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摸底考考场的安排是按照上一个学期的期末排名来安排的，虞照虽然没可能在前几个教室，但好歹往前挪了挪。
试卷也分不清什么备不备用卷的，虞照只觉得时间溜得太快了点，他一直秉承着遇到不会的题就跳过的想法，结果最后回过头来看，跳得有点过于多了，为了不让卷面太难看，虞照花了更多的时间取思考更少的题，结束铃打响的时候只觉得终于结束了。
轻装上阵，考完了虞照把两支笔揣兜里就回教室了，游暗还没回来，但是桌子上有个信封，封皮写着游暗收。
路津也是一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主儿，人还没进教室，嘴先进了，虞照喝了口水，屁股刚挨到凳子上，路津就一个箭步冲过来前后摇他，虞照被他摇得头晕，“发什么疯？能不能正常点？”
“我完蛋了兄弟，好特么难，卧槽，谁出的题，不是说简单吗？哪简单了？！”路津哭丧着脸一路哀嚎回到座位上，陈烁、王琪记和游暗也前后脚回来了。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虞照脖子酸痛的不行，转着脑袋伸手揉了揉，对路津的痛苦不能感同身受：“得，我看卷子都一个样，你好歹还知道难不难。”
觉得试卷难的不止路津一个人，王琪记边走边看刚做完的试卷，高强度转了两个半小时，这会儿脑子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有个点怎么都想不明白，想拉住游暗问问，结果游暗跟朵云一样从他面前飘走了。
游暗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阵发紧，总是慌慌的，感觉干什么都落不到实地，交了卷子往教室走，还没走到座位旁，就看见自己平整的桌面上放了张纸，本来以为是刚刚坐在这个位置上考试的同学留下的，结果虞照把信封正面展示给他看，“我没看，不知道谁放你桌上的，写的你的名儿。”
“我的？”游暗有点惊讶，接过后先没有拆开，翻来覆去看了看肉眼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的茶色信封，然后又捏了捏，感觉里面好像没有装什么东西，太空了。
没来由地觉得奇怪，游暗皱了皱眉，在周围几个人，特别是虞照“关切”的目光中拆开了。
结果，居然真的是空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太薄太小的东西很容易被忽略了，游暗不信邪地把信封整个撕开，空无一物，除了信封上写了“游暗收“几个字，没有其他信息。
虞照本来坐着，看到这个立马站起来，接过来把信封摸热了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出来，有些生气地说：“恶作剧吧？给你送个空信封是个什么意思？”
字迹很潦草，可游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具体的。
半天理不出来头绪，游暗下意识冷着脸，虞照这会儿才注意到游暗脸色有多差，脸白得可以跟后面墙皮媲美了，“你哪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说着还伸手去摸游暗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稍微放心，“摸着也不烫啊。”
以为可以吃大瓜结果最后被喂狗粮的路津沉默了，真当我们仨是空气啊？！
“可能是饿的。”路津在一旁冷不丁说。
游暗瞬间被冷笑话逗笑，把信封扔进垃圾桶，附和说，“确实有点饿了。”
看游暗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虞照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今天不想吃食堂了，“路津你们吃什么，我准备点外卖。”
“可以可以，我也点外卖，一起吧，再点点喝的。”
“行。”虞照点点头，看都没有问题，点好了把手机递给游暗，挂坠贴着小臂，脸都有点灰扑扑的。
点好了外卖，几个人就到人工湖边的小公园等着了，石桌够大，点的东西都能放。
无聊揪着旁边的草叶子玩，游暗听路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
“吃完刚好回家。”路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精打采地连打了几个哈欠，想到以后的日子，叫苦不迭，“哎，真的还不如在学校上早晚自习，我回家还得被按头一对一，懒觉也不能睡，一大早就被我亲爱的老妈拉起来晨读监督我背单词。”
虞照想开游戏又不想开，又开始习惯性翻照片，一直往前翻，虞照突然翻到了五月去Y市旅游的照片，现在看来还是觉得非常奇妙。
“你还记得这是哪吗？”虞照点出其中一张照片，游暗偏头凑过去看，没有夸张，从小到大的地方一眼就看出在哪。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好像他和虞照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还差点被迫在互联网上“抛头露面”。
游暗点点头，伸手自然地拿过虞照的手机，用眼神询问虞照能不能往后翻，后面连着好多风景照，游暗看着熟悉的山，心想自己离开3个多月了。
突然，游暗手指顿住，眼睛瞪大了点，不可置信又放大了照片里大树阴影里的人，“这是我？”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这应该是跟王创刚起冲突那天，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之前好久没碰见的那几只流浪猫。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游暗又放大了他脚边的猫，当时游暗因为过敏不舒服还带口罩了。
虞照挑眉，臭屁地点点头，还故作矜持，“嗯哼，差不多吧，当时拍的时候是觉得那颗树好高，抬头都望不到顶，结果下一秒树下的人就开始疯狂打喷嚏，某人都这样了还要去招猫逗狗。”
被指名道姓，甚至今天还企图蒙混过关的游某人不语，只是一味继续欣赏照片，看到了几张拍的特别好看的，游暗还顺手分享给自己了。
外卖到了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饱喝足了也才刚七点，虞照不想这么早回家，跟路津他们分开后就拉着游暗去电玩城了。
工作日，电玩城里的人意外得多，还有很多带自己小孩出来玩的，虞照到了先试试手气换了二十个币去抓娃娃。
站在一个不那么粉嫩的娃娃机前，虞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想要哪个？我技术还是可以的。”
游暗被虞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勾得提起了兴趣，看了看娃娃机里五颜六色的娃娃，指了一只柴犬，“那个吧。”
“没问题。”虞照利落地投了币，目光锁定了游暗指定的那只傻笑柴犬狗，右手握着操纵杆，掐好时间，掌握角度，在抓夹自动落下的前一秒按下，游暗手里的水都忘了喝，目光一路跟随，抓夹很大很滑，感觉都能罩住好几个玩偶，镀银抓夹抓住了柴犬大半个身体，越升越高，虞照看以为要掉了没希望了，结果正好掉进了左前方的出口。
虞照听到玩偶撞到出口的闷响，得意地吹了吹口哨，蹲下身把柴犬拿出来，递给游暗，“一次就中。”
“厉害。”游暗把柴犬接过抱在怀里，两指捏了捏，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狩猎人感觉还有点意犹未尽，正准备继续投，被游暗开口制止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有一个就够了，玩点儿其他的。”
“OK。”虞照于是又把币收回来，这个电玩城里所有的币都是通的，虞照把剩下的分了一半给游暗，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两个人就跟那个执着于完成任务的npc一样，几乎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通，游暗甚至还跟一个小学生比起了枪法，还被看扁了。
进去的时候天才刚擦黑，出来路过夜市的时候人多得路都走不了，心情很愉悦，游暗说先不要急着打车回去，虞照说好，于是两个人又牵着手沿着跨江大桥散步。
华灯初上，游暗和虞照肩并肩走着，看车水马龙，看一幢幢大楼的万家灯火，看身旁笑得一脸甜蜜亲密挽着手的热恋小情侣，看另一侧幸福托举着小孩的一家三口，看即使满鬓白发步履蹒跚但依然紧握着老伴手不放的伴侣。
虞照十指紧握着游暗的手紧了紧，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默契地和游暗停下脚步，一同倚靠在大桥的铁质栏杆上。
微凉的晚风吹佛过两人的脸颊，大桥上挂满了小彩灯，投射到江面上，波光粼粼，让人移不开眼。
深吸一口气，虞照真心求问，“游暗，你说，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或者不讲太远，不是几十年，也不是十几年，就几年后，几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
“那个时候我肯定工作了，但是你那么聪明，你应该会继续读书，我们就在外面自己住，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家，我下班了我就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或者你来接我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每天说很多没有营养的废话，干很多看起来很蠢的事，肯定会吵架，但是很快又会和好……会吗？”
听过很多人说柴犬笑起来很傻很治愈，游暗觉得这不是骗人的，笑容会传染，即使那只是一只玩偶。
“会的。”游暗很轻但又很坚定地点点头，看着江另一边“阖家幸福”的电子大屏，笑着说，“虞照，以后一直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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