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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

跟昨天一样,旅舍大门敞着,灯关着,但没有人。

陆黎进了小院子,拉过一张小木凳坐在檐廊下,顷刻暴雨如注。

雨滴在瓦檐上砸开片片水花,汇入各道凹槽成线落下,垂成珠帘。院子墙脚摆着一排花盆,活像在排队的小学生,盆里的小红椒、小黄花、还有说不上名字的翠绿小苗,齐齐在雨中欢快地摇曳,让人心里欢喜安宁。

雨势渐大,牛仔裤发白的布料逐渐转蓝,陆黎起身,抖掉帆布鞋上的水滴,将几张小木凳移至檐下内侧,回屋内接了杯水,眼角余光扫过餐厅最里边的墙壁,那儿伫立着一只大书橱。她喝着水,走到书橱前,巡视里头的书籍,顶端一排是小说散文,中间两排都是人文哲学,底下两层大多是艺术相关的书籍。

陆黎把纸杯放到一旁的桌上,拉开玻璃柜门,抽出《Modernity and Self-Identity》,扉页寄语“To become free is the most painful of all rebirths.”,落款“Elaine Ahn”,购书日期十一年前。

陆黎合上书放回去,抽出相邻的《万里任禅游》,扉页寄语“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你的旅程”,落款一个“安”字,日期十年前,字迹清峻、工整,字应该是认真练过,却没衍生出个人风格的笔迹。

这是安老板的书?

陆黎换了一本《忧郁的热带》,书主人还是“安”,寄语“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透”,购于十年前。

她接连抽了几本书,购书者全是“安”,最新的购书日期停留在九年前。

几本书的寄语都透露出购书者对自由的渴求,却叫人觉得压抑。

陆黎蹲下来,抽出《观看之道》,扉页字迹变了,一行字连成线,署名的首字像“安”又像是“宋”,落款日期十四年前。字迹过于狂放,那几行字还没分辨出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靠近,陆黎一回头,果然是大金毛阿福。

她把书往边上一扔,抬起右臂锁住扑跃过来的大狗脖颈,躲过舌头扫脸,猛地发力往下压。大狗的后腿奋力蹬踹地板,爪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刮擦声,等脖颈的钳制稍稍松开,往后一退又扑上来。陆黎照样箍紧它脖子,另一手从底下穿过分开两只前爪,上半身下沉重重压在它肩胛骨上。大狗被钉在地上,怎样也挣扎不脱,不断呜咽着。

僵持半晌,阿福的挣扎逐渐停息。

陆黎下巴抵着大狗的脑壳,好言商量:“你不闹了,我就松手,好不?”

大狗弱弱嗷呜几声,感受到身上的力道卸下,猛地挣脱,冲陆黎“汪”了一声,跑出小院喝水。

陆黎捡起书放回原位,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狗毛,抽出顶层阿加莎的《底牌》,一翻开,字迹又变了,签名“方Q2”。

小方?

陆黎在靠窗的沙发座坐下,低头瞥见阿福又到了跟前,摇晃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望得人心发软,她拍拍旁边的空位,大狗得令,立刻跃上去,头枕在人腿上,尾巴时不时摆动几下。陆黎翻着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大狗背部,没翻几页,眼皮渐渐合上。

外头暴雨瓢泼,小院传来轻微动静,大狗抬起头,盯着通道门,听到随后响起的人声,又把头搭回去。

院子侧门被推开,安老板打着伞,送莫妈到厨房里,放下菜篮子,回头关门。

两人进到屋内,看到沙发座上的一人一狗都愣住了,大狗晃两下尾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莫妈看着陆黎歪成直角的脖子,有些担忧:“这孩子咋在这儿睡着了?待会儿准落枕。”

“我喊她,您赶紧去换衣服,别着凉了。”老年人的小感冒都比年轻人落枕严重。

莫妈刚到楼梯口,听到安老板说:“您下来的时候帮忙拿条毯子。”

安老板想起今早河边的咸鱼挺尸,还是没把人叫醒,拿了只抱枕小心翼翼垫在她脑袋下。

玻璃窗被雨点击打得噼啪作响,白茫茫的雾裹着雨,连对岸的灯笼都渐渐模糊。

陆黎睁开眼时,窗外风雨未停,周遭一片昏暗,空气里飘着酸甜的香气,大狗仍蜷缩在她脚边。

她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树木,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醒了?”

陆黎顺着声音望去,视线朦胧,她伸手就往地上找眼镜,却什么也没摸着,一抬头,眼镜规规矩矩地放在书上。

大狗跳下去,伸了个懒腰,抬起后爪挠了几下耳朵,小跑离开。

旅舍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闭一下眼睛。”

陆黎依言闭眼,听见啪嗒一声,一片光亮透过眼皮落到视网上,待眼睛适应些才慢慢睁开眼,看见墙上的挂钟时针即将指向12点。

她赶紧起来,把毛毯叠好,跟抱枕一起拿到吧台还给老板。

“莫妈给你盖的,怕你着凉。”老板把毯子搭在椅背,“一起吃午饭吧,下一趟车14点。”

“好。”陆黎没推辞,“我先上去收拾行李。”

“不着急,你慢……”老板的话未讲完,住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从吧台绕到边上小门,托老太太加个菜。

急匆匆跑上楼的陆黎对着来了就没开过的背包沉默一会儿,换了身干净衣服,卷起脏衣服塞进去,背包隔层适时传出嗡嗡的震动声响。

还有电?

陆黎犹豫一下,拿出手机,来电人:连悯。

她没点接听,静静地等着电话自动挂断,屏幕上出现12个未接来电通知,3条未读短信。

沉思几秒,屏幕跳出一条新短信。

陆黎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回夹层,拉上拉链,抱起枕套被套放进走廊脏衣篓,提着包匆匆下楼。

旅舍门外进来一个人,边收着雨伞,边喊着:“莫妈,我来了!”

老太太的应答从外头小院传入。

男人把伞放进桶里,转身跟楼梯拐角的陆黎打了个照脸,两人互相点点头,随即错开视线,男人走向吧台:“小方呢?”

“去市里了。”安老板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瓶子,“大白天喝什么酒?”

“米露,不算酒。”男人把瓶子放在吧台上。

老板嗤了一声,抬手将他拨到边上,露出后面的人。

陆黎递过房卡:“床单那些放过道的脏衣篮里了。”

老板指着吧台一端的小篮子,示意她把卡放进去:“包先放里面吧,准备开饭了。”

陆黎还了房卡,把背包放餐椅上,“我去洗个手。”

绕过吧台时,陆黎听见男人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

陆黎在院门口停顿一下,男人后面换了语言,像英语掺着韩语,没听清。安老板刚开口,声音便被另一把略苍老的声音盖过。

“别站那儿,裤子打湿了。”

灶台前戴着围裙的老太太,是昨天见过的莫妈,陆黎抬起双手:“我想洗手。”

“来这边。”莫妈招呼。

陆黎沿着廊檐进厨房,水槽旁泡着一盆小白菜,叶子翠绿欲滴。她洗着手,问:“这个要洗吗?”

莫妈摆摆手:“放着就行,回头再把你衣服弄湿了,多难受。”

“没事儿。”陆黎湿哒哒的手往衣摆一抹,摘下手表揣进裤兜,卷起袖子,端过盆子,搅动盆里的小白菜。

这行云流水的举动,莫妈一时说不清她是讲究还是不讲究,没再拦着,翻动锅里的肉片,抬头看看密集的雨帘:“这雨我瞧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啊。你是还要赶回去上班吗?下午怕是没车了。”

“也不是……”陆黎觉得这村子美则美矣,住久了可能会得风湿,“这里经常下雨呀?”

莫妈“嗐”了一声:“可不是嘛。挨着山,雨就多。但这样的水土好,我们青菜都是现摘的。”

“难怪这么新鲜,您也种了菜?”

老太太还没答话,安老板出现在通道门:“你不是洗手?怎么在洗菜了?”

“顺手。”陆黎换了盆水,又把小白菜浸没在清水里。

“唔……”老板清洗着狗盆,抛出一个offer,“你要不留下来当义工?包吃住。”

“现在招义工?”男人扒着门框往厨房一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会做饭。”

“莫妈~我饿了~”男人尾音上扬,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老太太习以为常,连声应好,喊他张罗碗筷。

陆黎洗好青菜,顺手端两盘菜回屋内,桌上碗筷已经布好,男人拿来几个纸杯倒米露,随手递了一杯给陆黎:“尝尝。”

男人弯着嘴角,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又添几分妩媚。

陆黎抿了一口:“好喝。”不会太甜。

“识货!”男人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她有点眼熟,“早上躺在河边那个人是你吗?”

陆黎尴尬地笑笑,一口将米露喝完:“这是您自己酿的?”

“是啊,有空过来,我请你喝酒。”男人身体往前倾了倾,往杯里倒米酿,收回手时,指骨缓缓蹭过陆黎的指背,“对面酒吧我开的,阿仁。”

“……”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吗?

不过,在这里开酒吧、开青旅,像是钱花不完烧的。陆黎今天遇着的村民大多是老年人,也没见到像是游客的人。她默默喝掉米酿,报上名字,“谢谢啊,我吃完饭就走了。”

“雨这么大,你走不了,再请一天假吧。”阿仁把她划进平时来古村过周末的那些白领,周末赶上雨天,按计划进来不一定能准时离开。

尽管连收两道提醒,吃过午饭,陆黎背起包告辞。

旅舍老板再次免了她的饭钱,陆黎感谢再三,摸摸送客到门口的大狗,撑开伞往村口的车站去。

餐厅里安静了一阵,莫妈起身上楼午睡。

阿仁拿下墙上的吉他,靠着椅背,拨动几下弦,侧耳听了听,拧弦轴半圈,再拨弦。

旅舍老板端着搪瓷杯,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幕,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回去睡吧,起来再洗碗。”阿仁体贴地建议,又低下头拨弦。

老板斜了他一眼,起身收拾碗筷,泡在厨房的水池里,进来直接拐上楼去。

到二楼,老板停下,看着尽头敞开的房门,走了过去。

床上的被芯枕芯整齐堆叠,垃圾桶空着,没太多需要打扫的地方。老板拉开窗帘,一抹蓝色从窗台掉落下来,她弯腰捡起,是同村家庭旅馆的名片。

估计她人找到办法离开村庄了。

安老板把名片放床头柜上,退出房间,拿上脏衣篓里的三件套继续上楼。

楼下传来流畅的吉他声,弹吉他的人终于找着调了,一开口,老板差点一脚踩空。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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