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楚煜对人家有什么意思,虽然宿云微确实长得很好看吧。
他一个没有势力的皇子手底下怎么可能有官职,唯一有点价值的不就是正妃之位嘛。
宿云微抬眼看他,“三殿下想到了吗?”
楚煜:“我怕说了你弄死我。”
宿云微:“……”
也不知道宿云微猜出来没有,楚煜反正是心虚了,视线飘忽一阵说:“官职暂时没有,我又不是搞势力的。”
“要不……”
他想到一个词,门客幕僚。
可是魔尊大人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怪穷的,怕是养不起一宗掌门。
宿云微人还没答应,楚煜就先盘算上了。
算到最后,楚煜发现自己还是当个“孤王”比较合适。
他心思百转,没敢透露给宿云微分毫,最后只叹息道:“庙小接不了佛。”
宿云微:“……”
恰好此时端妃端着药膳过来,跨进门的同时问:“凌儿要接什么佛?”
宿云微:“……”
楚煜:“……”
他脑子一向转得快,捂着胸口虚虚一咳:“儿臣担心身体撑不了太久,想去庙里清修几日拜拜佛。”
听他一本正经瞎扯的宿云微:“……”
端妃面露心疼,温声安抚几句,然后将药膳推至他面前,叮嘱道:“要早些服用,一会儿凉了不好入口。”
她亲自看着楚煜吃下几勺便安心离开。
楚煜又咽下一勺,宿云微视线移到他碗中:“人走了还吃?”
“我吃解毒丹了。”楚煜道:“其实这东西味道还挺好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宿云微:“……不必。”
楚煜这人无法琢磨,明知碗里有毒还能安心吃下,行为令人匪夷所思。
“是药三分毒,解毒丹也不例外。”频繁吞药对身体的危害他不可能不知道。
对此,楚煜发出一声略显疑惑地:“啊?”
“我还真不知道。”
宿云微:“?”
楚煜沉吟片刻,他前世的修炼之路也不是一番坦途,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他确实不知。
他的理念——死不了就行。
一点点的危害不影响大局。
楚煜慢条斯理地取帕子擦了擦手指,问:“陛下让你在我这里待多久?”
“……”
察觉到这么说不太对,楚煜默默补充:“我父皇。”
宿云微:“半个月。你知道?”
“猜的。”楚煜弯弯眼:“平时你诊完脉都是立马走人的,现在却留这么久。”
宿云微:“……”
在某些方面,楚煜很聪明。
“住我这里吧。”楚煜偏头用下巴往右侧点了点,“那边的院子经常有人打扫。”
“端妃叫过来的人除了盯我的或许也有盯你的,有事要走记得留个分身。”
“嗯。”
又沟通了一会儿“病情”,楚煜叫寒鹰带着宿云微去了住处。
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要是出门送人不太合理。
楚煜指尖轻点脸颊,盯着瓷碗莹润的釉色发呆。
……
八月酷暑。
按往年的日子,不久后就到了皇帝带皇室成员来避暑的时候。
楚煜现在很少有时间能出去,基本每天都有人为他把脉,要么是宿云微,要么是太医。
宿云微留的是分身,他临走前和楚煜提过。
仗着这一点,楚煜后来把脉时还大胆地抓着他手腕探了一把。
果然,没有脉搏。
指节弯曲抵上“宿云微”的胸膛,也没有心跳。
或许是宿云微下过禁制,他的分身只保留了他一贯的脾性和行事作风,没有攻击反抗能力。
不然楚煜堪称登徒子的一套动作下来估计已经让他提剑砍死了。
楚煜也没有太过分,探过脉门摸过心跳后就照常把他当宿掌门对待,恭恭敬敬,免得宿云微秋后算账——分身收回后,记忆会回归本体。
安稳度过几日,京城避暑团如约而至。
侍女小厮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布置,楚煜嫌人多太吵,找了个清净地待着。
北行宫傍山而建,在山腰的前面,背面则是一大片荷花池,里面的荷花长久无人打理,有些地方疯长很高,枝叶紧挨,人坐在船里,船桨划过时,荷叶甚至高过人的头顶。
荷塘深处像是迷宫一般交错横布着几条通道,缝隙间阳光碎碎穿过,零落布在船上,透出斑驳的虚影。
楚煜双手交叠靠在船舷,闭目养神,船里还有一人端正坐着,一袭白衣,荷叶虚影落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这是楚煜抓过来的苦工宿云微……的分身。
也是很巧,楚煜来荷花池时,恰好看见了站在岸边的宿云微,他蹙着眉心盯着池塘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煜眼珠子一转,正好缺个撑船的,反正只是宿云微的分身,也不是干什么坏事。
于是,他悠然上前,问:“看什么呢?”
宿云微看他一眼,摇头:“没事。”
楚煜接着问:“你这会儿没什么事吧?”
“没有。”
“那你想去前面被我父皇问这问那吗?”
“……不想。”这次宿云微似乎停顿了下,但楚煜没在意,或许就是宿云微没有给分身灌输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唇角一勾,抬手揽住宿云微的肩将他往船上带:“走吧,那正好我带你散散心。”
期间宿云微轻微的挣扎和轻蹙的眉头都让楚煜强行镇压,硬是给人带上了贼船。
他已经能想象到宿云微回来接收到记忆时的表情了。
魔尊大人最不怕的就是作死,指使一下宿掌门当苦工而已,应该不至于会弄死他。
就这样,画面变成了现在这番。
楚煜惬意地躺着,宿云微坐在另一边,他偏头看去时还在想,宿云微人还挺好,给分身也留了灵力。
船的移动全是分身用灵力控制的。
木船轻晃,拨开水面,荡出圈圈波纹,在绿荫里游移。
就在这时,楚煜耳朵很灵地听到了说话声,来自岸边,连宿云微也立马抬起了头。
他们的船现在位于靠外是一侧,在荷花深处,花枝高低不齐,离岸边较远的距离。
估摸着是哪位爱赏花的妃子带着侍从过来散心。
隐约能听见些“娘娘”、“陛下”之类的字眼。
前面刚好是一段荷花长势较低的范围。
楚煜和宿云微对视一眼,动了手。
他一把拽下端坐的宿云微,在对方微惊的眸子里,手掌垫在他脑后护着他免遭磕碰,将他压在身下。
这条船没有带船篷,船舱内部中空没有隔断,恰好能容纳一个成年男性躺下微展胳膊腿脚。
楚煜一条腿抵入他的双膝间,手肘撑在他两侧,灵力铺开衣袍掩住身下之人。
黑衣堪堪将白衣掩盖,楚煜抬手一勾指,一朵开得正艳的粉白荷花飘落手中,带着一截不长不短的枝。
楚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花凑近鼻尖,比他手掌还大许多的荷花恰好挡住身下人的脸,枝干落在宿云微耳侧。
他食指轻轻抵唇,眸光深沉:“国师大人,不想被发现就别动哦。”
宿云微闭了闭眼,眸中愠意翻滚,耳尖和脖颈却攀上一层薄红,最后干脆彻底合上眼不去看他。
楚煜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此时的重点不在这里。
“娘娘,池塘里有人。”
楚煜听到有侍女这么说,船游离到矮花丛里,露出样子。从岸边人的视角,大概只能看清楚他撑起的上半身,下半身被花丛隐约遮掩。
绿叶粉荷间,只见一艘木船悠悠荡出,黑衣青年悠哉伏在船上,一手手肘支在船边托着腮,一手执着一朵正艳的荷花凑近轻嗅。
楚煜闻声侧目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的女人,位份大概率在嫔及以下。
那女人倒是认得他,叫了声:“三殿下。”旁边的侍女朝他福了福身行礼。
楚煜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简单招呼后,那名嫔妃便识趣地带着侍女离开。
脚步声一远,楚煜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觉执花的右手手腕被人握住往外推拒。
他抵在宿云微腿间的膝曲起,准备起身,一不小心手下打滑,掌心下意识撑在了宿云微左侧胸膛上。
“扑通、扑通……”
手底下清晰强劲的震动让他怔住,瞳孔一缩,卧槽,这特么真是宿云微本人,不是分身!
宿云微握着他手腕的手猛然下滑,扣上他肘部的麻筋用力一按。
楚煜手一下没了力气,差点倒在他身上,刚想说自己起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轰隆!”
重物落水激起特大水花,将木船冲荡晃悠,飞起的水珠也如雨点般砸下。
下一秒,楚煜从水面钻出,抬手抹了把脸,仰头看向船上端正坐着面无表情的宿云微,他竟然有点想笑。
这是他该的。
他作死指使宿云微撑船,还压人身上。
宿云微本就不喜人靠近。
楚煜被水这么一冰,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来人了他为什么要藏住宿云微?
他们又不是在偷/情,光明正大坐船上不好吗?
楚煜好像又理解到宿云微生气的一个点了。
他摸摸鼻子,选择再次一头扎进水中,往岸边游去。
宿云微垂眸看着脚边那朵被摔掉了几片花瓣的粉白荷花,神情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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