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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通道里极其黑暗不平,只在拐弯处有一颗或明或暗的夜明珠,即便是句芒也只能大约知道个方向,至于他们是否已经走出乾元殿范围所有人都不清楚。沿通道走了近一盏茶时间,前面豁然开朗,赫然是一间不小的石室。石室呈圆形,正中间有个石桌,石桌上放置着一面由木架支撑的镜子,镜面正对着入口,镜子背面正对着的墙上也有一颗夜明珠。

那镜子不像一般铜镜一样晦暗模糊,镜面呈现银白色,虽然夜明珠的光都照不到镜面,仍然能在其中看见清晰的人影。陆沧云第一个踏入石室,见状立刻反手捂住了殷长策的眼,拉着他到了镜子照不到的地方才放下手。

“镜子?”殷长策端详了一番镜子背面的纹路和那槐木做的架子,“上面似乎没有什么气息波动。”

陆沧云挨个烛台看过去,说:“有的地方会用这种镜子做陪葬品,据说能照出鬼魂。将其镶嵌在棺材盖背部,正对着尸体的脸,用来防止死人魂魄出来作祟。”

“有的魂魄还没被鬼差接走,随着死尸一同入棺,想出来却被镜子明明白白一照——自己被自己吓一跳,以为自己没死,便困在里面出不去了。”句芒两手一撑坐在石桌上,“之前我去幽都山的时候便遇到过这种事,不过幽冥界太忙了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等过上个十年八年那魂魄反应过来之后便会自己出来,再由当地鬼差顺手带回幽冥界。”

殷长策:“这镜子对着通道,莫不是为了将通过这条路逃出来的魂魄赶回去?”

“不无可能。”陆沧云道,没发现夜明珠有什么问题,墙壁也都是实心的,转身看向另外两人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的位置变了。”

这个位置并非指他们从乾元殿中下来之后的位置,而是在到了这间石室之后随着石室一同变化的位置。在地下方向虽然被模糊许多,但以三人修为都能感受到那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变化。陆沧云继续道:“如果没错的话,那些人的气息方位也变了吧。”

句芒扶着脑袋叹气:“是啊,我头都要炸了。”

陆沧云示意殷长策伸出手,用鸿蒙在他掌心画出几道线来。“有种阵法名为‘锁魂阵’,以某些物品摆阵伪造七关困住魂魄,使其在其中游荡却寻不得出路。正常七关的位置每天都会发生细小的变化,这阵法为了把鬼魂绕迷糊也是时时在变化的。方才我们一共拐了五次,若以乾元殿起点到第一个拐角的方向为准,便是走出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而这里正是贪狼所在。”

“师父说季师叔祖最为精通阵法,在我看来师父也不差。”殷长策手心被他弄得发痒,等陆沧云收回鸿蒙之后殷长策垂下手臂,微微握拳,心中也痒起来。陆沧云或许不知道自己每次教他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眉梢微扬,双目之中的神采直透进殷长策心底。

他想是有颗怎样剔透溢彩的心才能在眼里漏出那样的光来,叫他捕捉到了,瞧着就无法挪开视线。

陆沧云很受用,但还是破天荒地谦虚了一下:“若论阵法,我决计是比不上大季师叔的。这锁魂阵不止一道,应是环环相扣,我们走的不过是其中一道罢了。如果不是歪打正着从破军位置开始,估计还要琢磨上好一阵子。”

“那问题又来了,这边既然走到了头,我们又如何去找那些人?”句芒敲了敲石桌,“这镜子对着入口是为了将魂魄逼退回去,那我们岂不是正好走反了?”

“不对。”陆沧云摇头,折扇点点殷长策:“阿策,你来说。”

每每这个时候殷长策就会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刚拜师那两个月陆沧云最爱考他,若他答不上来,先教会了再罚,罚倒立,罚背诵,罚一天多练几十遍剑法,每次挨完罚都是好一阵精神恍惚。殷长策那时候恨极了师父,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这世上没人比陆沧云更重视他、更希望他好了。

也因此他总有种隐秘的期待,期待陆沧云考他时那期望和信任的表情,期待自己答对后陆沧云的夸奖和鼓励。他起初觉得师父喜欢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方法,如今只想那巴掌其实从未真正落在他身上过,甜枣却是实实在在的。

没什么比他师父更甜了。

心里思绪万千,面上仍是一派专心思索的模样。殷长策回了神,答道:“首先就有一点不对——生魂也近似于鬼,鬼走的路和人走的路是分开的,这通道是人为修建,并不代表鬼路便是如此。而且若是单单以方向下定论,那鬼魂岂不是只能待在我们来的地方,或者这条道路里?每个小七关分散开来,鬼魂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杂乱无章,对阵法启动有害无利。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路走来没有活人。”

句芒猛一拍大腿:“对啊,没有活人!”

他瞧着面前二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纳闷了:难不成他们脑袋长得不一样?句芒自认为在人间走得够久,足迹遍布这大陆九州,现在看来是白走了,除了挨了捅,好像没什么收获。

“北斗七星绕帝星而转,通道上以及石室里明暗不同的夜明珠可以看做七星,根据各星明暗,加上我们来时的大致方向可以推算出帝星方位。锁魂阵需要十七颗这样的帝星,只要能找到其中一颗,剩下的摸也能摸出来。”

陆沧云摸摸殷长策的头,盘腿坐在一边。他身下现出灵力勾勒的巨大星盘,大大小小的光点悬浮在空中腾挪转动。陆沧云将鸿蒙化为笔,在虚空之中逐一勾勒出一组北斗七星来。句芒看得聚精会神,好像坐在中间的是他一样,面上难掩兴奋与探寻之色。殷长策则是浅笑着,那只握拳的手背在身后,掌心还残留着鸿蒙划过的感觉。

倘若师父本体就是鸿蒙,那这算不算是师父在他掌心走过?

殷长策笑容越发深了些,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他微微仰起头,想到即便现在自己比陆沧云高了,对方还是喜欢摸他脑袋,明明大多时候陆沧云才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手心又开始发痒,殷长策盘算着总有一天要找机会摸摸师父的脑袋。

很快陆沧云就有了结果。他抬手画了个阵,在墙上开出一条路来。三人再次进入一间石室,只不过这一间石桌上的镜子是平放着的,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阴气。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陆沧云并未放松下来,“句芒,我开鬼道,你找找阵眼在哪。”

句芒甫一点头,陆沧云便飞速掐诀结印,灵力汹涌而出,如同在乾元殿中一般将石室冲刷成了虚影。几条道路缓慢浮现出来,句芒双眼青光亮起,循着气息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地图:鬼道纵横交错,其间有十七个节点,应是对应着真正的阵法。

他快速指明方向,陆沧云眼珠转动扫过,双手蓦然向中间一合,并指点向前方。灵力似箭一般穿透层层阻碍,直直开出一条路来。

尽头是块方形平地,长宽各约有三丈,中间是口六尺宽的井,井栏砌得格外高,能在人腰部往上。殷长策点了簇灵火照了照,摇摇头:“太深了。”

陆沧云伸出一根手指头将他的灵火拨下去,火焰照出一段光滑的井壁,再深些土层外就没了砖石,直到那灵火离了本体太远渐渐熄灭,才似乎望见个井底。他稍加思索,道:“我下去看看。”

“不行师父,太危险了。”殷长策拉住他的胳膊,面露忧色,“这井太深,井壁又滑,遇到意外不易脱身。而且师父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吗?”

“所以就要阿策在上面接应为师啊。”陆沧云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根绳子拴在腰上,另一头塞在殷长策手里,歪头冲他眨眨眼:“阿策莫要担心,为师跑得可快了。至于顺利不顺利……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反而应该庆幸没在这里和大乘期对上,不然早就被埋了。”

殷长策面色不虞,手里还是将绳子往自己腰上盘了几圈。陆沧云正要下去,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句芒晃了晃,径直朝他那边倒去。

“欸!”

陆沧云正要去扶,结果被殷长策抢了先。他收回撑着井栏的手,随着另外两人一同蹲下去。拿灵火一照,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眼里的青色晦暗不已,右手不住发抖。陆沧云伸手探他脉象,见他体内灵气枯竭因而无力支撑身体,关切道:“怎会如此?”

句芒咬牙闭眼缓了一会儿,过去那股子头晕劲儿才愤愤地说:“我讨厌夏天!”

“原来还真是到了不行的季节了。”陆沧云憋着笑,给他输送了些灵力。“这里离地面不近,阴气重没活物,怪不得你这身子受不住。”

听他这么说好像句芒是个身娇体弱的人,他不忿道:“我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晓得啦,你在地上呆了几百年嘛。”陆沧云观他面色恢复后收回手,嘱咐道:“现在只能是我下去了,阿策照看他一会儿,为师去去就回。若是感应到我在拉绳子,你便拉我上来。”

言罢不再多说,陆沧云手捧了一簇火翻身跳入井中。殷长策忍不住伸手去抓,想起陆沧云的话手指便只是虚虚弯着,玉色的衣角从手背滑过,随那身影一同掉入黑暗里。

“师父……”殷长策小声喊道,声音和脑海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你等等我……”

“等什么?他会上来的。”句芒神色恹恹,方才寻路耗费太多灵力此刻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你放心好了,那两个大乘期不在这里,应该是在我们下来后又回到地上去了,做什么摆出这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弄得跟他成了个负心汉似的。”

“……”殷长策站在他身旁低头俯视他,看得句芒头皮发麻,撑着往后蹭了蹭:“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

“怪瘆人的。”

殷长策:“或许你可以闭嘴。”

句芒不服:“你怎么不让你师父闭嘴?”

殷长策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便不再管他,专心守着等陆沧云上来。

这边陆沧云刚一入井就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寒意,他刻意运气延缓了下降的速度,见石壁果然光滑无比,而下面土壁表面凹凸不平,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突出来。陆沧云只摸了几下,来不及细看脚尖就触了地。井底比井口要大一点,四周仍是土。他举着火焰凑近一瞧,终于看清了那些突出的白色是什么。

——骨头,这厚厚的土层掩埋了不知道多少无名白骨。

陆沧云转了几圈,墙壁坚硬无比,脚底倒是很平整。他用力踩了几下,没动静,便在掌心蕴了灵力一章拍下,果然见有光波动荡漾开,那光短暂地沿着几道纹路蔓延,瞧着像是种禁制。这禁制时间应当挺久了,似乎相当温和,并不阻止他进入。陆沧云只是裹着灵力向下一探,手掌便没入了土里,拔出来也完好无损。

“有意思了。”他自言自语道,索性盘腿坐下,闭目调息,细细感知起那禁制的气息来。

不是妖,不是魔,应该是人,是一位修士留下的,而且那人修为至少在化神期。陆沧云一时不明白这禁制不禁入,难不成禁出?若是如此,那那十万人很可能在里面,只是不知道设立禁制的是不是大季师叔和另外一人,贸然闯入恐怕不妥。

思及此处陆沧云起身欲拉绳子,想上去将所见告诉殷长策和句芒,与他们商讨一番。结果手刚触摸到绳子,一道略显冷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道友自何处来?”

陆沧云动作一顿,缓声道:“在下自西方来,无门无派一介散修,偶然路过于此,望未惊扰阁下。”

“无妨,谈不上惊扰。”声音隐隐带上了喜色,“在下沈思乐,亦是一介散修。如今长平大难,我虽堪堪护住部分百姓却已是强弩之末,不知道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稳固结界,或是帮忙寻求其他修士的帮助?”

长平大难?陆沧云眉目微凝,应道:“恕在下冒昧,实在是我刚刚来到此处,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知沈兄可否告知?”

“自是无妨。”沈思乐道,“此处天降横祸,事发突然我也未看得真切,只见有一庞然大物裹挟着黑烟自天上落下,先是砸塌了西北方,又朝这边落下来。我自长平路过,见状便撑了道结界护住了部分百姓。只是学艺不精,结界连带着百姓一同被埋在了土下。如今这些百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我感受到道友气息便来求助,万望道友施以援手,沈某感激不尽!”

“沈兄言重了。”陆沧云心下了然,对沈思乐说:“在下还有两位朋友,沈兄请稍等,我请他们两个前来相助。”

他拉了拉绳子,另一端传来一股拉力。陆沧云借力腾空飞速上移,一出井口踩上井沿,身体还带着冲力,一下子扑进了殷长策怀里。

“师父你砸疼我了……”不等陆沧云揉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开口说话,殷长策倒先委委屈屈张了嘴。陆沧云一惊,急忙抬头看去,见殷长策揉着胸口眼泪汪汪道:“我只是想接住师父,哪成想……”

“好阿策不哭不哭。”陆沧云替他揉了揉,笑着说:“阿策有心了。”

句芒倚着井坐,眼观鼻鼻观心不出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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