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编织着爱的牢笼”
“将自己围困”
“无处可逃”
——司空
司空拽过白辞的手让他更靠近自己的身后:“与他无关。”“怎么与他无关?”徐敏瑧冷冷地笑着,“哦——你也不过只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审判着我们盗取鲛珠的罪行,结果却自己窃占同样无辜的鲛人的鲛珠?”
“你又知道什么?”司空眉头一皱,凶狠的眼神令徐敏瑧的内心一颤,但她不怕,已是判罚之人,早已无所忌惮。
“这颗鲛珠的来去……岂是我的意愿呢!”司空语气很平静。但他自己知道,他的无力感。
“既如此,你执意为自己开脱,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徐敏瑧向清歌处,呸了口唾沫,“小姑娘,那鲛人不爱你!”她先死死盯住她,干涩的唇一张一合,“你可别忘了他如何蹂躏你的情感,你的蚌珠就是他利用你拿走的——”
清歌红着眼,全身战栗:“昀彻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我……”徐敏瑧举起了手,虚握成拳,仿佛握住了何物向前奋力刺去,“一把刀直插入他的胸口……哈哈哈——”
“住口!”灵力一击,灼伤了徐敏瑧那只握拳的手。
“哈哈……击我何用,那鲛人早已不在,他心甘情愿死在我的刀下,也不会再回头去找你。”随即顷刻,徐敏瑧的视线移向司空,“你也是,如果那个鲛人因为爱意将鲛珠授予你,你也终将失去所爱……哈哈哈……”
司空镇定自若:“我没有所爱。”
白辞一愣,怔怔望着司空挺拔的背影。
是否只是缓兵之计?
否则那位金发鲛人,又与他是何种关系?
“徐敏瑧。”清歌直视着狞笑的女人,“你真可怜。”
“可怜?哈哈哈……”她只是笑着,“鲛人爱的不是你,与你不过逢场作戏,求的也不过是你的蚌珠……哈哈……是你一厢情愿被骗来寻回公道,但人死灯灭,你找谁说理去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怜?”
“你从未叫过他的名字。”清歌抬起下颌,眼神仿佛可以透过徐敏瑧的眼眸看到破败的灵魂。
“昀彻。”清歌字字清晰地吐出音节,“不是你故意不说,而是在我之前,你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你只习惯叫他'鲛人'。”
徐敏瑧轻蔑弯唇:“那又怎样呢?如何称呼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爱一个人,不需要呼唤多么亲近动听。
他的名字,便足已用余生去回味,用流年去记忆。
“所以,你并不爱他,而我,”清歌越发坚定,“相信他真正的心意。”
徐敏瑧不急不缓:“既然你如此肯定,为何还要找我?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听过你的言语,我自然了解一切。”清歌向后退步,“蚌珠用在你这种人身上。当真是暴殄天物……”
“倘若不只是蚌珠呢?”徐敏瑧装作无意地开口,“他的鲛珠,也早已被我收入囊中——”
“鲛珠?!”清歌上前两步,铁栅栏因她剧烈的抓握而哐当颤响,“还给我!”
“可以啊。”徐敏瑧笑了,“等我死了。”
眼看清歌又要出手伤人,司空立刻施法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压制她的灵力。“姑娘如此,得不偿失。择日再会,亦不成问题。”
清歌忽然望向形如枯槁的徐敏瑧:“无事,也已看清昀彻的心意,不虚此行。”
“是吗?”徐敏仍在挑眉,“那倒希望你的想法是真的呢……”
……
清歌离去宜检司后,白辞紧随司空身后,脚步刻意避免踩到他的影子。
“宜检司守护着魔域的治安,不是所有的小事都能够面面俱到。”司空停下来,等待白辞靠近,“做事,要有所取舍。”
白辞的眼底闪过几丝迷茫。
清歌显然不只来过一次,但她的诉求始经被当作耳旁阵风,不受人重视。若没有今日,她定会为没有答案的烦乱寝食难安。魔域除了宜检司,又有何处可以还她公道?
“你认为我们生性凉薄?鲛人——”司空一顿,他想起桌上的那封信,又念起徐敏瑧一口一个“鲛人”,轻吁一口气,“白辞……”
“诶?”白辞意外地抬头,自然地发出应答的音节。司空忽然浅线地笑了关,他背着光,面容看不大清切,“可以试着再多说一个字?”
“诶啊……”白辞发不出来音,神色落寞比划道:“我不行。”
司空未再强求,而是接着刚刚的话语:“白辞,宜检司的督使、行卫、兵卒都有血有肉,但如果渗入感情于物中,我们便很难清楚地权衡是非,斟酌利弊。”
“今日我们因怜悯相助清歌,来日又有几何人因为置气、后悔、不服、情伤等琐事而至此。如斯,何人伸张正义,何人维护安宁?”
白辞终于反应过来,司空在向他解释。
他心中暖暖的,好像是迎来心的悸动。
春风载酒,桃李不言。
“白辞……”司空还想多添一句,但前方一位士卒匆忙行至自己身前,单手撑地行礼。
“何事发生了-—”
士卒答道:“荒城东都,那位身着嫁装的女子出现于阁楼之中,引发动乱,唯恐生乱,特来禀告。”
“我这就带人过去。”司空回头看看白辞,他眼神坚毅,霎时点下了头。
……
与白辞设想的不太一样,东都的主街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人群舞动着,拥挤于最大的酒楼处,争相呼喊着新人女子的出场。
亓适凑在白辞和司空中间,嘀嘀咕咕:“这鲛人成那么多次亲是想干什么?”
“或许是她的执念。”白辞知晓那女子是蒹葭,但他并不对她反感。
相对的,或许都是无处可去的鲛人,竟然也会对她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难道只有相互敌对,产生争端,才会解决现状吗?
“新娘子出来啦!”不知谁高喝喊起,一石激起千重浪,不可收拾。
“新娘子新娘子!”垂髫在四处奔走,欢声笑语让本应危机四伏的场景变得喜庆欢乐。
“众位,久等了。”
美丽的鲛女穿着人间的大红喜服,青羽的绣扇遮住了大半精致的面容,娇俏的声音通过扩音决传播开来,刚才还在吵闹的人群听到声音后,一下立马安静了。白辞不懂,是什么,吸引了众人。
“鲛珠!鲛珠!”人群中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开始叫嚷,四处此起彼伏,宛若闹市开张。
“鲛人的气息很浓啊。”不知何时,秦沂也过来了。闻到中药味儿后,白辞回头,眼睛亮晶晶的。
秦沂笑了实,打趣:“怎么,看到我很开心?”
白辞点了点头。
“小鲛人还真是……”秦沂蓦然不语,眼睛紧盯着招呼下人的蒹葭,束口袋被发开,宝蓝色的珠子熠熠闪烁着不真切的眩目的光。
“左边的是鲛珠,右边的是糖球。”兼葭举起手,“请。”随着她的手被放下,两大袋子倾泄而下。
蒹葭笑着看着混乱的人群,注视着不为所动的白辞。
好好看看,这群觊觎鲛人的乌合之众。
“你这孩子!”一位母亲的喝止声引起白辞的回首,孩子拿着自己喜欢的晶蓝色糖球,迷茫地盯着母亲,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去拿鲛珠!把糖扔掉!”
小男孩似手被那疯狂的、贪婪的声音惊吓到,“啪”的一声,糖掉了,被妈妈抬足捻碎。不知所措的孩子,“哇”地嚎啕大哭。
母亲一巴掌呼了上去:“哭哭哭,没有鲛珠换钱,谁养你啊!”她不再等待,直接扎入人群中,争夺着鲛珠。白辞也陷入迷惘。他怜悯那个孩子,也悲叹着人的命运。
他为抢夺鲛珠而恐视糖果的人们感到哀伤。
小时候的苦,一颗糖的甜总消散,获得满足。可年岁渐长,一颗糖果再也无足轻重。
那这时候的人们,何时才能得到快乐呢?
白辞抹去小男孩的眼泪,和他一起捡糖果。
司空其实很无力,他坠入无妄海也好,被白辞用鲛珠救了也是,他无法选择。
小花其实有点偏虚无主义,也会塑造一些很乌托邦的角色。小花不反对每个人的选择,但还是希望能够有那么一个角色,纯洁也好,不现实也好,成为一个如莲的存在。
白辞真的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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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惊醒泪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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