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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世道不公

冬日天亮得晚,萧晏舟刚歇息下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公主,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可不能迟到了。”

萧晏舟抱着棉被,不愿从温暖的被窝醒来,迷糊糊应答:“好,马上……”平稳的吸气声传来。

……就不该对这个懒鬼抱有希望。

云四更加用力敲门:“公主!真的得起了,早朝要迟到了,皇城附近还不能策马,我们得走好一截路呢!”

猛地睁眼,“今夏!”萧晏舟一掀开被子,寒意顿时侵袭。

今夏早在门外候了多时,她不敢进。

她打了一个寒颤,迅速在今夏的服侍下将床尾的备好的衣服一层层往上套。

推门,云四半个人都沁入寒凉,萧晏舟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云四斜睨她一眼,白眼自顾自和老天爷打了个招呼,便往府外去。

没曾想府外出现了一辆马车,旗帜上的陆字遒劲有力,不知何时来的,马车上都渐渐落了层白霜。

夜阑听到动静,挣开迷糊的眼,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凑上前:“公主,我家将军因有腿疾,陛下特允除入皇宫外,其余畅通,若公主不嫌,可与我家将军通行一段。”

萧晏舟瞧了眼苍白的天色,故作为难地点点头。

掀开素净的帘子,陆允之端正坐在鲜活的炭火中閤着眼,眉眼鲜少舒展,平日里高束的长发也在此时半垂散着,平添机柔和,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一动不动。

越凑越近,陆允之眼睫忽闪着睁开,入眼便绽开万物鲜活。

他不自在地侧开头,躲闪着眼神,假意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跳。

萧晏舟起了逗弄的心思,靠得更近了些,陆允之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到气息,脸越凑越往前,他的后腰就往后一寸,直至木板“咚”的一声,退无可退。

这时萧晏舟才开口:“怎么?不喜我靠近?”

“没有。”只是真的很近。

“那你退什么?”陆允之不说话了,嘴唇紧抿着,耳尖浮上绯红。

轻哼一声,萧晏舟弹了弹他的耳尖,退离前轻声道:“这个红很衬你。”

从一侧看,像是亲了他耳朵一口。

侵略的人抽身时格外潇洒,只余人在原地回味苦涩。

看着被自己逗红的耳尖,萧晏舟格外有成就感,撇着嘴满是骄傲。

下一瞬却正襟危坐从袖中拎出白虎纹佩,“对了,近月来云五和云六传回消息,在你走后程野迅速打压你的部下,有打了几场胜战,在军中已经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什么?”陆允之高呼出声,手掌猛地拍向大腿,下一瞬疼得龇牙咧嘴,他忍着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萧晏舟心疼着却被逗笑,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最近有好好养伤吗?”

一说到这个,他就沉默不语,他扯开话题问:“这个再说吧,你先说说程野。”

他不愿意提起,萧晏舟也不打算揭他伤疤,反正在扬州已经打听到那位医师的下落,到时候亲自去一趟便是,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萧晏舟脑海中想着,一边抚上他的大腿轻轻揉搓着,开口道:“程野一步步将你在军中的势力瓦解,怎么那么快让你知晓消息?要的就是悄无声息,到时候就算你真的回到西北军中,也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腿下一阵酥麻,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呸!”陆允之狠狠淬口气,看她在场硬生生忍住爆粗口,可见气极,胸口一阵阵起伏,“当初要不是我将从他从战场带回来,轮得到他在我面前撒野!”

说着立刻掀开一侧帘帐,声音沉沉:“夜阑,立刻派人手回凉州驻地,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我三叔和大伯,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

时辰还早,街上一片寂静,萧晏舟见他平复好心情继续道:“此外云四还查到军中对高丕赞誉颇高,可人证又证实他在战前的行为确实古怪。”

陆允之抚上还带着温热的玉,点头:“不仅如此,我甚至查到了高丕当时见过敌军首领。”

“证据确凿吗?”

他摇摇头,“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自尽。”

“没事,证据总会有的,而且你查到还挺多的嘛。”

陆允之失笑,扬了扬眉:“毕竟是军中的事,查起来是要得心应手些。”

马蹄踢踏声在宫门口止住,两人齐下车,萧晏舟推着木椅往金陵殿去。

临近早朝,金陵殿乌泱泱站着人,前排的是当朝中心腹,沉稳大气,不少空位是前朝老臣,他们上了年纪多半告假不起,可毕竟资历在这,空着就空着吧,中后些就不一样了,心思活络,若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更是议论纷纷。

这不,这次他们谈论的话题就是第一次以女子身入朝的恒安公主。

说来也尴尬,朝中称谓多半是姓氏加官职,可她公主的身份又摆在那。

“要我说,全乱套了!礼制纲常竟都是空文虚话,女子竟也能与我等并列朝堂,共议政事?她们懂什么是刑民钱谷?什么是两国相争吗?依我看,女子就该回去研习《女则》《女戒》。”

萧晏舟轻声一笑,朝说话那人恭敬行了一礼:“大人此言差矣。先不论我是公主的身份,单从女子而言。”

“从古至今,圣贤书中何曾明言女子不如男?先不说在场诸位皆由女子生育抚养,单说‘在其位,谋其政’之理。或许在有些人眼中,女子价值不过婚嫁育子,可这是世道分工所限,而非天资有差。”

她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众人,“男子出生好些自幼便可授诗书,可入太学,参科举,夕权谋,论军政;纵使出身差些亦有全家乃至全族托举,送私塾,受举荐,在场诸位谁不是两者其一?而女子,不论出身,深锁闺阁。读不过《内训》,见不过中门,若她们也能自幼习得四书五经,参详兵法策略,安知不能出将入相、明断国是?不可否认,我今日站在这同诸位共议国事,皆因我的血脉,可我若只是个寻常女子呢?识字,懂理,参举,步步都是泣血的艰辛!”

“所以烦请诸位大人扪心自问:今日之别,究竟是男女有异,还是世道所允机会不公!?”

语毕,满堂悄然。

陆允之却在此时蓦然启唇,一身凌然气势,话语依旧掷地有声,“何况,在场诸位皆是我大邯千挑万选、经科考举荐脱颖而出的栋梁,既为读书明理之人,更应见天高地广,通人性旷达,又何必固守陈见?”

这话说的群臣羞愧难当,一个两个掩面再不说话。

一阵肆意的笑从殿后传来:“说得好!”

慌乱中群臣匆忙回到各自的站位跪地叩首:“恭迎陛下!”

“贤侄说的不错,诸位的眼界要长远些,方能成大事啊!”萧穆笑着从殿后的木阶拾级而上,“众爱卿平身,今日有何启奏?”

新任户部尚书董焱执笏出列:“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陛下,据上次户籍考察已五年,户籍变更需提上日程。”

萧穆静静思索了会儿:“户籍摸索与考察确实是重中之重,需各地方配合汇总,耗费财力人力,不过此事……容后再议。

“还有何事?”

吏部尚书孟琢跨步行礼:“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萧穆眉心一跳,两人一启奏就抢钱来的。

“禀。”

“陛下,吏部在年前就在着手处理京察的文书的考核,只是临近各地进京述职时间,官员来往食宿,这……”

皇帝浅叹口气,又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工部尚书刘冼和礼部尚书同时讲话:“陛下!”

萧穆一个头两个大,咬着牙:“一个个来。”

萧晏舟算是看明白了,六部索命来的。

早朝硬生生拖到午时才下,论完户部论吏部,论完吏部论工部。

最后萧穆大手一挥,新征的赋税先紧着工部维修,否则一旦春汛决堤,不论是国计还是民生都是巨大的灾难。

原本在三月初的京察推迟至五月,反正推迟一年的先例也有。

五年未更的户籍考察提上日程,不过因国库吃紧,此事交由地州、各县、各村具体核查上报,同时将此事纳入推迟至五月的京察。

如此一来在京察的当口,没人会懈怠户籍考察的事,萧晏舟如此说。

众人这才第一次用正眼瞧这位挂着虚职的公主。

他们当然知道,若没有上京的督查,地方瞒报、谎报借此将余下的赋税收入囊中的事屡见不鲜。可一旦将此事与京察挂钩,那就大不相同。

京察那可是除了科举外唯一的升迁机会,可也是罢黜官员最多的,审查严格堪比三司会审,不仅地方官员分批进京述职,连驻守边关的将帅也是要回京的,不少官员在这个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不会在户籍考察上动手脚的。

这个法子既省下国库,又保证了户籍审查的真实,可谓一举两得。

早朝好不容易结束,皇帝又在临走时将萧晏舟留下。

萧晏舟静静站在邕极殿书案前,皇帝蓦然从手边丢出一份奏疏,他使劲捏着眉心,耷拉个臭脸。

“你好好看看。”

是祝辞呈上的,没经过朝中任何人的手,直接呈至御前。

萧晏舟蹲下拾起,逐字逐句看清后,缓缓扯出一抹笑。

奏疏严明,南边连年征战,西北乌苏亦是虎视眈眈,扬州税收混杂,商税尤为突出,不少商户不惜装疯卖傻逃避着各种杂税,更有甚者入不敷出,以死明志。

同时扬州粮仓作为战时后备粮草和皇室农庄齐名,近些年粮食数量锐减。其中亦有以皇室农庄的名义调走的粮草,这批粮当时西北军连年征战时都没敢挪用。

萧穆蓦然起身,紧盯着那双与自己异曲同工的眼,“顺宁王如今愈发猖狂,你的扬州之行必须提上日程。”

“可我才上任不久,若是朝中人对我有意见……”

“你且放心大胆地去,朝中定有你的一席之地,还有你姐姐那边朕也会多多照拂。”

“如此,便多谢陛下。”

萧晏舟从邕极殿离开已接近午时,积雪未消,石阶阴冷,祝辞就静静跪在殿外,身子直挺,一下也不曾弯曲。

见她正要走过去同祝辞讲话,身侧的小宦官上前拦住:“公主,这是陛下的命令。”

萧晏舟却左顾言它:“你叫什么名字?”还是先前阻拦自己的小宦官。

他怔了一瞬,毕恭毕敬:“回公主,小的叫福康。”

萧晏舟点点头,瞥了一眼跪着的祝辞往宫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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