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那几人抗议，白辞霜一道灵力打出，几人全部晕倒在地：“你先说说天行宗的事情，我看看情况。”
苻越颔首：“天行宗是这个世界上实力最强盛的宗门，位于周行国以东无憾海中央。天行宗人可以越海过来，但各国修士却需要他们带着才能前往天行宗。”
“师父今生如果不是特意了解，应该没有听说，因为这是各国皇室，准确来说是国君才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四十多年前，我登上周行国皇位，从国师那里知道这件事，同时，他告诉我每隔一百年，边陆二十四国都要向天行宗提供一大笔灵石灵物用来换取红烛。”
红烛？这是什么？白辞霜和烛灰眼中有疑惑。
苻越继续说道：“红烛顾名思义，形似一根胳膊粗细的蜡烛，但它有一个重要的作用。”
什么？
“气运。”苻越面色严肃，“不是皇室的气运，是庇护整个国家的气运，红烛燃烧着可以让这个国家不崩碎，时限正好是百年左右。”
“崩碎？你是说大陆在崩碎？”烛灰问道。
“不错，千年以前大陆就开始崩碎了，现在的二十四国是剩下的土地，直到天行宗研制出红烛才得以保全。”
“为了换取红烛，各国大批的灵石灵物全被国君送进天行宗，因此各国修士的修为远远比不上他们。”
“百年前周行国由于国土面积较大，要缴纳的灵物灵石也多，加上各国之间的交战，相互抢夺资源，周行国国君昏庸无为，一味避战还要给各国再分出去一笔灵石，长此以往，国内并没有许多修士，他们修为也不高。”
“三十九年前到换取红烛的时候，各国国君带着修士齐聚天行宗，缴纳完灵石才发现天行宗没有发下足量的红烛，有心去找他们理论却到碍于地处天行宗的地盘，只能吃下这个亏。”
“那你呢？徒弟，你可不像是什么能吃亏的人。”
“我造了假，提前几年把所有的灵物灵石全用来实行推仙法，国库里分文不剩，抢也抢不出东西。”
白辞霜有些奇怪：“他们没有来报复？”
“有啊，但是二十四国早就结盟了，彻底与天行宗割席，虽然彼此之间摩擦不断，但是共同的目标是天行宗，即使他们的长老都是明道境和合道境，但只要敢来二十四国，所有的高手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天行中三位大长老都是合道境，但是他们撑着天行宗和二十四国的分界不能轻易过来。所以最多就是那二十四明道境长老过来。他们以前被派在各国担任国师等类似职位，负责在百年到时带领各国前往天行宗交换红烛，经过此事，二十四位长老逃回天行宗。”
“对了，现在他们被各国称为二十四魔头，传闻手中鲜血无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各国都有画像，广为流传，几乎是人人喊打，不敢轻易过来。”说到这里，他加了一句，“诸国结盟时我出的主意。”
“不愧是你，”白辞霜夸完苻越又问道：“我在各国游历二十多年，这些年周行国并没用像其他国家一样崩碎，你是怎么做到的？”
岂料苻越盯着白辞霜：“师父，这是你做的。从天行宗偷至宝的人也是你，我猜应该就是红烛。”
“啊？”白辞霜再次傻眼。
“三十九年前，我不过是个凡人，根本就打不过明道境的国师，南朝勉强算是明道境也不是对手，他被国师......我悲痛欲绝想用南朝金丹自爆与他同归于尽。”
“这时你出现在皇宫，手里拿着一团红色的东西和红烛的气息一模一样，只不过怨气更浓，你问我想活吗？我说想。”
“你就把那东西打进我的身体，喂了我一朵白蓝色的花，等我醒来时发现身体里有了魔根，修为被灌注到明道境。”
“你在皇宫留下东西，嘱咐我几句话之后就带着南朝的魂魄走了。”说到这里苻越幽幽地看着白辞霜，“几十年没回来。”
白辞霜尴尬地笑了笑：“可能中途出了点意外，不过祝阙现在不是回来了。话说那国师怎么样了？”
“他没用了，”苻越淡然道，“你把他交给我后，我将他的身体剐碎喂给他自己吃了，魂魄抽出来放在黑牢熬成渣了。”
“怪不得徒儿对天行宗如此了解。”白辞霜目光中流露出钦佩。
了解？苻越脑子有些泛疼，想起国师的记忆，他好像确实在天行宗见过你？
妖畜！
他恨你，但够不到你，不过多是远远地见过，再往前是……国师！国师！
“苻越。”白辞霜带着灵力的一掌直拍苻越额心，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你想起什么了，心魔怎么突然爆发了？”
苻越不再想国师，摇头道：“无关之人，应该对师父造不成威胁。”
“这几个人还是别杀了，说不定在宗门里有魂灯，发现他们死了之后，天行宗怕是会来西南找祝阙麻烦。”
“有了。”白辞霜在问心境的修士身上放了一片叶子，“既然杀他们无用我们可以放了他们。”
他挥岀一道灵力，五人悠悠转醒，白辞霜撂下一句：“回去报信吧，我们去皇宫。”
五人面面相觑，白辞霜不管他们信与不信，朝烛灰抬了下头，带着两个徒弟缩地成寸，一步千里地走了。
“师兄，他说要去皇宫，我们怎么办？还跟着他们吗？”
为首的修士考虑良久，他看了眼师弟师妹开口道：“我们用了敛息的灵器跟踪却还是被发现，估计早就暴露了，他们不过借这次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们没有杀我们反而将去处相告，不是骗我们就是因为修为高深，有恃无恐，认为即便是长老来了也能对付。我们修为太低，跟着他们也没用，先去前面那座城休整，等长老来再将情况完整回报，听长老如何打算。”
周围人齐声答道：“是。”
“带队的人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无所谓。”白辞霜停下术法，拉住烛灰的手，“轮到你师兄来施法了，抓住我。”
两日之后，白辞霜和两个徒弟到达金都，巍峨的城墙铺展开来，见不到边，城中修士颇多但与凡人相处良好，城门口各种队伍排着等着进城，其中不乏发色、眼睛各异的人形妖兽。
苻越抬手出示一块金色的小令牌，那守卫见状神色恭敬许多开口道：“您请进。”
苻越带着白辞霜和烛灰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时，大统领羿赋已经守在那里，见苻越前来，单膝跪地：“恭迎陛下。”
“起来吧，宫中无事？”
“一切安好。”
苻越颔首：“命人收拾长明宫，我的师父和师弟住那里，他们随意出入皇宫不要阻拦。”
“是！”那羿赋领了命令又多看了白辞霜二人几眼，没感到什么不妥之处才离开。
“这就是朝军卫大统领羿赋，明道境，看起来修为扎实，处事沉稳，颇为忠心，徒儿怕是与他相识许多年份了？”
“师父可以直说。”苻越瞥了他一眼。
“你不怕某人吃醋？”
苻越笑了一声：“怕，怎么不怕，所以年底就要委屈羿统领避着点他了。”
“走吧，师父留的东西在天心殿。”
三人在天心殿前停下，苻越抬手让殿前的侍卫退下，他打出一个手诀，沉重的殿门缓缓打开，白辞霜步入其中，只见大殿中腰悬着一个红金色光团正一缕一缕的向外散着光。
白辞霜走上前去，心想，这就是气运。
“苻越，这就是我留下的东西？”
“应该。”
白辞霜盯着那团光不知如何下手，他慢慢的放出神识接近光团，中心是半沉着的金红色液体，碰到的瞬间，他觉得很熟悉，熟悉到与之朝夕相伴，他却想不起来。
他神识继续探究，液体里沉着一截白色的根。
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
白辞霜送了一道自己的气息过去，那白色的根须从金团中飘下来落到他的手上。
烛灰盯着眼前柔软雪白的根须，问道：“这气息好熟悉，确实是师父身上的无疑，可是上面没有断口，好像还活着并在继续生长。”
“应该是被切断后长好的，”白辞霜看着面前的红色光团，“生机和气运在不断温养它，它们保持着根系的活性，以至于这一点残根甚至长出来更小的分须。”
联想到自己的原身，白辞霜拿出一片金色鳞片，通体金色但不是气运，是这些年和白辞霜粘在一起渡上的功德：“是这些鳞片，它们饱含生气和气运将我原形上的断伤修复完好，这些年又和我一起渡上功德才有些不同。”
他盯着面前的液团面色凝重：“一片鳞能成半滴，这些可能是主人身上所有的鳞片，除去我身上带走的百片。”
“最多十年，这些气运已经消耗大半最多再撑十年。”
苻越听到这里问道：“那红烛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撑百年......”
他说着说着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白辞霜显然也想到了。
“这些金鳞和红烛的来源恐怕是同一个。”
“师父，如果这是个满身气运的妖兽，比鳞片气息更重的就只有血了。”烛灰说把他们的猜想说了出来。
“天行宗是囚禁这个妖兽每百年放一次血？”苻越顺着这个思路猜下去，“ 四十年前他们给不出红烛是那妖兽重伤放不出血还是说它死了？”
白辞霜面色发黑，斩钉截铁地说：“还活着，十八年前，这些鳞片忽明忽暗，闪烁几次，我心中有预感他还活着。”
烛灰看着白辞霜，心口有些发紧：“那师父还要再去找吗？上天行宗？”
“去。”白辞霜没有一点迟疑，“如果不是我的断根阴差阳错被金鳞修好，我化形下山时就该受到吸引来这里了。”
烛灰低下头，没有说话。
大殿里陷入一片沉默，终究是苻越开了口：“说不得师父前世是受了鳞片主人大恩，上天行宗救他也是理所应当。”
没有人回答，他看着师父师弟继续道：“天行宗不是容易去的，等天行宗先出手，我们再做打算，今天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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