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执着,硬是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挤了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硬生生划开一道刺眼的口子。
那抹斜长的光亮尘埃浮动,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精准地打在地板上凌乱的衣物上——那是昨夜疯狂后随意抛掷的证据。
空气中,除了微尘的味道,还固执地弥散着昨夜残留的、若有似无的甜暖香气,此刻却显得有些黏腻,缠绕在呼吸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南乐北将手臂虚虚地环在鹿鸣悠腰间,身体小心翼翼地贴合着她的后背曲线,汲取着那点温存。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鹿鸣悠胸腔里平稳的起伏,但自己的心却悬在半空,七上八下。
昨夜借着酒劲和一时冲动的勇气倾泻而出的爱语,此刻在冰冷的晨光里显得如此莽撞。
她心里一片惶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鹿鸣悠醒来后,那双总是带着冷静审视的眼睛里会流露出厌烦或后悔,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这个“麻烦”赶出这间温暖的小屋,让她去露宿街头。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香气。
鹿鸣悠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宿醉的钝痛如同潮汐般一**冲击着她的太阳穴,带来阵阵晕眩。
她闭了闭眼,试图驱散那不适感,然而后背紧贴的温热躯体瞬间唤醒了所有的感官记忆——柔软、亲密、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昨夜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预兆地涌入脑海,清晰得让她心口发紧。
在一切失控之前,那个湿润的吻落在颈窝,女孩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般蹭着她……
“你是小狗吗?一直在我脖子旁边蹭来蹭去?”她记得自己当时半眯着眼,带着一丝慵懒和或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南乐北从她颈窝退开,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中直勾勾地盯着她,清澈的少女音色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内里却翻涌着滚烫的爱意:“小狗,喜欢你。”
……
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她心底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心脏仿佛被人猛地攥紧,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理智在那一刻叫嚣着退缩,心门紧闭,不敢回应,不敢深究这突如其来的炽热告白。
然而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像一艘失去舵手的船,在南乐北带着破釜沉舟般勇气的引领下,任由她攻城略地,一路高歌,直至……凯旋。
那陌生的、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了她。
大概是昨夜南乐北太过兴奋和不知餍足,次数多了,此刻鹿鸣悠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湿意,鼻尖也泛着红晕,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透出一种被过度索取的脆弱和委屈,与她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
南乐北见她醒了,心跳得更快,带着一丝讨好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鸣悠姐姐?”
如水一样的清凉的少女音色,里头却是波涛汹涌的爱意。
“嗯,”鹿鸣悠伸出手背横抵在她的唇上,将眼闭上,感觉后脑有些酥麻:“……先别说话。”
“噢。”南乐北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满腔的期待和喜悦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小心翼翼和失落。
她僵硬地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不敢再动分毫,生怕连这最后的接触也被剥夺。
鹿鸣悠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份沉甸甸的混乱和身体深处泛起的酸软一并呼出。
她将抵着南乐北唇的手放回微凉的床单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疲惫感如同沉重的潮水,从四肢百骸涌上来,最近新公司步入正轨带来的巨大压力——繁重的业绩KPI、大老板紧盯的融资事宜,早已让她身心俱疲。
但此刻,这份疲惫感被昨夜叠加的放纵放大了数倍,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她刻意地、近乎生硬地将目光从南乐北脸上移开,仿佛那灼热的视线会烫伤她。
视线在略显凌乱的房间里搜寻,最终定格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手机。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南乐北,带着一种刻意的疏远姿态,够到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点一下——
08:05
时间还早,比正常上班的时候要早得多。
鹿鸣悠深呼吸了两口,才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先起床吧……”
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硬,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限。
她捂着胸口,身体转向床沿,低头寻找。
目光落在床下那件熟悉的黑色蕾丝内衣上,昨夜它曾被那么随意地抛弃。
她俯身捡起,动作利落地反手扣好搭扣,纤细的肩带勒在白皙的肌肤上,瞬间重塑起一道坚固的防御。
然后,她才拿起散落在一旁的、明显属于南乐北的T恤,递了过去,视线依旧没有落在对方身上,仿佛只是递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你的t恤。”
“谢谢。”南乐北的声音闷闷的,接过衣服的手指有些僵硬。
清晨醒来后鹿鸣悠这一连串刻意的疏远和冰冷的“你”,像一盆冷水,将她昨夜所有的兴奋、满足和心底隐秘的期待浇了个透心凉。
那点因亲密而生的甜蜜温度迅速流失,只剩下冰冷的沮丧和无处安放的惶恐,沉甸甸地坠在胃里。
待整理好衣物,鹿鸣悠将头发扎起来,马尾随着动作在空中晃荡。
肩是肩,腰是腰的,完美无瑕。
“我先去做早饭,你要煎蛋还是煮蛋?”鹿鸣悠径直走向卧室门口,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却又被强行稳住,转身问道。
“煮蛋吧。”南乐北的尾音向下坠,人也蔫了下去。她抱着那件柔软的T恤,坐在还残留着两人体温的被子里,只觉得清晨的阳光,冷得刺骨。
关系终究是变了。
目光落在南乐北低垂的眼睫,这念头像冰冷的丝线缠绕上鹿鸣悠心头,让她刚才刻意维持的疏离有了片刻的松动。
鹿鸣悠叹口气,最终还是被一种更熟悉的、带着点妥协的柔软取代。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放低了些,补上一句:“乐乐,今天早餐还要酸奶吗?”
这声久违的“乐乐”,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在南乐北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猛地抬起眼,原本黯淡的眸子像被瞬间点亮,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惊喜,声音里也染上了一丝轻快:“好!”
仿佛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足以驱散清晨所有的阴霾
接着,南乐北抬起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讨好的急切问道:“鸣悠姐姐,我来做早餐吧,你已经很辛苦了……”
昨夜,鹿鸣悠确实也“辛苦”了,被自己缠着索求无度。这个认知让南乐北的脸颊也微微发烫。
都说辛苦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句话鹿鸣悠昨夜在极致混乱的浪潮里,也曾模糊地体会过——那是一种短暂脱离现实重压、沉溺于感官的、带着痛楚的“辛苦”。
这不合时宜的联想,让鹿鸣悠的耳后迅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一直蔓延到颈侧。她陷入短暂的沉默,指节有些泛白。空气里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我指的是最近的工作。”南乐北慌忙补充说明道,声音带着点懊恼,生怕这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被自己破坏。
“没事,”鹿鸣悠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只是错觉,“我就煎两片吐司,很快,你快起床刷牙吧。”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卧房,留下南乐北换衣服。
南乐北洗漱完出来得正好,两片吐司烤得金黄刚端上桌,热气腾腾的,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鹿鸣悠家的桌子比较大,长方形的不规则实木桌,颜色是浅木,坐满了大概能坐八人左右,但这只是南乐北推测,因为家里就两把餐桌椅,她和鹿鸣悠一人一把,甚至她那把还是搬进来当天,鹿鸣悠从储藏室拿出来的。
这仅有的两把椅子,无声地诉说着主人长久以来的独居习惯,也映衬出南乐北这个“闯入者”的冒昧。
鹿鸣悠把吐司放在了南乐北面前,并摆好了刀叉,与她对坐下来。
晨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鹿鸣悠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鹿鸣悠像往常一样,用着一种例行公事般的口吻关心道:“我一会吃完要去公司,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今天鹿鸣悠的衬衫是纯色的,在晨光变幻的光影下,颜色显得朦胧而富有质感,衬得她脖颈修长,气质清冷。
然而,最要命的是,那衬衫的扣子竟开了三颗,大片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甚至顺着敞开的领口向下,还能隐约瞥见一点……
一点昨夜留下的、暧昧的紫红色吻痕,像一枚小小的、昭示着所有权的印章,印在雪白的肌肤上。
这抹不经意泄露的旖旎痕迹,给这程序化的关心问候,硬生生揉进了一抹难以忽视的、少有的温情和性感。
扣子开了三颗,锁骨露出了大半截,还能看见胸口一点紫红色的痕迹。
“嗯?”鹿鸣悠见南乐北在发呆,用筷子轻点了一下她的盘边沿,再道:“发什么呆呢?”
南乐北像是被惊醒般猛地收回视线,脸上瞬间飞起红霞,慌乱地抬眼看向鹿鸣悠,试图掩饰:“没…没什么!今天周末,学校没课,我一会要回家一趟。” 她语速有点快。
鹿鸣悠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躲闪开,垂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明天下了课就回来。”南乐北像是在宣告一个重要的承诺,急切地想要表明:我不是那种睡完就跑、不负责任的人。她挺直了背脊,目光灼灼地看着鹿鸣悠。
“……”鹿鸣悠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
她原本想借着早餐的时机,稍微聊一聊昨晚那场失控,理清这骤然改变的关系。
可南乐北突然说要回家,甚至紧接着强调明天回来,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
鹿鸣悠一时有些无措,甚至有些荒谬地想:南乐北是在介意昨晚的事,所以想暂时避开她吗?
鹿鸣悠的手无意识地抚了抚垂在颊边的发丝,身子微微前倾,半撑在桌面上,眼神飘忽地落在桌面的木纹上,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你都不问我回家干嘛?” 南乐北见鹿鸣悠只是沉默,没有预想中的追问或挽留,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小小的恼意。
她期待着她能多问一句,哪怕只是客套的关心。
鹿鸣悠被她带着点小情绪的问话拉回了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重复道:“你回家去做什么?”
“今天舅妈要过来,我代妈妈去接待下他们。”南乐北解释道。
“为何要你去?”鹿鸣悠顺着话问了一句。
“妈妈不太喜欢舅妈。”南乐北简短地说。
“噢。”
“……”
“我明天会回来的。”
再次强调了一遍。仿佛这是一件极其重要、必须反复确认的事情。
接着,南乐北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坐得更加端正,双手甚至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小学生汇报一样,无比认真地看向鹿鸣悠的眼睛,告诉她:
“鸣悠姐姐,我身高174,体重100斤,无不良嗜好,喜欢小动物。”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提交一份关乎未来的重要简历。
“?” 鹿鸣悠先是一愣,随即,一个忍俊不禁的轻笑从她唇边溢出。
那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真实的温度。“好。” 她应道,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冰封的东西融化开来,流淌过一丝难得的、温柔而明媚的光彩。
这不是南乐北第一次看见鹿鸣悠笑,但之前的笑容往往是礼貌的、客套的,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而此刻这个笑,却像拨开云雾的晨曦,短暂地照亮了她清冷的面容。
电话响起打破两人短暂的温情,鹿鸣悠将手机贴到耳边。
那头传来助理略带鼻音的声音:“代表,我下午请了病假要去医院,能提前过来接您去公司吗?”
“几点的会?”鹿鸣悠问,声音平稳。
“下午两点。”助理答。
鹿鸣悠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侧面轻轻一划,按下了静音键,暂时屏蔽了助理那边的声音。
她抬眼,目光重新落回餐桌对面的南乐北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审视或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格外温柔的询问:“你一会怎么走?”
“我吗?”南乐北愣了愣,下意识回道:“我坐轻轨。”
鹿鸣悠沉默了片刻,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点着,像是在认真思考。
然后,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用一种带着点微妙探索意味的语气说道:“那我也可以坐轻轨。”
也可以,这三个字让人听起来无比微妙。
把这句话重新造一遍,正如——
你喜欢小狗,我也可以喜欢小狗。
这“也可以”背后的微妙之处在于:你喜欢小狗,还是喜欢我?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比起小狗,我大概……更喜欢你。
喜欢到愿意改变自己习惯的通勤方式,只为了和你多一段同行的路程。
在一阵脑海风暴后,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甜蜜感瞬间淹没了南乐北。她努力想压下嘴角,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不断上扬的弧度。
南乐北只听到鹿鸣悠对着手机那头匆匆嘱咐了一句:“不用接我,你好好休息,我自己过去就行。”
然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干脆利落的“啪嗒”声。
鹿鸣悠瞥了一眼腕表,细长的指针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南乐北怕耽误她行程,立刻加快速度,三两口就将盘子里剩下的吐司和水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急于囤粮的小仓鼠,看得鹿鸣悠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迅速抿平。
“我们走吧。”南乐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
轻轨站就在小区附近,步行几分钟就到。清晨的车站人流还不算密集。
南乐北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她自然地走到鹿鸣悠身侧稍前一点的位置,像个小向导,伸手指向远处:“鸣悠姐姐,我们从那边上扶手电梯,去二楼站台。”
鹿鸣悠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巨大的电子指示屏幕。清晰的线路图显示,她们的目的地——鹿鸣悠的公司和南乐北的学校,赫然位于两条完全相反的线路上。
她微微蹙眉,带着点不解看向身边热心的“小向导”:“你不应该去对面的入口上站台吗?方向是反的。”
南乐北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没关系呀,我先送你上车,看着你走了,我再折返过来坐车就好啦,反正时间还早。”她语气轻快,仿佛绕这点路只是顺手摘片叶子般简单。
鹿鸣悠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真的没必要,乐乐。我自己上去就好,你直接去对面,别耽误你回家的时间。”
她不想让南乐北为了这点小事来回折腾。
南乐北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轻轻抿了抿唇,像只被拒绝顺毛的小狗,有点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好吧。那我走了哦?”她抬起眼,看向鹿鸣悠。
“嗯,好。”鹿鸣悠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浅笑,晨光落在她眼里,漾开细碎的暖意,“再见。”
“明天见!”南乐北也立刻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点失落从未存在,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
两人在站厅中央短暂地分道扬镳。
鹿鸣悠走向这边的扶梯,南乐北则转身跑向对面的入口。踏上自动扶梯时,南乐北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鹿鸣悠高挑清冷的背影正随着扶梯缓缓上升。她深吸一口气,也快步登上了对面的扶梯。
鹿鸣悠刚踏上二楼的露天站台,一阵微凉的秋风便拂面而来,带着城市清晨特有的清冽气息。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冰凉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开。
就在这时,她要乘坐的那趟轻轨恰好“哐当哐当”地驶入站台,稳稳停住,车门敞开,等待着最后一批乘客。只需要几步,她就能踏入车厢。
她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越过站台的透明挡板,投向对面。
几乎是同时,南乐北那边的轻轨也呼啸着进站了。
两列钢铁长龙短暂地交汇在这个站点,隔着两条并行的轨道和不算太宽的距离,像两条短暂相遇又注定分离的河流。鹿鸣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站台,在匆匆上下的人影中搜寻。
果然,南乐北并没有上车。
她正站在对面站台的边缘,背对着即将关闭车门的列车,像一株固执的小白杨,目光穿透人群和轨道,精准地捕捉到了依旧站在站台上的鹿鸣悠。
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南乐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星辰落入湖底。
她立刻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用力地朝鹿鸣悠挥手,动作幅度大得生怕对方看不见。
下一秒,她像是想起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几乎是同时,鹿鸣悠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新信息跃入眼帘:
【鸣悠姐姐,你也没走,是在等我吗?】
后面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一脸期待的小狗表情包。
自作多情的小鬼!
鹿鸣悠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指尖悬在屏幕上,耳垂悄然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薄薄的粉色。
她当然知道南乐北是在等自己先上车,这是她无声的温柔和固执的体贴。可被这样直白地点破,还是让她心底泛起一丝被看穿的羞赧。
她定了定神,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冷冰冰的字:
【不是。】
发送,然后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迅速按熄了屏幕,将手机攥紧。
可目光,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
对面的南乐北看到了回复,却没有丝毫失落的样子。
她反而笑得更加明媚,甚至调皮地冲鹿鸣悠这边眨了眨眼。人真是奇妙,尽管鹿鸣悠斩钉截铁地否认了,南乐北就是无比笃定——鸣悠姐姐就是在等她!
从她避开的目光里,从那刻意维持的“高冷”姿态下,从她此刻攥紧手机、耳垂微红的细微动作里,南乐北读懂了那份无声的默契和等待。
手机再次震动,新的消息跳出来:
【鸣悠姐姐,你今晚要加班吗?】
鹿鸣悠看着屏幕上的问题,疑惑地蹙起眉。
【不用。问这个干嘛?】** 她回复道。
对面站台上,南乐北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变得神秘兮兮,手指飞快地回复:
【秘密。:)】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微笑表情,后面却仿佛藏着无数雀跃的心思,让鹿鸣悠隔着轨道都能感受到那份雀跃。
就在这时,鹿鸣悠这边的轻轨再次发出即将关闭车门的提示音。对面的列车也启动了,缓缓驶离站台。南乐北终于转身,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踏了进去,隔着车窗,她还在努力朝鹿鸣悠挥手,直到列车加速,将她的身影带走。
鹿鸣悠这边的车门也即将关闭。
她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站台,才迈步走进车厢。车门在身后合拢,将微凉的秋风隔绝在外。
车厢里轻微的晃动中,鹿鸣悠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秘密”和微笑表情,心底某个角落,竟也悄然生出一丝模糊的期待。
这两天很忙,努力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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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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