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盼把电话拿远，不可思议地扣扣自己耳朵，又重新贴了上去，“妈妈？”
方知越暴喝，“你别胡说。”
一阵混乱后，只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又重新安静下来。
“阿越？”
“嗯。”
方知越的声音很陌生，好像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他，“你别听她胡说。”
“你妈妈不是在医院么，刚才那个女人怎么自称是你妈妈？”
她的声音里充满疑惑，“听声音好像很年轻啊，是不是和咱们差不多大?”
“差不多吧，”他含含糊糊地回应，“我朋友开玩笑，你别搭理她。”
“这样啊。”
“对，你忽略这一段就行。”
“诶，我问你呢，打我电话干嘛？”
“就是，”方知越顿了一下，“我准备这周去看我妈，你去么？”
“可以啊，什么时候？”
“看你方便吧。”
“好，那就周日好了，周六排了一个婚礼。”
“嗯。”
低声答应后，那边就陷入沉默。
“没事了吧？没事先挂了。对了，你今天还来吗？”
“可能要晚一点。”方知越声音更加模糊，“如果我来的话打你电话。”
“行。”
她说着准备挂断电话，摁下的瞬间好像听到那边又在说话，可是后半句完全没有听到。
昨晚……
昨晚怎么了？
算了，如果有要紧事的话，他电话还会打过来。姜盼自我安慰着，放下电话就起了床。
“怎么了？又被挂电话了？”
女人站在走廊那头低低地笑着，浓烈的香水味很快就充斥在空气中，惹得方知越皱了皱鼻子。
“你这什么味道，那么冲。”
“烧味。”
她轻吐一口烟雾，魅惑的表情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宋向伊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包臀紧身裙，无袖V领的款式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的头发上一次碰到烟灰被点了一段，便干脆剪了齐耳畔的短发，又烫了卷度看起来比长发更有风情。
高跟鞋点地，发出清脆的“踏踏”声。
“阿越，你好惨啊。”她一只手轻柔地搭到方知越肩膀上，人搂上了他的后背，“你爹听说拒绝去看你妈妈了，那她答应了吗？你的盼盼？”
方知越后背蹦得笔直，声音冷得像要结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没答应？”
“答应了，”他往前走一步，想要挣脱她的桎梏。可惜宋向伊根本不在乎，她自如地拍了拍手臂，一边自然地把香烟递过去,“帮我灭了。”
方知越无声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烟头随手摁在旁边的茶几上。
“好没素质的动作哦，阿越，这样我会不喜欢你的。”
“你今天来干嘛？”
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看她，“为什么会来我工作的地方。”
“当然是来看看我儿子在干嘛呀。”宋向伊笑得眼角弯弯，“怎么，难得我们穿上衣服聊天，你就不——”
话音刚落，就被方知越扯到一边。
她咯咯笑着从墙边往外望，看到有西装打扮的人从过道里走过去，好奇地想要往里面看，又碍于方知越在而强忍住。
“好好说话。”
“哎呀，果然穿上衣服以后，男人就变得无聊。”她撩了下头发，“你不接你爹的电话是吧？他虽然没空去看你妈，但是他喊我带了点东西给你，给你妈带去。”
“哼，让现妻给前妻带东西，也就那个老头子能想得出来。”
“这点我可不认同，我和你妈也没有仇吧……”
宋向伊倒是没说错，虽然最后上位的是她，但是把方知越妈妈搞疯的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她只是后来者居上，又把那个人也搞走罢了。
“一个老头那么抢手。”
方知越冷哼一声。
“你说错了，是一个富豪，”宋向伊笑眯眯地补充，“这才是关键。”
“还有别的事吗？我等下要去开会。”
“还有一件事。”
“说。”
“今晚？”
“……”方知越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身体的某个位置一紧，像是被人一下子拿捏住。他低哼一声，只感觉被轻柔地抚摸，又一点点摩擦。
“怎么样咯？”
“……好。”
宋向伊笑得更开心了，踢踢踏踏地踩着高跟鞋，往外走的同时不忘记朝他抛媚眼，“鸵鸟皮铂金哈，带着一起来见我。”
“是老头子不给你买么？”
他低声嘀咕。
“谁又会嫌钱多呢？”
宋向伊回头又做了个飞吻的手势，“老地方见。”
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有个穿着保洁衣服的阿姨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
两个人面面相觑，很明显，对方也很惊讶看到她。
“陆太太？”
反应过好几秒，姜盼才意识到这是在喊她。
她尴尬地笑笑，低声应和了一句，“嗯，打扫啊。”
两个人寒暄几句，她便不再回应，匆匆洗漱之后就离开家去工作室。
到工作室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在忙了。
“盼盼，你快来看！”
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胡岚就从另外一个房间跑出来，脸上挂满了笑容，“那个女人坐不住了。”
“啊？”
姜盼不明所以跟了过去。
还没到里间，就听见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看见李瀚满脸兴奋地弓着背脖子凑到电脑前一脸坏笑。
“你干嘛呢，这么猥琐的动作。”
“怎么说话呢？”李瀚假装生气地皱起眉头，“对我说话尊敬一点啊，我可是大功臣。”
“怎么说？”
姜盼走到电脑边，看见屏幕上同时开了好多个窗户，无一例外都是微博。
“之前那个女人不是想要假装这件事不存在吗？”
“所以？”
“我可不答应！我们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我把你的原创手稿打满了各种水印放上去了，再加上两场婚礼的实景图照片对比。”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那条推送，姜盼凑近了看，果然，李瀚把各个角度整合在一起，以及当时的巧思标注在图片上，一目了然。
“盼盼，还得是你牛啊，居然这是个姊妹主题。”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做这些的时候，问过上一场客户没？”
“当然，”李瀚点点头，“客户说他和你老公是好兄弟，一句话的事情。”
“你老公”三个字直冲姜盼的大脑，联想到昨晚，她突然就心虚得厉害。
“盼盼，怎么回事，脸红了啊？”
“哪有？别胡说。”
“就是有，胡岚你看，是不是脸红？”李瀚说着从旁边抽出一支玫瑰花比到她旁边，“你比玫瑰花还红。”
姜盼威胁性地眯起眼睛，“你再说话，让你看不见下个月人民币的红。”
“别别别，都怪我。来，咱们说正事，你看啊，这个是天空之城，这是深海之镜，我给做了个对比PPT，秒杀那个女人。现在你猜怎么着，那女人都被喷得关闭评论区咯。”
“那也是她自找的。”胡岚磨磨牙。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到时候搞个什么过激行为出来，又变成咱们舆论吃亏了。”
“这你放心，我有数。”
“行，没事我就先去干活。”
“诶不对，盼盼，还有件事，要你同意一下。”
她都已经走到门口，又重新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就是……你还记得陆昭禹和方知越同性真爱这个词条吗？现在没想到热度还挺高，我想借着宣传宣传。”
“那你就宣传呗。”
“那……”
看见李瀚支支吾吾的样子，姜盼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你说，还有什么？”
“就是吧，咱们把舆论往同性真爱这个方向推呢，还是……为了老婆，面子都不要了这个位置走？或者……雄竞?”
李瀚又一连串报了好多标题，一个比一个让姜盼面红耳赤。
“霸总追妻，可男也可女怎么样？”
“女人影响我和男人拔剑的速度……这也行？”
……
一个比一个生猛，听得她逃也是地离开了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别问我，我要吐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
回到一楼工作室，姜盼一遍坐下一边直摇头。
当初招李瀚来工作室的时候是看他是个好设计师，还能兼职摄影师，是个全能发展选手，就是嘴巴碎了点。
现在没想到，他还有UC浏览器的能力啊。
不过不得不说，踩到风头的时候，在李瀚的助推下工作室确实一下子提升了一个台阶。
一边考虑着给两个人下个月多加多少工资合适，一边姜盼又忙了一个下午。
她随手拿过手机，刚接通就听见陆昭禹的声音。
‘你还在工作室？”
“嗯，怎么了？”
“今天早晨约好了一起吃饭。”
“啊？什么时候。”
姜盼瞄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八点半。
而那边的陆昭禹，声音阴沉得可怕，“七点。”
“这样？！”她满脸懵逼。
到底什么时候和他约的？
“你不记得了吗？早晨的时候。”
她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好像确实他有在说些什么，但是因为自己心情过于忐忑，所以完全没有记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现在就出发！”
“好，快点，我喊他们起菜。”
“嗯！”
姜盼挂了电话冲到门口，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约在哪里见面？？？
“嗯，对了。”
“怎么？“
陆昭禹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友善。
“就是……额，咱们约在哪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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