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过去一样,司言茉果然再次看到了那过去的场景。
那时周言卿也就和萨诺一样大,阵前冲锋时,一柄长斧砍了过来。
他俯身躲闪,对方却砍向了他的马,马匹受惊,他被摔了下来,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迅速爬了起来。
哪知对方手中还有一根长鞭,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麻绳所制,而是由一连串锋利的箭头串在一起。
最前头的也是最长最锋利的,在周言卿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抽了过来,嵌入他的胸口。
好在力道不重,不然以那鞭子的锋利程度贯穿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身体根本不在话下。
那人驾起马,甩起鞭子,拖着他的身体走了好几米,那扎进他胸口的锋利才因为阻力而脱落。
那也几乎要了周言卿半条命,后来秦子修不知道找了多少,秦地内大大小小的巫医蛊师齐上阵才把人救活,落在这人口中却只变成一句,“都过去了。”
看着司言茉的眼神从不可思议,到惊恐害怕,最后眼眶通红,蓄满泪水,周言卿后悔方才竟听从那声音的蛊惑,没把她拦下。
让她知道,果然还是要伤心的。
他能感受到,那贴在心口的小手在不停的颤抖。
他抓住那只手,但没有将它移开,而是将它往左移了一点,让她能感受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听?”
司言茉几乎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她后悔之前没有关注过这道伤疤,原来周言卿一直都离鬼门关那么近。
她干脆把耳朵也贴了上去,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周言卿,我一定会救你的。”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但每一次似乎都是不同的司言茉在说。
周言卿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偏头在她耳侧落下一吻,“我相信你。”
心与心之间的贴近,似乎让夜笙歌更加活跃,想要替他们助一把火。
周言卿终于忍不住将人打横抱起回到马车上,车上有火炉,瞬间暖和不少,他也不再担心会让司言茉染上风寒,动作都大胆了些。
他们解开彼此厚重又碍事的外衣,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一起,沾染上彼此的气息。
只是苦了前面赶马的车夫,他似乎能意识到里面正在做什么,不敢看,也不敢听,只求这马能跑的再快些,赶紧将两人送回秦王府。
当然,周言卿还没冲动到那个地步,他怕一会儿下马车时会让别人看到司言茉狼狈的样子,只是浅尝辄止,用手先对怀中人进行安抚。
直到回到秦王府,他抱着司言茉跳下马车,玄金色的长靴踢开房门,轻轻一勾又将门关上,径直走到床边。
“阿茉,你愿意吗?”他拉下床帏,欺身而上。
怀中的女子羞红着脸,却以为他说的是与往常一样的事,用鼻音发出嗯的一声。
下一秒,在看到对方出乎意料的动作时,赶紧伸手推开他。
“不是!我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她说完,眼眸下意识低垂又看到了那物,脸上瞬间烧起来,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干脆把眼睛闭上,大喊道:“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周言卿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听到这话也不得不停下动作,这才意识到她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某处已经胀得生疼,他硬生生忍住,沙哑的声音都显得有些艰难,“是……害怕,还是……”不喜欢?
他以为方才司言茉的主动已经意味着,他们的感情可以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了,难道先前说喜欢都是骗人的?
司言茉双手死死的挡在自己眼前,选择了前者。
“我……我没有过……”
这话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喜欢他就好。
然而下一秒他却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你前世也没有过?你和周君松……”
司言茉挪下挡在眼前的手,对上男人炙热的目光点了点头,“没有,他不喜欢我,之前都留宿在妾室那里。”
周言卿的眼神中不免染上窃喜,很快又脑补出一个独守空房的小可怜,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我们慢慢来,你说愿意之前我绝对不会乱来。”I
在司言茉同意后,他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可是阿茉不能不管我,它已经好疼了,你也想我对吧?”
“你怎么这个时候也能装可怜?”司言茉真是拿他没办法,红着脸伸出手去帮他。
之前两人已经相互帮助了无数次,倒也算是默契十足,没一会儿就双双达到顶峰。
她瘫软在周言卿怀里,为自己方才的拒绝道歉:“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说对不起的?”周言卿一手揽着她,一手玩弄她的发丝,不解她这份歉意,“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这两个人都愿意的情况下完成的,你没准备好,那我们就慢慢来,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愿意一直等你。”
“夫妻吗?”怀中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中并未带上神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当然,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这是前世的周君松不会说的话。
前世,司言茉是要顺着那个男人的,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不可以反抗,不可以说不同意。
她本就不受宠,反抗,日子只会变得更糟。
若不是周君松对她没那个心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但在周言卿这里,她不必做淑女,不必听话,可以任性,哪怕他真生气了,把自己囚禁起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哄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秦王这里,她要比前世活的更小心翼翼一些。
可不仅没有,她甚至比在家还要放纵。
不仅仅是因为周言卿爱她,更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司言茉似乎终于开始能区分这两段婚事的不同了。
她不都是寄人篱下的,也不是硬要和一个人度过一生的,而是真的可以成为她自己的同时,还有个人愿意包容她的小性子,愿意想尽办法让她开心的。
她抬起头,对上那漆黑的眸子,“周言卿,等一切结束……我们能不能一起到大南各地去游玩啊?”
她说……一切结束?
周言卿愣住,怕自己理解有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的是……”
“等你和姐姐都没有危险了,”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太恰当,她又补充,“可能还会有人有危险,但我们都会解决的。”
所以……她不会离开自己了,对吗?
他的心里仿佛有一匹马在横冲直撞,他还是不敢确定,又问:“那到时候我们是君臣,还是……”
“当然是秦王和秦王妃。”怀中人莞尔一笑,“你不愿意?”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他紧紧将人抱住,眼角不争气地掉下一滴泪来,“那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嗯……看我心情。”女孩还是忍不住逗他,被他挠痒惩罚。
“再说一遍!”
“哈哈哈……看我心情。”
“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
笑声中,窗外的麻雀从挂雪的树梢上飞起,带动几片雪花从窗缝偷溜进来,落在窗边很快融化。
——
时间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司言茉虽说会去陪姐姐坐月子,但也没抛弃自家小狗,晚上还是会回来。
这天周言卿回来的早些,刚好听吴观说萨诺来信,已经放到书房了。
他进到书房,来到自己的桌子前,却没看到书信,一抬眼发现对面给司言茉准备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两个信封
他走过去,两个信封上都未写名字。
这是他们一开始定下的,不能在信封上写名字,也不能写谁谁谁亲启,以防有心之人看到上报给南皇,变成两地勾结,蓄意谋反。
周言卿原以为是一封给他,一封给司言茉的。
他们之间倒也没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嘘寒问暖。他便随便打开一封,没想到这里头可不是什么萨诺的信,而是一封和离书。
一看上面的字迹还是他的。
周言卿这才想起来当初和司言茉刚成婚的时候,自己主动写下的这封和离书,她竟然还留着呢!
当初他们说好一年后和离,眼看着又快到元宵了,一年已然过去,可他们不会分开了。
他摇摇头,将那和离书重新塞回去,放到一边,打开另一封,果然这才是萨诺的来信。
他说这边清缴邬昭的人还算顺利,天气也如当初司言茉所说,雪下的少了不少,已经是萨克人能承受的范围。
他拆了之前邬昭耗费人力物力弄的那些享乐的宫殿,重新为各家分发炭火,这个冬日萨克应当能熬过来了。
虽然朝中也有一些老头子不服他,但他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的。
他果然没看错这小子。
周言卿准备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司言茉。他刚一出门,就看见吴观神神秘秘的跑了过来,小声问道:“殿下,您和王妃是不是又吵架了?”
周言卿不解,“没有啊。”
“那王妃怎么刚刚回来就说要收拾行李?看着还忙忙叨叨的,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他蹙眉,心中也满是疑惑:难不成是司云韵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来到东院两人的房间外,还没进门便听见赵宛问司言茉:“王妃,咱们这就要走吗?”
“当然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当初说好的这个时候走,自然要走。”
当初说好的?
周言卿心中一沉,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封和离书,她难不成说的是一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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