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兄弟在伙房营分好明日灾民所需煎服的药草,离开时,却倏地被点住穴道。来人从身后挑开二人领襟,却未发现领襟下有任何异样。
白日里吴祺下马去查验黑衣人尸首,温孤长羿虽行在前面,却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这才连夜来探查二人身份,但并无发现,随即解开二人穴道,遁身离去。
吴家兄弟随即追出营帐,忽然一阵风吹过,又被一道黑影点住穴道,在其身后亮明火折子,同样是查看二人后颈,但依然未发觉有任何纹印标记,随即火折一灭,隔空解除二人穴道,那人转瞬却又不见了踪影。
夏语心跟着那道人影没入的方向追来,半路见着吴家兄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在四处找东西,急忙寻问:“看见了吗?刚才好像有人飞过,你们快追!”
可她自己也摸不准那人飞去了哪里,夏语心四处看了看,营地外一片熏黑。随即想到,那人有可能是温孤长羿,再说也寻不着去向,便又阻止,“算了,不追了,保持体力明日好早些进山采药。”
吴家兄弟前后连着被人扒拉,转眼却连对方踪迹也寻不着,若要追也追不上。吴福想了想,“要不要禀告将军?”
“不妥。”
夏语心和吴祺同时出声止住。
虽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温孤长羿,但万一是他呢?夏语心担心暴露温孤长羿行踪。
而吴祺却担心禀告将军,若将军追问,弟弟必定会如实禀明被探查后颈之事。营中数万将士,黑衣人为何偏是来探查他二人,届时恐会引将军猜疑。
何况黑衣人还不只一个。
吴祺不想贸然前去禀告。
见大哥和棠小弟都反对,吴福只好作罢。
夏语心随后回到营帐,正思索着那黑衣人到底会是谁,掀开帐笼,却突兀见地榻边倚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吓一大跳,转身欲逃,身后却突然响起温孤长羿的声音,“过来。”
那黑衣人果真是他?夏语心皱了皱眉头,走近温孤长羿,小声询问:“你怎么进来了?刚才、那人是你?”
刚才她看到的黑影并非是他。温孤长羿前脚探了吴家兄弟二人身份,祁夜欢后脚在她帐外探查,发现她帐中并无异常,方才离开去探查吴家兄弟。
而温孤长羿待祁夜欢探查完回到营帐,他这才到她帐中,退去夜行服,伤口早已经裂了。温孤长羿拿住她的手,轻轻捂在他伤口上,声音低沉吃痛,“……疼。”
感觉手掌下全是温热的液体,夏语心急地缩回来,却被温孤长羿摁住。
“都流血了,别动!我给你重新包扎。”
她语气命令式,止住温孤长羿乱动,然后摸黑撕下一块衣衫用作绷带,细细替温孤长羿包扎好伤口。
这晚,夏语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她自己在雪地里拼命奔跑,看见团团,看见温孤长羿……他披着比雪还白的雪狐裘,侧面向着风徐徐而来,青丝在雪中飘舞,等温孤长羿转过身,她自己却凭空不见了。
夏语心从梦中惊醒,窄小的细腰却被暖乎乎的圈在掌中,寻着那丝温暖,她恍恍惚惚翻过身钻了进去……梦境中,她一双赤脚冻得发抖,在雪地跌倒那一刻,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却发现是被温孤长羿枕在怀里。夏语心刚悄悄挪开,耳边突然又传来被温孤长羿的声音,“别动,伤口刚包好。”
“知道伤口刚包好,你还……你不说在帐角应付一晚吗?”
趁她睡着,又悄悄靠拢来!
夏语心扁着嘴,含嗔带怒,却又满面通红。
温孤长羿借着夜色瞧着她的模样,嘴角笑意明显溢出,“看来,此前你并未同他人一个帐下休息。”
不然如何会这般不习惯与人同榻。
被如此打趣,夏语心更是生气,从地榻爬起,留温孤长羿一人睡,“公子介意这个?所以是试探?”
“并非介意,是想知晓你夜里一个人到底怕不怕。”
温孤长羿伸手捉住她的脚,又将她拉回衾窠压在身侧,气息熨在耳背,痒痒的又有些滚烫,滋味难挡,夏语心神情瞬间僵滞,“我我我不怕。”
听她如此结巴,温孤长羿嘴角的笑意更浓,从身后贴上来,在她耳背摩挲,“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口是心非?”
他的心跳得十分厉害,夏语心也是,憋着一口气不敢喘出来,稍一呼吸,心跳声就像打鼓一样,温孤长羿听得清清楚楚,继续在她耳鬓边厮磨,呢喃道:“明日我便要回城了。棠溪,与我一同回府可好?”
不行!
夏语心欲一口回绝,但突然想到温瑾怀慕瑶霜,略有迟疑。
但又想到,若一旦回城主府,万一最后摸清二人不是李予安舒宛宛,届时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难。如此岂不又因二人搭上这一生。
若二人是李予安舒宛宛,时异势殊,先安顿好己身,该他们受的又岂会逃得掉?
略一凝思,夏语心摇了摇头,“阴山灾民尚未全数返城,我要留下来继续医治他们。”
“邑安城禁令一解,已有他国死士开始设伏偷袭,暂且不回也好。只是,你不可离开大营。”
温孤长羿双臂固住她,意思很明显,更不可离开他。
是请求,还是强迫?夏语心转过身,不及她开口,温孤长羿又道:“说好。”
这明显是强迫,但他好像忘了此前谈好的协议,治好这军中瘟疫,她拿退婚书走人!
夏语心气得坐起身,势必要重新理论清楚,但对视上温孤长羿的目光,双眼氤氲着雾气,像要哭了的一样,恳求道:“答应我。”
夏语心怔了下。温孤长羿跪地起身,捧住她的脸,额头紧紧抵一处,气息像冷空气禁锢,夏语心局促地别开脸,他的气息又追来,有些乏困,枕在她胸前,“明日一早玄骑军离营,你到辕门前来送我,见方顺。”
“他没死?”
夏语心惊然。
原主流浪在外,一直最为记挂弟弟妹妹父亲,得知方顺未死,夏语心深吁一口气,好像瞬间打破了原主生来命定不祥的宿命。至少她身边对她好的人,没有因她而全部死掉。
翌日一早。
夏语心未醒,吴家兄弟二人和李祥戴贵泰梂三人带了另外几人到帐前叫她。吴福大声叫道:“棠小弟,该走了,太阳晒屁股了!”
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夏语心猛然惊醒,看了看身侧,温孤长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随后到帐外,团团还在,而太阳是真的晒屁股了,明晃晃地挂在东方,突然想到温孤长羿昨夜说的话,夏语心即刻拔腿朝辕门跑去。
“怎么了?”
吴祺不明所因,紧追上来。吴福几人也跟着追上来。
跑到辕门,玄骑军正整装待发,夏语心气喘吁吁缓过一口气,看着眼前长长的队列,并没能一眼认出方顺。
而祁夜欢坐在马背上正看着她,她不敢朝温孤长羿那边睇视。
陈延驭马上前,先向祁夜欢抱拳揖礼,然后道:“棠大人救治灾民,乃军中功臣,城主有交代,末将离营还城时,除向将军请礼,亦须向棠大人请礼。”
故而军队迟迟未出发返城。
旁人只道这是对他的感激,毕竟他治了军中灾民,祁夜欢却深知这是她与城主的关系,微微颔首,无理由同意。
可不止于此,温孤长羿主要让她见方顺。
陈延移步上前,向她请礼后这才示令玄骑军出发,返城。
前军经过身前,夏语心这才在陈延身后骑兵中认出方顺,心中不由有些激动,欲提步上前,但碍于眼下身份,又默默收住脚步,目送方顺离开。
温孤长羿随后军走来,四目交汇,此去一别,邑安城中唯有摸清温瑾怀慕瑶霜一事牵绊。而至于温孤长羿和方顺,以原主夙愿,惟愿二人皆安好。
夏语心默默揖礼送别。
而祁夜欢仍一直注视着她。待回城军队远去,祁夜欢抬手示下,辕门内两名换了布衣的侍卫走过来,祁夜欢吩咐:“你二人随棠大人一同进山采药。”
夏语心拒之不及,“不劳军中将士,有我十人进山……”
“棠大人。”
祁夜欢打断她,此前赠与她短刀由韩侍卫捡了回来,祁夜欢再次递给她,物归还主。
可这本是他的东西,何必再还给自己?夏语心低下头,并未接过来。祁夜欢却将短刀别回她腰间,交代身后侍卫,“棠大人若有任何闪失,你二人……”
“将军!”
夏语心随即打断祁夜欢,她对韩侍卫姜侍卫之死仍介怀于心,质问,“将军这是在护我?还是设限让我由此背负骂名?我有吴祺等人同行相护已然无虞,将军为何还要派人护着?是怕我跑?”
温孤长羿昨晚说过,不可离开这大营!
他身为温孤长羿手下大将,必是依令而行。
祁夜欢神色微动,示令众人:“于本将而言,采药非首要,阴山十万将士及棠大人性命才最重要。”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受训。
祁夜欢看向她,“他二人功力尚在吴将士之上,更能护得住你安危。本将在此……一愿阴山大营早日清除瘟疫,二愿、棠大人心愿得偿。”
心愿得偿?
自己心愿便是尽早治好军中瘟疫,然后拿了那页退婚书与温孤长羿彻底拜拜,而他所言心愿得偿是指什么?
夏语心微愣了一下。
但不管指什么,皆不可因自己再损他人性命。
夏语心:“我的命是命,但大家的命同样是命,我不希望……”
“以此为誓。”
祁夜欢声如细丝,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拔出短刀,眨眼划过手掌,“本将向棠大人保证,绝不再让韩侍卫姜侍卫之事重演。如若倘若,棠大人便用它刺我。”
可只要稍稍用力,手中的短刀便会深深扎进祁夜欢胸口。
夏语心惊得身体一颤,手中的短刀顿时掉落在祁夜欢手中。
吴祺见状赶紧抱拳,从旁劝道:“将军放心,属下等人定会护好棠伙头。棠伙头他胆小,将军、会吓着了他。”
祁夜欢缓缓松手,看眼吴祺,“尔等入营两载有余,本将自是信之任之。棠大人进山采药,首点你二人随行,这份信任,切莫负了本将。”
吴福等人垂首抱拳,“属下定不负将军信任。”
上对天,下对地,立身天地只此对一人,吴祺看了看棠小弟,她吓得不轻。而经昨晚两名黑衣人先后出现,吴祺思索一夜,凭直觉,已大致猜出其中一人必是将军。
为排除将军猜疑,吴祺当即举手起誓,“属下定不辜负将军及棠伙头信任,若有违背,终其一生不得所求,身首异处,不得其死。”
“快呸呸呸!好端端的发什么毒誓?”
夏语心往地上吐了又吐口水,然后又用脚狠狠踩地,教吴祺跟着她做,像极了女子家的作派,见众人讶然,夏语心恍然反应过来,随之又大方地咧嘴一笑,朝众人命令式道:“以后你们都不准像吴大哥这样发誓,多不吉利!听见没有?”
将军在此,众人纷纷点头。
祁夜欢转身跃上马。夏语心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一行十多人组成新队伍,向日出东方而去。
新加入进来的张尧赵启新二人虽说是抡枪舞剑的好手,但采药之事宜粗宜细,二人做起事来尤显笨拙,便主动承担苦力,一人负责在前面探路,一人负责在后面担药草。
吴家兄弟随行采药时间最长,凡事讲究先入为主,吴福一路有意无意使唤二人,既然功夫好,开路、担药这等事便交由他二人来做。
二人全凭实力融入团队,一旦遇着前路受阻,有荆棘、峭壁、沟壑,张尧便身先出手处理妥当。
泰梂李祥戴贵偶尔也会叫他二人帮把手。其余几人皆是祁夜欢先后安排进来的,有时会跟着一起进山采药,有时会留在营中操练,并不会使唤二人,相反有意效劳于二人,帮着劈路担药草。
而吴家兄弟和李祥泰梂戴贵,看似老成员欺负新成员,其实这一路如此相处下来,不到半日,关系便处得十分融洽。
赵启新张尧二人不喜言笑,相反吴福泰梂几人偏又爱说笑打诨,渐渐地二人也开始谈笑起来。
转眼新春渐来,山中枯草发了新芽,旧枝变了绿藤。
随着营中灾民返城人数增多,邑安城中并未传来不好的消息。至少屯于阴山的兵无任何调动,便说明城中安定无恙。
但温孤长羿说的那些话又言犹在耳,不得不担心城中他日起战事,夏语心望着眼前群山绵延的肥沃山地,虽然按照眼下进度不用再等下一个寒冬便可换取这一世自由之身,但终归无法保住灾民们回城后安度余生,她不由叹了口气。
看她心事重重,吴福摘了颗茶果递进她嘴里,“尝尝。甜不甜?”
夏语心轻轻一嚼,松松脆脆,那滋味瞬间甜进了心里。
随后戴贵几人也摘了茶果尝尝,甘甜的味道久久蔓延口腔,一路有说有笑背着药草满载而归往山下大营去。但数夏语心背的药草最少,吴福给她装得少,全分装进了他们背篓里,夏语心只背了垫底的少点,同背空背篓无一。
她掂了掂背篓,实在太轻,“也不用这样照顾我吧?”说着,她欲从吴福背篓里分些药草放进自己背篓里。
但吴福麻溜地背着药草走了。
出了丛林,大伙在洛水河畔稍作歇息,饮了些水解渴,尔后继续赶路,却忽见丛林中隐隐行来一队人,张尧赵启新随即拔剑护上前。
夏语心伸长脖子远远地瞧了瞧,那队人皆是女子,身上衣衫花花绿绿,随即止住张尧赵启新,并随手扯了根嫩毛草衔在嘴里,朝二人打诨道:“没瞧着那都是些柔弱女子,忍心拔刀相向?”
二人经不住这般打诨插科,手上动作顿时滞住。
夏语心流里流气地笑了笑,嚼着毛草根走过去,“我说你们会耍枪弄剑固然好,但面对姑娘,会讨姑娘欢心才叫好上加好,对不对?”
说着,她随手一招,叫身后一帮真男人跟上,看她如何教他们拿下姑娘。
吴祺等人愣了愣。张尧赵启新反应敏锐,迅速执剑护上前。
夏语心惊得一把拉住二人,“哎呀,不要这样张扬好不好?吓着了姑娘们怎么办?”
她赶紧叫二人将剑收好,招呼吴褀几人跟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我的!”
她嘴里叼着毛草根,悠哉悠哉欲上前去搭讪,一下被吴祺拉住。待那队人走近,均是年纪相仿的女子,穿戴有型,看着不像逃荒的灾民,也不像举家迁徙的大家族。
深山野路,一群芳龄女子结队出行,倒是少见。
不过,一群女子正好遇见一群男子,这便是故事最美好的开头!
夏语心朝吴祺抛了抛眉眼,叫吴祺轻功御行,带她站上最高处的石板,叼着毛草根细细打量着那群姑娘,毫不正经地笑道:“那些姑娘,你们喜欢哪一个?我觉得吧,穿紫色衣衫的那姑娘不错,最为养眼,我喜欢那一款。”
“你喜欢姑娘?”
吴福很是意外。
夏语心微怔,将嘴里毛草根重重扔给吴福,却忽地被风吹去了水面上。夏语心又重新扯了根叼在嘴里,道:“男人好色!我不喜欢姑娘,难道喜欢男人?喜欢你、你、你……”
她拿出嘴里的毛草根,一 一指向吴福、吴祺、泰梂……
指向泰梂时,泰梂急得赶紧摇头,“我也不会喜男子!”
夏语心噗呲大笑,“对嘛!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天经地义。不过,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男人。”
话间,那群姑娘已到了跟前。
夏语心叫吴祺和泰梂,“去问问她们为何会在这山里。”
吴祺和泰梂纷纷摇头,吴福李祥戴高也急忙摇头。这去与姑娘搭讪的事,谁都不愿意。
夏语心无奈叹息,“好吧!你们不去那我去,说不定,今晚我最先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
她笑出了男子的风流。
吴祺拉住她,对方来路不明,万不能涉险。
此举正合心意,夏语心眯眼一笑,反手将吴祺推出去,“你看,一二三四五……她们有十人,我们人数稍多两个,谁先上,谁就有机会先抱得美人!快上吧!”
脚下的石板却哐当一声,她将吴祺推出去后,石板失重,她险些摔一跤。
而巨大的响声惊得姑娘们一大跳,其中紫衣姑娘护在众人之前,扒开草丛,只见土坎对面一群男子正盯着她们,当即挺身而出,“尔等何人?”
见这么多男子丝毫不畏惧,勇且有义,看来非寻常女子。
张尧长剑挑开对面草丛,赵启新一步飞出。吴福几人随即跟上。姑娘们这才吓得抱成团。
夏语心最后一个爬上土坎,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将吴祺等人通通拉开,“叫你们不要如此粗鲁,看把姑娘们吓的,真不知怜香惜玉,难怪一个个没人暖被窝。”
假装训斥一番自己人,夏语心笑眯眯地转过身,问美人们:“没有被吓着吧?”
见男人们一个个飞身围拢来,姑娘们确是有些受了惊吓,转眼又这般被关问,不由面面相觑。
夏语心安抚道:“不用怕不用怕,我们不劫色。”却暗暗打量着她们,个个艳丽貌美,姿色出众,全是上等美色,提步上前,“只是,你们怎会在这山里?个个艳压众魁,就不怕这山里有野兽、坏人?但我们绝对不是坏人!”
夏语心赶紧强调。
身着浅黄衣衫的女子出声道:“怕是怕,但眼下邑安城战乱,我们逃出城,是想借这野路去往彭城。”
“邑安战乱?”
夏语心暗自一怔,“可知是哪里人打进了邑安?”
姑娘们纷纷摇头,样子全是落荒而逃。
而彭城属吴国都城,赵启新盘问姑娘们,“既然尔等生在邑安,长在邑安,又是祁国人,为何逃往彭城去?”
身着藕荷色长裙的姑娘回道:“邑安为祁国边陲重要关隘,邑安陷入战乱,若他日城破,我等留在祁国也难保命。”
另一姑娘也回道:“邺国梁国吴国路途遥远,我等赶不及,便想着去往吴国。”
“鼠雀之辈。”
赵启新提剑萧杀。
夏语心惊得一跳,赤手压住赵启新手中长剑,“她们皆为邑安城中百姓,放了她们。”
随即带着吴祺等人离开,但突然想到百殳古送给富九方的十二美人,开始皆为女子扮相,待卸了衣衫又全是精壮男子。
这深山野岭,纵横交贯,一眼望不到头,倘若真只是些弱女子,初次进山,不是这般对答如流,应付自若,莫非?
夏语心突然又转回身,拔刀架住紫衣姑娘脖子,“你们究竟是男是女?”
不待姑娘反应,夏语心一刀挑断紫衣姑娘外衫下面的亵衣带,轻薄蚕衣丝滑跌落,两乳高耸,瞬间春光乍泄,相当有料。
一看便知真是女子!
夏语心怔了怔,急忙收回短刀,灰溜溜地离开。吴祺等人见罢直愣在原处,夏语心干巴巴地笑道:“没看够,那便继续。”
吴祺等人这才从她的一番操作中缓过神,赶紧跟上。
待回到营地,见着祁夜欢一如往常举着火杖等在辕门前,夏语心心中稍稍踏实些许,朝祁夜欢抱拳揖礼后问道:“将军可有邑安城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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