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阳光把书桌晒得暖融融的，陈念攥着笔记本站在图书馆门口时，手心还是沁出了薄汗。
她提前十分钟到的，却看见周舒怀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数学练习册，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
“早。”他抬头时，阳光刚好落在睫毛上，把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衬得格外亮。
陈念把手里的豆浆和肉包放在桌角，声音细若蚊蚋：“给你的早餐。”
方奕抱着篮球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见桌上的早餐眼睛一亮：“哟，周舒怀你待遇可以啊，还有人送爱心早餐？”
陈念的脸“腾”地红了，忙拉开椅子坐下：“我是…是履行约定。”
周舒怀把肉包推给方奕，自己拿起豆浆插好吸管，慢悠悠地说：“先从函数单调性开始？你错题本里这部分红叉最多。”
方奕啃着包子凑过来看陈念的错题本，突然“嘶”了一声：“姐妹你这错得挺有规律啊，是不是搞不懂定义域怎么求？”
陈念的手指无意识抠着笔记本边缘，没说话。周舒怀轻轻敲了敲她的草稿纸：“别盯着红叉看，看错题就像拆礼物，找到错误的原因才算拆开包装。”
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坐标系，“比如这道题，你把二次函数图像画反了，是不是忘了开口方向由系数决定？”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陈念盯着他写的解题步骤，突然发现那些之前像天书一样的符号，好像变得清晰起来。
周舒怀讲题时语速很慢，会反复问“这里懂了吗”，遇到她皱眉头的地方，就换三种方法重新讲，直到她眼里的迷茫散开。
中途方奕被一道几何题难住，抓着头发哀嚎：“这辅助线怎么想出来的？简直是玄学！”
周舒怀没说话，在图上添了一条虚线，方奕瞬间瞪大眼睛：“哦！原来如此！”
陈念看着那道之前自己也卡壳的题，突然福至心灵，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起来。
“对了。”周舒怀突然停下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高中数学公式手册，每个公式后面都有例题，你拿去看。”
文件夹封面是手绘的小熊，歪歪扭扭的，和他漂移又工整的字迹截然不同。
陈念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心脏却砰砰跳得厉害。
中午散场时，方奕抱着篮球风风火火地跑了，说要去球场验证刚学会的解题思路。
周舒怀收拾东西时，发现陈念的笔记本落在了桌上，翻开最后一页，看到那句用红笔写的话：“这个世界最大的谎言就是你不行。”
下面新添了一行小字，墨迹还没干透：“今天弄懂了三道函数题，好像…也没那么难。”
他从笔袋里拿出一支荧光笔，在那行字下面画了道浅浅的波浪线，合上笔记本时，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下午陈念发现笔记本不见时，差点急哭了。一路小跑回图书馆，却看见周舒怀站在门口，手里正拿着她的笔记本。
“落东西了。”他把笔记本递给她，眼神里藏着笑意，“下次别这么马虎，重要的东西要收好。”
陈念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突然想起那句没写完的话。
她低头翻开，看到那道荧光笔的波浪线时，突然抬头说：“周舒怀，谢谢你。”
他挑眉：“谢我什么？谢我让你每天带早餐？”
陈念看着他眼里的玩笑，第一次没有躲闪，轻声说：“谢谢你教我做题。”
回家的路上，陈念翻开公式手册，发现每道例题旁边都用铅笔标了小注解：“这里陈念容易算错符号”“这步要注意定义域限制”。
晚风拂过书包带，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脚步不知不觉轻快起来。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她在日记本上写下：原来解开数学题的感觉，和听见那句“你可以”一样，让人心里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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