就不会和孟尚书联手?”祝斯年将纱布缠在孟景铄的胳膊上挽住,帮孟景铄将衣服整理好,绕到他的身前看那双眼睛。

又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神色,没有怀疑,没有警惕,祝斯年看出那双眼睛的眼底有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是杀气。

“祝大人不会。今日祝大人所为,我皆已知晓。”

“那么微臣多谢孟将军信任?”祝斯年微笑着说,内心却想,“若是我露出半分可疑,他定会杀了我。”

孟景铄顿了顿,说:“多谢祝大人信我。”

皇宫,御书房。

“还跪着吗?”

福公公:“回陛下,瑜贵妃自辰时用过膳后就一直跪着的。”

礼祈渊似是不悦:“告诉她韩昭死了。”

“是。”

韩昭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深宫里蹉跎这么多个春秋,殿前的树枯了又绿,她从不曾有过物是人非的慨叹,毕竟自踏入宫门那日起,她便封心锁爱。

帝王无情,她不求陛下给她什么,只求陛下留弟弟一命,终换得一场空。

韩昭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纵使多年不见,心中也总有羁绊,而那根系得不算紧实的羁绊虽细若游丝,却总在漫漫长夜里,以一声遥远的问候、一纸带着墨香的家书,轻轻叩击她早已麻木的心弦,让她在绝望的泥沼中,仍保有一丝对人间烟火的眷恋。

“看好她,别叫她独处。”礼祈渊看完最后一本弹劾祝斯年的奏章说。

“是。”

孟景铄刚从大理寺卿府出来,便有一人跟上了他。

“将军,韩墨劫囚时,有两名刺客现身,是死士,大理寺卿与之相斗,伤不到也防不住那二人。”

那人体格与孟景铄不相上下,是他的副将,沈骁朔。

“碎魂烟?查到去处了吗?韩墨呢?”孟景铄问。

“那两名刺客已死,韩墨……没截到。”

“什么?”

“我本在约定的巷尾接应他,中途被一个女人截了去。”沈骁朔声音低沉,满脸严肃,“我与那女人对了几招,被书澜和另一个影卫拦下,那影卫真气为八阶上。”

“书澜?!”孟景铄听到这名字时瞬间双目通红,气血翻涌。

沈骁朔本能地握住剑柄。

“咳……咳咳。”孟景铄咳出两滴血,“抽丝剥茧没有解药,得尽快找办法杀了孟钧泽。”

沈骁朔松开了手,抱拳离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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