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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鲁班圆锁

日暮月升时分,街上已近宵禁。来往人流少许多。看过里头的字迹,木明棠捧着怀里的鲁班圆锁徐徐往质子府走。暮色苍茫,街道上橙黄明亮,光照在人身上似一道暖流。怀揣旧物,木明棠思起往事,不由走得慢了。

自母亲出事后,父亲看管自己分外严格,本是恣意散漫,爱游乐山水的性子却被紧紧禁锢在阁楼之上。她知晓父亲紧张她的安危,却又不理解,高阁内墙之内又真的比闲山穷水处猛兽少些么?

父亲待她亲厚却也严格,每日晨昏时分必定来检查课业,听管教嬷嬷絮叨今日又做了何事,吃了多少,有无异常……

身居高位公事繁多,父亲每每深夜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来自己的朗月阁看望自己。

十岁前,父亲会入房门为女儿掖掖被子,在书桌前坐一会看看孩子当日读了什么书,学了哪首曲子……年岁大了之后,顾虑着女儿家心思,父亲总是在阁前的院落内静坐半时辰再落寞离去。

有好几次林静蕴睡不着,翻身起床看过。

暗夜里父亲低着头,眼睛直直盯着一处,久久不动一分。聪慧乖觉的孩子总是能冥冥之中知晓许多事情。林静蕴明白,偌大的府阁内,不止她一人思念母亲难以入眠。

发妻早散,林玄安头目体面,丰神俊朗正当年纪且身居高位为殿内大臣。自是有无数高门显位之人上门求亲。就连家宴上,当时的皇帝都劝过林玄安顾念幼女,早续弦。林玄安眉头并无不悦,温吞吞说道,

“臣与家妻此生唯彼此尔。幼女聪慧敏锐,臣时时在意,不劳他人多心挂碍。”

这金殿里的一番话如一定涛杵,稳固扎在林府大房中。林静蕴年幼,母亲不在,父亲忙于公务,府中之人难保有异心不殷勤侍奉之人。有了这杵子,自是一杵子打发了了。

蜃楼城自那日起皆知,林府大房永永远远只有一位夫人,只有一位小姐。

细细回忆起往事,林静蕴深感缺憾,承欢膝下时未尽女儿本分,时常惹恼父亲,父女间少了许多诉体己话的时间。

再抬头,朱门高阶之上,白玉石狮子威严环伺。暮色橙黄的光略微刺眼。

守在门前的岳琏一见她这失魂落魄模样微讶,体面躬身施礼道,“娘娘这趟外出时间有些久,殿下在正厅内正等着呢,娘娘快些吧。”这话里半是埋怨半是敲打,木明棠自然省的。只是怀中之物她着实不想交出去。

“琏叔略等一等,待我回阁间梳洗一番,换上体面衣裙再去见殿下不迟。”

“体不体面的这府内从不打紧,娘娘切莫拖延,快去了吧。”岳琏意味深长看了木明棠一眼,言语急切。

——

正厅之内,祁薄昀丝绸白袍松垮垮正坐于前,厅内从左至右一溜立着三人。木明棠也认得,便是今日街前闹事的少年原午,随侍元安,以及后来敢来阻拦的梁饮雪。

“殿下”木明棠微低头顺眉,礼数周到行礼问安。

她今日奔忙了一日,裙袍底下已绕了一圈灰,脸也灰扑扑的瞧着甚是疲惫。

祁薄昀略微皱眉,瞥过眼朝原午问道,“你且说说,如何疑心元安欲害此人。”

原午站在梁饮雪身侧扭捏不敢作答,生怕说错话。

祁薄昀懒抬眉眼,知他惧怕,“你老实说来,孤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若是有理有据,自是不罚。”

吃了这定心丸原午挺直腰板,咋咋呼呼从头说来。由梁饮雪安排他去找岳恒川,再讲到在街上瞧见一人行踪鬼祟跟着一少年公子。正义感十足才闯出那等祸事。

“我实在不知云安哥哥是自己人,只怪当时他行事鬼祟,我一时心急才乱了分寸……”原午可怜兮兮分辩道。

梁饮雪是聪慧之人,早看出来这白衣公子身份特殊,莫不然祁薄昀怎么会派遣元安跟踪此人。慢慢咳了一声,叫原午止了嘴。

祁薄昀从原午三言两语中一番倒推,此中原由也已猜到。转眸又看了眼木明棠,五日不见她又瘦了一圈,面色白的瘆人,冷了声问道,“今日出去野了一天,饭也不记得吃了么?”

原午一激灵还以为是在问自己,忙不迭应答,“吃了,吉星斋的酥油麻鱼好吃,我还多吃了两碗饭!”

梁饮雪手法熟练捂着原午的嘴,一贯赔笑道,“殿下,这孩子饿了,我带他下去请他吃两板子。”

祁薄昀神色不变,慢道,“劳烦梁姑娘,元安也替孤一并赏了。”

跟踪一不晓武艺之人还被人发觉甩开,当街更是闹事斗殴。元安自知自己犯错也不敢辩驳。

原午挨打挨训是家常便饭,嘴上害怕得不行,躺行刑木板动作却是痛快,大喇喇摆了个大字。元安年岁稍长他几岁,更爱重面子,有点放不开。

二人咬紧牙关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疼的眉目横飞。梁饮雪监督侍卫行完刑,又拿起棍棒在原午屁股上打了三下。这三下没有二十年功夫打不出厉害,原午吼得整个院子哆嗦。

岳琏还以为突发海灾,慌里慌张跑来内院,鞋袜都飞出去好几里远。

元安本也是心胸宽厚之人,知道梁饮雪这是在为自己出气,见她打的厉害也害怕劝诫,“梁姑娘,此事算了吧,他终究是个孩子,打烂屁股怎么好?”

“烂屁股?烂屁股还是轻的,一来就给我惹事,我打死他扔海里喂鱼省心多了!”

原午见她说这话,嘴一张呜哇呜哇哭起来,什么姐姐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什么都往外说。梁饮雪气的头疼,也没办法真打死他,扔了棍棒气呼呼走了。

元安见他哭的惨,心里愧疚,刚想出口安慰。原午擤擤鼻涕,将脸转过来,笑靥如花问,“那漂亮公子是什么人?殿下对他好像不一般。”

他这脸转变的无比丝滑,元安怔忪半晌才暗戳戳不满答道,“那是殿下府里唯一的娘娘,殿下对她自是不一般的。”

“啊——”原午顾不得屁股疼一把坐起来,喊道,“男的漂亮就能当娘娘啊?”

元安一口血差点没上来,翻个大白眼,心想自己救不了这缺心眼孩子了,总还得梁饮雪治他。

——

“孤问你话呢?”祁薄昀略微不满,将音调提高了些。

“元安还未曾和殿下说过么?我一日的行程他皆知晓。殿下只问我一人便会信么?”这话句句绵里藏针,刺挠祁薄昀暗中派人跟踪她。

倚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本不是什么难言于口的事实,祁薄昀此时却有些理亏。

“孤不是来同你吵架的。既是合作,孤自是信你。元安不过是琏叔怕你路遇危险派去保护你的。你若是非要往坏处想,孤又能怎么办?”他这话半是认真半是玩闹。平日里木明棠借着坡倒也顺势下了。

夜色渐浓,最后一抹余晖在厅内消散。

木明棠神色依旧凝重,并不因他这半玩笑的话放松。将袖袋内的鲁班锁掏出,唇齿清晰,

“这是由东虞国进贡的铁心木打造的鲁班锁。是林大人送给林静蕴的玩具。今日我想着去刘荣旧府找些线索,不曾想找到了此物。”

祁薄昀起身近前,一手接过了木明棠手里的鲁班锁,疑惑道,“依你所言,这是闺阁小姐私物,怎么会出现在外客家中?”

木明棠摇头,眼尾低垂,“来历原由我不清楚。”

锁面外圈已有一层淡淡的磨损痕迹,像是被重物压过。整体墨黑如铁,若不是轻巧,各处木块之间有细小的缝隙,看起来倒真像块玄铁。

“观弧寻暗缝,转榫对凹踪。先松活件去,余片自能通。”祁薄昀默念,手指轻动,不到一盅茶的功夫锁面已开。将各块木块按照扭动的顺序摆放,内里的字刚好形成一段文字。

“碎盐矿石,山泉水涤之,去其泥砂。复溶静置数日,滓秽下沉,取清液煎炼。二者,将初得之盐再溶,投番木石、十年桐木草灰祛除异味,俟其滓淀,滤而重煎,盐质愈纯。累次煎炼,反复溶滤,每经一轮,杂味渐减,其色愈白,其味愈正。”

祁薄昀念出这段文字,略略思索道,“这便是刘荣兄嫂新得的净盐法吗?此法并不难见,可这记述之中的番木石、五十年桐木草灰又是何物?”

木明棠顺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饮入喉,解道,

“桐木生于山地高林,长势极慢,五十年堪堪开枝落果,喜阴,常长于矿石丰富之地。番木石石质地莹洁,由高山深冰冲击河谷在山麓河床处堆积形成。东川府山崖众多,河床繁育,此二物并不算难得。”

上次在隐世村内她单凭刘荣与那些孩子的尸身便能推断出,那伤痕乃由北獠史墨瀚蝴蝶双刀所致,还知晓史墨瀚是二皇子北野鸿的娘舅。今日单只从一个名字就能知晓此物的习性,属地,特性……如此繁杂的知识储备就连自己这有心之人都难以企及。

凭心而论,祁薄昀不想对她多心,事实却容不得他欺瞒自己。

木明棠瞧见他表情古怪,自然解释道,“林大人管教小姐极为严厉,不许其出府结伴。林府内有一藏书阁,书籍繁目众多。小姐闲时爱看些杂书,野史杂经,山野八怪,奇门遁甲……我自是陪着。”

心思被看破,祁薄昀难得有些窘迫,也不再追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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