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桐风去找张白日的时候,他刚练完一套剑,看见她后用袖子擦了擦下颌的汗,说:“你来了,好些了吗?”
“好啦好啦,我还想你怎么不来看我呢,我今天就自己先来找你啦。”秦桐风笑嘻嘻地走进张白日的院子,熟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你老是用袖子擦汗,怎么不用帕子,袖子都是灰万一擦了眼睛会不舒服的。”
秦桐风取下自己的手帕递给张白日,她可是随身都要带纸巾湿巾的人,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就随身带手帕。
“喏,你要是嫌麻烦懒得去买就用我的吧,我还有好多。”
张白日接过帕子,淡淡的草木清新气味从手帕上传来,涌入他的鼻腔,这是被秦桐风随身携带导致沾染了她的气味。
“多谢。”
“好了,来看看我的剑!”秦桐风喜滋滋把她的剑从腰间取下用双手托着到张白日面前,“好看吧,它是还泣,而且和我超级合得来,练好久的剑都不觉得累。”
张白日看着这把华贵的锦玉白色长剑,伸出手想接过看看,哪知在他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剑身上出现了雾气一般的白烟,阻止着他的触碰。
还泣在秦桐风脑子里明晃晃地表达了不想让张白日碰它,秦桐风略有些尴尬地说:“可能是它以往经历的原因吧,它不太喜欢男人碰它。”
张白日点头,理解的收回了手。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剑都是有灵的,有点脾气也没什么。两人用真剑对练了一会,练着练着都起了较真的念头,最后的结局是秦桐风被张白日压到面门,主动认输。
秦桐风有些失落,但没有很久就恢复了心情。她和张白日比什么啊,他是童子功,她昨天才拿真剑,有什么好比的。
剑宗四月的天不冷不热,虽然运动会出汗,但静下来休息后又有微风拂面很是舒适。休息了会后张白日说:“我过几天要下山了。”
“下山?去除妖之类的吗?”秦桐风问。
张白日点头,“顺便去找找师弟师妹们的踪迹,他们出去一年了,可能进了秘境之类的地方,寻路纸鹤找不到他们送不出信,他们的信也送不出来得去找找看。”
秦桐风来了兴致,指着自己问:“我能跟着去吗,我也想一起去可以吗?”
张白日看着她兴奋的笑脸没有明确回答,只说:“会很危险。”
拿到剑的秦桐风已经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但心底深处的顾虑让她去找了张越归,找到他时他正清点着这次完成妖族委托后收到的灵石。
秦桐风主动开口:“掌门,张白日说要下山,你说我能跟着去吗?”
头昏脑胀的张越归:“是要问运势吗,要不去问问星枢阁?”算命这玩意他也不会啊。
“不是,我是问我能去吗,我能下山吗?”秦桐风无奈地问的更明确了点。
张越归放下手里的账本缓了缓脑子,说:“可以去啊,只是生死自负。”
张越归他们只保证秦桐风能活得够久,能活到回家的那天,至于是完好无缺还是少了点什么回去或者压根等不到回家的问题由她自己决定。
目前秦桐风虽说在剑宗当个挂名亲传弟子,每月也能拿宗门发放的灵石,但她即不出去做任务也不下山解决邪祟,她每天就是和剑宗里的弟子说一说她那个世界的吃喝玩乐,要不就是和张白日练剑。
就和养了个吉祥物没什么区别。
“那,我去啦?”秦桐风又问了句,半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外。
张越归看着账本抓耳挠腮,随意挥挥手:“去吧去吧,记得活着回来啊,万一断手断脚了就看你能不能求伽罗让她帮你长回来。”
七天后,秦桐风跟着张白日下山了。而在准备的七天里秦桐风主要是在学御剑。最后她学会了低空飞行,总比自己用腿走好吧。
张白日在天上飞,她像女巫骑扫帚一样侧坐在未出鞘的剑上,速度不快但不累人呀。
张白日就陪着秦桐风慢悠悠地走着,走走停停,这儿逛逛那儿看看,遇见害人的邪祟了就停下来花点时间除掉,遇见什么灵草妖兽了能挖就挖,打不过的就跑。
时间一晃过了十几天,两人才在一个小镇停下。可能是快到端午的原因,最近总是下雨,身上潮乎乎的,秦桐风身上的火系术法一直没停过,就为了把衣服头发烘干,结果导致头发毛躁蓬松又杂乱。
“古代没有剪头发的地方就是很麻烦,要不张白日你给我剪一下怎么样?”
听到秦桐风的话,以往什么都会答应下来的张白日连连摇头拒绝。
张白日就是会在一些制度规矩上较真认死理,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损则有愧于父母天地的那种。秦桐风也只能理解时代的不同吧。
秦桐风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走在大街上,像一只起了静电炸毛的狗狗,看着街上卖的东西,认出了她的世界也有的东西就会又惊又喜地对张白日说:“这个我那里也有欸!我们买来尝尝吧。”
可通常都是秦桐风买了只吃一个或者掰一半尝尝,剩下的全给了张白日,命其名曰好朋友就应该分享食物!
吃得哽嗓脖子伸出二里地的张白日一脸菜色,手里举着糯米粑嘴里的糯米团子还一半在嘴里一半在胃里没全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朋友不该互相投毒。”
经过和秦桐风的相处,得益于她的跳脱性子,张白日已经从那个动不动脸红不敢和人对视的小男孩长成了时不时冷不丁冒出一句很冷幽默的句子的……高冷酷哥,又高又冷。
“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突然长那么高了吗?”秦桐风昂起头,仰视着这个曾经要微微低头看的少年,“为什么你才十七就长这么高合理吗?”
张白日:“吃你分享给我的东西吃的,你不分给我你也能长这么高。”
秦桐风气得捏紧了拳头。
端午前一天下了场大雨,端午当天倒是艳阳高照,镇上的人家门前挂满了新鲜的艾叶菖蒲,太阳把雨水晒干的同时也把艾叶菖蒲的气味熏了出来,香香的很好闻。
秦桐风给两人各买了个艾叶香囊,张白日把他佩在了身上,就在他的剑旁挂着;秦桐风的就一直挂在手腕上,她觉得这个味道提神醒脑,感觉空气质量都上升了好多。
张白日找到水流,沿着河往下游走,秦桐风不解,他解释道:“端午的大雨很容易造成洪涝,镇上没什么事可附近地势低矮的村落可能会被淹,许多邪祟和妖兽会趁乱作恶。”
而他们就得除掉这些作乱的邪祟妖兽。
果然如张白日所料,下游河水湍急的村落,靠河的一家渔户就遭了殃,被河里的妖兽所害,内脏都被吃空,只剩下一副干瘦的躯壳。
日落后,张白日和秦桐风守在河边的渔户家中,血腥味还未散去,秦桐风把艾叶香囊放在鼻子前使劲嗅着,“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盘腿坐着的张白日看着腰间的香囊,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概到了子时,两个人没什么娱乐项目,总不能掏出一副扑克抽王八吧。守着一根蜡烛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白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秦桐风还没刷新出新话题,只能学着张白日盘腿坐下双手撑腮看着烛火发呆。
渔户的家临水而建,做成了吊脚楼,底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此时除了汹涌水声外突然传来了阵阵敲击声,像是有什么人在河里拿着石头在一下下砸着支撑房子的木柱似的。
异样的响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张白日先动作,他拉近秦桐风把她拉进怀里,长剑出鞘半寸发出短促的一声铮鸣,一只手放在双唇中间,示意不要出声。
孱弱的烛火摇曳,却依旧坚持着没有熄灭,清脆的敲击声变得沉闷,像是有什么扁平的东西拍打河水敲打房门。两人都将视线放在了那脆弱的单薄木板门上。
秦桐风握住剑的手被汗水打湿了掌心,在响起一声巨大的轰声时没忍住拔出了剑,半米长的剑握在手里,从未见过什么真的妖魔鬼怪的她仿佛这样会令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在秦桐风还在看着门外时,张白日已经站起身抬起了头看向茅草屋顶,伴随着张白日的一声‘闪开’,屋顶陡然坍塌秦桐风及时闭上了眼才没让木屑飘进眼睛里。
蜡烛熄灭,月色黯淡,秦桐风只能听见张白日和带着水腥与血气的妖物缠斗的声音。张白日抽出空将怀里的符箓点燃,点亮了这一小片区域,他说:“小心,有两只,你只要防守便好。”
而秦桐风已经愣在了原地。因为她面前就趴了个人形妖物,被水打湿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它的面容,上身还是苍白肌肤的女性形态,从髋骨开始化作长长青灰色蛇身,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从鳞片上滴落,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腥味。
双手指缝间有薄膜,仿佛蛙类的脚蹼,它抬起头,露出了锋利的齿牙,上头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肉,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秦桐风,将她视作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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