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静乐居往片石山房去时,晚风卷着菩园的梅香,却吹不散宁王心头的沉郁。宁王握紧了拳头,他知道,纪澜奕的隐忍与通透,叶观沁的坚韧与细心,都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而靖王欠下的债,他定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不为一时痛快,只为给挚友一个交代。
纪澜奕睡下后,叶观沁来到沁心斋的案前写家书。烛火跳动间,她望着信纸上天青色的字迹,想起纪澜奕遇刺时的凶险,指尖微微发颤。她本想将此事告知会稽的父母,可转念一想,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得知消息只会日夜担忧,便又将笔锋转了方向,只说“菩园一切安好,澜奕近日忙于公务,待闲暇便会一同回信”。连给齐嫣然、白妙盈的信,也只字未提刺杀,只聊些插花、煮茶的闲趣。唯有写给龙乘汐的信,她才犹豫着添了一句“前几日遇些小波折,幸而澜奕无碍,你与哥哥在书院务必保重”。
龙乘汐收到信时,正陪着叶行润在白鹿洞书院的灯下温书。她捏着信纸,眉头瞬间皱起,忙将信递给叶行润:“行润,妹妹说遇了波折,定是上次刺杀的事。”叶行润看完信,指尖攥得信纸发皱,当即起身要写回信,语气满是焦急:“我得让妹妹多派些护卫,你提醒妹妹,你送的安宫丸取出来给妹夫服下,那药能安神护心,万一再有变故也能应急。”两人连夜写了回信,字里行间全是叮嘱,龙乘汐还特意在信末画了个小小的龙纹,让她见纹如见人,安心些。
而临安的朝堂上,皇后的赐婚懿旨正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各府。鎏金镶边的圣旨展开时,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越国公孙女叶栀静,娴淑端雅,裴宰辅次子裴知景,才德兼备,特赐二人婚配,择吉日完婚,以昭天作之合,永固邦本……”
满朝文武皆噤声,谁都明白,这道圣旨是皇后为靖王拉拢裴家的一步棋,将叶家与裴氏这两大文官世家绑在一起,靖王的势力便更稳了几分。
次日,裴宰辅便带着裴知景入宫谢恩。裴知景身着藏青暗纹锦袍,一身行伍之气,身姿挺拔,却难掩眉宇间的疏离。他对着皇后叩首时,声音平稳无波:“臣叩谢娘娘与陛下的厚望。”起身时,他目光落在殿内的漫地金砖上,他知晓自己不过是枚棋子,这桩婚事,从来由不得他选。
菩园内,叶观沁刚收到兄嫂的回信,便见玛瑙捧着一封书信进来:“小姐,是龙夫人派人送来的。”
龙夫人在临安贵妇圈里人缘极好,消息素来灵通,自龙乘汐随叶行润去了书院,便常给叶观沁送些点心、消息,待她如亲女儿。信里,龙夫人的字迹满是担忧:“听闻你大伯伯家的栀静丫头近日遭了难,皇后赐婚后,她性子刚烈,竟以绝食相抗,整日关在房里,水米不进,洛氏急得满嘴燎泡,却半点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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