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风中云。
虚无飘忽,变幻莫测......
“乖乖地等我!”
根本不等对方反驳拒绝,亦或笃定对方必然听话,引擎发动,男人又一次扬尘而去......
一意孤行又急于求成像是男人们的通病,对拒绝的明话置若罔闻,对婉拒的暗示装聋作哑。
梁卓轩一改往日风流造型,黑色短发利落梳成三七分界,金丝镜白衬衫黑西裤,颇有几分教书先生斯文气质,“中途加入,有咩要帮手唔好客气。”
林超怡一脸讪笑,拉上还在状况外的文施欣,“阿Mark对呢个课题兴趣好大,多个人帮手都几好啊~而且比赛都冇限制人数...”
“......你系咪又系佢度攞咗咩着数啊?”(你是不是又在他那里讨了什么好处啊?)
“边有啊,我都系为咗比赛,况且阿Mark成绩都唔差,佢加入我地咪如虎添翼咯。”
事实亦如林超怡所说,梁卓轩的加入,确实令课题研究的进展顺利,单单提供各种药材作为实验载体就让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然而要想在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就要另辟蹊径。
“牛樟芝”,一种珍贵的药用真菌。主要生长在台湾特有百年以上的牛樟树,其医药价值和经济价值极高,被学术界誉为“药芝之王”。如果能用它作为实验研究对象,脱颖而出甚至获奖都不成问题。但其价格昂贵且产地远在台湾,野生樟芝的珍稀属性更是令它可遇不可求。
进度受阻,研究遭遇瓶颈。
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正是逞英雄出风头的绝佳机会,二世祖的优势再次得以发挥。
梁卓轩扬言会想办法解决,而文施欣想劝其不要勉强。皆因前期物资基本都是依托他的提供,已是贡献颇多。
奈何梁卓轩信誓旦旦,志在一举俘获佳人芳心......
又一周末,文氏凉茶铺闭门谢客,结伴孩童失望而归。但若细心留意,便能听闻药杵捣药的咚咚声响自门内传来。
尽管梁卓轩言之凿凿,文施欣也心知渺茫,默默地准备其他可行的替代药材......
后门铁铰链的锈蚀声被捣药声吞没。男人的阴影顺着斑驳砖墙爬行,停驻在她衣领微敞的细白后颈。
木质药杵叮叮咚咚砸于药臼,腕间的红绳结跳跃晃动,心无旁骛。
家中寻人无果,转道文氏茶档,方闻药仙藏于门内。顷刻间,乌鸦的指腹已贴上她后颈汗湿的沟壑,滑腻如毒蛇信子。
“啊!”
文施欣惊叫转身,药杵变救棍急挥身后。
格臂一挡,顺势而转,轻易就将细白手腕锢在胸前,“就凭你咁嘅身手,应该好彩今日系我,唔系贼仔啊~”(好彩=幸亏)
熟悉的轻佻语气,在这惊慌瞬间,竟令人松一口气。
文施欣不免嗔怪,“你鬼鬼祟祟,同贼仔有咩区别!?”
“哼~贼仔边够我有型啊~”
惊魂甫定,文施欣方觉乌鸦似乎有点不同。
摈弃往常的随性衣着,一条白色西裤清爽利索,更显颀长挺拔,紧身黑衣微透,肌肉贲张,隐晦而暴烈,再加上那嚣张的挑染,夸张的黑超。
确如他说,有型有格。
没听到预想中的反驳,但见她眼神上下打量,面色绯红不知是热是羞,乌鸦不禁沾沾自喜,得寸进尺凑得更近,
“眼甘甘望实晒,想点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眼甘甘:也有目光贪婪的意思)
“......想你松手,唔好阻我做嘢。”
怎料乌鸦不但充耳不闻,反而把一袋物件塞进她怀内,“五分钟换好,赶时间。”
文施欣一头雾水,反手将包裹扔回给他,转身就要继续磨药,“你赶时间就快啲走,关我咩事?”
“乜你地读书人咁冇口齿噶?自己应承过东星龙头,宜家想反悔?呐~宜家剩低4分钟,你唔换,我帮你换咯~”(口齿=信用)
文施欣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当时的礼貌应答竟被当真,只想推拒,“......我要准备比赛,唔去得唔得啊?...”
“唔得!!剩低3分钟~”男人的手已开始在腰间裤头作乱,似乎话里的威胁不是玩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文施欣只好拿起包裹急忙走进里间......
按古惑仔平时的穿衣风格,本还担心会是什么袒胸露乳的奇装异服,但没想到打开一看,竟是一条连衣红裙。
平时总是一身素淡,暗红并非她熟悉的色彩,但这却像为她的骨骼量身定制,裙腰掐出她不曾察觉的纤细,更衬得皮肤莹白如雪。
从里间走出时,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乌鸦又在好奇地翻弄桌上的笔记,钢笔别扭地悬在指尖,不知在写画什么,抬眼瞬间却一下怔住......
五大三粗的糙痞子,从不关注女人身上衣着,对他来说不穿才最吸引。
然而当看到橱窗里的这条红裙,竟鬼使神差地觉得她必定适合——暧昧曲线被红绸温柔勾勒,长发柔软地垂在胸前,裙长刚好露出膝盖的弧度。红色吞噬了所有敛意,将她平日隐在素净中的灵气尽数点燃,像一株白梅突然浸透了朱砂,灼得人移不开眼。
“我嘅眼光果然一绝。”
黑超遮掩他的神情,一贯轻佻的语气此刻竟有点认真,不知惊艳的是人是裙。
明明是清凉裙装,但文施欣却反觉束手束脚:“系元朗食盆菜,咁着会唔会太惹眼啊?......”(只是在元朗吃盆菜,这样穿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里没有镜子,但她对此刻的自己感到陌生——眉眼被裙色衬得生动,唇瓣在红光下自然染了绯色。
男人突然靠近,指尖掠过那柔绻发间,眼神却出奇地挚诚,“系我身边,你惊咩?”(在我身边,你怕什么?)
裙摆随他的靠近轻颤,文施欣忽然发觉,这身红裙不仅撕裂了她的旧壳,也撕开了两人之间横亘的某种距离——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纯粹认真,而非惯常的顽劣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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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忠诚和勇武的象征,祭祀关帝是hei社会帮派中一种重要的传统活动,旨在祈求神灵保佑帮派的兴旺和成员的平安。东星社在元朗举行祭祀仪式,不仅是帮派内部团结的一种体现,也是对外展示其势力和组织纪律的一个机会。
乌鸦的身影一出现,就被焦急的家强找上,祭祀吉时就到,骆驼正在前面等着。
虔诚庄重的拜神仪式,但这人却像在迪斯科舞厅,左摇右摆。就算被一旁的龙头严肃说教,亦是摇头晃脑,像个顽劣恶童,叛逆非常。
文施欣站在人群外围观礼,自然将此滑稽情景尽收眼底,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扬起......
社团盛事,上下重视。
不必说一众古惑仔今日穿戴整齐,像是新潮的港岛青年;更不必说那些举足轻重的社团人物,个个西装革履,像是归港的富豪乡绅;就连乌鸦的“同事”笑面虎也是西装骨骨,胸带花标。
比起平日,乌鸦今天的穿着已算是顶礼相待,盛装出席。
望着在一群西装佬里也是鹤立鸡群,气质赫尔的男人,文施欣不禁莫名好奇与遐想,他穿上西装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平日里肃静庄严的关帝庙,今日却锣鼓喧天,舞龙舞狮,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本还百无聊赖的文施欣也渐渐被这轻松氛围感染,一袭红裙,笑靥如花......
隔远看着只是眼熟,待走近了,山鸡才终于肯定,这不就是那晚的啤酒妹?
猝不及防被拉到一旁,文施欣以为是乌鸦,但定神一看才惊觉是那个叫山鸡的男人,“系你?”
“啤酒妹~我地真系有缘。既然你仲记得我,咁应该都记得仲欠我一杯酒呱?”
(我们真是有缘,既然你还记得我,那应该记得还欠我一杯酒吧?)
眼前这人同样流里流气,文施欣不禁怀疑,这些用飞禽走兽起名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赖,“份兼职我早就唔做,你揾错人啦。”
“咁调转我请你饮翻杯,应该冇问题了呱?”(那换过来我请你喝一杯,应该没问题了吧?)
自诩泡妞大王的山鸡哥,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文施欣正苦恼要如何脱身,没想到身后突然响起乌鸦的声音,不羁又傲慢。
“乜洪兴嘅人,咁唔知规矩噶咩?”(怎么洪兴的人,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关你东星撚事啊?同朋友倾计要乜规矩?”(倾计=聊天)
山鸡认得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东星乌鸦,但见对方出言挑衅讽刺社团在先,亦不甘示弱。
虽一直跟着骆驼应酬宾客,但乌鸦时不时也在远处留意着文施欣的情况。哪料转眼功夫,竟见她与人拉拉扯扯,瞬间有些后悔头脑发热带她过来。走近才发现是蒋天生带来的马仔之一,见是对头洪兴,乌鸦更是势焰可畏,
“佢系我东星(乌鸦)嘅人,点唔关事?”
文施欣下意识想反驳,但念及自己大哥就是乌鸦的马仔,他这样说似乎也不无道理......
陈浩南同样也发现这边的异状,连忙来到山鸡身旁,暗示他不要惹事,毕竟这是东星的地头,况且今天带他来,是借机会向蒋天生求情,让山鸡重返洪兴。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喇叭里招呼大家入席的声音打破了这交峙僵局。
陈浩南趁机想把人拉走,岂料山鸡故意留低一句话,引人浮想联翩,“我当你已经应承咗,我地山水有相逢。”
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句话是对着谁讲。
山鸡的话,文施欣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见身旁的社团大佬却是一副腹非心谤之态,阴沉着脸色似在极力忍耐......
乌鸦身边突然多了位红粉佳人,东星众人都不禁纷纷侧目,有些站得远的还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男人宽厚的大手掐在女人腰后,像是无声的警告,大家自然也心照不宣,笑得暧昧,骆驼甚至还热情地招呼文施欣一同入席。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文施欣很快就大致清楚同席的,竟是两个社团的重要角色。
东星以骆驼为首,乌鸦,笑面虎和家强都是自己见过的面孔。而那个着蓝色衬衫,文质彬彬像个生意人的男子,原来是洪兴龙头蒋天生,他同样也带着几个亲信,其中就包括那个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半长发男子。
除此之外,落座的女性就只有自己和蒋天生的女伴。
那是个相当美艳又时髦的女子。丰韵娉婷,身姿曼妙,文施欣都不禁偷瞄了几眼。
期间东星几人离席迎接贵客,陈浩南趁机让山鸡过来,表明重返洪兴决心,蒋天生不计前嫌,欢迎接纳,好一派兄友弟恭之和谐场面。
文施欣作为外人,既不是东星,亦不是洪兴,身份尴尬,只好埋头苦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接下来的插曲,更让她见识到乌鸦惹是生非,无风起浪的找碴能力。出言不逊,调戏那位方小姐;用无聊烂gag,忽视挤兑陈浩南;甚至还调侃洪兴龙头沟女有道。
霎时间,整个饭局火药味十足......
当开始对一个人感到好奇的时候[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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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久等了[猫头]最近都在苦逼地练车,然而科三还是挂了呜呜呜!又烦又伤心[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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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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