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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酩酊不醒

远在九门管辖之外的荒蛮之地,与小荒村相像的一处村落的小客栈中,迎来了一桌古怪的客人。

“咱们回宗门?”小泥猴子问。

“你刚才不还挺机灵的吗?”云无涯调侃道,“一没危险脑壳就瓜了。”

云涧总算找到表现的机会,立刻强答:“自然不能自投罗网,现在被盯上的是我们,我们越远,沧溟派越安全。

“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他刻意故弄玄虚,等着小泥猴子来问。

小泥猴子偏不问,大口大口扒拉着饭菜。

云涧就这么顿了半晌,云无涯会意,捧场地问:“哪儿?”

云涧这才补上:“酩酊楼。”

小泥猴子扒拉饭菜的筷子停了:“和风雨楼、生死无常楼并立的隐世门派酩酊楼?为啥是他们?”

云涧狐狸眼一挑,给出了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眼神,维持着优雅温文的姿态,道:“师父与酩酊楼有故。”

“啥故事?”小泥猴子来了兴致。按说他恢复了一些记忆,看起来应当更像风雨楼沉着冷静的少年杀手。但他更愿意当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泥猴子,哪怕是演,骗过自己也好。

云涧温吞地抿了一口茶水,云无涯看了看他面前的清粥小菜,忍不住怀疑他到底吃饱没:“这就要从一位奇女子说起。”

小泥猴子两眼放光,登时支起耳朵:“还是个八卦!师父不是有未婚妻么?”

云涧面色一僵,立刻摇摇头否认:“别胡乱编排,那位女子有心上人。”

云无涯也好奇这段自己缺失的人生,而且即将去往酩酊楼求助,却不记得自己与他们的过往,肯定是不太合适的。

小泥猴子看云涧吃瘪就得意,大啃了一口手上的鸡腿,为他解围:“那这个心上人是谁?”

“正是酩酊楼楼主。”

“他不是和尚么?”小泥猴子琢磨了一下,顿觉这几句话故事颇多。

云涧:“是和尚,而且是修了闭口禅的和尚。心上人死前都没来得及听他表明一句心意。”

“你意思是他们互相都喜欢咯?”小泥猴子用自己的话又思考一遍,发觉漏洞,“喜欢为何不表明?哪怕修了闭口禅,也能用别的方式表明,写信送花,哪样不行?”

云涧:“那女子是魔修。”

小泥猴子愣了一下,许久蹦出个:“哦,唉。”

他不想在云无涯面前提魔修的事,心中虽然觉得这多半是个令人惋惜的故事,却也没再细问,而是岔开话题:“你说半天,和师父有啥关系?”

云涧道:“那和尚原就被困于这临锋城,是师尊救回去的。”

小泥猴子不解:“这儿不挺安全的吗?怎么个‘救’法?”

“安全什么呀!仙盟盟主穷兵黩武,百姓民不聊生,好不容易他死了,咱们才刚有几年喘口气。”此时,一旁端茶送水的店小二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客官在讲六奇人的故事吧!我听了十多年社戏,熟的嘞!不如我来讲?”

看来是个戏痴。左右这店里没什么生意,趁着东家不在,闲得无聊和客人搭话。

“行!”云无涯听到前半句还心情复杂,一听有戏听,立刻道,“那再来一盘瓜子。”

“好嘞!”

店小二端着瓜子回来,放到云无涯面前的桌上,然后做上四角桌空着的那个位子,拿着木勺一敲“惊堂木”,说书人似地故作玄乎地开口:

“临锋原是仙魔边界地带,连年战火不断,昨日是仙家做主,今日上头又换成了魔门。

“那六奇人,就是救了全城百姓的英雄!如今临锋城活着的人,都是六奇人救下的。

“那哑僧智计超群,曾是禅宗佛子!鬼郡主武学天下无双,连盟主都要甘拜下风!”

盟主云无涯:?

店小二讲得唾沫横飞,激动无比:“还有就是咱家的先辈绣娘,绣出的布匹价值连城,连魔门都要觊觎。”

小泥猴子附在云无涯耳边吐槽:“越说越玄乎了。”

店小二见他们不信,加重了声音说:“六指的乞儿,天下无不能偷之物,能在大天魔囊中取物;舞女一舞倾城,是天底下第一的美人,美过萧郎!”

云无涯闻言心中微微刺痛,但迫使自己按下了不断蔓延的悲伤。

“铁匠更是能铸天下神器,传闻盟主那把‘惊澜’便是他所铸!”

听到这里云涧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不知怎的,云无涯感觉他可能难得的出离愤怒了。

“停停停,”云涧喊停他,“一派胡言!”

“我听了大半辈子,你能有我懂?”店小二不满。

云涧恨恨道:“我是亲历者,你能有我懂?”

“别吹了,小兄弟,”店小二忽地就笑了,“你多大年纪,二十?二十三四最多了,十几年前你才几岁,怎么亲历?”

云无涯感觉这样下去云涧可能会郁闷死,连忙递了个台阶:“没事,不同版本的故事我都想听听,多多益善。涧儿你讲。”

店小二:“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云涧沉声道:“哑僧孟知客确实是个戒酒戒色的禅门佛子,但实际上他并不哑,只是修了闭口禅。”

“一张口就胡说,”店小二点评,“就一个闭口禅罢了,怎么解释他不和鬼郡主表明心意?”

这也是云无涯想知道的。

“出生时,他师父就曾预言,自第一次使用佛门秘技至二十岁前,他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便会引来腥风血雨。”云涧道。

店小二:“编得有模有样,他师父何等人物,你怎么认识?况且他出生时你都没出生,如何得知?”

云涧不打算理会他了,继续往下讲:“魔域攻占压迫临锋时,他正在四处游历行善,偶遇了鬼郡主。”

临锋城如其名,是兵家必争、战火不断之地。

残阳如血,将荒芜的古道染得一片凄艳。

一袭红裳,容颜娇俏可人的女子截住了几个衣衫褴褛,神色惊慌的修士的去路。

那女子极美,红衣似火,衬得肤白胜雪,她的眉眼间犹带几分未褪的稚气。若非手中染血的长剑,和周身凛冽的杀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哪家偷溜出来玩的名门闺秀。

“跑得倒是不慢。”她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可惜了,奉父王之命,只能请诸位送上你们的头颅。”

她正是震慑一方的魔域郡主,因狠辣美貌,人称鬼郡主。

修士们面如死灰,结阵自保,却知是螳臂当车。

就在鬼郡主扬剑一刹,一声清越的佛号自她身后响起。

“阿弥陀佛,施主手下留情。”

鬼郡主神色一凛。

能不声不响接近她背后,却不出手,这是何等高手?

她知自己出手定然会被阻止,回眸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僧人缓步走来,衣白胜雪,纤尘不染。神情平和慈悲,眼神清澈、如古井无波。他手持一串朴素的佛珠,方才的话正是从他口中传来。

“小和尚?”鬼郡主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你要阻止我?”

“小僧不敢。”僧人微微躬身,“是施主要渡自己。若施主能放下屠刀,便是功德一件。众生皆苦,何必徒增杀孽?”

“渡自己?”鬼郡主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话,“小和尚,你修你的佛法,我行我的魔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都说了众生皆苦,我杀了他们,岂不是帮他们早登极乐?这才是魔道的修法!”

僧人不语,只是依旧拦着她。

鬼郡主见他不言,一位无话可说,讥诮道:“你的佛渡人不渡魔,并非大善,实则偏狭伪善!还不如魔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爱大恨,来得磊落坦荡!”

僧人静静听着,目光依旧平和,并无被激惹之色:“郡主所言,对也不对。佛光普照,亦照魔土。不是佛不渡魔,而是魔不自渡。佛这不正在渡施主吗?”

鬼郡主被呛住了,一时恼怒,剑光陡然暴涨,直刺那群修士!

那道月白色身影却比她快上一步。

僧人身形微动,片刻竟毫不犹豫挡在修士身前。他双手合十,周身泛起金光,竟是硬生生接下了那凌厉无比的一剑!

轰!

气劲交击,佛光震荡,黯淡了几分。

好强!这是鬼郡主的第一反应,她随即察觉,不对,是有代价的秘术。

僧人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稳当当地站着,将众人护在身后。

他回头示意,什么也没说,修士却如梦初醒,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人,和煞气腾腾的鬼郡主。求生之念压倒了一切。他们甚至想不起道一声谢,就狼狈不堪地四散奔逃。

毫不犹豫,无人回头。

鬼郡主想追,被拦了下来。

转眼间,只剩两人相视沉默。

鬼郡主收剑而立,看着眼前固执得有些愚蠢的和尚,嘲弄道:“值得吗?”

僧人没有回答。他的眼中没有惧意,亦没有怒色,有的只是汪洋也似的慈悲。

鬼郡主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后来呢?后来呢?”原本不满的店小二竟然听得起劲了,他伸手要去抓摆在云无涯面前,云涧剥好的瓜子。

云无涯嘴角抽了抽,把他的手打开:“想要自己剥,这边是徒弟孝顺我的。”

“后来,鬼郡主因为权力争斗被亲弟弟算计,战败被俘,逃出来后流落到了临锋偏远的一处小村落,”云涧接着说,“她武功尽废,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村里的人只以为她是战乱中落难的闺阁大小姐,对她很好。给她吃住,还教她如何干农活养活自己。

“走之前,她去拜了村里的那尊佛像。”

店小二嗑着瓜子点评:“爱上了。”

小泥猴子道:“肯定没。爱哪有你想的那么轻佻。”

“那些年,魔域远强于人类,边地节节败退,临锋城这一线的将领投敌。有门路得知消息的人都举家逃难,不知消息的人原本正在大年夜团聚,当天被魔族困于城中。

“临锋被攻占后,鬼郡主力荐父亲,也就是占领临锋城的魔族将领,兼割据一方的君王:施行仁政,不要滥杀,才能一统人世。”

店小二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不好的预感。”

云涧不理会他:“一开始她的父王确实施行仁政,并没有对城内百姓做什么。直到主……剑尊首胜大天魔从魔域脱身。大天魔重伤,不得不闭关。魔域群龙无首,前线久攻不下,耗不起,也养不活那么多人。

“便一日屠城,将临锋城烧杀抢掠殆尽,粮食充作作战物资。”

云无涯听到此,那日听见唐灵枢介绍“酩酊楼楼主”时那一阵空落落的茫然、绝望感受再次涌上心头。

“诶,接上了!”偏生店小二插科打诨,把他从情绪中拽了出来,“我听的也是如此,就是从这里开始。这六奇人就是帮城中百姓脱逃的神仙!”

“不是神仙。”云涧道,“只是通过各自方法传递信息,联手带城中一部分百姓躲进逃命矿道的普通人。”

云涧解释完,又接回之前说了一半的故事:“鬼郡主因为不忍帮过她的人受苦,前去之前的小村落送粮。结果被其他人看见、误解。因为自己的善良,反而给了城中那些仇怨以深,却敢怒不敢言的人有了暗杀毒害她的机会。”

店小二颓然:“人心难料!”

暗害她的人里有曾经救过她的人。这些人愿意救一个普通姑娘,可怎会放过血海深仇的魔修呢?

小泥猴子道:“既然魔修都是大爱大恨,她也该恨人族了吧。”

云涧摇摇头:“她死前交托帮过她的绣娘,将自己的葬礼作为掩护小村落众人逃跑的生路,借自己的葬仪队伍来让其他人得以活着。

“乞儿偷到了钥匙,摸进地牢把被关的人放出;绣娘是鬼郡主指定交代要绣葬仪队伍的人的衣袍的,她说这是城中绣工最好的人。绣娘趁机也为伪装魔修、混进队伍的小村落百姓绣同样的衣服。铁匠知道可以逃命的矿道,为大家带路。舞女则为一众百姓易容。没有后世传的那么玄。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只是没留下名字。”

并没有什么精挑细选出来、技艺高超的英雄人物,不过是能出力的人各出一份力,集思广益的结果。

店小二紧张至极:“成功了吗?”

小泥猴子道:“不成就没你了。”

云涧:“路上,他们被魔修发现了异常。魔修刚要查,不在队伍的绣娘,哦,对了,队伍里主要是妇孺,不在队伍就是自愿留下打掩护的人。

“绣娘朝送葬队砸石头痛骂。其他人反应过来跟着骂,就骂这帮恶魔,烧杀抢掠却大办丧葬。

“棺里是鬼郡主,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越骂越脏,越骂越狠,骂得双眼涨红,骂出眼泪来。”

鬼郡主身着她自己临终前要求的那一身红似火、嫁衣一般的华服,正是与佛子初遇时那身衣裳,安静地躺在棺内。

这是她为小村落所做的最后一件事——用她最恶名昭著的身份,演一场最荒唐的葬礼。葬仪队伍里没有魔,全是人,棺里躺着的却是魔。

送葬队伍沉默地抬起棺材行进着,队伍里少数几个青壮年换上魔修的伪装,抬着棺材。老弱妇孺则混在送葬队伍的后头,吹奏哀乐。

路途过半,数道黑影携着血腥气降下,挡住了去路,正欲检查队伍。

就在此时,路旁围观的绣娘突然猛地抬起头,她的面容沧桑,写满了恐惧,却也写满决绝。

她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指着那口棺材,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最狠的语气,嘶声哭骂起来,声音凄厉得好似能教天地落魄:

“天杀的鬼郡主!生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了还要大办丧事!老天若是开眼,怎教善恶颠倒,魔食人骨血,佛不得善终!我只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她骂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将所有对魔域的恐惧、憎恨,将失去幼子的痛苦、对世道的绝望,全都倾注在这恶毒的谩骂中。

魔修似乎也被这变故弄得一怔,忽而又哈哈大笑:“好啊!有胆色!既然这么恨,爷为你出气!”

说着他横刀一挥,绣娘的头颅便落地。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泥地。

一个又一个送葬队伍外的人却接二连三地站出来,他们默契得仿佛约定过那般,一个骂完了,下一个才站出来。

那魔修没曾想没震慑住百姓,当下怒骂:“晦气!”

手起刀落,刘家的大婶软倒在地、赵家刚和媳妇拜过堂的丈夫没了性命……

队伍中,伪装成魔修的妻子,身体猛地一颤,指甲顿时陷入掌心,刺出血来!她脸上覆着假面皮,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眼睛红得骇人。

可她死死咬着牙,硬生生把未出喉咙的呜咽咽了回去。一步步踏过,不曾回头,甚至目光都不曾在那具无头尸上多做逗留。

她不能哭,不能哭!

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吃了安眠散,就躺在棺里!不只是她的孩子,队伍里还有别人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偌大送葬队伍从一片血海中走过。

毫不犹豫,无人回头。

“赶紧拖去扔了,碍眼。”魔修被怒骂了一路,觉得索然无味,痛斥了一声手下,扬长而去。手下也将地上的那一具具尸体拖走离去。

“只有一人,所有百姓都进了逃生矿道后,他也没跑。在易容之下不发一语,为她送完了最后一程。

“哑僧双手合十,为她的往生引渡;但其实,她早为自己的今生引渡。”

云涧道:“佛子后来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会引来腥风血雨。倘若开口表明了心意,就有了私心,有了私心会希望所爱之人安全。接下来的命运就会不同,鬼郡主不劝城主仁政,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被毒杀的事情发生,但全城的人都没法活。就好比送葬队伍中,若是开口成全自己的痛心,队伍里的人就都会死。”

店小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他后来……”

“还活着,机缘巧合下剑尊救了他,后来他修成幻术大能,成为了酩酊楼楼主。整个酩酊楼就是一场幻境,赠予无处可归之人的幻境。”云涧望向云无涯,那是云无涯第一次犹豫自己是否真想杀尽天下魔。

他终究更加坚定了灭尽天下“魔”的想法。

“鬼郡主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不是哑巴,出于人魔殊途,从未表露心意。心里却期待他能表露心意。

“若是他开口,她就会同意。若是他不开口,她就没喜欢过他。从始至终,他不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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