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没有那个意思,对他来说都一样,不过是忍耐时间长一点短一点的区别。
他擅长忍耐,前提是她不过分惹火。
身前的人抱着他,没有松开的意思,从昨晚的噩梦之后,他就发现她有些心神不定。
“兔子。”他敛下眸,“过完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留在这里,还是跟他走。
这里是她的家,他没有理由带她走。用谎言偷来的两个月,已经是下作手段,如果沈之瑾不愿意再过去,那异地恋是注定的,毕竟公司在北城,他身不由己。
“打算吗?”沈之瑾悠悠地想,“我其实待在哪里都不影响工作,而且,我不想再谈异地恋了。”
和周少靳的那七年,因为异地,从相爱到伤痕累累,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心理状态,甚至还导致事业停滞了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最后的背叛,也许他们彼此还在互相折磨。
故事的开头好像都是相似的,她喜欢迟潜,亦如当年喜欢周少靳,只不过心境不同,爱意也有所不同。
没有人愿意重蹈覆辙,她也没有心力再应付一场那样的纠葛,她不再把爱情看得太重,这个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奔赴这场恋爱,就希望奔赴的对象配得上她的付出。
沉静片刻后,她又仰起头,垫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抿出笑的同时,眼神也认真了点:“迟潜,不要欺骗我,不要背叛我,如果我们不合适,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你。”
迟潜视线落在她脸上,幽深的眸子似有暗光浮动,他吻下去,温柔缱眷,把人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沈之瑾心跳漏了一拍,害怕掉下去,双腿下意识夹紧他的腰身,被他亲得七荤八素。
“沈之瑾。”他停下,眼神锁着她迷离的眼,说,“不要做这样的预设。”
隔着一道院墙,墙外的人沉浸在自然美景中正在踏青,墙内的人沉浸在爱欲中缠绵不休。
七年,或者说是十年,他爱的太久了,久到有的时候他都会忘了时间。
有关爱她这件事,已经刻入了习惯里,如果沈之瑾始终都不再看他一眼,也许他还能维持着姿态一直忍耐下去。但现在不行了,他已经尝过了甜,只会食味入髓。
墙上靠着的人的衣衫逐渐凌乱,呼吸灼热,与他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咬,用最后残存的理智说:“进屋里。”
从院子到门口这段距离,沈之瑾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嫌弃院子太大,路太远,抱着她的人太磨人。
声音难耐,她在进门的瞬间软成一摊泥,被迟潜抱在了沙发上。
屋子虽然很久没人住,但像是会定期被人打扫,干净整洁的环境,空气中还隐隐有百合的清香。
进入了他的领域,一切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这个道理她早就清楚,但每次都还是会甘愿踏入。事先说好的守则,在这个地方全都化为齑粉。
比起初次,迟潜已经算有所克制了,但来的太温柔,也是她无法承受的点。
如果说第一次是他在她的身上留的印子太多,那这一次,就是相反的。
沈之瑾的指甲修得很整齐,也不长,但动情的时候她习惯性忍耐,就在他背上抓出了不少痕迹。
清风拂过草地,踏青的人已经远去,夕阳染红天际的时候,响起了摩托返程的轰鸣声。
沙发上的人已经彻底无力,勉强抓住他的手低低地唤:“迟潜……我累了。”
身上的人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沈之瑾就靠在他身上,声音很小,还有点哑:“我们还要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吗?
恐怕是来不及了。
他捞起旁边的手机,翻了翻,外公并没有催。
便说:“我直接订餐送回去吧,跟他们说一声。”
她“嗯”了声,表示赞同。
不是回不回得去的问题,而是回去了她也没力气做了。
“……洗澡吗?”他发完信息,放下手机问。
沈之瑾懒懒歪着脑袋,说:“想洗,但不想动。”
身前的人换了个姿势,将人打横抱起:“那我帮你。”
说是帮,但沈之瑾很快就后悔了,事实证明,有的懒可以犯,但有的是真不可以。
这个澡洗得格外久,磨砂的玻璃门蒙上一层雾气,伴随着水声,隐约还传出一点高低起伏的吟,甚至到最后,还夹杂着一丝哭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她才被人裹着浴巾抱出来,全身透着红,像被蒸熟了。
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她有些羞愤:“放我下来!”
迟潜已经穿戴整齐,把人放在椅子上,抬眼望过来,泰然处之的样子,没有半点自省。
沈之瑾质问他:“你怎么出尔反尔,说好的洗澡?”
“难道没洗吗?”还挺有理。
沈之瑾脸上的热意还未消散,抓着椅子边缘瞪他:“你……你除了洗澡。”
她说不下去了,她没这个人脸皮厚,一偏头,干脆说:“算了。”
迟潜手掌撑在桌沿,俯身蹭走她颊边将落未落的水珠,唇边蔓延开的尽是兴味,嗓音低沉,又轻悠悠的:“你不高兴?可我听你的声音不像不高兴。”
沈之瑾脸更热了,垂下眼不敢对视。
迟潜视线锁在她微肿的唇上,眼神蕴藏着深色,起身,他转过身道:“衣服烘干了,我去给你拿。”
人一离开,她紧绷的弦才微松,心跳还未平复,偷偷看着他的身影,等人转身回来的时候又赶紧挪开。
还是原封不动的那套,从贴身衣物到外衣,她面红耳赤接过来,抱在怀里往浴室里走。
身后目光灼热,她强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用两条虚软的腿走进去,关门,场景历历在目,一股羞耻重新蔓延上清醒的大脑,在神经上猖狂跳跃着。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迟潜已经拿好车钥匙,站在门边在跟餐厅打电话。
“对,直接送过来就行,尽快。”
挂断电话,他听到脚步声转头,浅笑着朝她望去:“过来吧,我们要回家吃年夜饭了。”
她垂下眼,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竟然慌神绊了一下,被迟潜眼疾手快扶住,牵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缩了下手,说:“快走吧。”
迟潜笑着把她的手抓回来,揣进了自己口袋里,捂了捂:“我催他们,又没催你,急什么。”
关了门,两人朝外面走,沈之瑾没看手机,就问他:“几点了?他们会不会等太久。”
迟潜看了眼远边暗色的天,道:“八点。”
“八点?!”沈之瑾几乎惊叫出声,另一只手飞快就锤过来了,“你在搞什么?都说停了!”
“可你当时……”
“闭嘴!”
迟潜不紧不慢地挪回眼,边上人羞恼得快钻地洞了,不宜再逗。
远处灯火星星点点,两个身影挨着,慢悠悠往前走,临上车前,她望了望天,感叹:“这片草坪真适合躺着看星星啊……就是蚊子多。”
他拉开车门,转头看了眼。
顿了顿,道:“后院有间屋子,可以改造一下。”
“屋子吗?”她坐上车,随口问,“原本是拿来做什么的?”
迟潜微微沉默,说:“我以前的陶艺工作室,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大概就是本科四年用了一下,因为外公家那间夏天太热了,他又不肯换。
沈之瑾听了,只道:“哦,那很好啊。”
这个念头她也就是突发奇想,随口一说没当真,哪知边上的人却听进去了,若有所思打着方向盘,原路返回。
本来说下午出来散心,结果他们就是干了半天的那档子事,回到家的时候外公问起来去哪玩了,沈之瑾全程不做声,就听他在那瞎掰,连菜都没吃明白,一块生姜夹起来就往嘴里塞,又龇牙咧嘴吐出来,引得外婆笑。
今年的年夜饭与以往的都不同,一来是在男朋友家里吃的,二来是人比较少,只有他们四个。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聊起天比较方便,周围也不吵。说起为什么他们不去北城和儿女们一起过年,老爷子只勉强笑笑,说了句,“他们那大人物多,不凑那热闹”。
这话略有深意,又都是长辈的事,沈之瑾没敢说话,被迟潜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上回那几对老夫妻约你们去旅游也不去玩玩吗?有几个叔叔带着,又不远,都是熟人。”
老爷子摇摇头:“去不了,你外婆晕车。老咯,不愿意到处跑,只要你们小辈都过的好,我们什么都不玩也行。”
沈之瑾本来想说两句宽慰话,边上的人却哼了声,无语道:“又扯这个,我们好不好为什么要影响你们,该吃吃该玩玩,惦记那么多,也不嫌烦。”
沈之瑾惊了,偷偷在桌子底下扯扯他的衣角,没想到老爷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指着人问她:“他在你家也这副德行?你爹妈真的同意?”
她愣住,讪笑了下:“……同意。”
准确来说,迟潜在她爸妈面前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模范女婿,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和以前那种冷冰冰话里带刺的不一样。
相处一段时间,他也越来越温顺了,搞得她差点忘了以前这家伙是什么样子,现在一被提醒,又想起来了。
她侧目过去,眼神有些狐疑:“你该不会这段时间都是装出来的吧?现在原形毕露了?”
他挑起笑,看过来:“我记得你今天下午的时候还说我……”
“讨人厌”三个字没说出来,就被她慌神捂了回去。骨子里是坏水,这一点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沈之瑾在两个老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涨红了脸,对上他渐渐蓄起笑意的双眸,愈发觉得无措,一撤手,扭身坐直回去。
外婆关切着问:“怎么了?”
她低下头去,桌子下的手已经被他抓住,十指交扣,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戒指,温柔笑着。
“没什么,她说新宅那边风景好,适合晚上看星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