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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番外:熹微晨光时[番外]

(一)深渊的回响与第一缕微光

崩溃后的世界,并非终结,而是坠入更深、更嘈杂的黑暗。

市一院精神科封闭病区,空气里是消毒水、药物和绝望混合的冰冷气味。江未晞蜷缩在病房角落的阴影里,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像两道丑陋的封印。窗外透进的光线是灰白的,没有温度。她拒绝交流,拒绝进食,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残破躯壳。宋朝阳被允许在探视时间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她,看到的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和拒人千里的冰墙。

转机始于一个暴风雨的深夜。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疯狂地敲打着玻璃窗。病区里其他病人或尖叫或哭闹,混乱不堪。江未晞缩在床角,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瞳孔放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众目睽睽下血泪崩坏的课堂,巨大的恐惧和幻听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

“未晞!未晞!看着我!” 主治医生和护士试图安抚,效果甚微。

就在这混乱的顶峰,一个身影不顾护士的阻拦,猛地冲进了病房——是宋朝阳。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颊上,显然是冒着暴雨赶来的。她没有试图靠近,只是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在嘈杂的雷声和病人的哭喊中,用尽全身力气,清唱起一段旋律。

不是儿歌,不是流行曲。

是那晚在宋朝阳家楼下,暴雨中,江未晞曾靠在她肩上,低声哼唱过的、那段破碎却优美的钢琴旋律。属于江未晞自己的、被深渊吞噬前最后的乐章。

宋朝阳的嗓音并不完美,甚至有些颤抖跑调,但那熟悉的、带着冰冷雨夜记忆的旋律,像一道微弱却精准的电流,刺破了江未晞被恐惧和幻觉包裹的壁垒。

江未晞颤抖的身体猛地一顿,空洞的眼睛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聚焦在门口那个湿漉漉的、笨拙哼唱的身影上。

那一刻,死寂的冰层,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深渊的回响里,渗入了第一缕微光。

(二)漫长的复健:药物、雏菊与“今天”

康复之路,漫长而布满荆棘。

江未晞转入了半开放的治疗中心。药物带来了稳定,也带来了手抖、嗜睡、味觉迟钝和体重的增加。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浮肿,眼神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警惕,离“完美”二字十万八千里。每一次复诊,每一次面对医生关于情绪和自残冲动的询问,都像一次**的凌迟。她时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手臂上愈合的疤痕在黑暗中隐隐作痛。

宋朝阳成了她风雨无阻的“访客”。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惊弓之鸟,而是带着一种沉默的、近乎固执的陪伴。

她不再带甜腻的麻薯,而是换成清淡的米粥、温热的汤水,或者一小盒洗干净的、带着水珠的蓝莓。她会在江未晞抗拒进食时,只是安静地把食物放在旁边,然后拿起一本江未晞以前推荐过的书,自顾自地读起来,不催促,不劝说。有时,江未晞会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宋朝阳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借着天光安静地看书或写作业,侧影沉静,像一座小小的灯塔。

一次复健活动是园艺。江未晞被分到一小盆蔫头耷脑的雏菊幼苗。她看着那脆弱的绿色,眼神漠然,仿佛看到了注定枯萎的结局。宋朝阳却蹲在她旁边,拿起小铲子,笨拙却认真地给幼苗松土、浇水。阳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和沾了泥土的手指上。

“能活吗?” 江未晞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自嘲。

宋朝阳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虚假的安慰,只是平静地说:“不知道。但试试看吧,只负责今天的水和阳光。”

“只负责今天…” 江未晞喃喃重复,目光落在那株小小的雏菊上。这个简单的逻辑,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漾开微弱的涟漪。或许,她也可以试着只负责“今天”不伤害自己,“今天”咽下这口药,“今天”晒一会儿太阳?

(三)河堤的重逢与图书馆的“存在”

出院,是另一个开始。

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学校(休学一年后复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流言并未完全消散,探究的目光如影随形。江未晞剪短了头发,穿着宽松的衣服遮掩着药物带来的变化和手臂的疤痕。她依旧沉默,但眼神深处那股毁灭性的风暴,被一种更深沉、更疲惫的平静取代。她开始按时吃药,定期见心理医生,尽管过程痛苦而反复。

宋朝阳考入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她依然会在周末回来,像打卡一样出现在江未晞家楼下,或者那个废弃的河堤。

又是一个五月。河堤的草又绿了,只是那棵老树似乎更加沧桑。宋朝阳没有提雏菊,也没有提未来。她只是带了一本新的哲学书——不是《存在与时间》,而是加缪的《西西弗神话》。

两人并排坐在草地上,中间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宋朝阳翻开书,指着其中一段,声音平和:

“你看这句,‘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像不像在说我们?”

江未晞沉默地看着那行字。带着病痛活下去… 她的深渊并未消失,只是被药物和意志暂时封冻。它依旧在深处低吼,提醒着她的残缺与不同。但“活下去”三个字,第一次在她心里有了具体的重量,不再是虚无的挣扎。

“嗯。”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望向远方浑浊却依旧流淌的河水。这一次,她没有看到必然的离散,只看到河水固执地奔向远方,无论清澈还是浑浊。

又过了几年。

市图书馆,哲学区最深处那个靠窗的位置。阳光依旧穿过高大的梧桐枝叶,在书页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江未晞坐在那里。她穿着简单的棉布衬衫,短发清爽,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专注而平静。她面前摊开的,不再是晦涩的哲学巨著,而是一本厚厚的临床心理学专业书籍。她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地移动,记录着专业术语和治疗案例。

一个身影在她对面坐下,带来一阵极淡的栀子皂香。宋朝阳将一杯温热的无糖豆浆轻轻放在她手边。

江未晞抬起头,目光从书页移到宋朝阳脸上。没有曾经的冰冷审视,也没有病态的依赖,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温和的默契。她拿起豆浆喝了一口,微蹙了下眉:“还是有点淡。”

“健康。” 宋朝阳笑了笑,拿起自己带的书。

江未晞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一行关于“创伤后成长”的描述。她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飞舞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旋舞。然后,她拿起笔,在笔记本的空白处,没有写下“深渊”,也没有写下“光”,而是画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符号——一株小小的、线条简洁的绿色幼苗。

她将笔记本往宋朝阳那边轻轻推了推,笔尖点了点那个幼苗图案,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安静的空气里:

“帮我看看这个案例,这个‘存在’的应对机制,我理解得对不对?”

宋朝阳的目光从自己的书页抬起,落到那株小小的绿色幼苗上,又看向江未晞沉静的眼眸。她嘴角弯起一个温暖而了然的弧度,拿起笔,在幼苗旁边,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理解和注解。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温柔地笼罩着她们。书页沙沙作响。空气中,尘埃依旧在光柱里无声旋舞,像无数个微小而坚韧的生命。

深渊或许永在,但她们学会了在深渊边缘,种下自己的雏菊,建造属于自己的、稳固的堤岸。带着病痛,也带着彼此映照的微光,活下去。这便是她们所能抵达的,最真实、也最珍贵的“Happy Enough”。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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