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稳的。”张北说，“我觉得没问题。”
“嗯。”郝主任点头，“你自己是稳了，想过你女朋友吗？”
当然想过，但他没说话，和主任说这个没意义。
郝主任都不想跟他说话了，点着头说：“兄弟班你看上谁都行，就是别打周漾的主意。”
张北一惊，看着主任。
郝主任看了他一眼说：“这孩子是我们四中挖来的，当了四中三年的顶梁柱，最后一哆嗦了，四中不允许有任何人影响她成绩。”
张北点点头：“我不会影响她成绩的。”
“说都会说，做起来都是放屁。”郝主任真想踹他一脚，咬牙忍了，警告他，“最后几个月，别再让我逮着你违纪，再违纪滚回你的附中去。”
张北没出声，心说这老郝还真当周漾是自家闺女护上了。他说话不客气，张北倒没往心里去。
郝主任放完狠话，挥手让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北又往兄弟班扒了个头。
周漾正上物理呢。
张北勾着嘴角回教室，站门口喊“报告”的时候一个班的眼睛都瞅着他，齐刷刷的。
英语老师看他顶着这么重的伤还跑来上英语课还挺感动的，也没为难就让他进来了。
张北用好的那只手支着下巴听语法，前几排的几个脑瓜不时偷摸转过来瞅眼他，他也跟逮地鼠似的嗖嗖嗖地瞅回去。正愉快地和同学们玩着眼瞪眼的游戏，手机在裤子里响了。
英语老师看了他一眼。
张北站起来说：“对不起老师，是我家里打来的电话。”
英语老师还挺照顾他的特殊情况，让他有事赶紧出去打。
张北走到楼道按了接听，沈国庆那个有点儿陌生，又有点儿严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把人弄骨折了？”
张北非常冷漠的“嗯”了一声。
那道没什么感情的声音问：“有什么仇非得把人弄骨折？”
张北想了一下说：“那小子长的太恶心。”
空气停滞了一会儿，准确说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道严肃的声音才继续说：“和你哥是怎么回事儿？”
操——一提起这事儿他就生气，张北窝着火说：“你不该最清楚吗？那地方不是你给他的吗？”
沈国庆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北咬着牙说：“事儿就是我到了沈浩禹的地盘了，他带群人给我开瓢了。”
沈国庆的声音沉下来：“你现在什么样了？”
“死不了。”张北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一看手机这节课也快下课了，他也懒得顶着全班同学的注目礼再喊次报告回到座位去，溜溜达达地就溜达到周漾他们班后门去了。
这会儿周漾在认认真真跟着老师做笔记。
他看了会儿那个毛茸茸的小脑瓜，然后就被郝主任提溜到办公室里了。
“一会儿你爸来接你，带你去做个脑部检查。”郝主任说。
操！
张北在心里无声骂了句。他抬屁股就想走，结果郝主任头也不抬说：“你走了就永远别回四中了，兄弟班的什么你都别惦记了。”
操！
张北扭头就又转回来了，嬉皮笑脸说：“主任，我不回去，我就爱做检查。”
沈国庆神速地就过来了。黑着脸，估计是私生子这事儿暴露了让他很没脸，他简单和郝主任寒暄了两句，郝主任客气地把他送到学校大门了。
上了车沈国庆仔细瞪了他一眼。
张北歪着头不搭理他。
沈国庆也一路沉着脸没废话。
进医院云城最权威的脑部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张北麻利地跟着医生做检查，检查完没等着出报告他就麻溜地打车返校了。
到了四中他也没进校，就在校门旁边看几个大爷下象棋。
他往人跟前一凑，连大爷们都吓了一跳。
张北咧着嘴冲大爷们一乐，扭头买了两个草莓的糖葫芦，就这么倚着校门的铁栏杆举着根糖葫芦等周漾下课。
门卫大爷本想出来吼他一嗓子，结果一看他那架势，扭头缩回去了。
周漾从教学楼里出来张北一眼就瞅见她了，嘿嘿咧着嘴冲她笑。
周漾没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张北举着糖葫芦跟着她。
等进了小区，他再也忍不住了，两步凑过来和她肩并肩走着，从手上分出根糖葫芦递给她。
周漾拿过来咬了一口。
甜的。
晚上梁彦俊打电话要伺候张北吃饭，李易扬他们几个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
张北往周漾身边挤了挤，问她：“能让梁彦俊他们几个过来吗？
周漾点点头。
张北邪笑了一声，故意拿着手机出去说了几句什么话，再进来往她书桌旁凑了凑。
周漾在书桌上写作业。张北紧挨在她身边，时不时拿笔给她讲讲解题思路。
他现在手受伤了没法直接给她整理笔记，就只能在她做题做错的时候拿笔给她在卷子上点那么几下，大部分解题靠口述，竟意外讲的很清楚。周漾全神贯注听着，张北的解法往往简洁易懂，听了他的思路，周漾好几道题都写下来了。
张北再把几套卷子翻来覆去地转着看一看，随手就能找到这类的典型题供她练一遍。他就在旁边看着她解题，看着她要犯迷糊的时候拿笔搁她头上敲一下，周漾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总出错的那个点也能堪堪避过去。但是他的解题思路到她手上不可能马上用得熟，还是得练！
又一道典型题做完后，张北乐着跟她说：“要么你考试带上我吧。”
周漾笔下唰唰写着题，头也不抬说：“我也想。”
门铃响了以后，张北去开的门。
仨人呼啦全来了。
李易扬把一大包东西往地上一扔：“酒店打包回来的，一次性内裤都给你带来了，还有两身衣服，够你在这儿住上个把月了。”
这下张北开心了，也没敢声张地悄悄拍着他说了声“辛苦了”，抬脚把东西踢到柜子后边去。一扭脸，发现梁彦俊正幽怨难舍地看着他。张北乐了乐，嘱咐道，“别忘了照顾好小黑黑。”
陈霆说着“没问题”，一把把梁彦俊搂过去，笑着说，“乖，好男儿总要学会自己去长大。”
周漾这才把苹果洗完了招呼他们仨。
仨人倒也不认生，和周漾闹了几句就往厨房那边扎。
涮火锅的肉啊菜啊都是他们现从超市里买来的。
周漾想跟着他们洗个菜，被张北一把按住了。他还挺吃醋：“一群男人呢，你混里边儿不合适。”
他都这样说了周漾就不往厨房蹿了，主要他们几个扎堆儿聊的欢，她进去还真有点儿尴尬。
周漾把盘子里的苹果拿出来，削皮做水果沙拉。
厨房太小，装不下四个人。张北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仨，听李易扬说：“北哥，这回你是真帅了。”
张北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反正怎么着他都帅。
梁彦俊凑到他跟前说：“来的时候我们看着瞄点往外赶人呢！”
张北挑了挑眉，陈霆接上他的话：“看着好像是要关门了。”
张北哼了声，往外走，随口说：“关就关喽，管它！”
几个人便都不说这个了。
李易扬洗着菜喊张北：“北哥，可以放个歌儿听吗？”
张北头也不回说：“滚蛋，你嫂子学习呢！”
明明是在削苹果，周漾打了他一下，扬声说：“放吧，我写作业也总放歌呢！”
李易扬可怜巴巴地拿着菜出来望张北。
张北摆摆手说：“放吧，小点儿声。”
李易扬嘿嘿笑着把手擦干了，乐着说：“还是嫂子好。”
仨人在里边放了首回春丹的《鲜花》。
“我的心我的心，整栋出租，处处都给你……”
梁彦俊把个心形的土豆挑出来颠颠地拿来给张北，张北吃着苹果，扭脸就把土豆给周漾了。
周漾站起来走到阳台把土豆放多肉盆里。
张北出去接了个老人打过来的电话，再回来李易扬陈霆他们把洗好的生菜都端出来了。
涮菜上桌才发现家里没有多余的碗。梁彦俊拿钥匙要去外边买，周漾把他拦住了，从箱子里翻出几个不锈钢小碗洗了洗。
她还是第一次和李易扬陈霆吃饭，所以把家里两个碗给他俩了。
她和张北，梁彦俊分的不锈钢小碗。
梁彦俊把小碗敲得哒哒响，李易扬看着他随口来了句：“来俊俊宝宝快用餐。”
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用不锈钢小碗确实有点不合适，周漾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本来是给老人买的餐具。”
“给奶奶。”梁彦俊说，说完“哎”了声，反应过来，“奶奶呢？”
“二叔又把她接回去了。”周漾说，说着嘴角就下去了。
水一开饭桌上就热闹了。梁彦俊李易扬两个哐哐往里下肉下菜。周漾拿筷子往里顺着菜叶，听张北突然想起来了：“梁彦俊之前你爸给你找的那个做饭阿姨你还能联系到吗？”
梁彦俊一愣，咧着嘴说：“那都是高一找的了，估计我爸早把人微信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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