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也说:“如果周漾起诉的话,她爸妈银行卡里的钱,花了的,没花的,你一分不少的都要还回来。”
说完这话郝主任和班主任几个人眼看着周老二脸色变了变。
考虑到奶奶,周漾说:“那钱就当是我爸孝敬老人的。以后奶奶吃药,治疗,钱都往那张卡里出。”
周老二闷声坐下没说话。
周漾继续说:“你们也从那套房子里搬出去吧,回乡下,或是回哪里,那房子我高考后会抽空卖了它。”她也不想继续忍受高阳带群不三不四的人在爸妈留下的房子里干乱七八糟的事,对她来讲那是一种太难忍受的冒犯和亵渎。
周老二大吼:“你放屁。”
郝主任对周漾说:“没事儿,到时候可以直接走法律途径。交易完,法院可以强制腾退。”
周老二眼看着和学校里这群文化人讨不着便宜,哔咔从凳子上起来,甩开膀子,最后狠瞪了周漾一眼就走了。
郝主任说:“过会儿我抽空过去一趟把你奶奶送回去,你就别过去了。”
周漾说:“谢谢主任。”
主任也没说什么,挥挥手叫她回去了。
回去语文课已经下课了,周漾整理了一会儿书桌。
中午的时候郝主任一块儿跟着她回去,道儿上周漾还看着薄秋男了。
薄秋男没看着她,周漾瞅着她着急忙慌的,然后她和主任过了马路,眼看着薄秋男提着盒饭进了骨伤科医院。
奶奶在小区里和老头儿老太太们聊天。
周漾闷着头进去收拾东西。
郝主任没进去,出小区拦了辆车回来。
司机师傅跟着主任把东西倒上去,周漾心里很惆怅,尽管主任一再叫周漾别跟着了,但她还是跟上了。
老人没什么表情,一路上拉着她的手。
周漾一路上都没动。
郝主任一路上也没说话,到了小区楼下,主任说:“把你奶奶交给我吧。”
周漾把老人扶给主任。
奶奶仍旧拉着她。
周漾眼圈一红,把手从奶奶手上抽走了,用力揉了把眼睛。
郝主任说:“谁的责任就该谁担着,再说了,你不是把卡留给他了吗?”
周漾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她吸了口气,跟老人说:“奶奶,我会去看你的。”
老人这会儿听懂她的意思了,点头说:“好。”
周漾又在脸上抹了一把。
老人没回头,跟着陈主任往前走。快要进门了,老人回头,眼神明亮,朝她摇摇手。
周漾知道奶奶现在是清醒的,愣看着奶奶进去了。
司机师傅忙着把东西一件件的倒下去,防滑垫和坐便器什么的。周漾缩在车里头没动,心脏那块儿好像被人掏了把。
空落落的情绪从心脏那块儿蔓延的细细密密的,很快就连手指头都痛了。
从楼上下来郝主任嘱咐她:“你这段时间都先别过来这边儿了,我有空会过来看你奶奶的。”
周漾“嗯”了声,不能上去和那一家硬碰硬,就只能说:“谢谢主任。”
回到房子以后她人还木木的。
好像也记不清怎么回来的了。
是跟着司机车,还是又打车回来的?
郝主任什么时候跟她分开的?
分开的时候她和主任又说谢谢了吗?
……她都不记得了,好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坐在垫子上了。她抓着手机呆愣愣地盯了半天,最后不知道怎么地就给张北发了句:
【想你了】
发完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他外出训练了。
也不知道竞赛结束了他又出去训练什么了。
但她也没接着想,点着那句话就想把消息给撤回了。
但撤回不了了。
没一会儿房门就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漾起身去开门。
抬头才看见张北过来了。
他怕吓着她,把头上的绷带去掉了,就剩块儿纱布。
额头,鼻子,脸……反正脸上的伤两只眼睛是不够看的。
一开门他就用好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笑着说:“你的小尾巴送货上门啦。”
周漾冷漠骂他:“滚。”
张北滚进来了,“咔哒”把门关上了。
该死的玩意儿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周漾不想和他说话了。
张北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疑问的看着她。
他没问,就只是疑问看她。
周漾背着身倒水,问他:“怎么弄的?”
“骑摩托车栽树杈子里划的。”他说。
周漾哼了一声,推他往外走:“走,你再给我划一个我瞅瞅。”
张北勾着唇角躲身,笑着说:“真是骑摩托车栽树杈子里划的,摩托车闸坏了,一头就扎进去了,脸上,胳膊上,手上,全都给扎破了。”
周漾想了想,问他:“摩托车有闸吗?”
张北笑:“当然有闸了,必须有闸呀,没闸人全扎沟里摔死了。”
周漾笑。
张北跟着她大声笑。
笑够了周漾揪过来看着他伤口说:“这也不像树杈子划的呀?“
“那还有什么能划?”张北说,“什么玩意儿划的我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又不是傻。”
周漾问他:“疼吗?”
“怎么说呢?”张北说,“女朋友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周漾往外推了他一把。
张北往她跟前凑上来,磨她:“你就亲亲我吧,我都快疼死了。”
周漾恨得捶了他一把,张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周漾气恼地凑过去在他另一侧脸颊亲了一小下。
张北夸张地睁大眼睛:“哇,好神奇啊,立马就不疼了!”
周漾骂他:“滚。”
张北摇着头往她跟前蹭了蹭,蹭过来问她:“奶奶呢?”
“在二叔那儿。”周漾说。
张北一惊坐直了:“你二叔来过这里了?”
“没有。”周漾说,“他去了学校,郝主任过来帮他把奶奶接走了。”
“他去学校闹了?”张北问,脸色有些冷。
“也没有。”周漾靠着他说,“没闹起来就被郝主任治服了。”
张北一手揽着她,意外地挑了个眉:“郝主任还有这能耐呢?”
“薄秋男没在,好办好多。”她二叔那个人,这次是挺刷新她认知的,但他跟薄秋男的恶劣程度没法比。周漾叹了口气,不想再多说了,靠着张北。
张北也就不再问了,只管静静地揽着她。
来不及午休了,俩人就这么靠了一会儿就该去学校了。
本来张北都想不去了。他这个样儿,去了又是一场轰动。
但舍不得周漾,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要去也没和周漾走一块儿。他目前的状态太显眼,等周漾差不多走出两分钟了,他才往后跟上。
人几乎是刚踏进学校就引来了一阵尖叫声,校友们看他那眼神都像看动物园的大猩猩。
倒是张北也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就进去了。
郝主任看他这样来学校免不了要找他谈话。惦记着主任帮了周漾人还不错,张北全程配合他。
主任先是问了他是怎么受伤的。这时候再用哄周漾那一套就应付不过去了,张北只得交代去了酒吧,跟人打架。
然后郝主任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张北说看着人不爽就打了。这会儿轮到主任看他不爽了,沉着脸问他打的是谁,是不是四中的,又问是谁打的他。
张北当然不能把高阳说出来,只好说跟他哥打了一架。本以为说到这就完了,没想到郝主任一瞪眼,问他说:“你亲哥?我怎么没听说?”
张北瞥他一眼,说:“沈国庆的另一个孩子,没在这儿上学您怎么听说?”
主任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张北说:“真是我哥,打着玩打的,主任不用管了。”
主任一听更不行了,他哥打的也不行啊,逮着他脸看了一圈,问:“这都是酒瓶子打的吧?”
张北点了点头。
郝主任一看这问题就严重了。张北是校长交代过的要重点关注的学生。这学生被他哥拿酒瓶子打得满脸撺花这事儿可不是他个小小主任能兜得住的,他先是给打电话和校长报告了这事儿,后来又给沈国庆打了个电话。
张北心里估摸着私生子这回得倒霉,他也得倒霉。
这个电话打出去他砸了高阳两凳子的事儿在沈国庆那里肯定就瞒不住了。沈国庆估计会帮他砸钱摆平,但他还是不爽的磨了磨牙,站在一边儿没说话。
郝主任把情况和沈国庆说完喝了口水,然后才问他:“你是不是恋爱了?”
张北一愣,问主任:“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主任说:“你往别班扒头都让我抓住好几回了,再说了,你们那边儿是没厕所吗?”
张北说:“我们那边儿的厕所臭。”
主任说:“是厕所就没有不臭的。”
张北说:“兄弟班那边儿的就不臭。”
主任不跟他绕了:“兄弟班你到底看上谁了?”
张北用好的那只手挠挠头。
主任问:“这回打架跟你女朋友有关系没有?”
“没有。”张北立马跟。
主任说:“所以你兄弟班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呢?”
操!
这逻辑推理还挺严密。
张北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主任说:“你这次竞赛一走半拉月,考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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