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马车便没了影。
夏语心气得跺脚,“温孤长羿!”
定是他故意干的。
看温孤长羿格外小心地牵着马过来,生怕她恼怒,确定是他干的无疑,夏语心更加生气,拿过温孤长羿手上的缰绳,“你自己走回去吧。”
说着,她便骑上马背,要丢下温孤长羿。
瞧她如此一走了之,夏漓顿时笑起来。
温孤长羿却随即发出一声闷痛。夏漓即刻停住笑,知他刚刚剧毒发作,身体匮乏,不可能这样走回府去,便令百殳古再去牵一匹马来。
可转瞬温孤长羿便飞身落坐在她后面,共乘一骑。
夏语心刚要动手拐开他。温孤长羿及时止住,并一起扶住她手上的缰绳,附近她耳背,轻声的:“别动,我伤口疼。”
他伤口未愈合,手拐这样打出去,确是会弄着他伤口。
夏语心气呼呼的,一下打在温孤长羿手背上。
这样总不至于弄着他伤口!
瞬间,温孤长羿却将她圈得更紧。
“棠溪。”
他的声音迷沉朦胧,好像有心事。
夏语心闷闷不断,长长地吸了口气,轻嗯一声,表示了回答。
可温孤长羿却没有再开口,但能清楚听到他心跳动的声音。
温孤长羿欲言又止,想说:别走!
可知她一直想走。
但走遍天下,她亦是他的人。
温孤长羿紧紧握住她的手,梦在交织……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听见他们在商议:找到她,重金酬谢。
他暗中杀光了那些去寻她的人,然后,他找到了她。
回到府上,温孤长羿一路送至语心阁。未入院门,他在院前将夏漓送的金条——实际也是他的金条交给她,“困了,回屋好好休息。”
这样脚跟脚跟着而来,夏语心以为温孤长羿又要软磨硬泡要求留下,她正想着要如何打发走他,不成想他今日倒主动离开。
许是这一日也累了,温孤长羿不留下来,夏语心反倒高兴的收下金条,然后归还上令牌,“夏庄主要去卫国,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物归还主,你拿着它,比我拿着它更有用处。”
“他是你的。”
他非它,是指他。
夏语心听得出温孤长羿话中之意,将令牌硬塞进温孤长羿手里。娇美的下颌瞬间被抬起,明眸善睐,眼前唇似桃红,柔软而迷人。
馥郁之气靠近,温孤长羿俯下身。夏语心忽地一惊,即刻转身背开。
该死,自己差点没能躲开。
夏语心心口蓦地砰砰直跳。
“嘘!城主想亲夫人。”
迎春迎喜躲在门后面偷看,正撞上夫人的目光。二人生怕被夫人瞧去,吓得赶紧蹲下。
温孤长羿从身后抱上来,春日月色微凉,暖意瞬间盈怀。但衣衫下看不见的经脉却瞬间呈乌青色爆涨。
像涌来的潮水又退去,充盈的暖意瞬间抽空。夏语心转回身,温孤长羿一跃而飞,消失在院外。
“夫人回来了!”
看城主离开,迎春迎喜二人这才无事般笑盈盈地迎出来,帮夫人接过手上的袋子。
沉甸甸的,一看知便是金条。
迎喜忍俊不禁打趣起来,“原来城主不让奴婢们跟着,是要带夫人去取银两。这世间对夫人如此宠爱有佳,只有我们城主了!”
说着,迎喜迎春二人不由窃窃一笑。
城主对夫人的爱,她们可都瞧在眼里。
但这金条不是夏漓送的吗?
怎会是取?
夏语心疑惑地看了看二人,问道:“什么是取?”
“夫人不知道何为取?意思,城主将金银财物存放于某处,然后夫人有需要,城主便带夫人去拿,是为取!”
迎喜绘声绘色,想来夫人是知道何为取,只是尚不知这些银子是城主的。
夏语心恍然,自己还真当是夏漓送的,原来是温孤长羿存在天云阁的。
夏语心笑笑,“你们城主还挺多金的!”
迎春迎喜毫不谦逊地点头,皆表示赞同。
“夫人此前不在府上,有所不知,列国好战,喜屠杀侵略。城主既不好战,也不喜杀戮。别国瓜分天下,但城主远居邑安,他分得天下亦鞭长莫及,唯一好管束的便是钱财。高国灭国时,城主和夏庄主可是运回许多金银财宝,奴婢们还帮着清点了呢!许多样式奴婢们都未曾见。听夏庄主说,奴婢们才知有出自代国的。当初代国被灭,高国从代国收割来的财物还未焐热,便被我们城主运回了邑安。”
话间,迎喜嘴角忍不住地上翘,自豪极了。
财多不压身,确是值得高兴。
夏语心跟着笑了笑,这才知道她们都是见过金山银山的人,难怪对钱没有兴趣。
她看了看桌上的那条金条,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乱世年代,何为道呢?她其实挺想要这些金条的。这种东西,看着就像看俊男美女一样养眼。
迎喜又神采飞扬道:“夫人,邑安城虽小,可算一算,却是这天底下最富有的。我们城主有谋、有略、有智、有勇、有才、有德……关键有颜有财,妥妥的富可敌国,算是这天下最出众的城主!关键城主只爱夫人您一人,男子大多三妻四妾,城主除夫人,从未对其他女子亲近。生如大鹏同风起,行如比翼鸟齐飞,城主当是最好的城主。夫人也当是我们最好的夫人。”
如此伟岸如青山,夏语心原本还想驳回两句,可突然觉得不能在她二人面前去说温孤长羿的不好。毕竟她们已认定了他为最好的城主,至于夫人嘛……呵呵!自是不必给自己高帽子戴。
夏语心应和着笑笑,问道:“夏庄主乃高国人,身置江湖,且离邑安城甚远,如何会与城主关系甚好?为何又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千里相帮?”
见问及此事,迎春闪亮的眼瞳不由自主垂下,避开了她,轻轻抿了抿嘴,回道:“这个奴婢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得见夏庄主和城主下棋论剑,谈笑风声,便知是处得来的人。这叫意气相得,志趣相投,自然愿意往来。”
“呃!我知道,大抵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志同道合方为谋。”
夏语心瞧着迎春的小表情,看她如此不自然,应是有些事情她们也未必知晓,问了难为人,那便不问了。她坐下喝了半盏水,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夜深乏了。
睡之前,她好似不经意问起迎春迎喜从舒宛宛手上扣下的两婢女在何处。
那两婢女至昨日被留下,今日跟着院中奴婢做事。既没有受到责罚,也没有受何苛待,如此一日下来,反倒未得安宁,终日惶恐度过。
到了入夜,那两婢女干完活,仍站在院中等着受罚,不敢进屋用食。
迎春迎喜方才告之二人,“夫人不会罚你们。”
二人才敢用食,然后安心地去睡了。
夏语心此刻问起,迎春迎喜误以为夫人要去责罚那两婢女,抑或要叫那两婢女来伺候。
可见天色已晚,那两婢女早睡下。
迎春迎喜面面相觑,若是责罚,这几日院中做错事的婢女也不少,可并不见夫人责罚。若是要叫来伺候,夫人都要睡下了。
二人一时也不知道夫人是何意。
夏语心看了看二人,有些事也不好叫她二人知晓,便挥了挥手,“去吧,我乏了,睡了。”
然后让迎春迎喜也去休息。
她打算自己去找那两婢女。
福身退下时,迎春显见迟疑,不放心地禀道:“夫人……奴婢方才见城主手上爆出黑色经脉,想来定是相思子又发作了。”
“?”
夏语心微微一惊,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迎春愣了下,城主可还抱了夫人,难道夫人没有看见?
“夫人、不知城主身上剧毒发作时的样子?”
“不知道。”
夏语心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知道,是没有注意过。
迎春如实说道:“相思子出自卫国鹿鸣山庄庄主商甲之手,为江湖第一奇毒,无药可解。此毒发作时,中毒之人全身经脉逆洗,饱受血脉倒灌穿心之苦,使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轻则经脉受损成残,重则身亡。”
这么严重?
夏语心不由一怔,那要不要去看看温孤长羿?万一他死了,自己可还没有拿到退婚书呀!
想到此,夏语心翻地从榻上起身,让迎春迎喜带路去宝云阁。
“夫人未入府前,奴婢二人虽为城主贴身侍女,但奴婢们从未进过城主房中。城主将奴婢二人时常带在身边培养调教,为的是日后能照顾好夫人。如今,城主院中更是连一个奴婢也没有。城主毒发……往往神智失常,夫人前去定要当心。奴婢二人不可随夫人进城主房中,需夫人自己进去。也只有夫人您能进入得了城主房中。”
迎喜一路说着。既高兴夫人能去看城主,又担心城主毒发失控伤了夫人,事后城主若是问起,知道是她二人带着夫人去的,定少不了要挨罚。
可有夫人去陪着城主,也好过城主毒发一个人扛的好。
但听了迎喜这话,夏语心顿时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坑人吗?
只能自己进他房间,要他失控了,自己不会武功,如何止得住?
夏语心突然就不想去了。
迎春赶紧道:“夫人放心,城主定不会伤你。”
“这谁敢保证?”
夏语心看着迎春迎喜。
迎春又道:“城主长年将奴婢二人带在身边,是望奴婢二人日后能护好夫人时,亦可向夫人多讲些城主日常。城主虽未言明,但奴婢二人自知城主对夫人心意。夫人大可放心,奴婢们决不会向城主提及夫人日常。夫人,还去吗?”
这话的意思,即便自己不去,她们也不会说出去?
以退为进。
夏语心笑了笑,很果断,“不去!今日乏了,要休息,就不去宝云阁了。关键我不会武功,害怕被你们城主打。他要真失控了,一下把我掐死了怎么办?嗯嗯,我怕怕!”
说着,夏语心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样,提步便往回走。
迎春担心道:“夫人不去,今晚夏庄主也不在府上,城主怎么办?”
夏语心:“夏庄主不在,还有富侍卫呀!”
“富侍卫已经出了城。”
迎春回道。
夏语心:“怎么可能?我刚刚回府时,富侍卫明明赶着马车先回了。”
迎春:“富侍卫早出了城,说是与夏庄主要远行。富侍卫还叮嘱我们务必要照顾好夫人。”
如此说来,富九方和夏漓都要去卫国?
夏语心眉头微微一蹙,那温孤长羿确是没有人照顾。
不过这正是个好机会,恰可以去舒宛宛温瑾怀房中一探。
计上心头,夏语心顿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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