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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上午测完血压,周存坐在前厅统计理发名单,发现B51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回来。

“什么情况,不是在等复诊吗?”周存问高姨。

“医生说还稳,小竞那边的意思是现在养老院住满时间。”高姨说着叹一口气,“他月底飞机过来接人,然后转去医院再复查。”

“这不瞎胡闹吗?”周存看着发蔫的B51,抱着两个快递件,形象呆滞,“院长能同意?”

“咳,这就别管了,我们又不是管理层。”高姨说着推着B51往草坪处走,又想到一事,“对,这俩快递,你的,刚进来保安让我捎的。”

周存接过快递,看着高姨推着B51走远,寻了个台子桌子坐下,查看寄信人,一个是电器,一个李克寄来的。

没管电器的,他用口袋别着的笔划开李克的快递,打开是一个大喜糖罐子,往里掏还有驼奶粉,再往下,最后垫底是一个文件夹。

抽出来,拉开拉链,打开翻出,一张纸条掉落,手里的是一个复印件——“李克同学,祝贺你被录取为我校基础护理学硕士研究生。骆市医科大学。”

周存捡起掉落的纸条,上面写着李克长牙五爪的字:“怎么也得让你沾沾喜气哈!还有,这出差这事就是你不对,我就不说,让你良心受谴责,你有良心吗你。”

即便是与方丽云执勤时谈过李克研究生面试一事,周存对这隐隐有所猜测,也没料想到李克的性子能憋这么久。

自己做不到坦诚,也没法要求朋友能够如实相告。

正看着,有电话拨进来,是李克。

“哟,周护士,这次没让人等,一下就通了。”

“李硕士的电话,我岂敢怠慢。”

“呵呵呵,喜糖好吃吗?”

“不是欢欢弟弟,就没那么甜。”周存胳膊夹着手机,撕开一颗糖,“司仪有没有沾到喜气?”

“靠,别这么叫我!”李克对这称呼掉一地鸡皮疙瘩,“还有你对一句话就重创了,我这个失业失恋青年。”

“失恋还用情头,真恶心。”

“我要给她释放一个,我还爱她的信号。”

“爱她就去游戏点陪玩。”

“呵,呵,呵……”李克又没在周存这讨到好,“大哥,是我来声讨你好不好?你先需要做的是忏悔,忏悔懂吗?”

“对不起,诚挚的和你说,我对不起。”周存在玩笑中说着真心,“我对不起李克,以后再也不叫欢欢弟弟,只叫欢欢爸爸。”

“靠!……”李克又抗拒又接受,“行吧,我的存存小儿,原谅你了。”

周存问:“你真分手了?”

李克道:“她不理我,软分手吧。”

“分手还分软和硬?”周存对这个新型名词费解,重点还是放在柳树枝身上,“你说她家人在院里,是柳树枝?”

昨天执勤,周存把柳树枝的资料看了一遍,无儿无女,在某中学任教形体老师。

其母其父都已经入住四年了,柳树枝是今年四月才住进来,买了C栋的床位将父亲送去,自己与母亲住在二居室套房。

因为是一套房,来访名单全记在A35名下。周存翻阅,发现每年七月赵兴迪都会来拜访,这看的应该就是同事说的那位观花。

“是,柳树枝,舞蹈团的那位领头 。”

“柳树枝资料没写儿女,拟制血亲也没有。”周存说完,又怜惜道,“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吧,叫柳丝丝。”

“……不然还能有谁。”

“小丑尼克。”

“……”

“没事,已经分手了。”

“不会安慰就别安慰。”

“那我说个事,”周存思索半天,还是道出,“柳树枝父亲去世了,就在昨天。”

“这是什么?外公。她说她家都是女人,没有男丁。”

“你回忆一下我们刚刚说她说什么。”

“……”

周存没说,如果真要关心,李克值班查看一下入院资料,就已经会清楚柳树枝和柳丝丝的关联了。

沉默中,李克挂断了电话。

周存抓一把喜糖放兜里,又把拆开的快递盒放在休息室,拿着电器的快递盒子,挨着敲每一户的门。

“阿姨,去楼下剪发啦,这颗糖给你,李克的。”

“叔叔,该剪头发啦,今天呢。吃一颗糖,没色素的,李克给的。”

“奶奶,染发要提前预约,那咱们下个月再染好吗?

周存一房一房通知,到D12床。

王福明坐在床边,拿着相框照片在端详,连周存到来也没发现。

“还看呢。”周存拉着人坐在椅凳上,把快递放在桌上,“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他把扣在衣服上的笔拿下来,递给王福明,又示意胶带方向,道:“打开,取出来。”

王福明按照指示动作。

周存的目光放在斜靠在一旁的照片上,是甲板上父子骑车的照片。

自行车篮框里有一只黑猫,男孩坐在车座上,中年男人弯腰,撑着手搭在后座上,掌握平衡,推着车走,最前方的景还有一只比耶的手,上面的金戒指瞩目。

男孩只有侧脸,梳着板正的油头,穿着一身水手服,往前蹬地腿费劲。男人则是一身随处可见的工服,特别的就是那顶白色的帽子。

周存在电脑读取SD卡时翻到的照片,跑到影楼把这张照片洗出来,又买了个框。

晚间查房时候,帮忙王福明收拾带回来的衣物,大变魔术一样把相框展示给王福明看。

王福明爱不释手,在周存收拾好离开前还拿着不愿松开。

“手机吗这是?”王福明问,“给我的?”

晚上睡得浅,担心王福明呕吐,听到动静就惊醒来看。半梦半醒睡不着,去看王福明安静的脸,掏出碎屏的手机在购物软件里刷心急,看着价格和吹的天花乱坠的功能,加入购物车里。

用了四年,时常没信号,也该换新机了。

闭眼前下单,次日可达。顺便买了个老人机。

“是,你的。”周存把电话卡掏出来给他,又站起来,手在他发尖挑拨,“真还有不少白头发,就是太密了,遮到了。”

王福明头发浓密、牙齿尚在、走位稳当,光着三点,就比大多数老人看着硬朗,可惜芯是坏的。

“我的啊。”王福明撕开包装膜,打开盒子,抽出一个老年机,“啊,这种。”

“外面已经写了啊,这是图片。你之前拿手机不也是吗?”周存指着手机包装,又想起马修的话,“还是你真想为老不尊啊?院里的骚老头已经够多了,你别让我蒙羞。”

王福明打开手机后盖,把手机卡放进去,又道:“之前手机可以插储存卡。”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周存说着,想起昨晚翻阅SD卡的资料,摆动着的白发道,“装好咱们就走,下去理发了,我给你染一下吧今天,仓库里应该还有染发剂。”

养老院理发时间有变动,基本是在每月中旬,团队固定,人员固定,人来得少得要剪一天。

员工也享受理发待遇,采取自愿原则,同事叔叔们会愿意,阿姨们在意发型不赶这个趟,年轻人也少凑这个福利。

周存是例外,方丽云也是。

临时搭的三个理发位置,方丽云批着蓝色披肩,坐着和阿濛讲如何修剪,见到周存来,想抬手打声招呼,没伸出来手。

“我完了就是你。”方丽云说着,又眼神示意一旁放着的镜子,“你帮我举一下,我看看。”

周存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名单,赞美:“漂亮,漂亮。”

阿濛自吹自擂:“我的手艺,可不嘛。”

也就是披发剪短一截,这水准不是有手就会?

周存没说出来,瞧见一旁老吴来了,指着一边,把镜子放下:“我去那边了。”

能来排队理发的老人,都是能自主行走,还有瘫痪在床的,只能理发室□□。

D栋有来有走,名单有所变化,周存把统计好的给老吴。

他又多嘴问:“换理发师了?以前不是年轻人嘛。”

老吴有做染发膏的经历,院长全权讲剪发事宜交给他做中心领队。

“怎么,之前不是还嫌弃不时髦吗?”老吴数着名单上的人,抬眸向阿濛望去,“之前学卖发膏认识的姐,看朋友圈她对象瘫着了,年纪也不小,看不能不发展客户。”

周存看老吴一眼,只有那销售喝大得肚皮还腆着,藏不了一点。

他蓦然笑出来,不拆穿奸商口是心非的嘴脸,只道:“你下午在吧,我找你把我爸的合同签了。”

老吴摆摆手,示意周存离开。

方丽云剪完了,周存坐下,由阿濛剪头。

在这露天条件剪头,条件简陋,除了剪刀推子就没什么其他工具,省略了洗和吹的流程。

阿濛拿着围布披肩,将周存包裹在蓝色披肩里,拿着电推问:“想要个什么发型?”

周存突然感觉很危险:“小默的发型是你做的?”

阿濛理所当然:“那复杂,菜单上没有,你的来店里剪。”

周存啼笑皆非:“那问我什么,推平不就得了?”

阿濛保有职业素养:“我就是问你短一点还是长一点。”

“留一厘米吧。”周存想去拿一旁的镜子,手被封印住了,自我麻痹地鼓励,“放心推,没事,还能再长出来。”

阿濛推子直接上了,在头上有嗡嗡的声音,她问:“你爸呢?“

“后面排队。”

周存坐着,无所事事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埋着头,个子又不高,周存只能看到颤动着的卷发,再往下,划上去的衣袖露出一截肱二头肌,充满力量感,皮肤上有突兀的黑黄分界。

这是太阳烙出的颜色。

“你们住养老院管吃喝吗?年龄段是什么?”阿濛问。

“衣食住行都包括了,院里最年轻的就是五十五岁。”周存想起柳树枝的资料,“主要看有没有基础疾病,但床位还是很宽裕的。”

太阳养老院在螺市这个城市属于是“产能过剩”,许多人并未摘下养老院的偏见,而更有资产的老人会更优先选择发达城市更健全的养老院。

在床位上,可以说精致又空余。

阿濛问这话,当真让周存怀疑起老吴话里的几分真假了。

“你是想给父母问吗?”周存问。

“不是,”阿濛拿着电推子,细碎的头发从上往下掉,“我是你们住着,还专门跑那边菜市场去买菜干嘛?不是还包吃包住吗?”

“啊?买菜,什么时候?”

“嗯,就上个月吧,十号吧,对,十号赶集。”阿濛回忆着,“搞得我以为你护士是在那边三院呢,给周默闹了个笑话。”

三院,邹伟健转院前的医院。周存帮着沟通牵线一事的时候,那边老同学还惊讶万分,说着“还真是”的话,现在阿濛说来,闹的小话肯定不止在周默面前。

周存问:“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本也没看见,就菜市场剪头呢,也是这种铺子,赶集的时候去。”阿濛说着,“你们在鱼摊吵着,人聚一块,我也去看,正好你们走了。本来想打声招呼,鱼摊老板以为我们一伙,扯着我要赔钱。”

周存一惊:“我给过他钱了。”

阿濛得意:“是啊,我说了,他说不过我,反而拿条鱼走。”

周存没说话,不同于阿濛惬意,陷入愧疚。他自以为的息事宁人,原来是有人在后相助。李克下棋是,阿濛买鱼也是。

他真是有把事情办砸的本事。

“你不用把事情放在心上,小默他爸现在情况好转,也得感谢你。”阿濛说着,再勾着身子给他修着耳边,“招风耳啊,有福相,阿福也是。”

周存看着视线落在阿濛翘起无名指的戒指上,移动时阳光反射金色光,图案是那一层层叠叠的海浪。

耳朵旁的头发修剪好,再次移到额前,金戒指消失在视线中。

周存低头,看着蓝色围布上掉落的碎发,手指轻轻一抬,碎发滑落,沾些在阿濛的裤子上、袜子上、鞋上。

他看不见下面,只能看到黑色运动裤上有白丝有黑发,视线在往上移,是微微隆起的腹部,侧边的腰出有脂肪堆积的叠层。

明显不健康的体态。

周存问:“做这行,一直站着,腰不好吧?”

“有什么办法,我们都是做力气活的,早年间赚钱点。”阿濛无奈道,“现在年轻人多了,我又老了,嫌弃不够时髦,挣个子呗。”

能去菜市场理发的受众,年龄层往上,阶层往下,烫染才是赚钱途径,可这对比不得理发场所开卡办卡的千元级万元级的消费。

周存想起刚才坐下视死如归的念想,心情复杂,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又问:“小默考的怎么样?”

“说是可以哈,说要等学校发奖学金了给我买榴莲,那破学校哪来什么奖学金,不知道拿来的钱。”阿濛拿着毛巾擦甩周存的脑袋,又清了清脖颈间碎发,把后面的打结拿开,“好了,下次头发留长,过来店里剪小默同款,保证给你整得帅。”

周存站起来,踩在一堆头发上,入眼是阿濛泛红的眼眶,与之相呼应的,还有泛红的眉。

眉毛尾端已经有泛红的趋势了,只是皮肤黑,看不明显。

人为的颜色、天然的颜色,成为阿濛身体的一部分。

周存不自在,举手抹在脑袋上,感觉刺刺的,心上一片麻。

周文之前动过纹眉的念头,风轻云淡地突然聊到这个话题,来问周存的意见。

起初他以为是周文想要再找一个伴,开始保养起脸蛋来,可无意向街道的几家商铺打听。

有好话:“给你找个新爸爸,可以帮着你妈妈,养大孩子不容易。”

更多的是满含恶意的气息:“要给你找个新爸爸,不会疼你了。”

“她要和人生个小孩,你以后不仅没爹,而且没妈了。”

“我老早就听说了,女人一个人带小孩,是不过不下去的,要个男人当靠山才可以啊。”

周存听着,边是期盼周文真能有好日子,便是害怕自己真的要再次被抛弃。

当周文再次问他纹眉一事时,他只当是周文的顾虑,不想让他知道。矛盾在心里如何滋生,也是回答“可以可以”,当作暗语是表示对她新找伴侣这件事的认可。

只是这念头说了几日,周文就放弃了,只买一支眉笔,对着镜子画。

她画的时候周存在旁边看,还害羞,又局促,说着:“我问过价,现在纹眉时髦,学徒都得收费几张,我这年纪,就算了。”

画眉纹眉无所谓,周文心情好就行,周存对生存的在意更胜。

他盯着周文画得粗黑的眉毛,木讷地夸赞,对方拿着眉笔敲他一下:

“小伙子就么小年纪,就能哄开心了,老实说,在学校有没有偷偷牵女孩的手?”

就那会,青春期的少年在书卷中无处安放的张扬,偷藏在一张张纸条中。

流言蜚语里班里搭配着校服改版的校服都能成为情侣装,演讲比赛上的致辞会暗戳戳地表露心意,在掌声中收获一片嬉笑。

周存比同龄人早熟,感觉孩童嬉戏玩闹,当真作假都是游戏。

故作深沉联想着,如果周文真有再嫁的念头,到底是什么人才能配上,想了一周,感觉都不行。

直到周日,周文晚上连进货都没去了,说去商场买新衣服。

周存心说,相亲还要放弃事业,这么大费周章的。

直到第二天期中成绩下来,学校组织开展高中班级的家长会,周存才后知后觉地周文的在意。

他望着阿濛,拿着扫帚清理头发,承诺:“保证,下次来。”

让位来,周存清点名单,就瞧着柳树枝推着轮椅,椅上坐着一位盲眼老人。

她脸上手上攀满老年斑,眼部眯成一条线,眨眼间只露出眼白,与皮肤间的纵横沟壑对应,连嘴唇都故意涂有绛紫色的膏体。

衣着比面相体面明艳得多,一身明黄色的裙子,上面缀着精致的刺绣图案,涂着紫光指甲油的手搭在膝上,又向后挽起耳尖的细发,露出茶褐色的琥珀耳环。

周存提醒:“上午是C栋D栋。”

柳树枝没理,自顾自和阿濛说:“稍微短一点就行。”

周存说:“你是A栋的吧,等下午来嘛。”

“体谅一下,我一天都要搞丧事。”柳树枝看他一眼,转头道,“等会我自己去自己告诉管理员就行,登个记。”

周存迟疑,柳树枝也是排队上来,没有插队。

后面排队的是个老太太,也在帮着柳树枝说话:“就让观花婶剪吧,一会就好了。”

附和声起,对观花都很是尊重。

阿濛不管人,来人就剪,观花已经被套上了围布。

如此,周存也不再管。

单看观花坐在轮椅上,只觉得气场不俗,这蒙住身子只看头,留短发看头型是一眼看穿,观花的头型异常饱满圆润。

周存扫着清理着上一位的脖颈碎发,绕圈时也盯着那颗头,真是无死角的饱满。

头发很快修剪好,到周存帮忙清理碎发的流程,他拿着湿毛巾擦拭,凑近问道一股焚木熏香味。

周存短暂接触过木料,对此不甚了解,焚木后的香更难知了。

“我来擦吧。”柳树枝拿过周存在水盆里清理的毛巾,无奈道,“我妈不喜欢别人碰她。”

“噢,好。”周存退两步,这次看清了柳树枝的闪着细闪紫光的指甲油,应该是和会发光的眼影一个路数,他又道,“节哀。”

柳树枝轻“嗯”一声,没说话,勾着身子清理观花皮肤上黏着的细碎头发。

她与阿濛都站在一处,年龄差距不过十,可站立着的体态气质不尽相同,阿濛是烟火,柳树枝则是娉婷。

柳树枝清理干净,把毛巾放回盆中,和周存道谢,推着人离开了。

忙活一上午,午休结束后再清点人群,周存交班。

下午空出来,周存去老吴办公室一趟,把入院申请单拿上,临走前,老吴分配了个一个任务。

“今年夏天旅游轮到D栋管了,联络先就交给你了。”老吴翻着企业微信的名片,找到一个号推给周存,“给你了,你看一下。”

周存点开老吴发来的一个名片,昵称写着:旅游吧-小柳导游。

1.李克考研录取通知书,在11章有暗示。

2.丝丝初登场在16章公交车,树枝初登场在22章化妆室。

3.预收文《生锈飞鸟》会讲盲人,感兴趣可以点进作者专栏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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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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